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福哥儿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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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暖宁嘴角抽了抽。
这小孩懂事以后就特会利用资源,叫原主小妹,变着法儿占全家的便宜,知道家里大人对原主宽容,带着原主抓鸡撵狗,厨房偷食。
每次都能逃脱惩罚。
更鸡贼的是,看中原主体型大,力气大,带着她跟一群小孩打架,她把小孩打得嗷嗷哭,然后狐假虎威,当上他们的头儿。
他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偷偷摸摸找她,不知道想些什么坏事儿呢。
“你找我干啥?”
“小五说你给他吃了糖,还有肉包子,小姑,我比小五能干,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你给我吃颗糖呗!至于肉包子,肯定是他说梦话,你不可能有的!”
这小屁孩看中她有粮食,“自给自足”上她这儿讨来了。
肉包子这事儿居然还有点激将的味道。
想看她是不是真的能拿出肉包子来呢。
沈暖宁不得不承认,他虽然才十岁,但机灵劲儿真的可以,有前途。
沈暖宁笑了笑,一直赶路的疲劳都消解了不少,她怼道,“但是小五比你可爱呀!”
小三瞪大眼睛,鼓着嘴,“我也可以很可爱!”
沈暖宁终于支撑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不能笑,尤其不能笑出声,与沉默的氛围很违和。
她没出声,旁边的几个嫂子倒是笑出了声。
顿时,赶路的沉闷消解了不少。
“喏,给你。”沈暖宁闪着笑意,决定还是不为难他,拿出两颗糖递给他。
接着又给了侄子辈几个小孩每人两颗糖。
靠着水里的盐分和糖分,沈家人状况还算可以,加上那两颗糖,小孩也没怎么闹。
只是随着时间过去,每个人的状态还是飞速下降,两条腿机械般的移动着,每人脚上都是满满的泡。
年纪小的已经坚持不住了。
“爹!我的脚流血了!走不动了!我要死了!爹!你来背背我!”小三崩溃大喊,低着头看着自己流血的脚趾,站在原地一步都不肯走了。
他才十岁,这么弱小可怜,为啥要受这样的苦啊。
小五也在旁边哭。
他的草鞋已经破了,一双小脚起了泡又破掉,血肉模糊。
老二沈来一手拿着行李,一手将他抱起来。
老大沈新看着自家儿,又看看旁边一言不发的小四,“皮猴子,羞不羞!你弟弟都没说话!你都要老子背了多少回了!”
小三和小四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却能一眼分出谁是谁。
小三闹腾,一颗不闹腾都不行,小四相反,安静又懂事。
想想他总是因为小三闹腾背着小三,小四倒是背的少,更是对小四心怀愧疚。
“小五都有人背!”
“小五多大,你多大!”
从爹嘴里听见自家的名字,小四老实开口,“爹,我也走不动了。”
小三得意起来,“爹,你听见没有!我们都走不动了!你背我们两个吧!”
沈新:“兔崽子!把你爹当骡子呢!”
他不是背人,就是背行李,走了那么久现在基本上也没力气了,那还能背得动俩儿子。
“大家伙儿加紧赶路,再走一刻钟,有个地儿适合休息!”村长此时的状况也不太好,大喊一声。
有了这振奋人心的喊声,众人的速度才勉强加快起来,在一刻钟之内赶到了小林里。
这里有很大一片空地,周边柴火也很多,适合原地烧火做饭。
终于不用赶路了。
众人把行李往地上一扔,直接摊在地上,哼哧哼哧的大喘气。
活过来了!
众人休息一阵,补充一点盐水,又开始干活。
做饭的做饭,搭帐篷的搭帐篷。
捡地上的粗壮树枝做成屋顶的轮廓,又往上面铺上一层干草。
好在沈家劳动力多,很快就搭建起来两个帐篷。
“福哥儿!福哥儿!你醒醒!”
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妇人哭嚎声。
沈暖宁条件反射站起来,望向出声的地方。
不少村民已经走过去了,沈暖宁也跑过去。
“村长!我家福哥儿不醒了!咋办啊!咋办啊!”妇人眼睛通红。
孩子被妇人抱在怀里,脸色很红,闭着眼睛,昏迷不醒。
这是村里少有的外姓人,姓荆,旁边的她的丈夫。
村长脸色难看,没说话。
村里原先是有个大夫,可灾荒不久后就饿死了,没草药没大夫,人生病了也没任何办法。
见村长不说话,妇人哭得更加凄惨。
她身旁的男人神情沮丧,嘴唇苍白,看着围观的人,“你们有谁能救救我儿子吗?”
没有人作声。
这一刻,兔死狐悲情绪感染了每一个人,这个孩子的下场,很可能是今后他们每一个人的下场。
沈暖宁挤进去,“大嫂,福哥儿是什么时候昏迷的?”
“在路上,我们以为他只是走不动了,睡过去了,我背着他走到这里的。”
沈暖宁看了看他的脸色,苍白还流着汗,呼出的气息灼热,脉细紊乱,“大嫂,福哥儿是发烧了。”
因为流汗过多,湿了的衣服贴身穿着,太累脱了力气,对病毒没什么抵抗能力,就发烧了。
大嫂哭得更加厉害,“那怎么办?”
古代一点小病都有可能要了人的命,更何况现在逃荒,什么药都没有。
“我去找草药!”荆仓忙起身。
荆大嫂哭着喊,“现在连草根都没有!去哪里找草药!”
她眼睛已经红肿,看着自己可怜的孩子,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我可怜的儿,下辈子你一定要投胎到一个富贵人家,不要跟着娘吃苦了。”
没有药,光靠冷水降温根本不行,哪怕把温降下来了,也烧成了傻子。
老沈头叹息一声,拿着自己的宝贝酒壶,“荆仓家的,你拿着这些酒给孩子擦擦身子,看能不能把烧降下来。”
沈暖宁瞪大眼睛,眼神异样的看着自家爹。
这酒是老沈头护得紧的东西,就是一点点粮食酒,还是掺了水的假酒,就这么一小壶,老沈头都不舍得喝,每次打开都是闻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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