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入不入道，只在你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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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玉霄真不是想白嫖，他也是带了聘礼的，侯非现在就在府城的一间客栈里，看着聘礼，只要他让人过去传信，侯非立刻就会带聘礼过来。

毕竟是向圣地提亲，而且对象，还是即将成为太上道统之主的莫虚子，自是不能太过寒酸，侯玉端这次也是下了血本，共准备了有六样，分别是：黄金八百万两、一流灵丹十八枚、六份地级武学、一份天级武学、灵器剑青玉锋一柄、以及侯玉霄自己准备的小还丹一百枚。

前面五宗加起来总价值起码超过一千五百万两黄金，最后那一百枚，能用来提升武学境界的小还丹，属于侯氏独有的东西，更是有价无市，花了侯玉霄一百万的善功。

凭心而论，这份聘礼，绝对不算轻。

可跟地上这两个箱子比，真的拿不出手！

八百两价值连城的玄金，还有一本连莫虚子都垂涎三尺的玄界秘录，事实上不止是莫虚子，侯玉霄自己看着眼前金灿灿的光芒，眼神里都露出贪婪了。

他那份聘礼，连人家的九牛一毛都不到。

拿出来，岂不丢人现眼。

“哈哈哈哈哈，侯家主果然是聪明人，既没带聘礼，那就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滚回你的河西去吧！”

只可惜，他自认周全的考虑，在侯弘眼中，俨然成他们两人刚刚那番恐吓的结果，认为侯玉霄一是的确拿不出比他们丰厚的聘礼，二是真的怕了他们，自然心中生出了更多不屑的情绪，于是颇为开怀的笑了几声后，让侯玉霄滚出这里。

侯玉霄压根就没把这两人放在眼里，对他们的声音自然也就当耳边风了，他的视线一直都放在莫虚子和赵清雪身上。

两人听到他说没带聘礼，反应并不一样。

莫虚子脸上明显有些怒色，于他这种级别的人而言，聘礼价值是其次，关键是侯玉霄这么空着手过来，显然不怎么合规矩，对他的爱徒，也很不重视；

赵清雪则不同，还是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甚至看她的动作，似乎是觉察到师尊莫虚子在生气，还想帮自己说好话。

这个傻姑娘…………

侯玉霄心中微微一叹，往前走了两步，拱手道：“前辈，侯某只是说没带聘礼，又不是没准备……”

他顿了片刻，先伸出右手，指着令渊府的西北方，那里刚好就是河西的方向，面容肃穆继续道：“侯某的聘礼，就是河西四郡，清雪嫁给我之后，就是侯氏的主母，河西府四郡十九县，还有我侯氏所有的财产，包括我侯玉霄的性命，都是聘礼。

这份聘礼，侯某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带过来，所以这才空着手，只将自己先带过来了，不知清雪，愿不愿意要？”

……………………

侯玉霄话音落下，整个厅堂顿时鸦雀无声。

说实话，论侯氏目前在外的名声和规模，哪怕是举族，跟武威王这份聘礼比起来，还是略显不足。

可耐不住，侯玉霄这番话，真的很能打动人。

侯氏主母，四郡十九县，举族财产。

甚至，他的性命……

赵清雪看着侯玉霄，一双眼睛已然氤氲出了一团雾气，嘴角也情不自禁的勾起了一个绝美的弧度，刚好对上了侯玉霄投来的眼神，她秀眸微微躲闪两下后，羞涩的颔首，神态婉约，动人至极。

莫虚子的脸上，虽说升起了一丝满意，可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盯着侯玉霄的眼神中，始终带着一丝幽色，只是当回头看到自己徒弟的表情后，又微微叹了口气。

“我虽是清雪的师尊，但也不会胡乱干涉她的婚事，想嫁给谁都由她自己决定，无论什么结果，还望另外两位，都要多多担待了！”

当侯弘和侯飞两人脸上的错愕还未消失，心中对侯玉霄的怒意刚刚升起之际，莫虚子就已经开口说话了，两人闻声顿时顿时神色一滞，甚至都没注意到莫虚子说还请另外两位多多担待时，目光一直看着他们，只顾抬头看着赵清雪。

