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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楼顶上乒乒乓乓地打起来了,接着是一声声狗的狂吠。
文一禾看江泽出来,指了指楼顶,“那个胖大婶又在打老公了!”
江泽啧啧称奇,大易国的妇人都一个个贤惠的狠,男人们个个盛气凌人,到了地下城好像完全反过来了。
“我们住了才几天,这都十几次了,这胖大婶真是厉害!”
两人出了万修屋,正好碰到胖大婶的老公出来。
只见他头上顶着上几个明晃晃的大包。
这人若无其事地摸了摸头,“哎呀,怎么不小心摔出两个包包呢?一会得让我老婆帮我包一下才好!”
楼道里,胖大婶牵着大狗走了出来。
“死狗,在那站着还干嘛呢?还不赶紧去上工!”
这人身体一震,嗖的一声窜的没影。
胖大婶牵着狗走了过来。
大狗看到文一禾一阵激动,撅着屁股不停地蹭着文一禾,眼睛里水汪汪的。
胖大婶脸上一红,啐了一口,扯着狗扬长而去。
两人面面相觑。
“江泽,今天好像胖大婶没提她侄女!”
江泽点了点头,摸了摸光洁的下巴,“那胖婶面色不对,有古怪,大有古怪!”
···
文一禾告别了江泽拉着平板车向大垃圾场走去。
江泽沿着皮带街向中央公园的方向走去。
自己还要去吸收元气。
虽然天空之窗下的元气稀薄。
但这是自己唯一的希望所在,有了元气就有了自保之力。
有了自保之力,等上到了地表就能找寻找自己的来处,那里必定是自己的归处!
江泽抱着脑袋快步地走在街上,嘴里哼着新闻联播前奏的曲子,这几天听得多了,这种魔性的旋律牢牢地刻在了脑海中。
背带裤的心口的口袋里,两瓶碳酸饮料随着走路的节奏不断地敲击着江泽的心口。
几个小孩在不远处追逐打闹着,一个小孩大喊,“别跑,吃我徐徕一拳!”
另一个小孩连忙喊道,“这次该我扮徐徕了,你来扮皮吃屎!”
江泽莞尔,脸上露出一个欢快的笑意。
皮带街相较于前几天冷清了许多。
没有乌涂真的du品,这条街的地下产业链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一些老板商贩一个个地伸长了脑袋眼巴巴地望着街上。
没有人流量,就没有生意!
有些甚至咒骂起了兜售du品的乌托邦。
日他祖宗!
生儿子没屁yan的事做够了,要从良了?!
见江泽走到了街上,个个挤出一丝笑意,纷纷向江泽打起了招呼。
这个外表憨厚的少年人可是了不得,打跑了皮应秋,又将乌托邦的老大打的满地找牙,这样的少年简直是这皮带街的英雄人物,专治宵小之辈!这不,这个皮带街的治安简直比被街霸管理时还要好!
想想自家叛逆的孩子,再看看徐徕,顿时觉得人比人的死,货比货的扔!反正也没啥生意,回去打孩子去!
“喂,徐徕,你知不知道乌托邦为什么不来皮带街卖du品了?!”
江泽脑袋一缩,挠着头讪讪道,“这个,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
中央公园依旧的人声鼎沸。
那些长得高长得好看的依然在眼巴巴地望着天空之窗外的世界。
偶尔划过天空的飞行设备都能让这些人激动好大一会。
江泽躺在草地上,抱着脑袋望着碧蓝的天空。
体内的经脉自动运转,推动着体内的那些稀少的元气进行自身的循环。
也带动体外的元气进入。
时间从早上到了下午,地表的阳光斜斜地打在远处笔直的墙壁上。
公园里的人陆陆续续散了去。
突然。
江泽袖口的终端震动了起来。
这种终端其实就是个音画设备,通过手腕上的身份识别码将信号连接在设备上。
无论你在什么地方,只要靠近这种音画终端,输入自己的密码后就能使用。
非常之便捷。
只可惜,江泽穿的老徐的这身长袖T恤小了一些,袖口的柔性屏本应该到手腕,却只是堪堪过了臂弯。
江泽点开终端。
“江泽,快回来!不好了,文一禾被人绑走了!”
终端那头传来老徐焦急的声音。
江泽心中咯噔一下,迅速爬了起来,“我马上回来!”
