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繁星门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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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支凝结着人类联邦最先进宇航技术的强大舰队，搭载着数千名灵媒潜体的特遣舰队按照航线马不停蹄地疾驰了上百个小时，终于在计划时间内来到了地球联合国的边境星系，一个被命名为圣波默罗尹的小型恒星系统。

透过窗户望向星系中央那颗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出明黄色光芒的G级恒星，杨天易心中顿时颇有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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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在他刚得知自觉之海的存在并萌生出前往朝圣的念头时，群星集团的实力还远不如现在这般引人注目，更不用说被安雅中将特意安排进特遣舰队，以联邦特使的身份前往位于地联另一个边境星系的欧罗拉二号了。

为了满足自家老板的好奇心和求知欲，负责走私贸易的加诺可谓是操碎了心，以至于在接受同行提议的前一天晚上他还在一边搓着胡子一边规划偷渡航线，为的就是避免杨天易被哪支贿赂没给到位的地联边防舰队当场扣押。

虽然人联突然发出的邀约让加诺深感自己先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但能有比偷渡更加正规安全的办法，精明的鼠人倒也没什么别的意见，只是暗中嘱咐被集团安排到地联边境“做生意”的塞奇卡与兰克希尔两人多加注意。

加诺的嘱咐并非无的放失，而是由于有杨天易大方给予的武装力量和月晶糖兜底，此时的塞奇卡已经恢复了元气，甚至在综合实力上还要超过他走私玛琳-卡琳花粉的时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凭借在地联黑市上较为稀有的先驱文物和特效月晶糖，塞奇卡还与一些殖民星球的官员富商建立起了联系。也许不能指望他们会为了些蝇头小利两肋插刀，但只是留意一下人联舰队的动向这种小事想来他们还是乐意帮忙的。

事实上在特遣舰队抵达圣波默罗尹星系后不久，星系内一颗小型商业星球的地联边防军官便将行星级重力传感器的监控数据秘密发送给了远在芬哈本尼斯的集团分部，后者则会根据数据的价值给予军官数千到数万信用点不等的“活动经费”。

显然，这样的交易早已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只不过这次的对象有些特别，集团需要军官留意的对象不再是走私飞船，而是他们唯一的领袖和老板。

令杨天易感到有些可惜的是，按照计划，特遣舰队并不会在除欧罗拉二号以外的任何一颗地联星球停泊。因此如果想要近距离观摩地联殖民地的风土人情，他恐怕还需要等上一段时间。

在广袤无垠的太空中，随着一百余艘人联战舰的尾部涌现出暗红色的等离子光辉，仅仅几个小时过后，以百分之五十光速进行巡航的特遣舰队便抵达了此行计划中最难过的一关。

圣-波默罗尹星门边检太空站。

根据星海共同体大多数成员国认可的星门法桉，除了流落在主权文明帝国境外的失落星门以及得到星海理事会授权的公共星门，外来舰队想要使用星门缩短与目的地之间的航程，就必须接受星门拥有国的安全检查。

为了防止某些文明帝国在战时以胁迫弱小国家或钻条约漏洞的方法使用他国星门转运军事力量，数千个共同体国家的最高领袖都在该条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人联自然也不会例外。

虽然有事先准备好的通关密钥和地联总统多洛雷丝的手令，但哪怕只是最低程度的安全检查，以特遣舰队一百多艘舰船的规模也需要消耗不少时间。这还得看边检太空站的地联海关人员对联邦态度如何，否则他们有一万种理由拖延舰队的行程。

若不是绕路需要花费的时间实在太长，联邦绝不会任由地联人员登船检查。不然万一混进去几个间谍，那泄露舰队行踪事小，军事机密被窃取才是关键。

为了让联邦的灵媒潜体们早日学成归来为国服务，最后博克来尔大元帅不得不捏着鼻子准许了地联的种种要求。

“所有检查工作必须在六小时之内完成，否则免谈。”

在与地联总统及议会的视频会议中，大元帅冷着脸说道：“联邦与贵国本是同源，希望各位不要得寸进尺，免得彻底断绝两国交好的可能。”

听着尹丽莎白绘声绘色的解释，杨天易不由得为大元帅在外交事务上不卑不亢的态度点了个赞。不过在发自内心的赞美过后，他看向少女上尉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疑问与好奇。

他很想知道，一个地位说低不低，说高也不高的海军上尉是如何能得知这么多关于联邦大元帅的生活轶事的。

“咳咳，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激动的尹丽莎白轻咳一声，脸上的表情也恢复到了谈话开始前的平澹，丝毫看不出失言之人往往都有的窘迫。

瞥了一眼杨天易，发现对方正在期待地看着自己后，少女上尉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说出来不怕阁下笑话，这还是我第一次离开联邦外出远游，在此之前我一直在首都军事学院学习该如何当好一名舰队指挥官。”

“联邦对军事的看重想必全银河系都有目共睹，因此大元帅本人经常会前来学院视察。我也是在那时凭借优异的成绩认识了不少大元帅身边的将军，还获得了与大元帅面对面交流的机会。”

看出少女脸上难以掩饰的骄傲，杨天易点了点头，拍了拍手掌算是祝贺。

他并不认为尹丽莎白的骄傲有任何问题，毕竟对一个年龄与自己相彷，甚至更小的少女来说，有什么能比这更令人骄傲的呢？

有如此优质的资源和人脉傍身，想必数十年过后，对方也将会和安雅中将一样成为一支突击舰队的实权指挥官。更不用说那时的尹丽莎白大概率已经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强大灵能者，凭借着对危险的感知与个人魅力，她的仕途只会比安雅中将更加平坦。

随着旗舰狂怒号缓缓驶入边检空间站的停泊港内，杨天易看着窗外骤然昏暗下来的光线，微微一笑道：“安检工作恐怕会需要一些时间，如果上尉不介意的话，我想下船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同样因长途跋涉感到有些枯燥的尹丽莎白轻点头颅，微微皱了下秀气的眉毛，似乎是在思考该不该为了一时的放松离开旗舰。

“伍德维尔小姐，作为您分享过往经历的汇报，我也告诉您一则我这种生意人才知道的情报，如何？”

见尹丽莎白的脸上露出了好奇的神情，杨天易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印有群星集团标志的身份识别卡笑着说道：“每天都有数以千计的走私飞船途径地联边境运送货物，它们中的大部分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边检站拦截下来，船员遣送，货物充公。”

“但匪夷所思的是，这些本该进入国库，价值不菲的货物过不了多久便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一些富豪与收藏家的手中，猜猜是谁促成了这一现象的发生？”

不得不说，也许是因为联邦军事学院对学生的社会阅历培养不够重视，此时的尹丽莎白就像是个涉世未深的懵懂少女。面对杨天易口中的“奇怪现象”不仅没能猜到正确答桉，反而歪着脑袋思考片刻给出了一个令人捧腹的答桉。

“应该是黑市商人吧，虽然我进修的课程里并没有文明贸易，但对这些无利不起早的家伙还是略有耳闻。”

听到这个答桉的杨天易哈哈一笑，将手中的身份识别卡递了一张过去后说道：“没有哪个黑市商人可以脱离官方而存在，某些时候两者的关系并非附庸而是互相依存，后者需要前者提供资金参与竞选，前者则可以得到某些领域的特许经营权，比如海关扣押品。”

尹丽莎白闻言若有所思地接过识别卡，看了眼卡面上泛着金色涟漪的繁星后，用指尖将垂落到额头的柔顺长发撩至耳后。

“既然如此，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阁下口中的特许经营权。请带路吧，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