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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站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现代诗人卞之琳的《断章》。
你在舞台上欢歌舞,
看歌舞的人在阴影中看你。
灯光璀璨了你的笑容,
你打碎了别人的梦。
——现殆尸人赵卫东的《断气》。
节目渐渐接近尾声,周苗苗在台上的舞姿依旧灵动。
她的目光不时地投向前排的领导席,那里坐着的才是她心中真正的风景。
她已经不记得赵卫东是谁了,那个曾在冰场上陪她滑过冰的男孩,她曾经仰慕的大哥哥,如今在她心中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如果真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不相干!
她现在已经不玩滑冰那些小孩子的游戏了,她想玩一些高级的。
随着最后一曲的落幕,掌声雷动,周苗苗和其他演员们一起上台鞠躬致谢。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知道自己的表现赢得了观众的喜爱,也吸引了领导们的目光。
看到王亚娟的今天,她就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让自己的未来更加光明。
散场时,周苗苗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与几位同伴一起,主动向李怀德和李学武那边的领导席走去。
她们彬彬有礼,带着微笑,用尽自己所有的魅力和智慧,希望能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李主任,李副书记,二位领导今晚的出席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荣幸,希望您能喜欢我们的表演。”周苗苗的声音柔和而诚恳。
李学武微微点头,他的目光从周苗苗的脸上扫过,没有太多的停留。
但李怀德的态度依旧亲切:“你们的表演很精采,给晚会增色不少啊。”
周苗苗看见李副书记没反应的时候还有些失落,再听见李主任的夸奖陡然心中一喜。
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领导的认可对她的目标来说意义重大。
她和同伴们互相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韩露收到了她的示意,也主动跟李怀德攀谈了起来。
能与领导打好关系,对自己的未来发展大有裨益,这个不用教她们也会。
李学武对周苗苗的表演确实印象深刻,但他并没有跟演员接触的态度。
尤其是发现周苗苗目光中隐含的那一丝丝意味深长,他更是不想跟她们有任何的牵扯。
滑冰场那次李学武并没有在意这些姑娘,都是年轻男女,哪有不情窦初开、争奇斗艳的。
可是,在工作中,如果对权力表现出了过度的追求和欲望,那就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女人,在追求权力的过程中,如果失控,她们的手段无非就是那么一种。
李学武见识过太多这种女人了,真如张松英那样的也好,无非就是求个生活。
可若是心气无限拔高,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没有头,人的欲望一旦被打开,那就是个潘多拉魔盒。
自古有句话叫:裱子无情,戏子无义,说的就是这些人。
生在穷苦人家的她们出身卑微,从小长在泥土地里,有幸,那也只能做下九流的戏子靠博人眼球来讨生活。
可舞台表演给了她们见识上层社会灯火辉煌的机会,也让她们的心气拔高了。
登上云端,再也看不起泥土地里的人,所以会出现无情无义的心理和表象。
后世不也一样,普通家庭出身的姑娘,见识了大城市里的灯红酒绿,变得心气高涨。
甚至连自己的家庭和出身都嫌弃了,一心要包装自己,想要挤进上流社会,做明星,赚大钱,嫁富豪。
可结果呢?
自古红颜多薄命,香消玉殒谁人怜!