文一禾,被掳走了?
被谁?因为什么?
江泽有些懵。
文一禾平日里胆小和善,怎么会得罪别人?
顾不得这些猜测,江泽匆匆地往回赶去。
皮带街上,胖大婶牵着她的大狗正在懒洋洋的走路,看到了江泽眼前一亮。
“徐徕出门了?我侄女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江泽顾不上理他,匆匆地赶回万事屋。
“哎呦,徐仁家一个个鼻孔朝天的,我那侄女不就是残疾,植了个义腿,又不是影响生孩子!”
万事屋内。
一脸绷带的老徐看到江泽回来立马跳了起来。
“我回到万事屋就收到一条终端信息,我也没在意,以为是恶作剧。等了很久也不见文一禾人,去他房间又看他的禾的平板车,我赶紧呼叫他的终端却发展是离线状态,这才意识到文一禾真的被人绑走了!”
江泽快步走过来急忙问道,“什么信息?”
老徐伸出袖子,举到江泽面前。
袖子的显示屏上是一段话。
徐仁,想要儿子你儿子周全,自己来幽山路33号。
超过六点,过来收尸!
老徐被绷带缠住的脸看不清表情,道那双眼睛却满是焦虑。
“一定是那些人贩子!昨天他们绑人被我搅和了,今天来报复了!”说到这老徐口有些发干。
自己多管闲事干什么?!
“六点钟?”江泽望向墙上的电子时钟,很快分辨出来现在是四点五十二!“到那里要多久?”
“至少半个小时!”
江泽迅速地冷静了下来,还有时间!
“老徐,这个位置在哪里,我们赶紧去救文一禾!”说罢要转身向外跑去。
老徐一惊,赶紧拦在江泽面前,“别,别,这幽山路33号据说是黑铁工会的制药厂,黑铁工会我们惹不起...真的惹不起,我们两个人,我们...我们要不还是报警给警卫队吧,对,报给警卫队!”
江泽的脸豁然转过来,一双浓眉高高挑起,那张稚嫩的脸上冷若冰霜,“等你叫上警卫队,文一禾还有命在?!”
老徐语塞,吞吞吐吐道,“你,你如果被抓...被杀,徐徕怎么...到地表看看?”
江泽勃然大怒,指着老徐的鼻子吼道,“徐仁!!!文一禾是被你连累的!他马上就没命了,你还在惦记徐徕!!!”
老徐神情一滞,kou唇哆嗦,已是说不出话来。
江泽恨恨地转过身,大步向门外走去。
“等等!”
老徐咬了咬牙,“我和你一起去!”
江泽回过身来,看了一眼这个包成猪头的老徐冷冷道,“不用,你去了连累我!”
说罢转头便走。
老徐追了过去喊道,“你等等,你不知道怎么去,我让马尾送你过去!”
马尾喝了好多酒,接到老徐呼叫时正抱着两个老姐姐左支右绌玩的不亦乐乎。
听到老徐的呼唤,马尾很是生气,正要骂老徐却听到了江泽冰冷的声音。
三分钟!到不了就永远不要到了。
马尾魂飞魄散,裤子也来不及穿,只披了件睡袍匆匆出门。
马尾骑着电力机车,改装的时候特意加了仿汽油车引擎的共振音箱。
马力加足,车子跑起来时,整条街的人都会探出头骂他。
“江,江泽,你叫我来什么事?”
江泽冷着脸道,“幽山路33号!带我去,要快!”
“什么路?”马尾混乱的大脑一时有点反应过来。
江泽加重声音喊道,“幽山路,33号!”
“妈呀!”马尾一个机灵酒醒了大半。
“江泽,你,你去那里干嘛?”
江泽抬腿一跨坐到了马尾后座,“路上说,快走!六点钟前要到!”
马尾也不废话,拧开油门,车子发出一阵巨大的轰鸣声窜了出去。
马尾盘算了下距离,幽山路33号在淤山区,离这里差不多有四十公里远。
算上交通拥堵的情况,再加上自己这神乎其技的骑术。
六点钟,没问题!
“我说,你去幽山路33号做什么?”马尾大声地问道。
江泽抬着头不断看向前方,脸上虽是平静却怎么也隐藏不了那份焦急。
“文一禾被人绑了,六点钟到不了,他们就要动手杀人了!”
