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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有什么奇怪的呢?”看到池棠,以及嵇蕤薛漾同时面色一凛的情形,池婧却有些不以为意的接着说道:“这般烽火连延的混乱时节,人命就是最轻贱的,这一路上什么都不多就是尸体多,不说那些已经习惯了吃人肉的野狗或猛兽,就算是人在饿的受不了的时候也一样吃人的,我见过不止一次。()”
对此,薛漾只能挠挠头,吃人这种事或许当真在这战乱岁月里已经是屡见不鲜,想从这方面去推测鬼怪的踪迹,未免显得不够分量。
池棠站起身来,抬头看了看天色,偏过了中天的太阳发出火辣辣耀眼的光,刺的池棠的双眼微微眯起,午间的会餐已告结束,应该出发了。池棠只是还没有拿定主意,是带上池婧一齐走还是放他们先回去,待战后再行会合。
无食鬼鬼祟祟的晃着身子踱了过来,池婧显然是很喜欢动物的性情,看到这只还算毛色齐整的大黄狗,忍不住便去抚摸,嘴里笑道:“你们养的犬儿?嘻嘻,真乖巧。”
无食受用的让池婧的手不住的在脑门上轻抚,显得相当温顺,眼睛却贼兮兮的瞄上那只棕毛大狗。嵇蕤和薛漾看了无食一眼,都没有说话,心道这家伙能不乖巧么?讨姑娘喜欢更是别有手段。
出乎意料,这一次无食并没有用惯常的舔手指蹭身子这一类的动作讨取欢心,而是很快的从池婧手下钻了出来,径自向那棕毛大狗走去。
仿佛预见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薛漾不动声色的接了一句:“这是只喜欢胖妞的下流胚,婧姑娘可得小心些。”
“下流胚?”池婧没听出弦外之音,又看了看自己:“本姑娘也不胖那,小心什么?”
“不是说你,是说它。”薛漾的嘴向那只棕毛大狗努了努。
“嘻嘻,小咪可不是什么胖姐儿,它就是骨架子大,长的很漂亮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无食心中嘀咕道,摇着尾巴来到那只叫做小咪的棕毛大狗身边,小咪颇有些紧张的望着他,他却把鼻子一伸,凑到了对方的屁股上嗅了嗅。
薛漾做出个恶心的神色,好歹也是修炼过的百年老狗,就没一点长进,屁股就那么好闻?
“妹妹!”池棠可没时间关注无食在做什么,刚才已经和韩离沈劲商量过了,立刻向西南方向出发,那里是前往桓冲大寨的捷径。“我们要走了,本是想带上你们的,可前方危机重重,凶险万分,不必把你们陷进去,带上你的人回你们的寨子,我给你们多留些马匹粮食,等打完了这仗,我再来寻你,然后一起回去,回哥现在的家。”
听这意思,池师兄是想把这位女山大王带回乾家那,嵇蕤和薛漾对视一眼,他们倒没什么意见,都是亲眷,便让她跟嫂子还有九师妹做个伴也不错,只是这样池婧岂不是不可避免的要和妖鬼之事打交道了?不过眼见得时下妖鬼的情事为越来越多的人知晓,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成,回头跟大师兄说一声,大师兄必然也是允可的,就不知道现在家尊的丧仪可办的如何了。()董瑶则欣喜的拍拍手:“好,事后让小姑搬来和我们一起住。”
这话说的好像她现在就和自己住在一起似的,池棠脸上觉得发烧,没好意思接口。
池婧却有些不乐意了:“怎么了?哥,我们才重逢多久你就要赶妹子走了?怕我们拖你们的后腿?看不上我们鸣凤寨的弟兄?切,本姑娘把话撂这了,咱们鸣凤寨杀的鲜卑蛮子绝不比你们少。”
“不是这个意思……”池棠的眼神扫过一旁聚在一起的那些苦哈哈的汉子们,“……你不知道我们要面对怎样的敌人,那种敌人……普通人未必应付得了……”
池棠已经尽可能的把话说的委婉,哪知道池婧争强好胜的性子又起来了:“什么普通人?你们又要跟什么敌人打?不就是官兵打鲜卑蛮子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这里方圆几百里,到处都有鲜卑蛮子的骑兵和弓手,你们没头苍蝇般的闯进来,知道怎么走吗?哼哼,别忘了,本姑娘的鸣凤寨在这个地头可有日子了,大路小道,跋山涉水,这条条通路内,哪里的鲜卑人多,哪里的鲜卑人少,哪里又没有鲜卑人,又有谁能比我们更清楚?哥,也让咱们鸣凤寨的替官兵出点力,却不也是帮你们自己么?”