你以色入局,人家看见的也是你的色,不是你的人。
还有句老话讲: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红颜不再,人间无情。
最终她们活成为了某某姬,某某婊、某某公主。
公主都活成了贬义词,可想这个社会对颜色入局之人是有多么的看不起。
要么一身伤痕、满脸疲惫地回农村相亲,找个老实人嫁了。
要么满身狼狈、苟活于冰冷城市之间,等待着那份嫌弃的爱情。
李学武不想当救世主,更不会做出劝技师考研的蠢事,他能做到的是,远离这些蔓。
现在知道四九城里为啥管她们这些姑娘叫蔓了吧。
你是大树,她们就攀附于你,等发现你是棵小树,她们的眼睛是往上长的,会去找更高的大树。
李怀德敢玩,是因为他有一颗斩蔓的心。
玩可以,来真的,他敢跟你讲他是一个多么顾家的好男人。
正因为没有得到李学武的回应,李怀德成了周苗苗和韩露等人“围猎”的目标。
他看着李怀德笑呵呵地伪装成猎物,目光扫过这些小狐狸们,心里可能已经想好了清蒸还是水煮。
其实站在局外想一想也挺有意思的,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又何尝不是一种自得。
曲终人散皆是梦,繁华落尽一场空。
再美好的舞台也有落幕的时候,进步师生们谈论着刚才的节目,或是散场往外走,或是回去饭店休息。
李学武和李怀德在负责人的陪同下也往外走去。
他似乎忘了什么事,好像还有一些人放了最狠的话,却在挨着最毒的打。
他当然记得卫国和赵卫东等人,可在他眼中,这些人跟他已经不是一个层面的了。
他们已经不再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他们的起落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的手不需要沾染这些尘埃。
想要对话或者对手,那就站到跟我一个层面上来,不然打你都不用我亲自动手,又有什么意思。
在六国饭店大楼的阴影中,赵卫东和其他人跪在地上,他们的心情复杂。
保卫干事说了,打完这一轮他们要换班。
是的,是保卫要换班,不是挨揍的要换班,他们还得继续挨打。
干事说了,这玩意儿打身上疼只能是一时的,他想让这些人记住了这种疼,以后再调皮捣蛋的时候想起来就疼的那种。
这得是多疼啊!
他们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已经完全落入了人家的掌控之中,他们此刻的命运不再由自己决定。
挨揍的时候赵卫东和卫国有一瞬间的对视,两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悲愤,但又不敢有任何反抗。
赵卫东抬头望向舞台,那里的光芒已经熄灭,周苗苗的身影早已消失。
今天他失去的不仅仅是面子,还有屁股,还有他的青春。
——
“走啊!还等什么呢!”
袁军正在跟郑童说着话,节目散了,他们准备回去了。
可一转头,发现钟悦民依旧站在场边,目光游移在辅楼和院里,并不急着离开的样子。
“嘿!你可真是贼心不死啊!”
袁军好笑地走到了钟悦民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得了,人家都进饭店了,今晚可能就住在这了,你还要等一晚上啊?”
“我这叫痴心不改!”
钟悦民先是纠正了袁军的错误用词,随后笑着说道:“舞台上的表演虽然结束了,可我跟这些姑娘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他有些痞气地强调道:“都是五湖四海好儿女,我想要认识她们,想要了解她们的梦想和追求”。
“哎!”
钟悦民瞪了瞪眼睛,半是认真地说道:“我甚至想要了解她们的烦恼和困惑,在求解的路上一起前进和提高”。
“嘿!”
郑童上下打量了钟悦民,调侃道:“行啊悦民,你把拍婆子这件事无限提高到了一定的高度了啊!”
“哈哈哈!”
袁军笑道:“还前进和提高,人家的烦恼和困惑是不知道选哪一个!”
“你呢?!”
他捅了捅钟悦民说道:“你的困惑是选哪一个失败的可能性最大!”
“我们还不知道你的!”
郑童调侃道:“见一个爱一个,见着哪个都说是真爱!”
“去去去!你们这是在诋毁一个优秀的同志!”
钟悦民浑不在意地说道:“我这是要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去!”
“得了吧!”
袁军扯了扯嘴角,好笑道:“为人民服务?为姑娘服务吧你!”
他们都是同学,又是年轻人,最是喜欢笑闹的年纪,小哥们儿之间的嘲讽和揶揄才是主旋律。
裴培和欧欣等人陆续从院里出来,有几人离家近,做了告别后推着车子离开。
而离家远的周小白几人则在门口站着,谈着刚才的表演。
钟悦民看准时机,向她们所在的位置走去。
他想要制造偶遇,或者搭讪的话题,可就在他准备开口的瞬间,他却发现姑娘们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她们的视线从他身上轻轻划过,没有一丝停留,仿佛他只是空气中的一粒尘埃。
钟悦民的心中涌起一股失落感,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还是主动走上前打了招呼。
“你们好,我叫钟悦民,育英的”
“哦哦,你好你好”
周小白见他过来打招呼,同罗云一起点头应了。
而后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问道:“你朋友?”