“啥?文一禾?被幽山路33号人绑了?”马尾惊掉了下巴。
那么一个老实胆小的家伙被抓到了幽山路33号?
这画风怎么也放不到一块啊?!
马尾心中有些发虚,自己可不想和那帮人发生什么关系。
“所以,我们这是去救人?”马尾问道。
“没错!救人!!!”江泽两只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前方,生怕前面会突然钻出来一个东西挡住去路。
“文一禾这狗东西,真没看出来这么能惹事!”马尾心中暗骂,手上却是把油门拧到了最大。
风驰电掣,震耳欲聋!
两人耳边顿时刮起来狂风!
大风把马尾的睡袍吹开,露出了luo露的前体。
护心毛在胸前不断地摇摆。
马尾嘶了吸了一口气,真凉!
此时正是地下城工厂下班的时间,街上陆陆续续多了些车辆。
马尾左甩又拐,不断地穿插在这些车辆之中。
很快两人到了中央公园附近的主干道,车辆的数量也多了好几倍。
人命关天,马尾也顾不上交通规则了,直接冲到逆行的车道上疯狂的奔走。
嗡嗡嗡!
嗡嗡嗡!!!
电力机车像一条灵动的鱼儿,疾速地游弋在拥挤的道路上。
迎面而来的车辆来不及避让撞了过来。
马尾把车把一提,连车带车飞了起来。
轰!
那辆受惊的车辆撞到了路边的护栏,一下子翻滚在地。
附近的机车见状马上拉了刹车。
整个道路立刻陷入了停滞状态。
前方几百辆车挤到了一起。
江泽汗如雨下,心急如焚道,“还能走吗?!”
“能!”马尾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油门一加,车头一提。
机车飞了到了车辆的顶部,一跳一颠地往前行去。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从天空之窗里投射出最后一道光芒。
这片阳光也照到了堵塞的街道上。
车里,一个抱着玩具熊的小男孩透过车窗看到了飞在金色光芒中的机车。
也看到了马尾被风吹得飘飞的睡袍。
“妈妈,天上有鸟!”
旁边的焦头烂额的女人看向窗外没好气道,“什么鸟···好大啊!”
扶着方向盘的男人扭过头看向后排的两人,“这地下城怎么会有鸟?!”
五点五十二分。
机车停到了幽山路33号门前。
马尾说这里很早之前地表层发生了坍塌,把这块夷为了一片平地,死伤了几十万人。
后来这个地方被人称作不祥之地,人口流散,很快变成了地下城内最荒芜的地方。
照明路灯与高塔散光灯分布稀疏,交通破败,路的两边尽是废墟。
天网在这片区域更是一个筛子。
这里有一个地址标识,那就是幽山路33号。
也是地下城闻之色变的魔窟。
江泽往前望去。
这是一个五层高的建筑,矗立在一片空旷之中。
四米高的围墙把楼围的严严实实,只能通过正前方的铁艺大门看到里面。
大门一侧挂着一个牌子。
幽山制药厂。
马尾看到这几个大字,腿上一软。
“江,江泽,真,真要进去?”
“你不用跟来了,一会接我回去!”
江泽说罢快步向前走去,给马尾留下一个高大的背影。
马尾听闻口中偷偷念叨,你可别死在这,不然可别怪我先溜了,我,我就等你一个小时···
砰砰砰,砰砰砰!!!
江泽用力捶打着铁门。
不到一分钟,铁门里出现两个全副武装的人,两人端起枪指着江泽警惕道,“干嘛的!”
江泽整理了下纷乱的心绪,“开门,我是徐仁,我来找文一禾!”
里面的人面面相觑,“赶紧离开,不然我可开枪了!”
“你们绑了文一禾,让我六点钟前到,我现在来了,赶快开门!”
门里有一人狐疑地看着江泽,从胸口拿出来一个短途通讯设备,对着设备道。
“门外来了个人自称徐仁,喊着要找叫什么文一禾!”
很快,里面的人打开了大门,将江泽放了进去。
江泽一进入大门,便被一人拿枪托狠狠地朝后脑勺砸了一下。
江泽捂着脑袋怒目相视。
那人挠了挠头,心中奇怪,这家伙脑壳是铁做的?
