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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安淳一纸惊退净缘,回程途中便没了太多波折,不过却也暴露了孙寰的目的,不知净缘是否会从那日的警告联想起所谓的“讨债”事宜。
当然对于江元来说,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路上盘腿坐于安淳师兄的长剑之上,心中所想的是何时才能把剑道境界登堂入室,何时能够再开双手合谷两窍,何时才能将龙象撼天拳中的蛮荒暗劲推至血海无涯。
却对于自己年方不过幼学便有化灵境界的这个耸人听闻事实没有半点自觉。当时通天路上破镜之时还没有太多意外,这会儿突然记起黄粱梦中那江湖客的遭遇,忆起他心有不平便一剑荡气回肠,事了拂衣去道一声天下之大总有去处,留一个潇洒背影,江元便只觉心中激荡,升起无限向往。
心中同时也更加坚定了有朝一日便也要青锋三尺,佛像留痕。至于为什么是佛像,归根结底或许依旧绕不开逼迫江元诵经侍佛看那本小人鬼画符的那个满脸褶皱,弯腰驼背的老和尚。
……
“为什么不教我练武?!”
“你练了也没用。”
“你不是说我根骨奇佳天赋异禀吗?”
“就你小子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秉性,练个屁的武!”
“我呸,你就是怕我天赋异禀练成了徒弟超过了师父。”
“呵呵,为师会怕你个茅坑里蚊子叮腚都要去念静心咒的败家玩意儿?”
被戳破面皮的少年低眉羞赧,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进而恼羞成怒。
“唉,终归是捡来的命。”少年老气横秋。
满脸褶皱轻微跛脚的老和尚浑不在意,禅木拐杖甩到齁青嫩腚上,笑骂一声:“滚去擦佛脚去!”
……
安淳一路御剑,朝闻青虹夕闻霞,江元盘腿闭目,蛮荒气血激剑九。
千年以前七界山立于百家道首,便是灵山佛祖也不敢轻触霉头。百年后,玄阳道祖携霞飞升,混元夙也拦不住。也是从这时起七界山开始韬光养晦,超然物外,成了世人崇拜的空中楼阁,却是因为后继无力忌惮灵山把入世法修成了避世禅。
再过百年,以术著称的剑阁掌门阁主姑苏白跨过界壁进山借剑。融会山中玄阳老祖宗所留剑经贯通成九剑,剑道大成一步跨入剑圣乘兴而去,留下一本剑九藏于山中七星阁。
百年来,世间剑道若有一石,剑阁便凭剑九独占六斗,即便是号称万法归宗的七界山也比之不及,倒不是七界山名不副实,而是这几甲子来山中从来不出剑客,另一方面也与入世只得一人的山规有关。
况且,超然物外自有其该有的傲气,不成绝世剑仙,何必出世。
江元深谙剑九其中法门,他不急着去咬坚如磐石的绝世九剑,而是按照百里师叔的见解率先养气孕意。而如今他这一身宛若上古凶兽的饱满气血便是最佳的孕意之物。
所以一路疾驰,气血沸腾如浆。安淳有所感应,欣慰的同时也乐见其成,所以一边龇牙御剑,一边腾出灵力护体,权当一次苦修。
……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况且江元与师兄尚且还不是能够披着七界山虎皮的入世弟子。所以一路疾驰没有丝毫停留,回到山中比起出发所耗费的时间倒是快上了不止一点半点。
梧忘峰下,安淳悬剑而立,对着山中青石路上的江元微微一笑,道:“江师弟,加油,我相信咱们七界山以后定能再出一位剑仙。”
“安师兄就别取笑我了,以后的事谁能说的清,况且如今的我不过只是剑道征途上的一只蜉蝣罢了。”虽然说是自谦,不过得了师兄的夸奖,还是掩饰不住眼中的喜悦。