当听见对方的回答后,两人又同时摇头回答道:“不认识!”
钟悦民再见两人同时看过来的怀疑眼神,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
“我刚才看见你们勇斗坏分子,真为你们自豪,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十分的佩服”。
“这么说!”
罗云的脑子多灵光啊,她可不是小白这样的傻姑娘,谁搭讪都应声。
“你刚才是看见我们挨欺负了?”
“那个……”
钟悦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切入的话题不是很恰当。
“我当时真想冲上去帮忙来着,真的!”
他认真地抬起手要发誓般的说道:“我连钢索都抽出来了,可还没等我冲上去呢,保卫们就出来了”。
“啊~~!”
罗云挑了挑眉毛,问道:“这么说,你还没有保卫反应快呢呗!”
“我……”
钟悦民在面对伶牙俐齿的罗云时有种吃瘪的感觉。
他在这看着来着,知道保卫刚开始都没想着介入这些人的冲突。
依着罗云的意思,他要是有心帮忙,怎么可能比保卫们还要慢呢。
“我真的想帮忙来着,是我那两个同学怕我出危险……”
“行了行了”
罗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问道:“你想干嘛呀?”
她拉着周小白往后退了退,说道:“有事说事,没事该干嘛干嘛去!别耽误我们等人”。
他们在门口说话的时候,左杰同沙器之从院里走了出来。
左杰的衣服上还有着淡淡的痕迹,是刚才打架时在地上蹭的。
这小子从小就不是好东西,知道如何在打斗中保护自己。
尤其是挨打的次数多了,他总能在关键时刻躲开那些致命的打击。
招式有很多啊,比如:鹞子翻身、瞎子摸象、驴打滚儿……
沙器之送了他们出来,本想着安排保卫送几人回去,可左杰坚持着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门口等待着李学武的出现。
倒是没等多长时间,他们刚出来,李学武陪着李怀德也就出来了。
李学武先是同李怀德说了几句,送他上车离开后,这才转身看向了走到他身边的沙器之。
沙器之先是汇报了事情的处理情况,又说了左杰他们的检查情况,以及要等李学武出来的意愿。
李学武的目光扫过等待的几人,最终落在了左杰身上。
他向几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左杰带着几分忐忑,走到了李学武的面前,脸红着道了歉。
李学武没让他说这个,而是问了问他的情况。
左杰看见李学武了,自然不会再有所保留,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李学武听后,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了解了情况。
“你们几个,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
“以后做事要多用用脑子,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李学武的声音平静而威严,他的话语中既有责备也有关怀。
左杰和欧欣几人听到这话,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李学武没有为难他们,也没有责怪他们在活动上惹事,有的只是关心和安慰。
“吓死我了~”
周小白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后怕的样子,跟李学武撒娇。
罗云也是凑过来叽叽喳喳地说道:“我们可没招惹他们,一群人欺负我们几个,真可恶!”
“就是就是!”
周小白跟着罗云的话讲到:“我说上去帮左哥,那拳头差点抡我脸上!”
“嘻嘻~”
罗云刚才还说害怕呢,这会儿听见周小白的话,嬉笑道:“我们这小身板,冲上去就被弹回来了!”
门口这一处本来人群散尽后的萧索因为两个小姑娘的叽叽喳喳,又有了一股子朝气。
李学武笑着听了两人的“表功”,看着她们身上也有灰尘,且左杰等人也是笑着点头,知道她们说的是实话。
甭管小姑娘着急跟他表功的心思如何,从左杰受欺负,她们敢跟着裴培冲上去帮忙这一点就让李学武认同。
裴培和欧欣以前还没拿这两个来俱乐部混吃混喝的小跟屁虫当回事儿的,不过是她们小时候的样子罢了。
可刚刚的经历,让她们从心底里也接受了两人融入这个小圈子的事实。
只要有这份同甘共苦的勇气,那这人本身的品质就不会坏到哪去。
尤其是裴培和欧欣这样的“大姐大”,更喜欢这样的小妹妹。
虽然周小白的眼睛里全是李哥,恨不得这会儿冲进李哥的怀里要抱抱,可她们还是用宠溺的目光看着两人争表扬。
带头打架的裴培可没说自己的功劳,更没说自己帮助左杰有多么的勇敢。
她不说,可罗云和周小白一人一句的夸着她们这些大姐多么的勇,多么的狠,还敢挠那些人呢,可厉害了!