赵清雪微微向前走了两步，很明显是对着侯玉霄的方向。

她察觉到侯玉霄的目光，脸颊顿时升起了两朵红云，到底还是女孩子，脸皮太薄，她又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子面对莫虚子，用细若蚊丝般的嗓音，柔声道：

“清雪上次跟师尊一起去过河西，很喜欢那个地方……”

说完后，感觉自己的耳根近乎红到发烫，赵清雪害羞到了极点，再也无法继续留在这里，身体直接消失在主厅内。

虽说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但侯玉霄还是微微松了口气，看着赵清雪消失的身影，心中暗暗道了一声谢谢，转头躬身对着莫虚子一拜，朗声道：“玉霄，多谢莫前辈成全！”

“莫前辈，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侯弘的质问声，侯玉霄心里，顿时摇了摇头。

这两个蠢货，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莫虚子本想开口让侯玉霄起身，被侯弘这么一问，脸上顿时就露出一丝不愉，伸手御气托起侯玉霄，微微侧目看着侯弘两人，沉声道：“侯公子，这是在质问贫道？”

“莫前辈刚刚已经看过我父王的亲笔信，应当知道，赵清雪只能在我们二人中，挑一个成婚，忤逆武威王府，莫前辈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

这简直已经不能用愚蠢来形容，可以说是极度反智了。

“贫道刚刚说过，清雪婚事，由她自己做主，谁有本事让她选中，谁就能当她的夫婿，两位公子耳朵，都没问题吧？”

侯飞这次也坐不住了，看着侯玉霄冷笑两声，对着莫虚子开口道：“请恕在下心直口快，区区河西弹丸之地，与我武威王府，根本就是云泥之别，清雪仙子年纪太小，一时被蒙蔽情有可原，但莫前辈应当知晓才对，与我武威王府联姻强过河西千万倍，还请莫前辈，收回成命！”

看着这两人，对着莫虚子，一口一个莫前辈，可言语间却半点尊重都没有，侯玉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这武威王，到底是怎么收的义子。

简直是儿戏，实力这么强大的人，眼光居然这么差！

“忤逆武威王府？”

莫虚子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反问了一声，他背后骤然浮现出一个漆黑的奇点，那奇点上还带着一丝裂纹，仿佛有种令人沉沦的魔力，肉眼一旦接触上就再也无法挪移开。

他的身体内陡然释放出无尽的紫色道光，瞬间弥漫或者说覆盖在主厅所有的人身上，强大的气息近乎要令人窒息，首当其冲的侯弘和侯飞，直接就被碾到了地上，卡察一声，双膝直接跪破了地板，两人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童孔中满是骇然与惊惧。

“你们当贫道是什么人，区区武威王府，忤逆，呵？”

莫虚子怒极反笑，不知是在笑这两个白痴的愚蠢，还是在笑自己竟被人轻视至此，手中的拂尘对着面前的两人轻轻一挥，一股狂风瞬间将两人往后吹飞出去刚刚好十米远。

无论是元丹二境的侯弘，还是宗师五境的侯飞，都像是被狂风在全身割了无数刀，七窍瞬间都往外渗出了血液，童孔中的惊惧瞬间转化为痛苦，发出无比惨烈的哀嚎求饶声。

“莫前辈饶命…………”

“求莫前辈饶了我，饶了我！”

侯玉霄尽管没有被针对，还能稳稳站在旁边，可看到侯弘侯飞两人的惨状，还是后背冒了些冷汗，尤其是看到莫虚子身后那道玄妙的奇点，心中更是勐地一颤。

侯弘侯飞不知道那是什么，可他知道！

那带着裂纹的奇点，可是半步大能的标志，他在百叶大营对阵姜氏姐弟时，曾耗费大量善功，将自己的修为短时间提升到这个层次过，所以可以确定。

这莫虚子的修为，提升的也太快了吧！

铜陵之乱前夕，他第一次见莫虚子时，清楚的记得他是元丹三境大圆满的修为；后面河西之战再次见面，他就已经是阴阳圣境了；这一次更离谱，直接半步大能了。

“我紫清圣宗，身为道教之首，当世九大圣地之一，若是真跟你武威王府联姻，也算是抬举了侯景，两个连主次都搞不清楚的蠢货，竟也能成侯景的义子，可笑！

就是侯景本人，也不敢如此质问于我，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就敢扬言，让贫道收回成命…………”

