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肮脏的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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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府邸，一群世家子弟纷纷参加完宴会离开，在袁绍的书房内，袁绍已经有些醉意斜坐在椅子上，而在旁边曹操一袭便服正背着手望着挂在墙上的一副幽冀地图，地图上圈圈点点画满了各种标记。

袁绍因为酒劲燥热难当，喝了一口茶，解开衣领敞开胸脯，感觉到舒适凉快了一点道：“孟德啊！今日你一直欲言又止，现在大家欢饮一场，你又匆匆将我拉到书房，你到底想干什么！”在外人眼中袁绍是雍容华贵的袁氏贵公子，然而他和曹操从小穿开裆裤长大，在曹操面前罕见的表露出粗鄙之态。

曹操摸着下巴凝视地图良久道：“我想不明白，高丽大军为何会在这时收军退军！”沉默了片刻继续道：“此时绝对是进攻冀州的绝好时机，大汉部队在幽州惨败，高丽部队兵锋正盛，而且据我了解高丽文明区的高句丽和朝鲜王朝皆是新到幽州，正是强兵劲旅。而我们大汉部队幽州的精锐部队几乎全军覆没，人人闻高丽胡虏皆变色，士气低落，而冀州又因为刘虞和韩馥的冲突，整个冀州如今乱成了一锅粥，而进化者虽然抗击胡虏热情高涨，但是他们的实力在正规军前不堪一击！此时高丽部队放弃如此绝佳机会，他们后方一定出现了变数！”

“不错！是你念念不忘的伯玺，他创造了奇迹，他率领孤军深入雪狼谷，攻占了雪狼堡，扼住了高丽部队的咽喉，已经与高丽部队连续发生两场血战，吞掉了高句丽和高丽王朝的二十万精锐部队，覆灭了李氏王朝援军一百万，让李氏王朝的部队溃退，在雪狼堡前无法前进一步！”袁绍轻轻揉着额头，眼神变得犀利而明亮，一抬头将一块留影晶石扔给曹操。

曹操不可思议的接过晶石，只见晶石中，秦戈以自己为战旗，正率领部队与高丽胡虏血战，感受到战况的惨烈和秦戈那视死如归的悲壮，曹操眼眶有些湿润。

曹操握紧手中的留影晶石激动不解道：“本初！这是你从哪里拿到的？”

袁绍找了个比较舒服的位置躺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孟德啊！你虽然外表谦和，但是骨子里却无比的高傲，这世界上能让你放在眼中的人恐怕不多啊！更别说那些进化者！你要知道一直抬头看天，是无法了解脚下的路的！”袁绍带着一股莫名的笑意打趣着曹操！

曹操闻言顿时有些羞愧，不过他脸皮厚讪讪一笑道：“还请本初指教！”

袁绍喝了一口茶压了压酒气道：“我以前对进化者的态度和你差不多，但当日在黄巾战场上，我第一次见到秦伯玺时，我对进化者的印象大为改观，因为进化者中也有秦伯玺这等英雄！对！不错就是英雄！在我今生所遇之人中，只有秦伯玺当得起英雄这两个字！所以我开始深入的与这个群体接触！”说到这袁绍嘴角露出一抹自得的笑容。

袁绍顿了顿道：“我从家里的长辈知道仙道插手抗击胡虏，南华仙人、墨家等派出大量精锐子弟进入幽州，而从进化者那里我知道了秦伯玺的一切动态！”

曹操深深的看了一眼袁绍，这一刻他对这个兄弟多了一丝敬意和忌惮，因为袁绍在器量和包容上远非他所能比，曹操眉头一皱道：“既然本初兄知道如此重要的情报，为何你不站出来为秦伯玺的说上一句公道话！”因为朝堂的政治斗争，很多人将矛头指向秦戈，秦戈眼看要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如果这种军情能够传达到朝堂，到时秦戈的处境断然不会像现在如此举步维艰。

袁绍揉着额头道：“孟德啊！你做事太过霸道了！玩政治的不是你这样玩的！你觉得朝堂上的那些人会不知道秦伯玺的事？只不过现在大将军内有我等扶助，西面战场他的心腹董卓战功卓著，孙坚、张扬、马腾这等他一手提拔的寒门将领更是表现耀眼，如果东北战场，再出现一个秦伯玺，你觉得对于十常侍、士族和刘氏宗族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吗？”

曹操闻言顿时额角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这群混账东西！秦伯玺在前线玩命，他们却在后面做出如此举动，简直是罔顾国家利益，实乃大汉之耻！大汉之耻！”曹操心中对士族顿时生出了一种深深的憎恶，不过更多的是对秦戈的兔死狐悲，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士族会这样对待他！

袁绍摇了摇头道：“罔顾国家利益？不！不！孟德啊！这些老东西一个个都是老狐狸，他们吃的盐比你我兄弟吃的饭还多，他们对局势比谁都了解，至于秦伯玺嘛！他们只是将他的价值给最大化！对外秦伯玺用命给东北战场争取时间，而这次高丽胡虏收缩兵力，他们要干什么，傻子都想的出来，到时秦伯玺统帅的北征军势必被千刀万剐！尸骨无存！而且秦伯玺现在身种上古奇术钉头七箭书，从进化者那边传出的消息，他已经在那一战中与敌人玉石俱焚了！一个已经死了的秦伯玺又有什么用处呢？还不如以他为由头，打击大将军的权势，以此达到朝堂各方势力的平衡！这是各方势力最想看到的！孟德！你现在懂了吗？”