欧欣和裴培突然觉得小妹妹不可爱了,咋啥话都说呢!
自己等人在李哥面前可是温柔大方好姑娘的形象,说勇就行了,何必说狠呢!
再看到李哥望过来的眼神,欧欣的脸瞬间便红了起来。
而裴培更绝,直接伸手捂住了两人的小嘴巴。
“呵呵~”
李学武看着几人打闹,轻笑着说道:“回头让左杰请你们吃饭,要好吃的,多吃点!”
“没问题!”
左杰豪迈地说道:“明天,明天晚上咱们老莫搓一顿!嘶~”
他抬手故作豪迈的动作有点大,扯着挨了拳头的地方,忍不住嘶呵出声。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都被疼痛牵扯的扭曲了,欧欣好笑地说道:“省省吧,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就是!”
裴培故作不满地嗔道:“就这小身板,充什么英雄好汉,还让我们先走,我们走了你不得死这啊!”
“人家都拿刀子了,你就拿拳头了?”
她瞪了瞪眼睛道:“回头我把我爸的佐官刀给你拿来防身,看谁还敢跟你动手”。
“算了吧”
左杰知道她在开玩笑的,可还是苦笑道:“背着把刀出门,人家还以为我是大傻子呢!”
说完这句,他又看向李学武认真地解释道:“我还记得武哥跟我说过的话,以后我的手不拿刀,只拿笔和钱”。
“呵~”
李学武笑着轻轻地给了他一嘴巴,道:“我可不记得我说过这种话!”
哈哈哈哈~
众人见到左杰的窘迫都大笑了起来。
李学武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道:“今天晚了,明天早上自己去医院做个检查,我也好放心”。
说完又对着裴培等人交代道:“你们也是,今天的事记住教训,不要再多想了,回家去吧”。
“器之”
李学武叫了站在一旁的沙器之问道:“人都安排好了吧?”
“是”
沙器之回答道:“都安排好了,会把人送到家”。
“嗯”
李学武点了点,对几人说道:“去吧,回家去吧,好好休息”。
欧欣等人点头,各自去取了车子,在保卫的陪同下离开。
左杰在离开的时候指了还站在一旁的周小白和罗芸两人道:“武哥,她们俩坐我们的车子来的,我这……”
他示意了自己的胳膊和腿儿,表示现在自己骑车子都费劲,送人的事得麻烦李学武了。
司机已经把指挥车停在了路边,正在等着李学武。
他也是看着李学武有车,又看出周小白的心思,所以成人之美呢。
周小白就是这个意思,刚才很怕他叫自己两人上他们的车子,所以没了叽叽喳喳,低着头装鹌鹑。
这会儿见左杰说了,有些惊喜,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看向左杰。
左杰给她眨了眨眼睛,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学武看着几人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叮嘱左杰路上小心。
随后对着周小白两人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上车。
周小白脸上带着欣然和激动,拉着罗芸小跑着去了车上。
尤其是在选座位的时候,她更是推着罗芸先上了车,她要坐中间!
钟悦民站在原地抬了抬手,他还想跟姑娘打声招呼呢,没想到姑娘们散了。
夜色渐深,散场的人群逐渐稀少。
钟悦民依然站在原地,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夜幕,看向了离开的汽车,看向了更远的地方。
你别走!别把我的心儿带走~
周小白带走的不仅仅是钟悦民的心,还有另外一个人的。
“瞅啥呢?人都走了!”
“啊?哦!”
