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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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头发银白满脸皱纹的老人听到有人叫她，抬起头来，眼神茫然，没有望向余平安和陈诗玲。

“聂奶奶！”

余平安走到近前又轻声唤道。

“聂奶奶！”

陈诗玲在余平安身旁也轻声说道，这个时候陈诗玲想起了当年没少在聂奶奶家蹭吃蹭喝，不由得露出甜蜜的微笑。

“谁啊？！”

老人用沧桑的声音问道，语气中没有什么波澜。

余平安发现聂奶奶的眼神始终不能聚焦在两人身上，不免有了不好的预感。

陈诗玲也发觉了异常，诧异的看了看余平安。

余平安默默点了点头，接着轻声说道：“奶奶，我是余平安啊，我爸是余东风。”

陈诗玲也跟着说道：“奶奶，我是小诗玲，以前住在余叔叔家的。”

“平安？小诗玲！”

老人先是有些诧异，随后脸上露出笑容，那些皱纹更堆在了一起。

老人缓缓站起来，伸手向前面摸索着。

余平安连忙上前扶住了老人，到此他确认了老人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了。

抓住了余平安的手，老人又循着陈诗玲的声音的方位摸索着。

陈诗玲也赶忙握住了老人干瘪枯槁的手。

“你们两个怎么回来了？”

“我们路过，就回来看看，奶奶您怎么还在这啊？”

余平安心中充满了各种疑惑。

老人眼神依然迷茫，但并没有影响她的笑容，“说来话长啊！到屋里坐吧！”

余平安和陈诗玲被老人让进了那摇摇欲坠的房子，陈设倒是没什么变化，就是更加的破旧了，屋子中很昏暗。

虽然房间很破旧，但屋子被收拾的很干净。

余平安和陈诗玲被老人安顿的坐了下来。

“平安啊！小诗玲！你们都好吧？”

老人保持着亲切的笑容问道。

余平安和陈诗玲简单的说了一下两家的近况。

“我就说平安肯定能考上大学！好啊！小诗玲也好啊！”

在老人眼里发家致富的陈家，还是不如出了大学生的余家。

“奶奶！您还好吧！”

余平安说完自己的近况，又问起了老人的情况。

聂奶奶的丈夫很年轻的时候就病故了，她一个人带着三个儿子生活。

后来大儿子因为打架斗殴把人打伤逃走了，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一直以来就是二儿子一家三口住在一个房子里，老人和三儿子住在另一个房子里。

日子过的清贫，倒也相安无事。

后来整个区域要拆迁，邻居们陆陆续续的签字确认了补偿方案而后搬走。

唯独聂家始终没有同意补偿方案。

老三的坚持按人头算，老二一家，老人一家，自己一家要补偿三处房产才能签字。

而开发商坚持要按面积给与补偿，对于这种方案，老二一家比较认可，也急于要住进楼房，因为不管哪种赔偿方式，对他们家都是一样的。

这样一来，原本是开发商和聂家的矛盾，逐渐转化成了老二一家和老三的矛盾。

终于有一天，因为嫂子骂了几句，老三抄起剪刀就对着嫂子连捅十几下。

后来经过抢救嫂子保住了一条命，但丧失了劳动能力。

老三则是被抓了起来，以故意伤人罪赔判处了10年监禁。

而后老二家三口人虽然没有获得赔偿，还是搬离了这个伤心地，开发商因为资金短缺，暂停了开发计划。

最后，两个孤零零的房子里只剩下了老人独自生活，在家里突遭变故的时候，老人急火攻心导致双目失明，可以说是雪上加霜。

此时，老人漫不经心的说着那些痛苦的回忆，却没有任何自怨自艾，就如同在诉说别人的过往。

“奶奶，您一个人生活没事吗？”

余平安不放心的问道。

一旁的陈诗玲不觉间已经湿润了眼眶。

“没事！孙子给我买了手机，有事我就给老二打电话。”

老人拿出一个老人机，骄傲的说道。

“奶奶，我把我的电话号码也存到您手机里，您有事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余平安接过手机。

“也把我的电话存上！”

陈诗玲在一旁嘱咐道。

余平安发现老人的手机里只保存了一个电话，通话记录里也都是些骚扰电话，不免心里有些酸楚。

“奶奶，我把我和诗玲的电话都设成快捷方式了。”

余平安手把手的，教给老人如何使用快捷方式拨打电话。

老人始终乐呵呵的表情，更让陈诗玲感觉有些不好受。

“唉！小诗玲都成大姑娘了，可惜看不到你现在的样子，小时候我可喜欢小诗玲了，总想着能不能让小诗玲做我的孙媳妇呢！”

老人笑着说道。

“诗玲现在更漂亮了！”

余平安说道。

“奶奶，您摸摸！”

陈诗玲热情的拉着老人干瘪粗糙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小诗玲长大了！”

老人一边摸索着，一边笑着说道，洋溢着满足的样子。

而后，余平安和陈诗玲去买了很多生活必需品，送到了老人家中。

老人有些过意不去，一再客气的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缺。

其实老人因为看不见，每天只能煮一些清水挂面充饥。

最后两人辞别了老人，驾车准备返回。

“我小的时候，有一次爸妈吵架，吵的特别凶，我躲到聂奶奶家了，聂奶奶就和我说，要是见到离婚协议，就偷出来给她送过去。”

余平安回忆起小时候的一些往事。

“那时候，聂奶奶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给我吃。”

陈诗玲也跟着回忆起来，不由得两人都有颇多的感触。

“我想雇一个保姆照顾聂奶奶的生活。”

余平安提议道。

“好啊！”

陈诗玲立刻附和道，表示赞同。

“对了！等回去我问问二哥，能不能接手这片地的开发。”

陈诗玲又想到，或许可以由恒达出面，解决这两个房子的赔偿问题。

在帮助聂奶奶这件事上，两人很容易的达成了一致。

而后，余平安便马上驱车，到了距离最近的家政公司，准备先搞定保姆的事情。

等忙完了聂奶奶的事情之后，两人才再次驱车返回了A市。

在回程的路上，余平安开着车，陈诗玲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和余平安闲聊着。

忽然陈诗玲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嫂子。”

陈诗玲见是自己大嫂打来的电话，马上就接听了电话。

陈志仁的老婆孩子，此时都在美国生活，平时和陈诗玲联系并不是很多。

“诗玲啊！你得帮帮嫂子！”

电话那头的带着哭腔对陈诗玲说道。

陈诗玲闻言，心头一紧，“大嫂，你别急！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