看到江泽眼中喷火的样子,那人感觉有些发憷,也没再拿枪托试着打晕江泽,而是从身上拿出一副厚重的手铐,铐住了江泽的两个手腕。
江泽忧心文一禾,顾不上这两人动的手脚,只是催道,“快点走,快带我去!”
两人有些纳闷。
这家伙是真不知道制药厂是什么地方,这心急火燎的是想赶过去吃晚饭吗?
大楼的大厅之前,一只摄像头渐渐对准了江泽。
很快从摄像头旁边的音频设备里传出人的声音,“你是谁?你不是徐仁!”
江泽喊道,“我是才是徐仁的儿子,你们抓错人了,已经六点钟了,你们放了文一禾,我来替换他!”
音频设备里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大笑,“哈哈哈,没想到送上门一个真的!!!带他上来!”
后面两人听音频里人说话的口气倒也明白了眼前这家伙的处境,可能要把命丢到这里了。
于是也不客气,一脚把江泽踹的趔趄向前行了几步。
两人押着江泽乘坐了电梯上到了二楼。
二楼。
一个房间正中放了张合金桌,桌子上堆满了瓶瓶罐罐。
一个身材矮胖的男人坐在桌旁的椅子上,身体的肥肉把椅子填的满满的。
嘴里此时正咬着香烟喷云吐雾。
旁边站的正是昨天在中央公园掳人的那两人。
两人打量起江泽。
只见眼前这人头戴黑色鸭舌帽,穿着藏蓝色背带裤,发黄的白T恤,脚踩一双黑色的拖鞋。
高挑的身材让整个衣服看起来都小了一号,露出雪白的手腕脚脖,脚上因为鞋子小了一号,大脚趾突出在鞋舌之外。
鸭舌帽盖遮住了他大半张脸,此时他正焦急地转动脑袋四处张望着。
这幅打扮怎么看都不像是聪明的样子,怪不得一个人过来了!
两人眼前一亮,一人凑到椅子上那人旁边耳语,“丁总,这家伙长这么高,搞不好还是个地表人!虽然年龄大了点,但应该还是有些用处的!”
被称作丁总的人眯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江泽一番后道,“你是地表人?”
江泽目光急切地在这房间内张望搜寻,但却没见到文一禾的身影。
“文一禾在哪,快放了文一禾!”
丁总听江泽命令的口气,立刻拉下了脸,一字一字道“跪下!”
江泽将目光移向丁总,尚有几分稚嫩的面庞上冷若冰霜。
丁总三人看到江泽转冷的脸色顿时觉得有几分好奇。
要是普通的少年人,肯定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而眼前这个看上去有几分痴傻的少年居然无所畏惧,甚至报以厉眉怒目。
只是这朴实张稚拙的脸加上两点浓眉使得这份愠怒看上去却有几分憨态可掬。
少年人的拂然不悦,倒是更加引起了几三人的破坏欲望,一个个兴致高涨目光热切。
“跪下!听到没?”丁总旁边一人面目狰狞地喊道。
江泽的胸腔缓缓起伏,身上的肌肉渐渐紧绷。
从来不曾有人敢要求自己下跪,哪怕是大易国的皇帝!!!
这几人又算什么东西?!
心中的怒火一点点的点燃,但却又一点点的熄灭。
马尾与老徐的反应无不在诉说着这里的可怕与恐怖。
文一禾安危不知,不能轻举妄动。
江泽紧绷的面皮一松,脸上渐渐扬起憨厚淳朴的笑容,“文一禾现在怎么样了,至少告诉我一下吧,!我这真儿子都送上门了,你们留着那个假的也没什么用,不如放了吧!”
三人面面相觑。
丁总冷哼一声细小的眼睛闪烁过一丝惊讶,“哼,你这小鬼胆子倒是不小!但是你和我丁大山讲条件算是找错人了!”
江泽摊开手来,满脸的诚恳,“那您要怎样?!”
“先让我把气消了再说!”丁总眼睛示意了下旁边的两个小弟。
一人了然,脸上狞笑着抓起桌上的瓶子向江泽头上砸去。
“啪!”
玻璃瓶在江泽后脑炸裂,玻璃渣迸溅的满地都是。
“这家伙脑壳硬的很,刚刚拿枪托砸了一下,跟没事人一样!”后面押解江泽的一人说道。
丁总哦的一声,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有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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