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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到庆丰公主府门前,府门两侧一边一个高挑着两支大灯笼,影影绰绰能看正门的上方悬着一块横匾,上书庆丰公主府五个大字,这时大门里迅疾跑出俩个人影,一个立在一旁撩起车帘子,伸手扶着苏星然的胳膊,另一个则立刻趴在地上用脊背当作她下车时踏凳。
苏星然驾轻就熟拽住伸进车里的胳膊,转身弯腰踏着车边的人凳下了车,人凳刚想起身,那知苏星然转头说了声,“车里还有驸马爷!”人凳闻声赶紧又趴到地上。
陈晓木心里不由一阵恶寒,这样的场面他只在后世的古装剧里看过,拿人当凳子无论如何在他心里都是非常抗拒的事,何况因天黑他也看不清这人凳到底是男是女,若是男人的话他心里好受些,倘若是个年轻的女子,让他踏在背上走下车,那是万万不可的,因为他陈晓木从来就不屑于干欺辱弱女子的事。
陈晓木在车里迟疑着,己经走到大门边苏星然却奇怪他为何迟迟不下车,她只好又重新返回来,走到车旁问,“夫君,你在车里磨磨蹭蹭的作什么?”
陈晓木指着车边趴着的人肉凳子,为难道:“你让她起来吧,我自己跳下车去就行了。”
“不可。”苏星然摇头道:“车架这么高,把脚崴了如何是好?”
“不会的,我个子高,脚一搭就下去了。”陈晓木坚持道。
“夫君。”还是别磨蹭了,现今天时己经不早,赶紧下车回府歇息。”苏星然柔声劝道。
见苏星然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思,陈晓木顿时气急道:“那有拿大活人当着下车的肉凳,这是在侮辱别人的人格,你懂不懂?”
苏星然呆住了,这些不过是自己府里的奴婢,命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遇到脾气爆燥的主人,一言不合,说不定命都丢了,那还谈什么人格,这六皇子从小在宫里长大,难道就没遇到过这些事?
眼见苏星然愣在原地不作声,陈晓木从车里伸出头,对趴的地上的肉凳说道:“你站起来吧,我自己能下去。”
那知肉凳竟带着哭腔哀求道:“驸马爷,求求你就踏着奴婢的后背下车吧!这是公主对奴婢的恩典。”
果然是女子的声音,陈晓木开始就估计除了公主的护卫,苏星然的公主府里不会用男仆,不过根据这女子的声音判断,此女子也不是什么身强体壮之人,这一下陈晓木就更下不去脚了,一时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见此状况,苏星然叹了口气,对着趴在地上当作肉凳的女子轻声说道:′‘你且先站起来吧,让附马爷自行下车。”
谁知趴在地上的女子执拗的很,她对苏星然道:′‘公主,这是奴婢份内的事,如若做不好,奴婢在也无颜再留公主府里!”
听闻女子的话,陈晓木不禁在心里悲哀道:“瞧瞧这特妈万恶的封建社会,把人洗脑洗到什么程度,自己当牛做马的连做人的人格都没有了,还自认为是理所应当的事!”
“夫君,你还是赶快下车吧。”苏星然撩起车帘用几乎乞求的口气说道:“这天寒地冻的,这使女老是趴在地上会让她冻出病来的。”
陈晓木一咬牙,心道:“好吧,你自己作贱就不能怪我了。”他先伸出一只脚,试探性踩在婢女的背上,婢女趴在那纹丝不动,等他第二只脚再踏上去,婢女身子非常明显的抖动了一下,可惜陈晓木没有卫羽心那样高的轻功,能够飞身而下,但是他还是学着卫羽心的样子,在婢女的后背上一踩,便快速的蹦了下来,双脚刚着地便一个踉跄,不是苏星然在他身后拉他一把,险些摔了个狗啃地。
这下可把趴在地上的婢女吓坏了,慌忙起身跑过来扶着她,一张小脸吓得雪白。
陈晓木赶紧摆摆手,安慰她说,“这个不怪你,怪我自己性子急了点。”
苏星然走上来挽起陈晓木的胳膊,娇声道:“夫君,我们进府吧,这外面也太冷了。”陈晓木看一眼身边不知是因为衣着单薄,还是因为害怕瑟瑟发抖的婢女,转头问苏星然,“公主夫人,身上带银子了吗?”
苏星然一怔,纳闷地问,“夫君,都到家门口了,你要银子做什么?”
“我想赏些银子给她。”陈晓木指指正在浑身发抖的婢女。
“驸马爷,婢子不要赏银。”婢女闻言慌忙连连摆手,语无伦次的推辞到。
陈晓木脸色微微一冷,训斥道:“主人给你的赏银你敢不要?”
