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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月,是你吗?你回来了吗?”裴洛安上前一步眼底激动,嘴唇哆嗦了两下,最后发出了声音。
屋内沉静,没有一丝的声音,唯有窗外传来一些人声,远的很,听不真切。
“寒月寒月,孤不知道孤是真不知道你会这么想不开,你等孤回来解释你当时怎么就不等孤回来解释。”
裴洛安又跨了几大步。
眼前的一切虽然依旧,但是季寒月已经不可能回来了吗?是自己看错了,还是季寒月一直在,她一直看着自己?
她看到了自己所有的事情,看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寒月,是你父亲是他手里拿了孤的信,孤的这些信并不是真的想干什么,只是想想巩固一下孤的位置,可你父亲他不给孤,却压着要送到父皇的手中,孤知道错了,孤以后也不会了,可他不给孤,孤也没有办法。”
裴洛安目光看着空中,喃喃自语,脸上带着苦涩,手指颤抖的按在面前的琴台上,然后缓缓的在琴台前面坐了下来。
“你父亲他要皇上废了孤,他居然要废了孤,没顾及你就要嫁入东宫,没顾及孤是你的夫婿他疯了,他一定是疯了。”裴洛安心头百感交集,这时候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没有一个人在,只有他的喃喃自语。
他似乎在说给季寒月听,但又似乎在说给自己听。
屋内又安静了下来,静的没有一丝的气息,仿佛裴洛安这个人也是不存在似的,好半响才又听到他的喃喃自语。
“孤走的时候叮嘱季悠然的,让她看着你,别让你出什么事情,有什么事等孤回来,可你可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孤就算要对付你的父亲,也会顾及到你的,可你可你怎么就这么丢下孤了。”
闭了闭眼睛,裴洛安的头无力的往后靠了靠,当日的事情,他现在不敢想,也不愿意多想。
悔吗?
他悔的,他早就后悔了。
凌安伯处没有找到那些信,当初他确信这些信落在了凌安伯的手中,可现在他已经没那么确信了。
可是为什么他当初这么相信?
季悠然季悠然母族的那位先生说的说很有可能落在了凌安伯的手中,父皇那个时候还斥责自己,隐隐间也是因为这些信,之后元和大师的猜测。
元和大师一直是他信任的人,这份信任还是从太后娘娘处得来的,当初的元和大师也曾经在宫里替太后娘娘讲过经,很得太后娘娘的器重,太后娘娘甚至要留他在宫里,而后又要推荐他去大悲寺。
可最后元和大师看中了裴洛安,原意为裴洛安在外奔走,觉得他才是真命之主。
元和大师当时也说了凌安伯很有可能会在成亲之后,把事情捅上皇上那里。
他这个太子就真正的要被废了,裴洛安如何甘心。
可就算是这个样子,他也没打算要了凌安伯的性命,必竟他是自己的岳丈,是季寒月的生父,季寒月对自己的父亲向来尊敬。
可那是一个意外不是吗
是凌安伯自己不识好歹,自己撞上去的,原本自己只想吓吓他的,可他就是执迷不悟!
而更让裴洛安心痛的是,回到东宫居然说季寒月跳下临渊阁了,死了
“寒月孤真的不想弄到这一步的,孤真的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季悠然这个贱人会敢这么做,孤真的真的没有想害死你,真的想和你一生一世在一起的。”裴洛安喃喃的道。
声音哽咽,让人觉得说话之人心痛无比。
屋内再一次安静下来,裴洛安闭着眼睛,头低下,失去的理智慢慢的恢复了过来。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已经一片清明,唯有眼底一点红色,才让人发现他方才心痛不已的落了泪
“殿下,奇烈皇子求见。”屋外传来侍卫禀报的声音。
裴洛安定了定神,就势靠在这一处琴台前,再次闭了闭眼睛,而后级缓的睁开了眼睛,推开面前的琴站了起来。
这一处是季寒月的旧址,他不愿意在这里会客。
方才的激动已经消失,他依旧是温雅的一国太子,现在只是在怀念亡妻。
门外,奇烈皇子恭敬的站在门外,看到裴洛安背着手大步走出来,急忙上前见礼。
“见过太子殿下。”
裴洛安挥了挥手“二皇子不必客气,今日怎么到凌安伯府来了?”