池婧这番话倒不是强词夺理,池棠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眼下战场上的局势错综复杂,如果这这批对左近一带极为熟悉的流民军做向导,倒也确实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争斗,又或者少走一些弯路岔路,只是,若当真遇见了那些鬼怪军士,这些即便和人征战尚且不够格的流民却又怎么去抵挡那些刀枪不入的鬼怪?
“我看行。”韩离在一旁忽然插话,“既然令妹有报国之心,便让他们做向导引路就是,沈将军虽知大体方向,却毕竟不比令妹他们深谙路径,有他们相助,我们行进也更方便快捷些。”说着,韩离向池棠身前一附耳,轻声道:“池兄,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真碰到了那种东西,我们当先杀上,不让令妹他们有接触的机会。我可和那种东西交过手,没那么可怕的,我们几个完全可以应付过来。”
听韩离这般说,池棠心中稍稍宽慰,同为五士又一样是五方乾君的化人,池棠对淑钧沉稳的韩离还是很放心的,他既然这么说,那便多半无碍,思忖片刻后,池棠又看了看满脸期待的池婧,终于点了点头。
池婧欢呼一声,高高的冲天马尾不住的晃动,好像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池棠又不禁有些疑惑,若说是她对自己兄妹情深,不忍分离,可这样的举动表现又显得未免急切了些,况且十年未见,纵然故谊尚在,也不该像这般欢欣雀跃的模样,难道她坚持跟着自己还有什么隐情?
池婧兴奋的往韩离胸口打了一拳:“谢啦,韩大哥,就知道你不像我哥那么迂!”韩离微微笑了笑,池婧却又凑到池棠跟前压低声音道:“哥,既然是自家兄妹,做妹子的也不跟你客气。听说你们那个桓大人广募天下豪杰,还封他们官做,那我这鸣凤寨此次帮了你们,你能不能跟那个桓大人说一声,也把咱们收编了,也给我个武职,队率都伯屯长校尉都行,手下这帮兄弟总之也算是吃了朝廷的饷,也免得老像个无根的浮萍到处乱飘,好歹有个归宿。放心,也不让你难做,咱们这叫先立功出力,再讨要官职。”
却原来打的这个主意?别看这妹子大大咧咧一副土匪强盗的样,小心思倒不少,池棠不得不承认这个考虑还是挺对路的,先立下些功劳,再利用自己这个前锋主将的身份向大司马求告,把这伙流民收入官军看起来就是水到渠成之事,打的倒是如意算盘。
不等池棠发话,韩离已经替池棠答应了:“成,婧姑娘,这事我也可以去向桓公陈说,桓公定然是厚待的。”
池婧有些惊异的看着韩离,她敏锐的从韩离的口中听出了些玄虚,不仅是和旁人迥然不同的对大司马的称呼,而且从他的语气来看,似乎和那桓大司马倒是非常熟稔,这样看来,这个玄衣长袍的剑士又当是什么官爵?
一开始池婧觉得自己这个哥哥只怕也不是什么大官,尽管当了这个大约百多人的官军主将,但那一身短襟褐衫就是官爵不高的明证,即便所谓让他向那位权倾南国的桓大人说一声,心里却也觉得多半是人托人之后的重重辗转方有可能,当然只要百分之一的可能那便要全力的争取,放着这个哥哥的关系不用,未免太可惜了,所以她坚持要带着手下的流民跟这路官军一起。然而现在的仔细审视,才觉出一丝异样来,别的不说,那个顶盔贯甲的朝廷将军,那一身漂亮的明光甲胄至少便是个杂号将军的身份,她当然不知道沈劲刚刚因功从一个小小的裨将擢升为冠军将军,那替代了先前裲裆胄的明光铠甲,却也穿上身没几天,但这么一位杂号将军却在哥哥的手下效力,那么哥哥又得是什么官位?难道哥哥当真出息了?这一身短襟褐衫不过是掩饰身份的制式套装?