“算了吧,夫君,小芸刚来两天别吓着她。”苏星然一边劝说,一边拽着陈晓木走进公主府大门,走到门口她对一个正在向她躬身施礼的家丁模样打扮的人说道:‘′去告诉魏公公一声,就说驸马爷赏使女小芸五两银子,让他赶紧递给小芸。”
家丁低头一拱手,“喏,公主殿下。”转身就去找魏公公传令去了。
俩人手搀手,刚走进公主府大门,就见一个小太监带着四个手里提着灯笼的婢女迎了上来,走到近前,小太监和四个婢女一齐弯腰施礼,同声道:“见过公主殿下,见过驸马爷!”苏星然摆摆手,轻轻地说了声,“罢了。”然后四个婢女分别站到两边,中间让出一条道来,小太监则是把手中的拂尘轻轻一甩,自动走在前边带路。
苏星然的庆丰公主府真的是大,陈晓木算是长了见识,本来看过原新京城知府张永的府邸,他就觉得作为私人的府邸已经不小了,可如今和苏星然这座庆丰公主府比起来能算上个厕所就不错了,走了半天,终于看到一个横卧着的巨大照壁,上面浮刻着各种图案,因为天太黑陈晓木也看不清楚上面到底是刻了什么玩意,不过照壁中间的“庆丰“两个巨字他还是看得一清二楚,本来以为转过照壁就到了歇息的地方,那知照壁后面又是一道飞檐斗拱的大门,门前早就站着一个身穿绿色裙装,头戴展翅幞头官帽,一身女官打扮的女子手提灯笼在此等候,这时前边领路的小太监,回身朝二人施了一礼便飞快退到路边,由在门前等候的女官上来迎接二人走进二道门。
二道门里又是另外一个世界,迎面就是一个足有十余亩地方圆的大水池子,水池里有一座不是很高,看上去黑绰绰的长着几棵小树不知究竟是土丘还是假山的黑影露出水面,一座用木头搭起来的九曲廊桥从水面上蜿蜒而过,桥头两侧各站着一个身穿盔甲,腰间挎着陌刀的女兵在站岗。
刚踏上廊桥,陈晓木就忍不住抱怨道:“早知道回公主府这么费事,我就不回来了!”
苏星然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是我夫君,又是郑国的驸马,你不回公主府,你打算回那去呀?”
‘′这,……!”陈晓木不由一时语塞,他还真不知如何回答苏星然这个问题,不过转移话题一向是他的长处,他恍然道:“公主夫人,你是如何得知我在得味楼的?”
‘‘什么公主夫人?”苏星然嗔道:“你不是老早就要喊我老婆的吗?以后在公主府里就喊我老婆好了,你我夫妻之间你老是喊我公主的封号岂不是太过生分了?”
“好,好!以后我就喊你老婆。”陈晓木忙不迭点头称是,其实他自己也觉得这公主夫人的称呼确实是拗口。
‘′不过!”苏星然沉思道:“倘若当着父皇和母后的面你可不能这样喊!要不,你就直接称呼我的的名字如何?”
‘‘谨遵老婆之命。”陈晓木向苏星然拱拱手,嘻皮笑脸的答道。
苏星然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夫君,你到底是怎么从绑匪手里逃出来的,昨天晚上舅舅领兵几乎把全城翻遍了怎么也没找到你人?”
陈晓木苦笑道:“别说舅舅把全城翻遍了,就是把全城掘地三尺恐怕也找不到我,因为我压根就没在城里!”
“那你昨晚在什么地方?”苏星然奇怪地问。
“唉!”别提了,陈晓木叹了口气说道:“我说在荒山野岭过了一夜你信吗?”
‘′哦,难道这绑匪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苏星然讶然地问。
′′屁个落脚地方,这帮人穷得几乎都都烧屁吃了,还有钱找落脚的地方!”陈晓木愤愤骂道。
“那她们没打你吧?”苏星然突然站住脚,拉住陈晓木对他全身上下仔细察看着。
陈晓木伸伸手又跺了跺脚,吹嘘道:′‘就凭你这公这一表人才的模样,她倒是想打,可她也得下得去手呀?”
苏星然皱了皱眉头,担心地问:“我听陆义回来说,你是被一个奇丑无比的女子绑了去,她没对你做非礼之事吧?”
陈晓木心道:“还用着她非礼我!老子倒想对她对非礼之事呢!可惜卫羽心那臭娘们武功太高,老子也不敢呀,能在言语上占些小便宜就不错了。”可明面上他还是对苏星然吹牛逼道:“老婆你放心,就凭你老公这三寸不烂之舌,她倒是想沾我便宜,也不会让她轻易上手的,倒是她一夜之间被我训的服服帖帖,今天早上不又把我毫发无损的送回来了。”
苏星然虽有些怀疑,可看到眼前活蹦乱跳的夫君,一点不像受过罪的样子,还是信服地点点头,她告诫道:“夫君,如今母后又把星辰妹妹也许配给了你,你在外面可千万不能做对不起我们姊妹俩的事!”
陈晓木闻言心里不由一凉,他记得当初西门若恩曾经对他说过,在这个世界里,男人喜欢娶几个老婆就娶几个老婆,而且还不必经过自己本身老婆的同意,如今听到苏星然这么慎重其事告诫自已,这不是玩岔了吗!看来自已当初是上了西门若恩这小丫头片子的当了。
‘‘夫君,你怎么突然不作声了?”苏星然看到陈晓木一下子沉默了下来,不由得紧张的问。
“哦,哦!”陈晓木慌乱的答道:“我在想你和卫丞相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在得味楼的。”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呀!”苏星然松了口气,娇笑道:“是陆义在去移交张永府邸时,碰到昨晚绑架你的那个丑女子,听说她在张永的府邸里还杀了不少像僵尸似的江湖人,后来女子让他守门时,他和新京通判贾贵俩人才得以脱身回来禀报,我们就估计你还是被那女子藏在城里,于是就赶紧调集皇城司里的密探,御林军中斥候,和新京府里的捕快,开始在全城密查,很快就查到你原来正在得味楼里和一帮小娘子在吟诗作对!玩得好不快活。”苏星然说着忍不住瞪了陈晓木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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