“烈向来尊敬凌安伯,这次过来是想祭拜凌安伯,没想到居然遇到太子殿下。”二皇子微微一笑。
裴洛安站定,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屋子,神色黯然“这里是太子妃未嫁之间的院子,孤每每想到太子妃的时候,都会来这里看看。”
“太子殿下对太子妃情深义重,烈自打进了大周,就一直听人这么说。”奇烈皇子感叹道。
“到外面去说话吧!”裴洛安不置可否的道,转身往外走。
奇烈皇子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外面的一处花厅,重新分宾主落座。
这里也曾经是季寒月待客的地方,就在季寒月院子边上
奇烈皇子听说裴洛安在这里,特意的过来见礼的,并且对奇雅公主的事情抱歉,抱歉奇雅公主当时的失礼。
裴洛安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摇了摇手,便和言悦色的问奇雅公主如何了。
奇烈皇子说,段夫人带着奇雅公主去换了衣裳,英王妃方才也过去了。
“英王妃来了?”裴洛安皱了皱眉头。
“早早就过来的,还和烈说了一会话,然后去看了太子妃的旧居。”奇烈皇子笑道。
英王妃去了季寒月的地方?
怪不得方才还燃着香,屋子里仿佛有人活动的痕迹,想着他方才的那些误会和激动,裴洛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真的不喜英王妃随意的翻动季寒月的东西。
那些都是季寒月的,英王妃怎么敢随意的乱翻,她如今和寒月没有半点关系了,又跑来凌安伯府干什么。
感应到裴洛安心头的不悦,奇烈皇子又道“英王妃很念先太子妃的旧情。”
“英王妃并不是曲氏女,和太子妃也没什么关系,她如今一而再的过来,还真是重情重义。”裴洛安缓声道。
两个人稍稍说了几句话之后,奇烈皇子知趣的告退。
裴洛安今天到凌安伯府,也只是突然之间的一个想法,现在被打扰了,意兴阑珊的很,待得奇烈皇子告退,他也带着人离开。
段夫人再过来的时候,只远远的看到他的一个背影,当下目送着这位太子殿下出去,之后重新回了自己的院子。
奇烈皇子和奇雅公主也离开了,奇雅公主吓的不轻。
待得段夫人再一次回来,两个人才坐下好好说话。
段夫人把奇烈皇子在季太夫人面前说的话,以及季太夫人当时的反应说了一遍,说完之后不安的道“王妃,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不对?我以前也没听夫人说起过此事,这件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奇烈皇子当时突然说出这件事情,段夫人很意外。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他既然这么说,自然是觉得这事能说,也是觉得我不会因为这件事情真的开罪与他!”
莫影不以为然的道,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也有些意外。
不过她的意外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本身,而是因为奇烈皇子的态度,不过再想想,也觉得情有可原。
必竟自己这个英王妃向来让人觉得没什么大用。
奇烈皇子也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敢说这样的话,吃准了自己这个没用的英王妃,不会因为一此对自己不重要的事情,闹的大家都难看。
而且他的理由也说的大大方方。
不过,任他想的再周到,莫影这里也是早做准备了的,对牌在她拿到手的时候,就已经准备了另外的一副,一副看着和之前的一样,而且还被做旧了的对牌,不管是谁来都是这么一副。
除了打开后什么也没有,其他的都一样。
“方才过来的时候,婆子已经来报了,北疆二皇子进了伯爷的书房,在海儿和北疆公主离开之后,之后海儿回来,也被暂时的阻在了外面,只说里面的二皇子要清清静静的祭拜伯爷。”
段夫人皱起&nbp;了眉头,婆子是在一边的阁楼上,紧盯着伯爷的院子里,这也是英王妃早早的叮嘱过的。
没想到这位二皇子居然真的不知规矩,就这么进了伯爷的书房。
“无碍,他此来必然会进姨父的书房的。”莫影冷笑道,她之前故意的提起佛珠的事情,这位二皇子居然说了不少的话。
纵然说的那些话听起来,都是有理的。
可那又如何,这位二皇子很明显是一个谨慎的,他说的那些话听着似是而非,其实还是一个解释。
僧人,那个僧人跟北疆还有关系。
否则这位北疆的二皇子不会这么急切的替这么一个僧人辩解,北疆的二皇子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裴洛安身边有僧人吗?莫影想不起来,记忆中似乎只有大悲寺的僧人,裴洛安说起过,其他的,基本上没听他说过。
如果真有一个僧人的话,这个僧人还隐藏的极深,爹爹的事情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位僧人在里面搅和,那这个僧人的身份也很可疑。
佛珠是她今天特意留下的线索,之前爹爹书房里落下的,怎么看都是佛珠,可是这件事情怎么都不可能跟爹爹搅和到一处。
“段夫人,你再帮我查一下二房的事情,当初姨父过世之后,是不是二房曾经做过什么法事之类的事情,可能知道的人还不一定多。”沉默也一下,莫影道,她有一处猜测,这事跟二房必然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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