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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
潜伏在点亮着灯火的房屋外,恰好传出一道少女痛苦的呻吟,阳炎释放战魂,穿过一墙之隔将里面的情景“看”在了眼里。
临时布置得活色生香的厢房里,粉色帷帐内,仅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轻纱,肌肤若隐若现,丰神绰约的曲线令人血脉喷张,较白日所见增添了一份狂野之美的义阳公主,用一种强势的姿态压在一名赤裸少女的身上,螓首埋在她迷人的颈肩,满头长发如瀑散落在嫩白滑腻的玉体上,犹如一朵盛开的血玫瑰。
妖艳,美丽,诱人。
不要误会,她们并不是做着某种香艳的禁忌之事,因为义阳公主微张着双唇,皓齿咬破了少女颈部娇嫩得吹弹可破的雪肌,粉嫩的唇瓣被血染得猩红,使她变得更为妖艳。
她在饮血,流淌在那名少女身体里的鲜血!
少女脸色痛苦地扭曲着,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嘴唇都咬出了血,还是抑制不住发出令人心颤的呻??吟。
大量鲜血的流失,她的脸色渐变苍白,反观义阳公主,病白的肌肤隐约泛起了些许正常人该有的红润光泽,焕发光彩。
“师尊,义阳公主修炼的是什么邪术?”阳炎用战魂和冰若言交流问道。
冰若言许久没有回应,阳炎不由看了她一眼,只见她那双冰眸中涌动着异样的情绪。
“师尊?”
圣洁傲人的雪峰微微起伏了下,冰若言压下内心的波澜,用冰凰武魂幽幽传讯道:“谈不上邪术,这个女孩是鬼婴,必须依靠吸收活人鲜血才能生存,纯阴处子之血为最佳,其次是气血旺盛的武者精血。”
“鬼婴?”阳炎瞳孔微微收缩,血月皇朝的义阳公主竟然不是正常人类。
冰若言解释道:“人鬼结合的产物,或是婴儿在母胎时受到鬼气侵染,都会诞生鬼婴,不过这两种鬼婴有极大的区别,后一种鬼婴在出生之时就已经死了,永远不可能长大。”
阳炎看向屋内正在吸取纯阴少女鲜血的义阳公主:“那她是?”
“她是有鬼族血统的活人,其双亲一定有一个是鬼族,而且比为人的另一方强大许多。”冰若言说道。
“鬼族。”阳炎咀嚼这两个字,只觉背脊发凉。
冰若言道:“还记得你跟为师提过的鬼面人么,他们就是鬼族中人。”
阳炎目光一震,鬼面人这三个字给他的印象太深了,东风神国覆灭、明王和天殿主人的嘱托和留言,水念予和天老流落混乱流域,水念予还要承受鬼气本源侵蚀的痛苦,甚至月无辰身上的圆月印记,都和鬼面人有关。
就连师尊冰若言听到或看到和他们有关的人和事情,都会有异样的神情波动,其中的渊源必然不浅。
原来他们竟是来自鬼族,那这个鬼族又该是何等的神秘庞大?
“这么说来,血月皇朝和鬼族有勾结,血皇正在进行的是鬼族的阴谋?”阳炎思索着,脸色凝重无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天阳皇朝、乾域、乃至整个九龙大陆都将岌岌可危。
一定要搞清楚血皇的谋划,才有可能阻止将来可能会发生的大浩劫。
义阳公主松开樱唇,直起身子,披头散发,妖艳的瞳仁注视着面无血色的少女,她就像一朵被暴风雨摧残过的百合花。
手指怜惜地抚摸着她玉颈上被自己咬出的齿痕,义阳公主呢喃细语:“你我也算是同病相怜,都身不由己,你放心,你不会死,失去的血也会很快帮你补回来。”
少女听闻脸上无悲无喜,她们的命运一出生就已经注定了,不过是血月皇室培育的韭菜,需要时就割上一茬,存在的价值就是予取予求。
义阳公主似乎也知道这种话安慰不了她,并没有再说什么,收回芊芊玉指,拉过一旁的薄被,盖住了少女赤裸的身体。
盈盈起身,玉足踩着冰凉的地板,义阳公主身披薄纱,折腰以微步,至窗前,看着外面朦胧挥洒的月光,眸子深处恍若闪过一丝落寞。
阳炎和冰若言已早先一步悄悄离开了县衙,回到王家府邸,没有惊动任何人。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义阳公主的一名亲卫前来告知他们前往县衙汇合,血月大军即日班师回朝。
阳炎颇为意外,虽然天道军叛乱极有可能是血皇自导自演的大戏,但此中内情知道的人绝对不多,义阳公主未必知情,再者,血祭大阵要的就是死的人越多越好,义阳公主大军才刚到淮阴县一个晚上就撤军,怎么也说不过去。
除非,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马上回京。
不管是何缘故,都正中阳炎下怀,本来昨晚夜探县衙之后他还想着怎样让义阳公主早些返程。