池棠哪里知道池婧心里转过的诸般念头?既然决定让池婧的流民军随行,那就要好好准备,向沈劲略一交待,便传来了那些流民的阵阵欢呼。一些多出来的轻甲号坎以及武器交到了他们手中,帖子喜滋滋的戴了顶没缨的铁盔,盖住了镗亮的光头,倒也显得威风凛凛起来,在他很认真的系好了铁盔的丝绦之后,气昂昂的叫道:“弟兄们,咱们也成军爷啦!”
……
无食什么都没有管,嗅屁股的举动似乎没有引起对方太大的反感,他小心翼翼的贴近,口中呜呜呜的发着浪,渐渐的踱到了小咪的身后,挨擦闻嗅了好一阵,然后,直起身,伏到了小咪的背上……
小咪腾的转身,狠狠的咬向无食的关键部位,无食惊呼一声:“娘妈皮的,又是这样!”晃荡着还不及垂软的耻根,狼狈万分的奔逃开去。
“下流胚!”心情极好的池婧看着无食的逃窜,觉得薛漾先前的判语果然贴切,笑嘻嘻的抚了抚小咪棕色的绒毛,这可是本姑娘的乖闺女,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被公狗引诱的,忽而一怔,脸色因为震惊而显得有些发白……刚才是谁说话来着的?
※※※
密密麻麻的人影如潮水般退下,座下的雄骏健马咴溜溜的发出不甘的嘶鸣,飘扬着晋军大纛的营寨岿然不动,阵前只是多了一批土黄色衣甲的尸体。
这是十天来的第十七次猛攻,然而晋军的强弓硬弩以及这么多天下来仍然昂扬的斗志再次击退了敌人,象征退兵的号角依然呜呜的吹响,慕容垂在炽热的骄阳下竟觉得有一丝寒冷。
他的年纪并不算老,然而四十余岁本应乌黑柔亮的发绺上却闪现出寸寸白华,好在他的面孔承继了慕容一族俊伟英挺的传统,多年的征战生涯并没有在他白皙如玉的脸庞上留下太深的印记,只有眼角仿佛皴裂般的皱纹年复一年的增多,好在他的鼻梁依然耸的笔直,好在他的眼眸依然深邃迷离如大海,从唇上连接成一圈的髭须更使他没有因为这种俊美而显得略少了些男子气概,而精致华美,纹饰繁复的银色甲胄更将他马上端坐的身形衬托得愈发高大,一丛鲜红色的披风垂撒在座下骏马的尾端,像战场的血一样艳。
他本不叫慕容垂,他有着一个响当当的,与他所向无敌的战绩无比相配的名字---慕容霸,父皇曾是多么的器重他,宠爱他,而他也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回报了父皇异乎寻常的宠爱,以五千先锋骑士大破十倍于己的高句丽精兵,父皇几乎将他立做了承继皇位的世子,如果不是百官群臣用可笑的汉人立嗣的规矩阻挠的话。也因此,他遭到了自己的兄长,那位真正的世子并且在之后登基为帝的慕容儁的猜忌,慕容霸变成了慕容垂,明明是战功赫赫却从此郁郁不得志,即便是慕容儁驾崩之后,这种情况也没有丝毫好转,若非身为顾命大臣的太宰大人,也是自己四哥的慕容恪一力回护,恐怕自己早在敌视的可足浑太后和另一位顾命大臣太傅慕容评的联手威逼下被放逐他乡了。
天幸晋室桓温来攻,被寄于厚望的草原黑死神慕容厉大军挫败,这便又给了慕容垂复出的机会,是他独具慧眼的发现了晋国进军路线上的命门死脉,并且突出奇兵,刁钻又狠毒的重击在巨野水道之上,令整个晋国北伐大军为之一震。
现在巨野水道已破,剩下要做的,便是反掩而向,将滞留在东平郡一带的北伐主力一举歼之,可是这座据于颍水之上的晋军营寨却像个斜插楔入的铁钉一般,牢牢的拖住了大军反攻的步伐。
“十多天了,为什么他们还有战斗的力气?为什么他们的人数不仅没有减少却反而增多了?”慕容垂很愤怒,一次又一次针对这座营寨的进攻都被击退,明明是个后生小辈的将领却成功的阻挡住了自己,这太令人难以接受了。
“再传孤王将令!告诉伏都王,孤要他的人马牢牢的锁住后援的通道,孤不允许再有一粒粮食一个士兵进入桓冲的军营中!”慕容垂沉声下令,当他张嘴开言之际,却露出了缺失豁口而显得有些滑稽的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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