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提醒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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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阴雨绵绵，这就是英国的天气——灰暗阴冷，雨雾中，这座古老的城堡也显得十分淡漠。

格雷觉得还是需要给海格提个醒，他来到海格小屋，海格穿着一件鼹鼠皮大衣，肩膀上落了一些雨，他正在小屋后面的空地上站着。

“下午好，海格！”格雷说，“我来你这儿坐坐，顺便恭喜你，成功受聘为教授！”

“谢谢你，格雷！”海格招了招手，“正好，我要去一趟围场！”

他们绕着树林边缘往前走，草地泥土因雨水的湿润变得松软泥泞，五分钟后，来到了一个小围场的外面。

“我正在准备上课需要的神奇动物，给你瞧瞧。”海格扎进禁林里，不一会儿，他牵着一只鹰头马身有翼兽回来。

它有着马的身体、后腿和尾巴，但前腿、翅膀和脑袋却像是老鹰的，利喙是钢铁的颜色，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是橘黄色的，前腿上的鹰爪有半英尺长，看上去令人生畏。

“……”格雷稍稍往后退了一步，“这是你上课准备用的吗？海格。”

“是的！鹰头马身有翼兽。”海格那双大手抓着链子，“多漂亮啊，是不是？”

“是很漂亮。”

格雷看着那一身光亮闪烁的皮毛，被雨水打湿后，显得更加漂亮。

海格更高兴了，他轻轻抚摸了一下鹰头马身有翼兽。

但是格雷将要说些扫兴的事，他一时不知怎么才能委婉地说出口，毕竟这本身就是一句打击海格的话，海格刚刚洗清了五十年前密室的罪名，刚刚得到了期盼的职位，正是需要鼓励的时候。

“呃，海格，但是……我是说……你有没有觉得，用鹰头马身有翼兽来上课有那么一些点点危险呢？”

“危险？”海格瞪大眼睛，“不，它们可以被驯服，巫师们甚至可以骑上它们飞行，你看，多么温顺的乖宝宝。”

海格宠溺地拍了几下它的嘴，鹰头马身有翼兽懒洋洋地闭上眼睛，似乎很喜欢的样子。

“它在英国魔法部分类级别是三级，海格……”格雷有些为难，他不想看到海格沮丧，但是又不得不说，“书上明确表明，它们能够被驯服，但应该由专家去尝试，而不是一群孩子。”

“但是……”海格有些犹豫，“但是你看，只需要一直保持和它目光接触，鞠躬，如果它也鞠躬回礼，表示可以接近它且没有什么危险，就像我现在这样……”

“我明白你的想法，你是想在课堂上教会学生们这些，只要他们乖乖按你的步骤去接近鹰头马身有翼兽，就不会有危险……”格雷说，“但是，我们不能保证每个学生都听话，都会按照老师们的要求去做，海格，这是一名教授在备课时候需要考虑到的。”

“我……我考虑过，我会在旁边看守者它们。”海格支支吾吾。

“确实需要看守着，真不错，海格，真高兴你能考虑到这个问题。”格雷一直不停地鼓励他，“不过我也想提一提建议，或许你可以先从一些危险系数低的动物开始讲解……”

海格很认真地听着，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希望把课上好。

“比如弗洛伯黏虫？霍克拉普？”格雷挠了挠头，“呃，毕竟学生们刚开始上保护神奇动物课呢，你还不了解那些学生的脾性呢，而且很多生物的危险性他们都意识不到呢。所以我认为，先把意外控制在自己可控范围内，对吧？”

“是的……格雷，你说的有道理。”海格低着头，一边抚摸着鹰头马身有翼兽的皮毛，一边思考着什么，“格雷，是我想得太天真了，还好你及时提醒了我。”

格雷放松地露出一个微笑，海格这是想通了，看来巴克比克这件事就这么顺利解决了，非常好，马尔福也不会受伤了，他很幸运地逃过一劫。

由于阴天下雨，天色早早地黑下来，钟塔楼的钟声响起，雨水哗啦啦的声音让钟声变得闷闷的，海格朝着钟塔楼望了一眼。

“我得去霍格莫德车站了，格雷，学生们快要到了。”海格心情有些低落，显然没有格雷刚碰见他时候那么高涨。

“海格，我明白你想去上好每一次课，做个好教授。”格雷说，“现在调整好情绪把，你可是教授啊，校长一会儿在晚宴上要在全体学生面前宣布这件事，这是一件好事，哈利他们肯定会为你高兴！”