安淳不置可否,言罢道了句有时间来鸢木峰做客便御剑离开,宛如初见,惊起山下林中一片灵鹤。
沿山而上,偶有灵鹤长喙衔草飞掠对他轻鸣一声,似乎是在欢迎他回家。峰里师父似乎等候多时,笑呵呵的看着江元,一脸欣慰。
可并不觉得师父是真的在等自己,江元促狭一笑,伸手从怀里摸出乾坤袋,在他眼前晃了晃。
孙寰眼中微热,迅速掠至便宜徒弟身前,笑着搓了搓手,见他没有立马把乾坤袋给他,故作恍然的一拍后脑勺,道:“什么要求,你说。”
“我要练剑。”江元眼神灼热。
……
兄弟死得一干二净,打拼了多年的身家在纨绔一怒之下一穷二白,再没任何颜面回老家面对死去兄弟的遗孤遗孀,先前恨不得挥刀自刎的吴老六此刻正坐在兵州城内一处空旷的小酒铺。
酒铺老板是个相貌平平歪嘴的花甲老汉,无妻无子老光棍一个,即便是年轻二三十年也依旧不好看的老汉便是因为歪嘴没有讨到媳妇,本就是个歪嘴骡子卖了驴价钱的可怜老头,得亏尚有一手酿酒的本事,用年轻时候积下的点血汗钱在这兵州城中有些偏僻的巷子里艰难盘理着这一座不大不小的小酒铺。
以前还苦恼无妻无子对不起走得早的老母亲,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这些年见惯了街坊邻居屠夫卖炭郎家中悍妇骂街后,反而庆幸自己嘴歪。年事不小的老头看开了,觉得孑然一身不也一样逍遥自在。
如今温饱不成问题,虽说没有城中闹市地段的人山人海,店里的黄酒也远不及富贵子弟常去的潇湘阁中清倌人漱口的一杯桃花酿,但老头为人实在,况且繁花似锦的亭台楼阁中有阳春白雪,雅俗共赏的市井里巷便有下里巴人,不过是一样米养一样人罢了。
老头端起托盘,既当掌柜又做小二,看了看店里坐了一下午不喝酒却只是摸挲手中一块质地不俗的玉佩的大汉,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走了过去。
他自然是认得这位经常光顾的吴镖头的,不过兴许是陈乾处理得干净,城中再无人继续找吴老六的麻烦,老头自然也就不知城外的几条人命和青山中剪径的镖头。
老头把一碟毛豆端在了吴老六面前,提起酒壶为他斟满一杯黄酒,看出年轻人心里有事的老头也不搭话,只是一眼环顾门可罗雀的店铺,然后默默的为自己也倒上了半杯酒。
“江湖人,江湖事,身不由己早已成了习惯。”大汉似在诉苦,又似自言自语,脸上似哭非笑,难看无比。
闻言的老头,端起酒杯自吹了一句,“一杯黄酒下肚,敢叫鬼神让路。”
随即似乎被自己的矫情瘆得慌,不由自主的一阵哆嗦。
不去看有些矫情的吴镖头,只是把盛有毛豆的劣质瓦碟朝大汉推了推,然后端起半杯黄酒轻轻嘬了一口。
吴老六摇了摇头,看着毛豆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黄酒一口饮尽。
“鱼跃龙门的机会谁他妈会放过?”吴老六喃喃自语,随即摸出从陈乾搅碎的尸体中掏来的二两纹银放到桌上,起身谢过了老头准备离开,却被老头叫住,退还了一两银子。
一壶黄酒本就不过三文钱,一两银子便是吃了顶天的好处,老头没触吴镖头的霉头,只收一两,也不等他开口便诚然一笑道:“知足常乐。”
吴老六一怔,收回了银子,神情莫明,对着老头拱了拱手,轻笑一声,不知是苦是涩,大踏步离开。
老头有些欣喜吴镖头的阔绰慷慨,收了杯碟,站在店门口看了看天色,不到酉时便已染墨,巷子里一股冷风吹乱了老头花白的胡须,打了个冷颤,老头端起方才未见底的半杯黄酒,一口饮尽,身体微微暖熏。
“蛰伏了。”
……
对于一心想着怎么找道禅院麻烦没怎么尽到作为一个师父的职责的孙寰在听到便宜徒弟想要练剑后,故作姿态的沉吟片刻,然后说了个好字。
“不过,得先去趟莫桑峰。”
“莫桑?”
