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回 虞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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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王昶凌转过头去，却是那日在张治赫手下遇险的小叫化子，心中奇怪怎么会遇上他呢，那日王昶凌心挂刘徵羽，并未看清那少年模样。今日近看，只见他肌肤胜雪，娇美无比，似乎是个女孩，难道他也像刘徵羽一样女扮男装？

正自狐疑，却听那少年说：“公子高姓大名？”，王昶凌：“在下姓王名昶凌”，那少年笑道：“原来是王兄，请随我来”，说完竟过来拉着王昶凌的手。二人结伴而行，走了数里地，远远看见一个湖泊，那少年说此湖泊名唤万山湖。

王昶凌抬眼望去，只见远处湖面上波光粼粼，在和风爱抚下，漾起层层縠纹。时而有鸟雀掠过，时而有鱼儿跃出。明媚的阳光洒向湖面，好像一颗颗小星星落到湖水里一样一闪一闪的。脚下平静的水面与天上低垂的云幕构成了一副宁静的水墨图画。

原本王昶凌受那黑衣人打击，心情很差，看到这般景色，王昶凌不禁心醉，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二人来到湖边，那少年让王昶凌稍候，说自己去去就来，王昶凌也未在意，便独自一个人在湖边玩耍。

突然听到有人轻轻一笑，王昶凌抬起头，只见水声响动，一叶小舟从树丛中飘了出来。船尾一个女子持桨荡舟，长发披肩，全身白衣，头发上束了条金带，阳光一映，更是灿然生光。

王昶凌见这少女一身装束犹如仙女一般，不禁看得呆了。那船慢慢荡近，只见那女子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肌肤胜雪，娇美无比，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王昶凌只觉耀眼生花，不敢再看，转开了头，缓缓退开几步。那少女把船摇到岸边，叫道：“凌兄弟，上船来吧！”

王昶凌猛吃一惊，转过头来，只见那少女笑靥生春，衣襟在风中轻轻飘动。王昶凌如痴似梦，双手揉了揉眼睛。

那少女笑道：“怎么？不认得我了吗？”王昶凌听她声音，依稀便是那少年模样，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道：“你是……你叫什么名字？”那少女回道：“小女子名唤虞美人”

原来这女子还真是“相见欢”派门下弟子，而且是那教主“剑帝”李宇的关门弟子。这虞美人也是奉师命前去调查魔教，这几日见王昶凌白天调查，晚上潜伏，甚是佩服。又见王昶凌英俊潇洒，一表人才，一颗芳心早已暗许！

昨天晚上，她见王昶凌追赶黑衣人，自己便也一路跟来，见那黑衣人一招便将王昶凌打伤，自己也是惊骇不已，不敢造次。

等那黑衣人消失后，才去查看王昶凌伤势，幸好没有大碍，自己便守护在旁边，以免再生意外。她见王昶凌醒来后，迷惘失措，不忍心便现身而出。

此时只见那少女笑道：“快上船来罢。”王昶凌恍在梦中，双足一点，跃上船去。那少女把小舟荡到湖心，取出酒菜，笑道：“咱们在这里喝酒赏景，好吗？”王昶凌听她说话的口气颇为温柔，不禁回答道：“好啊！”

二人就着酒菜把酒言欢，几杯酒下肚，便变得熟络起来，王昶凌也就没有那么拘束了。那少女忽然侧过了头，问道：“你说我好看吗？”王昶凌答道：“好看极啦，就像仙女一般。”

那少女听后，心情极好，笑道：“那我唱个曲儿给你听，好不好？”，王昶凌道：“好啊，好啊”，王昶凌原本诗词俱佳，只是被练武耽搁了。

那少女微笑道：“现下我唱曲儿了，你听着。”但见她微微侧过了头，唱道：晚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笙箫吹断水云间，重按霓裳歌遍彻。临春谁更飘香屑？醉拍阑干情味切。归时休放烛光红，待踏马蹄清夜月。

王昶凌知道这是南唐后主李煜的诗词，写的是夜晚宫廷歌舞宴乐的盛况，不自禁便也和了一曲，也是李煜的诗词，只听王昶凌唱道：浪花有意千里雪，桃花无言一队春。一壶酒，一竿身，快活如侬有几人。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茧缕一轻钩。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写得却是渔父摆脱世俗的羁绊和名利的枷锁，自在逍遥，令人羡慕的场景。

那王昶凌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把这曲子唱得荡气回肠，余音绕梁，就算周深来唱，怕也不过如此。那少女见唱得好听，便也斜倚舟边和了一曲：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这是一首与小情人幽会的词曲，那少女唱完，不禁脸泛红润，羞不自禁。只听少女清音娇柔，低回婉转，王昶凌听着也不自禁的心摇神驰，意酣魂醉，这一番缠绵温存的光景，竟是他出生以来从未经历过的。

眼见暮色四合，渐渐的草木、湖水、花儿都化成了朦朦胧胧的一片，那少女慢慢伸出手去，握住了王昶凌的手掌，低声道：“你喜欢我吗？”，王昶凌情不自禁地回道：“当然，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好欢喜。”那王昶凌原本心里只有刘徵羽，但少年心性，说变就变，此时心里竟全是虞美人，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那少女轻轻靠在他胸前。王昶凌只觉一股甜香围住了他的身体，围住了湖水，围住了整个天地，也不知是花儿的清香，还是那少女身上发出来的。两人握着手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