曹操听到袁绍的话，一股寒气从脚底窜到了脑门，秦戈为国家战死沙场，然而朝堂上的这些势力，根本不念及他的功勋，竟然如此冷酷无情的污蔑其付出生命换取的名，这群肮脏的秃鹫竟然如此狠毒。

袁绍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曹操的肩膀道：“孟德啊！我们都还年轻，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你就明白了！你虽然精明无比，但是我们是玩不过那群老狐狸的！我今天给你说这些，就是告诉你，在大将军那里别太拼命，否则秦伯玺就是你我兄弟的未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是千古至理！”

说完袁绍直接解开衣服道：“这么晚了！孟德你不会今晚留宿吧！”

袁绍上身光着膀子，他和曹操从小光着屁股玩到大，所以在曹操面前袁绍根本毫无顾忌和形象可言，从桌子上端起一杯茶，准备喝点茶压压酒气准备就寝！

曹操从复杂的神情中惊醒过来，语气有些沉重的道：“我这次来就是想劝你接任冀州刺史！因为据我分析，冀州是你们袁家的大本营之一，你们袁氏经营多年，朝堂之上也只有你有能力到冀州稳住混乱的局势，助刘皇叔抗击胡虏！”

袁绍闻言喝到嘴中的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茶水呛到了肺管子，袁绍捂住嘴剧烈的咳嗽，曹操有些无语的道：“本初啊！你反应有些大了吧！”

袁绍从一旁扯过衣服擦去嘴角和身上的茶渍，指着曹操的脑袋道：“孟德啊！你自诩聪明盖世，我刚才给你说的话你是左耳进、右耳出！且不说冀州如今朝不保夕，等高丽胡虏灭掉已经群龙无首的北征军，他们必然挥师东进，幽州之战艰险异常，如果兵败，将万劫不复！而且朝堂政治斗争如此诡谲复杂，我现在去冀州，基本上等于是找死！我又不像秦伯玺那样光棍，拼死去搏一条活路，最后尸骨无存，还留下了身后的一屁股骂名！”

曹操看着袁绍道：“本初！我等立志荡平天下，如今天下兴亡，若是让高丽胡虏荼毒华夏……”曹操话未说完，袁绍倒头就躺在床上，鼾声响了起来，曹操见此长叹一口气，此时心中五味陈杂，心中有悲愤、有不甘、更有深深的无力感！

曹操在袁绍床边伫立良久长叹道：“秦伯玺！真英雄也！”说完转身离去。

曹操离开后，袁绍鼾声停止，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眼中精芒闪烁，沉吟片刻，闭上眼睛安心进入梦乡。

……

冀州府，刘虞已经须发皆白，此时望着手中的战报老泪纵横，一旁的谋士齐周见此不解道：“明公！高丽部队撤退，对于我们来说是好事啊！你为何如此作态？”

刘虞看着心腹谋士长叹道：“我是为秦伯玺而悲！一个大汉的支柱玉石俱焚了！现在我大汉失去了擎天一柱，大汉恐怕将顷刻土崩瓦解！”

齐周闻言沉默了片刻道：“明公！我觉得你不应该再沉默了，我在朝堂听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如今兖州刺史刘岱和青州刺史孔融联手弹劾秦将军，此事在朝堂上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刘岱甚至上表要联合孔融剿灭秦氏宗族，明公！此事若被做成，恐怕将寒了整个天下人的心啊！”

刘虞握着手中的战报，有些颓废无力的坐在椅子上闭上眼道：“我真是老了啊！幽州兵败已经成了大汉的千古罪人，到了冀州没想到不仅没有稳住局势，反而造成州郡大乱，若非此时秦伯玺豁出性命逼高丽部队退兵，恐怕我将真的成为刘氏一族的罪人了！”

齐周脸色有些阴沉道：“明公！恕我直言！且不说秦将军对你我有救命之恩，他率领族人抱着必死之志，在所有人都放弃希望时为大汉力挽狂澜！此等英雄恐怕自高祖立朝以来也没有！如今汉室宗亲刘岱不以振兴祖业为己任，反而做出如此卑劣行径，若是大汉宗室皆是如此小人，大汉灭亡也在不远矣，请恕我才疏学浅，无法在明公手下入士，在下告辞！”

说完齐周甩袖准备离开，燕赵多义士，他们骨子里恪守着道义，也正是因为这种道义，幽州护卫了大汉数百年的江山。

刘虞看到齐周如此愤慨，连忙喝住齐周道：“先生此言差矣，我此时是戴罪之身……罢了！先生让我如何，刘虞照做就是了！”

齐周闻言止住了脚步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明公即便此时身单力薄，但也要据理力争，我们不能让前线流血的英雄寒心啊！”

刘虞眼中闪过一抹坚定道：“老夫如今已经时日无多，既然不惧死，何惧其他！好！我这就向圣上写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