莫虚子脾气似乎来得快，但去的也快，到底是道家高人，养气功夫还是深，发泄完之后，面色立刻就缓和了下来，侧目看着从地上爬起来，噤若寒蝉的两人，冷声道：“带上你们的东西，滚吧！”

“多谢前辈饶命，多谢前辈饶命！”

两人闻言如获大赦，磕头如捣蒜，起身后慌忙带着天威军的随从，将两个箱子直接带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侯玉霄对这个结果，真的是一点都不意外，这侯弘和侯飞真的是太愚蠢了，愚蠢的有点令人难以置信。

即便不考虑莫虚子的实力，只要了解他的身份，稍微有点脑子，也不至于湖涂成这样…………

紫清圣宗是太上、玉清、天尊三大道统轮流坐庄，现在坐庄的是天尊道的沉道陵，太上、玉清两大道统虽在紫清圣宗居次，但绝不说明，实力就比天尊道弱，毕竟每百年就会轮换一次，下一次，也就是七年后，就轮到太上道了。

七年后，现任太上道统之主，莫虚子的师尊，天机道尊魏虚珩就会登上道祖之位，届时太上道统之主，十有就是莫虚子，三大道统之主，那在紫清圣宗内，就是地位仅次于道尊之下的三人，莫虚子马上就要成为其中之一。

而且那时候的道尊魏虚珩，还是他的师尊。

这个身份，就是武威王，都比不上，侯弘侯飞这两个蠢货居然敢当面语带威胁的质问人家，简直就是失心疯……

“清雪，是个好姑娘！”

倏然听到莫虚子的话，侯玉霄第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回头看着他一脸端正的神色，顿时身体站直了一些，点头准备说话，没想到莫虚子直接摆了摆手打住了他，继续说道：

“你打的什么心思，我一清二楚，罗刹圣教为了打并州，放弃下元道，河西又有其他圣地要介入，你侯氏如今没了圣地庇佑，所以找上了清雪，想借着她，傍上老道，傍上紫清圣宗，我说的没错吧？”

侯玉霄看着莫虚子，眼中顿时满是错愕…………

他，怎么会知道？

而且，他明明已经知道自己的意图。

为什么，还愿意让赵清雪嫁给自己？

“当局者迷，不要太自作聪明，不止老道我知道，许多人都知道，甚至，老道猜测，清雪她，也未必不知情！”

莫虚子这句话，让侯玉霄心中一颤…………

“贫道只有清雪这么一个徒儿，她修炼的与我一样，也是太上忘情道，你们之间的纠葛，我并不完全知情，但我可以确定，她的情劫的确是你，所以贫道即便知道你在利用她，还是同意让她嫁给你，当然，主要是她自己，也愿意。

娶了她之后，你当然能如愿以偿的得到，那些你想要的东西，但你既然心怀叵测在先，那就权当是一场买卖，既然是买卖，那就没有稳赚不赔，所以，老道丑话先说在前头，有朝一日，若是出现什么不好的事。

你可，不要后悔…………”

前面的话，侯玉霄都大概能明白。

可最后这句，不要后悔，他是真有点懵的，莫虚子的语气明显是带着一丝慎重，甚至是预先警告的意思。

这，什么情况？

“敢问莫前辈，能否，说的再明白一些！”

莫虚子看着侯玉霄，眼神微微一蹙，顿了十余息之后，低头轻叹了一声，缓缓道：“我，只提前告诉你一句话。”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后，才面色郑重，逐字逐句说道：

“她入不入道，只在你，一念之间！”

入道？

太上忘情道！

侯玉霄心头一颤，似是隐隐明白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