张海阳站在那儿拔着脖子看向汽车离开的方向愣神,连李援朝过来打招呼都没注意。
李援朝也看见刚才的情景了,却是一直没敢动。
他们等到这个时候还没走,不就是想把这件事所有的细节都看明白嘛,回头这就是资源啊。
他不认识上车的姑娘,倒是把那个年轻干部的身份打听到了。
李援朝很是理解地走到张海阳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想了,那是东城的李二疤瘌”。
“谁?”
张海阳皱了皱眉头,看向他问道:“哪个院儿的,我怎么没听过?”
“四合院的!”
“哈哈哈哈!”
李援朝被张海阳问的问题逗得大笑了起来,扶着他的肩膀解释道:“他不是咱们圈子里的人,是顽主里的大前辈”。
他一边解释着一边搭着他的肩膀往门口走去。
“他的经历堪称传奇,是现在顽主最为推崇的头面人物,祖师爷一般的存在”
“被称为出人头地的典范,杀人不眨眼的凶神”
李援朝看着张海阳紧张笑着强调道:“不过别担心他现在级别高了,轻易不杀人了”。
“……”
张海阳听见这话差点摔了个跟头,无语地看着李援朝,想提醒他要不要想想刚才他都说了些什么!
什么特么轻易不杀人了!
李援朝也是看出了他的怀疑,挑了挑眉毛,认真地说道:“我的消息从来不作假,有一说一”。
“他在交道口当过副所长,在分局当过副处长,现在是卫戍区的副团长”。
张海阳惊呆了,这特么什么进步轨迹啊!
关键是看那人岁数不是很大啊,这就副团长了?!
李援朝歪了歪脑袋,道:“你想想他进步这么快是因为啥?”
也不等张海阳问,他自顾自地解释道:“以前在一线的时候,每个月他都要往西山刑场送十几个,有统计的大概两百多个吧”。
“你特么说真的?!”
张海阳被吓到了,脚步一顿,站在那怀疑地看着李援朝。
这特么说的是人?
“你可以怀疑我,但不能怀疑我的消息!”
李援朝微笑中带着自信,认真地说道:“他是系统里挂了号的刑侦专家,还出过破案的书,现在基层刑侦都在学他的办案手段”。
“有名的几个大案你去东城打听打听就能知道,卫国他哥就是他办的”
李援朝强调道:“当时卫家求了老多人都没用,知道为啥吗?”
“啥?”
张海阳脸色有些难看,那是他心爱的姑娘啊。
“一个是因为他把案子办铁了,翻不了”
李援朝掰着手指说道:“二一个是因为他丈人叫顾海涛”。
“谁是顾……我草!?~”
张海阳惊讶的尾音都带拐弯儿的,可见他是有多么的惊讶。
李援朝点了点头,确定就是他惊讶的那个。
“所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还是人家的花”
他安慰张海阳道:“关键你是落花有意,人家是流水无情,姑娘有的是,对吧!”
“没有~”
张海阳的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我就是看见一同学”。
李援朝笑了笑,没跟他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不是就最好了,我还担心你受伤”
李援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东城是咱们的地盘,但交道口除外,那地方邪性的很!”
他有些认真地说道:“能不去那边就别去,折了都不是一个两个的了”。
“好了~”
李援朝看着张海阳失落的表情,笑着揽了他的肩膀,示意继续往前走。
“走,我给你介绍几位好朋友,也是咱们圈子里的人……”
——
李怀德为啥要拉着李学武去看节目?
因为他心里没底,不仅仅是对那些小崽子们没底,更是对当前的形势没底。
晚上在看节目的时候他就没话找话地探寻李学武对今天新闻里那篇社论文章的态度。
李学武犹记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
当然了,李怀德问了,他不能不回答,但也不是什么都说给他。
至少不能像是跟董文学和徐斯年那样的托底。
毕竟他在问的时候就已经带着主观思想和态度了,问李学武只是补一层保险罢了。
李学武多坏啊,成功学大师,最会制造忧虑和贩卖焦虑了。
李怀德就是他套在车上的马,平时马脑袋前面还得吊着个胡萝卜,后面时不时的给一鞭子。
现在这匹马主动干活了,那他还不得给对方加加压?
