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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这三天萧书白一直也没闲着,想尽了一切办法找那张丢失的银票,同时也想尽一切办法去筹赔偿的银子。可以说但凡值钱的物件儿她都已经打算进去了,甚至连手里几处私产也计划着要卖掉。

可私产要卖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卖得掉的,贵了没人买,贱了又舍不得。只卖首饰字画之类的东西,又凑不齐一百万两。

偏偏昨儿个夜温言又派人到她屋里说,盖着炎华宫天印的银票,虽然只有一百万两,但也不能跟平常的一百万两比。这种东西要是放在别人家,那肯定是当做传家宝供起来的。

所以这次盗窃事件她就得重视起来,不是只赔一百万两,而是要计算银票的实际价值。

实际价值?出自炎华宫的东西怎么算实际价值?那就是人家要多少她就得给多少。

可她一百万两都凑不出来,上哪还能有更多?

别说她没有,萧家也没有。而且这个事儿还不能让她那个庶弟知道,只能母亲悄悄去凑,那怎么可能凑得出来?夜温言这是在要她的命啊!

萧书白面如死灰,“你就是把我给卖了,这笔银子我也拿不出来。”

这话是跟夜温言说的,但夜老夫人倒是先听急眼了,当时就质问道:“萧书白我问你,那银票怎么说丢就丢了呢?就算是走路掉了,也该是掉在我们府里,这些天你几乎掘地三尺,丢到哪都该找到了吧?”

萧书白还是一脸绝望,“我不知道,明明就放在袖袋里,怎么一眨眼就没了?怎么找也找不到。”她说话时,下意识地就往夜温言那头看了去。

夜温言就不乐意了,“你看我干什么?东西是放在你身上没的,我当天又没接近过你,你可别怀疑到我头上。”

老夫人也帮着她说话:“没错,那天老身瞧得清清楚楚,四丫头一直在屋里坐着,离你老远,你的银票是怎么都赖不到她头上的。倒是你那母亲一直同你在一处,你二人亲亲近近的互有往来,你几次都俯在她膝上,你二人还一直握着手。萧书白,你都干了什么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吧?事到如今还想抵赖到何时?”

萧书白咬了咬牙,在心里把个老夫人给咒骂了一万遍,“您的意思是,我偷了银票给我母亲?哼!我倒真希望是给了她,若我给了她,她知道那是炎华宫的银票后,就会马上拿出来,说什么也不会闹到如今这般田地。可惜,银票我看都没让她看过。”

老夫人的话愈发刻薄:“原来你这个贼当得,连娘家都不知道贴补,只管自己享受。”

萧书白做了个深呼吸,不停地劝自己不要跟这老太太纠缠。今日是要解决事情的,不是来吵架的。她又把目光往夜温言那处投去,脑子里不停地回想着刚刚老太太说的话。

那日夜温言没有接近她,根本没有取走银票的机会。

是啊,那日的确是这样的,银票的丢失肯定跟夜温言没有关系。

可也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事儿是中了夜温言的圈套。可这个套是何时下的呢?

丫鬟锦绣从外头匆匆进来,都来不及跟老夫人行礼,直接就走到萧书白身边,俯耳小声说了几句什么,萧书白的脸色唰地一下就更白了。

老夫人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话,急得不行,一个劲儿地问身边的君桃:“她们在说什么?”

君桃也听不清,于是直接就喝斥锦绣:“没规矩的东西,当着老夫人的面耳语,是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了?要说什么就大大方方的说,你家主子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成?”

锦绣看了君桃一眼,完全没理会她这番喊叫,只是又对萧书白说了几句话。说得老太太真是抓心挠肝,就恨不能扑上去仔细听。

但她没听着说的是什么,夜温言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那锦绣说的是:“夫人,不好了,炎华宫的连时钦天监的云臣一起去了宁国侯府,同行的还有咱们家五小姐。”后面补的那句是,“侯爷今日没出门,就在府里呢!”

萧书白急了,“温言,温言我求求你,这事儿萧家担不了,我母亲她没银子,她就是卖了全部家当也是赔不起你的。还有宁国侯,他不是我同母的弟弟,他是庶出的,从小就跟我不亲,根本就不可能帮忙。温言你行行好,放过我们好吗,我给你跪下了!”

