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而今迈步从头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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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做了一个极为漫长的梦。

梦里陈知壑上了大学，遇上了段遥，然后去了魔都。

许多记忆的碎片像电影一样，飞速地掠过。

然后画面越来越快，像五彩斑斓的线条充斥着脑海。

最后所有的线条汇成一道强光，充斥着陈知壑的脑海。

陈知壑努力地睁开眼，是阳光打在了脸上。

他眯着眼，摇了摇头，努力地回想着什么。

“这是在医院？”

意识慢慢连接，陈知壑想抬起手，遮挡打在脸上的阳光。

但是他的手并不听指挥，像是鬼压床，他能感觉到手的存在，但是无法动弹，世界也一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

像是四肢连接上了大脑，一瞬间，周遭的一切都鲜活了起来，各种声音由远及近，列次传来。

抬起手，遮住阳光，陈知壑开始打量着周围。

陌生又熟悉。

这是，高中时的宿舍？

嗯。

是的。

陈知壑的记忆仿佛被唤醒，再次确认了这个事实。

“嗡嗡嗡”

是手机闹钟的声音响了。

顺着铃声，陈知壑在枕头下找到了手机。

熟悉的诺基亚，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时间。

10:00。

突然，陈知壑的眼睛睁得很大，像是看到什么很离奇的事请一样。

除了显示现在是上午十点，日期一栏赫然写着：

2009/2/2。

……

花了很久，陈知壑才接受了他重生的结果。

他试过掐自己，疼。

他怀疑这是个梦，因为一切太真实了。

直到宿舍进来一个人。

陈知壑刚刚穿好衣服，坐在床上发呆。

“咦，知壑，你怎么在宿舍？刚刚老张还问你来着。”

看着来人，陈知壑脑海里瞬间想起了对方的是谁。

对铺，陶勇。

“可能有点感冒了，睡过头了，刚开学，没适应过来。”

陈知壑摸了摸脑门，嗯，热的。

“要不要我替你请个假，我来拿件衣服，教室太冷了，扛不住，高三了居然还要做课间操”

陶勇一边说着，一边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羽绒服就往身上套。

“感觉好多了，我就不出操了，直接回教室吧。”

陈知壑直到现在才确信自己确实重生了，不是那么难以接受，随即而来的是一个念头——“自己这十几年错过了好多机会，做错过不少事，真的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怎么也要精彩的活一回，不留遗憾”。

等陶勇走后，陈知壑跟着就出门了，顺着记忆里的路，他找到了他们班的教室。

一路上，陈知壑思绪有些亢奋，无数想法纷至沓来，他想到了无数个精彩的未来。

直到他走进教室。

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摆在他前面。

他的座位在哪里？

还好这会儿大家都出操去了，运用排除法加上一些模糊的记忆，陈知壑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座位靠着窗，窗外是走廊。

坐在座位上，陈知壑打量着自己的课桌，拿起一本书随手翻了翻，然后开始打量着教室。

然后……

他就看到了黑板右上角的高考口号。

难受啊！

距离高考还有124天。时间太紧了，脑袋里除了一堆法律知识，高中的知识，基础的基本都记不清了，怎么办？

不考肯定不行。

没人比他更了解学历的重要性。

可是怎么考呢？

一时之间陈知壑也有些懵。

课间操结束，同学们陆续回到教室，下两节是英语课。

同桌林青璇轻问了一句陈知壑早上怎么没来，被他用感冒搪塞过去了，上课铃声响起，林青璇便没有再问。

说起来，陈知壑是通过找到林青璇的位置才找到自己的位置的。

他对这位漂亮而优秀的女同桌记忆极为深刻，她的桌面常年都摆着一个哆啦A梦的水杯。

陈知壑清楚地记得，高三整年，他的同桌一直都是林青璇。

他能和林青璇同桌，还是他妈和班主任有点亲戚关系，他英语差，便安排了英语成绩最好的林青璇做同桌。

至于说早恋，老师也不避讳，根本想不到优秀如林青璇会有看上陈知壑的可能，甚至连陈知壑他妈也不曾想过。

事实也确实如此，毕业后陈知壑就再也没听到过这位同桌的消息，只是后来听说她高中毕业就去美国读书去了。

上课了。

英语老师是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摞试卷走了进来。

“这个是从市里弄回来的模拟卷，今天做个测试。”然后指挥英语课代表林青璇把试卷分发下去。

看着拿到手上还有一股油墨香味的试卷，陈知壑回过神来。

英语应该没什么问题，好歹大学英语六级过了，加上工作这些年，外资案件和外国客户也接待不少，英语并没有放下，尤其是听力和，比这会儿强太多了。

开始放听力了，放完第一道题，陈知壑心里就有数了。

录音机里的每句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做起题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第一节课过去了，到第二节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还在埋头看着试卷，手里的笔时不时的写着什么。

除了陈知壑。

他自己也有些惊讶，一个小时，他居然就做完了？

仔细又检查了一遍，除了单项选择有几个关于时态的题他没有把握之外，其他的他都觉得有把握是对的。

陈知壑提前交卷了。

因为他太饿了，早饭肯定没吃，昨天晚上不知道有没有吃。他都觉得做题做那么快是因为饿的。

起身交卷，很多人抬头看了一眼，继续做题。陈知壑很普通，长相不算帅，成绩也很普通，这样的人往往最没有存在感。

只有林青璇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这个同桌，才一个寒假没见，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陈知壑低声和英语老师解释了原因，身体不舒服，感冒了，需要去医务室看看。

老师看陈知壑脸色有些苍白，又看看了写满的试卷，点了点头。

走出教室，直奔食堂。

食堂这会儿应该开了，就是不知道饭做好没。

他觉得他需要规划一下，刚刚的英语考试给了他一点信心。

陈知壑是复读生一年才考上江城大学的，他参加过两次高考。第一次高考，他勉强刚过一本线。

高中的时候，他最差的是英语，一直拖后腿，第二次高考的时候超常发挥才考了个110分。这也是他能考上江城大学的关键。

数学一直都不算差，第一次高考就有120多分，第二年高考更是高达145，除了压轴题最后一问步骤没写对，他也不知道哪里扣了分。

语文中规中矩，两次差不多，120以上，130分以下，不算高，也绝对不低。语文这东西，平时积累最重要，除了需要背诵的古诗词默写，全靠平时积累。

文综是他的唯一的强项，尤其是地理和历史。复读时候的水平更是有了质的提升，那一年确实下了功夫，他至今还记得古代史课本上元朝的地图在100页，当时差不多都能背下来。即使是第一次高考，他也考了班上第三名。

一边走一边想着，陈知壑走到了食堂。

来到打饭的窗口，伙食还不错，除了土豆白菜粉条，居然还有红烧鱼。

要了一份鱼，加上炒土豆片，食堂阿姨也没说什么，咔咔几勺然后就把餐盘递给了陈知壑。

……

太饿了。

随便找了一个位置，陈知壑坐下就开始吃饭。

年轻的身体急需营养的补充，尤其是高三，一顿不吃饿得慌的感觉是三十岁时的身体感受不到的。

吃完饭，终于有点活过来的感觉了。

走出食堂，阳光刺眼，但是并未来带多少温暖，毕竟还未出正月，春天还远着呢。

按照习惯，每年五一到十一才有午睡。现在估计只能回教室趴着眯一会儿了。

陈知壑毫无睡意。

他觉得他需要好好规划一下，把眼前的这道坎先迈过去。

突然，他想起一句诗：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