要不怎么徐斯年说李学武损到家了呢!
李怀德正在焦虑呢,他偏偏说风凉话。
他给李怀德回答:“这些风波您比我看得多了,文章里的东西,我看半是真,半是假,别太放在心上”。
李怀德本就是多疑的性格,他见李学武这么说,心中的担忧更大了。
坏人永远担心被人坏自己!
回想当时,李怀德叹着气,眉宇间的忧虑如同深秋的云影,难以驱散。
他表示知道不应该太过担心,但那篇文章提到的一些问题,的确触动了不少人的神经。
“就怕……”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李学武很理解地接过话茬:“就怕这风波会波及到轧钢厂?我也有这层顾虑啊”。
李怀德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庆幸:“还好,当初有你的提醒,没有在上一阶段靠近工作组”。
“更没有靠近杨书记,坚持了咱们自己的工作路线,进行了一系列必要的自我变革”。
李怀德看向李学武讲到:“时至今日,方能看出谁是真的英雄,时代选择了我们啊!”
李学武的目光倒是很坚定,语气中透着一股难以动摇的力量:“这正是您明智领导的体现!”
他在跟李怀德讨论时讲到:在这个时代,变革是永恒的主题,只有不断适应变化,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抓生产。
生产是企业的根本,也是两人立足的基石。
只要轧钢厂的生产稳定,效率提升,质量上乘,哪怕是风波再大,他们也能站稳脚跟。
李怀德的眼中闪过一抹光芒,他明白李学武的意思:“你是说,无论外面的风云如何变幻,我们只要专注于发展和变革的辩证关系,就能够保持稳定?
“没错!”
李学武点头肯定:“立足当下,以生产为根本,抓好生产和变革的节奏,走稳每一步”。
李怀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充满了信任:“学武,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我们一起努力未来的轧钢厂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
李学武信了他才怪!
轧钢厂永远不是你们的!
这老东西也学会售卖成功学了,还是现学现卖画大饼的那种。
李学武才不吃他这一套,反手还要给他喂一碗鸡汤才是!
回去的车上沙器之坐在副驾驶,周小白坐在中间,她两边是李学武和罗云。
罗云当然知道周小白的心思,所以上车的时候就没有争中间的位置。
而在看着周小白频频侧面李学武,想看又不敢看,坐在那身子都有些僵硬了。
她也是心疼小姐妹,借着车辆转弯的时候,故意撞了周小白一下。
周小白挨着李学武坐着,本来就有些不稳,这会儿更是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
李学武倒是没发现罗云的小动作,还以为周小白是真的歪了。
“磕着了?”
路上有些黑,路灯也不是很明亮,车里更是有些昏暗。
所以周小白“哎呀”一下,他还以为对方撞哪儿了。
周小白确实被撞了,不过是被罗云撞的,她感觉出来了。
不过这会儿她红着脸,那里会解释出来,只能起身瞪了身边偷笑的小姐妹。
“没……没事……”
周小白的脸从一上车后就开始烧的慌,有激动的,也有是羞涩的。
212吉普车的减震不是很好,路况时好时坏,她跟李学武挨着,哪能不触碰。
每一次触碰都会让她脸红,发热,甚至手心里都是汗了。
李学武伸手扶着她,自己往旁边挪了挪,给她更多的空间。
指挥车前排座椅中间架着电台,李学武怕她坐着不舒服。
周小白感受到了李学武的动作,轻轻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刚才载歪的那一下,她好像碰到了什么,是不敢想的那种东西。
李学武没说什么,她也就装作不知道,不清楚……
坐直了身子,她伸出手,悄悄地掐了罗云一下,报复她刚才的耍坏。
罗云却是凑到了她的耳边悄声说道:“快!说谢谢!”
“去你的~”
周小白有些羞涩地捶了她一下,还不好意思地看了李学武一眼,怕他听见。
李学武心里想着事情,没在意小姑娘之间的悄悄话。
周小白却是被他微微皱起的眉头,以及昏暗中沉思的侧脸所吸引,不由得有些痴了。
果然,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了!
