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向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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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离与姜月的第二次擂台约战再一次以姜月被张政送入圣医堂而结束。

不同的是相较白日里的那次比斗还没有大范围传开，这次的擂台战一结束便传遍了纯阳观内外两院，连宗门秘境里的修士也有了耳闻。

突然冒出的掌教关门弟子让人惊异。

不满十二岁的筑基境，堪称五千年来纯阳观第一天才。

尽管天才不代表能成长起来成为强者，但是姜月的天赋依然是让人艳羡的存在。

这种天才的出现多少有些打击人，尤其是对那些二三十岁还在练气境晃悠的弟子来说。

其实纯阳观的弟子无论是内门弟子还是真传弟子的天资都非常的好，哪怕是外门弟子的天赋放到外面也能称得上是难得的天才，毕竟纯阳观收弟子的条件就摆在那里，除了极个别如王离那样走关系进来的，可以说没有一个天赋差的。

只不过凡事都怕比较，单以天赋论，平日里的天才们与姜月一比什么都不是，连那些内门弟子和真传弟子都是渣渣。

姜月横空出世的目的达到了，哪怕连续输给人尽皆知的废人王离让她的出场带上了一些污点，却不妨碍她的天赋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是的，经过短暂的失落打击，所有人都很快恢复了过来。

人就是这样，遇到与自己接近或是可以追赶的天才，他们会忧虑，会深受打击，也有人会奋发图强追赶一下，可一旦这个天才到了他们需要仰望的程度，他们也就会绝了攀比的心思。

因为差距大到了无法弥补的程度，不想留下心魔便不得不躺平。

当然，还有一句话叫做来日方长，天才什么时候都有，能不能成长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弟子们也不会太过纠结天赋上的差距。

相比大家默认了了姜月的天才，纯阳观弟子对王离从一介废人成为筑基境修士的事情就要在意的多。

王离之前的情况太多人清楚了，有不少弟子根本就是看着王离长大的。

如今那个他们熟悉的小道童摇身一变成了传功执事，哪怕这个执事的定位让人一头雾水，但王离确确实实已经超过了所有的弟子。

身份上的变化超出了大部分人的接受能力，尤其是从各殿阁主事长老口中陆续传出王离是夺舍重生者的消息时，虽然弟子们免去了再次遭受天才打击的命运，但是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了他们眼前：

以后该怎么与王离相处？

王离就被安排在藏经阁，还是藏经阁的传功执事，以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是该把他当做执事王离，还是当成那个曾经的小道童？

身份的变化来的太快，未免让人有些尴尬。

至于说王离两场比斗的拉胯表现反倒是没人去考虑。

弟子们一致认为那是王离的恶趣味，在斗姜月玩儿呢！

王离不知道在数千弟子的脑补中，自己已经成了一个有着特殊癖好的“老前辈”。

他回到自己的小屋里总结了一下与姜月两次对战的经验得失，又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在对战场景拟化中与姜月交手几百次，直到确定自己再次遇到姜月能一招秒杀之后又修炼了一天的《紫气东来进阶版》，之后便按照盛爷的话前去掌教大殿要“赔礼”。

只是他没有见到流光真人，连刘万金也没有见到。

回到小屋里，盛爷和他分析了一下下一步的修炼规划，然后他又去了楚宣真人的洞府。

这次他不光没见到楚宣真人。连郑婆婆都没见到。

无奈之下他只好会去继续修炼，等着刘万金出现或是掌教来找自己。

姜月两次挑战他，掌教不会当做看不到的。

就在王离盘膝修炼的时候，纯阳秘境之中，流光真人带着刘万金和郑婆婆正跪在一座茅草屋前，神情恭敬。

“师尊，王离的事情还要您再次出手，如果他真的来自外界，那问题就严重了，‘它’最近几万年来像是活跃了不少，弟子担心‘它’会把唯一的通路给断了。”

流光真人对着茅草屋恭敬道：“弟子已经感觉要摸到‘它’的上限了，如果此时出现什么问题，不只是弟子的仙路要断，千千万万修士的路也就断了，还请师尊看在天玄修士的份上出手。”

话音落下，茅草屋中没有动静。

“师兄，师尊是不是又睡着了？”

刘万金传音道。

“闭嘴，师尊面前你还敢传音，想挨揍了是不是！”

流光真人呵斥了他一句，继续等待茅草屋中的回应。

“砰！”

良久，茅草屋的木门猛地打开，一道佝偻的身影从中走出。

这是一个显得十分苍老的老者，白须白发，身上的道袍也是白色，身上没有丝毫修士的气息，与俗世间的耄耋老翁别无二致。

唯一让人能感觉到老者不凡的大概是他的左眼之中竟然是双瞳！

见老者出现，流光真人三人立刻俯首道：“师尊！”

老者看看三人，来到郑婆婆身前，沙哑着嗓子道：“痴儿，为师所走之路以难为始，以难为终，你又何必执着于走一条明知走不通的路呢？”

郑婆婆低头道：“师尊，弟子只是不想师尊后继无人，而且弟子已经走上这条路，没有退路了。”

“不，你寿元未尽，还不到涅槃的时候......你，还有退路。”

老者微微摇头：“当初你孤注一掷的走涅槃道，为师没有拦着你，如今你的七颗命星全都点亮了，想要涅槃已无可能，你......去找王离吧，为师参不破的道他也许有办法帮你。”

闻言，郑婆婆立即内视自己的金丹。

只见那颗她所熟悉的、刻画着七条星痕的金丹已然从停止运转的状态在她的丹田之中以微不可查的速度缓慢的运转了起来，金丹上的星痕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星光。

她有些迷茫了，抬头问道：“怎么会这样，弟子的命星明明已经寂灭，只需三五年的时间便能凝聚出第八颗虚像，届时弟子将直入渡劫境，为何此刻却七星盈辉？”

“难道弟子是因为资质与师尊的功法不符才会如此？”

“非也。”老者摇头叹道：“哎，你是为师见过的最适合修炼《涅槃经》之人，你能修炼到七星寂灭的程度说明你与功法的契合度很高。”

“可弟子为何......”

“走涅槃道本就是向死而生之举，也是超脱轮回之法，你之所以没能完成第一次涅槃是因为身边有着巨大的生机，这股生机很霸道，不允许有人钻轮回的空子。”

流光真人不确定的出言道：“师尊是说王离？”

老者抬头望天，口中喃喃道：“世间的秩序总归是有人管的，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