到了县衙,血月大军已经集结完毕,义阳公主看了他们一眼,没有作何解释,骑上赤麟龙马,目视前方道:“出发。”
作为亲卫,阳炎三人各骑一马跟在义阳公主的凤驾身边。
淮阴县城距离血月王城有万里之遥,大军日夜兼程,五日才休息一晚,也要小半个月,路途顺利平坦。
经过的不少城池,包括一些人口逾千万的州城,都被叛军光顾过,满目疮痍,冰若言都有察觉到血祭大阵的痕迹,阳炎内心越发沉重。
血皇下的这盘棋太大了,几乎是要把偌大一个血月王朝的子民都变成血祭大阵的祭品的节奏,所图甚大。
“你就一点不好奇,本公主为什么突然要班师回朝么?”或许是行军乏味,几日后,义阳公主趁着歇脚的功夫,在阳炎身边坐了下来,歪着头道。
阳炎立即感受到了无数羡慕嫉妒的目光,曾几何时,公主殿下如此亲近过一个人,还是一名刚投效的亲卫?
“殿下愿意告诉卑职?”阳炎淡淡问道。
义阳公主微微一笑:“那你想知道么?”
阳炎如实道:“想。”
“我就告诉你吧。”义阳公主伸出两根白嫩如瓷的手指,道:“有两个原因。”
弯下一根手指:“第一个原因暂时不能告诉你。”
弯下另一根手指:“第二个原因是我接到传书,说我父王病重,所有在外王子王女都要立即回宫。”
阳炎目光一闪:“王上修为登峰造极,怎会突然病重?”
“可能是大限将至了吧。”
义阳公主病白娇美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哀伤,仿佛只是在说一个陌生人。
随即她好像也没有了谈话的性质,起身走开,冰若言道:“这是血皇设下的圈套,让天阳皇朝潜入进来的人自投罗网。”
“我知道。”阳炎心如明镜,但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必须闯上一遭。
冰若言没有再说什么,不管阳炎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都会无条件支持。
咚!
一颗石子砸入湖中,激起一朵水花,阳炎朝着闷闷不乐的王婷走了过去:“表妹,又想起舅父舅母了?”
“嗯。”王婷抱膝坐在湖边的草地上,下颌枕在玉膝上,情绪低落地点了点头。
“人死不能复生,你应该看开点。”阳炎安慰道。
“我爹为官正直,常为百姓生计废寝忘食,我娘谨守妇道,一心持家,他们都是好人,可为什么都落得悲凉的下场?”王婷看向阳炎,想要一个答案。
阳炎道:“生死有命,强者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王婷悲哀道:“所以我爹娘的死,是因为他们实力太弱了么?”
阳炎默然。
王婷没有追究这个问题,自责道:“我真不孝,都没有为他们守孝。”
阳炎说道:“他们在天之灵,会谅解你的苦心。”
“人死后,真的会在天有灵么?”王婷喃喃道。
这个问题,没有人知道答案,阳炎当然也无言以对。
“表哥……我可以一直这么叫你吗?”王婷目光期盼地看着阳炎。
阳炎认真道:“我就是你的远房表哥。”
“表哥。”王婷眼睛湿润起来,忽然扑入他怀中痛哭起来:“以后婷儿只有你一个亲人了,答应我,不管任何时候都要保重自己,也不要抛弃我,我不想孤单单一个人在这世上。”
阳炎没有说话,他不想伤害一个无辜之人,但也没办法答应她的请求。
不远处,义阳公主收回目光,听着亲卫的禀报:“陇岩县的确有一户姓彦的人家,有个小儿子刚出生不久就被一个云野高人带走了,二十多年都未回,不久前陇岩县遭叛军屠城,彦家十几口人只有他一个人还活着。”
“本公主知道了,不必再查了。”义阳公主道。
王婷哭着哭着,就趴在阳炎怀里睡着了,眼角还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阳炎淡淡一笑,义阳公主和亲卫的话都被他听在耳中,再查下去,彦扬的身份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因为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他不过是取而代之。
不过,看着怀里哭累了的人儿,阳炎有点头疼了,推开不是,不推开也不是,只好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师尊。
冰若言眼神莞尔,走过来抱走王婷,发现这姑娘手抱得还挺紧,微微用了点力道,才让阳炎解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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