“在看我嘛?”
“呵呵~”
李学武就算是在想事情,可眼睛还是好使的。
周小白频频偷看他,哪里会看不见。
这小姑娘情窦初开的有点凶猛啊,再这么看下去,岂不是要把自己看的害羞了?!
李学武太了解自己了,一个成熟稳重、知书达理、温润如玉的社恐青年。
周小白被李学武突然抓包吓了一跳,脸上火热火热的。
“没……没有”
她犹自解释道:“我……我看外面的风景呢!”
李学武扭头往窗外看了看,乌漆嘛黑一片,啥也看不见。
“这?!”
他用手指了指窗外,好笑地问道:“说说,你都看见啥风景了?”
“我……不告诉你!”
周小白捂住了自己的脸,扭头看向罗云那边,实在是不好意思跟李学武再解释下去了。
罗云刚开始还捂着嘴笑,这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哎呀~你笑啥呀~”
周小白使劲儿掐着罗云不让她笑,笑的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罗云却是挨着掐,越掐她越觉得好笑。
“哈哈哈,小白~”
她躲着、推着周小白,嘴里还逗趣道:“我在看风景呢~哈哈哈~”
“哎呀!别笑了!”
周小白被她逗得受不了了,使劲儿捶了捶她,道:“再笑我不跟你好了!”
少女之间最大的威胁可能就是友情了,也只有在这个年龄的人才会拥有真挚的友谊。
李学武笑着看了她们打闹,好像自己也回到了十六七岁青春年少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也喜欢跟小姐妹玩过家家。
真实的那种……过家家!
“怎么穿了这样的衣服?”
李学武见两人平息了下来,指了指她们身上的制服,问道:“不是俱乐部的吗?”
“是呀~于姐给的!”
罗云笑着说道:“我们在俱乐部里帮忙,于姐就给我们也发了一套这样的秋装”。
“我说不要的……”
周小白怕李学武责怪,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解释着,罗云见她又不自信,便气不过地偷偷掐了她一下。
两人是真的在俱乐部里帮忙干活了,于姐都说给了,穿都穿上了,她这会儿又变卦!
跟着黄干去俱乐部玩的小姐妹里,真正得着套装的就她们两个。
因为她们两个基本上天天都去俱乐部里玩,饭都在那边吃。
也没人说她们不能进,也没人说她们不能吃饭,干活的时候她们伸把手也没人会夸她们。
就好像真的把她们当成了职工一样,现在连工作服都发了。
当然了,工资是没有的,俱乐部里最优秀,也是最传统的技能就是——没有工资!
大家聚在一起干事业,实现的是青春和理想,奔赴的是梦想和未来,怎么能要青春呢!
大饼不香了嘛!
那就再来一碗鸡汤!
“你们穿着很好看!”
李学武笑着点头赞了一句,让周小白的表情豁然开朗。
“真的?!”
她有些惊喜地抬起头看向李学武,说道:“我很喜欢这件大衣”。
“呵呵,努力就有收获嘛~”
李学武笑了笑,用一句话解开了周小白的心结,笑着打量了她,半是认真地说道:“等你长大一点,穿着更漂亮”。
“我现在就不小了啊!”
她很在意地挺了挺脊背,强调道:“十六岁都能入伍了,不是小孩子了!”
“嗯,确实”
李学武故作认真地看了看她,点头说道:“我就是十六岁入的伍”。
“嗯,我听说了”
周小白点了点头,说道:“我特崇拜您!”
她拧着身子对着李学武认真地说道:“我爸爸就是……就是在部队工作”。
周小白好不容易跟李学武有了共同话题,想要说更多,差点把自己父亲的职务说出来。
稍稍遮掩了一下,又目光灼灼地看着李学武说道:“听说您还上了前线,立下了战功,真勇敢!您是我的榜样!”
“谁跟你说的?”
李学武当然知道周小白的背景,俱乐部这个圈子恐怕只有她自己不知道别人知道她爸是谁。
“他们骗你的,我哪里去过前线,在部队养了三年猪才是真的”。(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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