“你石师叔有话要对你说,如今你已是我七界山中的弟子,怎么也该把山中所有的长辈师兄师姐都认一遍,师父我平日里忙,刚好这次你从那秘境历练中回来为师也空闲了许多,正好带你见见咱们七界山最神的一位人物。”
“石师叔?是那位编写《七玄通录》的莫桑居士?”
“噗!”江元只见师父似乎憋的厉害,忍不住的笑出了声,笑声形骸放浪。
“师父笑什么?”江元疑惑问道,他不解为何师父听到莫桑居士便笑得合不拢嘴,且能看出那笑容中分明带着几分揶揄挖苦,却也不知是为何。
“没什么,到时候你自己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孙寰收敛了笑容,揉了揉脸颊,一本正经的道。
……
青山无灵只有磐石,峰上无草却留银杏。
一条磐石路,曲径通幽处。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在石山蜿蜒处起起伏伏,直到一座竖匾“危石”的院房巧夺天工的矗立眼前。
银杏下邋遢的身影依旧,孙寰见怪不怪的走近虬须大汉,轻咳一声。
“来了?”这会儿没有看那盘残棋,只是剥着银杏白果有些泛黄的枯皮。剥完一粒便放入身边一只圆形竹编的筲箕中。
“别闲着啊,过来搭把手。过会儿请你徒孙俩吃鸡。有事之后再说。”虬须大汉没有开门见山,便自顾自的吩咐了下去。
看着师父习以为常的搬来石凳开始剥皮,全然没有丁点战圣绝世高手的自矜,心下忐忑的江元却也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
一阵忙碌之后,喝过一壶茶的功夫,虬须大汉便从洞府中端出了一石锅炖好的乌珍司辰和三副碗筷,飘香流溢的诱人滋味徐徐萦绕,五感本就敏锐的江元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
随后有师父不顾形象的掰去一截厚实鸡腿,江元也难再矜持,闻着香味也凑了过去,不过相比师父毫无顾忌的乞丐吃相倒是腼腆了许多好歹拿起了筷子。
乌黑酥软的司辰肉入口即化,伴随着白果的淡淡清香,江元竟有些舍不得吞下,在嘴里用舌头如漆似胶的缠绵,香醇的美味回味无穷。
不过再多的珍馐也抵不过两只急眼的饕餮,眨眼功夫石锅便已见了底,只留浮油飘着白果的几许清汤。
打了个饱嗝的师父削石为针扶着肚皮洋洋得意的看着虬须大汉剔着牙。
虬须大汉便是江元的石卜师叔,也不恼怒,只是默默端起石锅将剩汤一口饮尽,江元无语的在一旁看着咕噜咕噜下咽鼓动的喉结和巍巍轻颤的虬须。
“去剑阁剑冢看看吧,你师傅朽木一根对剑一窍不通,要想成为比肩剑阁历代剑圣的剑客,只有靠自己去悟,况且你小子身具天道之子的大好气运,又有剑心通明的罕见天赋,修个剑仙也是手到擒来的事,若不是老夫催着你师傅为你安排好后路,这老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记得起自己还有个徒弟啊!”
石卜用手揩了楷嘴角残留的鸡汤,漫不经心的一边编排孙寰一边对着江元道。
孙寰倒是出奇的没有反驳斗嘴,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只是对着江元嘿呲嘿呲的笑着。
江元没有去计较自家师父的责任心,转首对着邋遢师叔道:“石师叔可是那《七玄通录》的撰卷人莫桑居士?”
石卜有些意外这个师侄不去问自己为何要去剑阁学剑,反而问了一个他不掐指便也始料不及的问题。
看了眼没有答话的邋遢师叔,江元低头回忆,自顾自的道:“从两佛寺中出来遇见剑阁首徒陈乾起弟子便有过猜测,直到无量河中剑痴无故放水我才确定了心中所想……”
江元抬头,看向师父和师叔继续道:“咱们七界山跟剑阁应该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吧?不然师叔也不会让师侄去剑冢了。”
石卜赞赏的看着江元点了点头,同时依旧没有回答江元原本的问题。
“师叔?”可惜江元不依不饶,于是石卜黑着脸皱了皱眉。
“哈哈哈哈……”山中再次响起孙寰无所顾忌的放荡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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