萧书白这次是真害怕了,说跪就跪,不但跪了,还哭着去抓夜温言的衣角。

“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温言你就饶了我这一次,你让我慢慢还,我今后所得的每一文钱都会攒起来送到你跟前去,我一定说话算话。温言你可怜可怜我,放过我吧!”

啪!

夜温言对着萧书白,一个耳刮子就甩了过去。

这一巴掌真是一点儿都没留情面,用了十足的力气,直把个萧书白给打得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半边儿脸一下子就肿了起来,牙都掉了一颗。

“夫人!”锦绣惊叫着扑上前去,同时还回过头来质问夜温言,“她到底是你的长辈,你怎能说打就打?这个家还有没有家法了?”

这话说完,一直站在夜温言身后的坠儿蹬蹬蹬就走上前,揪着锦绣的衣领子啪~啪~啪~啪一顿狂扇。大概得扇了十几二十下吧,直到把个锦绣给打得脸肿成个猪头,再说不出来话,这才作罢。然后就听坠儿说:“既然你论家法,那家法里也没有奴才质问主子的规矩。这几巴算是给你的教训,主子之间的恩怨自有主子们自己解决,你要是再叨比叨的,下回我就把你满口牙全掰下来。听清楚了没有!”

坠儿这气势直接把个锦绣给压得哭都不敢哭,只下意识地点头,表示自己听清楚了。

不只锦绣被压住了,萧书白也被压住了,甚至她竟觉得比起坠儿的暴力,夜温言只打她一巴掌真是好太多了。

只是这一巴掌打得实在狠,她眼瞅着地上自己掉的那颗牙,想捡,又不敢捡。

“萧书白,求我放过你啊?”夜温言终于又说话了,“可是当初你把夜红妆塞到我的喜轿里时,怎么没打算要放过我呢?你那时候可不是像现在这般低声下气的。”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萧书白已经顾不得脸面了,她现在一心就想着连时云臣去了宁国侯府,满脑子都是她那个庶弟听说这些事情时的表情。她实在是慌,“温言,我道歉,我给你磕头都行。你不要再计较从前的事了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把手给我撒开!”夜温言瞅瞅萧书白抓上来的那只手,满眼嫌弃,“道歉都有用的话,这世上就没有报仇这两个字了。萧书白你给我听着,仇是用来报的,不是用来原谅的,脚下十八层地狱也是用来审判和惩罚的,不是用来洗你罪孽的。我再说一次,把手撒开,否则我就把你这双沾满人血的手爪子给剁了!”

萧书白吓得一激灵,一下就把手给收了回来。

夜温言这才满意地点头,“别委屈,这都是报应。”

而就在这时,穆氏来了,正好走到门口,正好听到夜温言说把夜红妆塞到她的喜轿里。

穆氏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情绪几次翻涌,都被她压了下去。

“的确是报应。”她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拉着夜清眉进了屋,坐到了夜温言身边。

老夫人看着这一幕心里很不舒服,明明是晨昏定省,可一个个进了屋也不说给她问安,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管各忙各的,她在这个家里存在感是不是太低了?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就想说出来,君桃却轻轻扯了她一下,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老夫人也知自己是太着急了,今日是夜温言要收拾萧书白,这可不关她的事,她只管看戏就好,跟着掺和什么呢?这萧书白以前她巴结着,是因为二儿子要靠宁国侯府给撑腰,让老头子不至于不管不顾地就把这个二儿子给赶出家门。

可如今老头子都死了,这个家都是她二儿子的了,她们娘俩还怕什么呢?

如此一来,萧书白和宁国侯府的作用就不是很大了,何况萧书白还没了中用的孩子,这就不仅是没用,反而还是个累赘。

她现在真希望夜温言再努努力,直接把萧书白给赶出府去,这样她儿子就可以迎娶新媳妇,把最好的女儿给接回来。也不用什么平不平妻的,直接就是正妻,这样才好。

老夫人想了很多,甚至包括那常雪乔一介平民,除了长得好看外,几乎没有任何背景。这样的人入了府之后肯定唯她命是从,她说什么就听什么,好拿捏得很。

手底下有这样的儿媳妇,可比萧书白这种高门贵户出身的强多了。

夜温言这头封了头,是说什么也不可能原谅萧书白的,萧书白也看明白了这条路走不通。

可这条走不通就得再想另外的路,她捂着头努力去想,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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