海格感激地拍了拍格雷的肩膀，格雷感觉自己的骨头快要散架：“谢谢你，格雷，谢谢你及时提醒我。”

……

“下午好，格雷。”麦格说。

格雷和海格分别后，回到城堡里，他刚走了没多久，就迎面碰到了麦格，她看起来急匆匆的。

“下午好，麦格教授，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卢平派了一只猫头鹰来，”麦格说，“那些摄魂怪检查了火车，波特面对摄魂怪时候晕倒了，现在学生们马上就要到站，我得去看一眼。我刚刚通知了庞弗雷女士一会儿要给学生检查一下身体状况。”

“噢——”格雷毫不惊讶，但是他发现麦格对他这个反应有些意外。

“等等……摄魂怪？”他又紧接着说。

“没错，摄魂怪游荡在学校周围，甚至还骚扰了这趟列车。”麦格抿着嘴，有些不满，“格雷，帮我告知一下弗立维教授，由他代替我来举行分院仪式，我想自己应该是来不及去拿分院帽了。”

“没问题，麦格教授，交给我吧。”

……

弗立维举着分院帽来到礼堂，学生们陆陆续续进来，礼堂此刻像是一片尖顶黑帽的海洋，每张长桌上都空出了一些座位，等待着新生入座。

格雷坐在教师席位上，他看了一眼被施了魔法的天花板——今晚是黑沉沉的乌云密布的天空。旁边的位置还空着，但是他知道，卢平会赶在宴会开始之前的最后时刻过来。

刚想到这，格雷就感觉到身旁有一个黑影，他转过头，那个人浅棕色的头发已经有点花白，身上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巫师长袍，长袍上好几个地方都是补过的。

“你好，恭喜你入职，卢平教授。”格雷一眼就认出了他，“我是晶石学教授，格雷·莫里斯。”

“你好，我是莱姆斯·卢平，”卢平微笑着，“你可以叫我莱姆斯。”

“你也可以叫我格雷，莱姆斯。”

格雷看到斯内普一脸憎恨的表情看着卢平，卢平也注意到了，但是他依旧转过身，很温和地和斯内普打招呼。

“好久不见，西弗勒斯。”

“好久不见，希望你能尽到自己的职责……”斯内普回应了他，但是从他的表情中丝毫看不出来他是在寒暄，他冷冷地说，“并且尽快适应教学生活。”

“谢谢你的关心，我会的。”

卢平把一个用许多绳子绑着的破破烂烂的小箱子放在脚边，很规矩地坐在位置上，用手支撑着头，看起来有些疲惫。

格雷看了一眼卢平，感觉这个人散发着忧郁孤独的气质，狼人的身份让他从小自卑，他在生活中总是被其他人视为避之唯恐不及的存在，他也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并且理解自己不可能结婚生子，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那些可以接受自己身份的朋友对他来说比任何人都重要。

伏地魔的倒台在巫师界可谓令人欢欣鼓舞的乐事，但却标志了卢平很长一段时间里孤独和悲伤的开始——莉莉和詹姆遇害，他最好的朋友之一谋杀了另外一位好友，现在已经被送往阿兹卡班，成了背叛凤凰社与莉莉和詹姆的叛徒。

那一年，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他失去了所有的好友。

学院其他年级的同学都已围坐在四张长桌旁，桌子上方成千上万只飘荡在半空的蜡烛把礼堂照得透亮。

不一会儿，那群新生就来到了礼堂，大家的目光都移到了他们身上，新生们的脸庞上浮现出惊喜、惊讶的表情，从未见过如此华丽又魔幻的礼堂，他们眼睛都看不过来，四处打量着，最后走到了礼堂的另一边，顺着教工桌子站成一排，停住脚步，面对着全校同学。

弗立维站在比他高出不少的一个三条腿的凳子旁边，凳子上面放着分院帽，分院仪式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