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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庆府与狐岐山相距不过几十里路,玄空一行人早早已经来到山脚下。此时正值春季,狐岐山满山翠碧、郁郁葱葱,可谓碧嶂屏开、秀如琢珠。
众人却无心观此秀丽山色,急急忙忙分头行动。常善、魏舒等穿入山林小径,躲在暗处伺机打通暗道,而玄空带着?教众高手沿正路而上,去迷惑敌人。
玄空已换上一身绣金黑袍,头戴一张神明面具。此神明乃?教旧神,其状狞恶可怖。他走上步辇,由四位?教高手相抬。
詹巴南喀手持金刚杵,另两位高手走在前面,一者拿玛尼轮,一者执自鸣鼓。一行人大摇大摆上山而去。边走边作响手中法器,倒也悠扬动听。
走到半山腰,果见有四人截住了山路。有两人着青衫,各带鬼面,另两人穿锦袍,头戴范阳笠。两两间相站甚远,可见彼此也有芥蒂,不敢轻信对方。前两者正是二十四鬼中的小鬼,后二人是为大内高手。
这四人老远就听山下传来一阵响声,这时又见玄空等人走了上来,不禁暗暗诧异,心道:“这是哪里来的一伙怪人,装神弄鬼,也不知是来做什么的?”这四人得命,不可让旁人上山,便挡住了去路。
一位朝廷高手走上前来,蛮横地道:“此路不通,尔等请回吧!”?教高手口中吟诵着经文,并不理睬,仍向前而行。詹巴南喀淡淡一笑,同时袖袍一摆,四人被一股劲气打的东倒西歪,跌在道旁。这四人武功不弱,已有一流高手的修为,可在詹一拂之下,仍是不堪一击,他们自知难以抵挡,也不敢阻拦,只暗暗向山上传信。
玄空等人一路势如劈竹,破开沿路不少关卡,不一会儿,已经来到了山顶。这狐岐山最高的山峰名叫狐首峰,状如狐狸的脑袋。其下有一处洞穴,洞口已经被封死,此处就是狐仙所布置的地堡。她是宁愿死在洞中,也不想被这两伙人生擒。
洞外,两伙人分两侧而立。其中一人头带五彩琉璃鬼具,十分诡异,正是魅鬼。身后站着魉鬼,只见魉鬼一只手已经变成了银色的义肢,正是一年前被玄空所伤而留下的残疾,想来他受此重创,功力也大不如从前。两人身侧围着一众妖魔鬼怪,大约有三四十人,修为具有一流境界。
对面一伙人,当首是位金袍大将,身后整整齐齐站了许多大内高手,却是殿帅薛振鹭以及朝廷的鹰犬。洞口之侧,又有几人手持铁锹、镐头,费力地碎石刨土,只是此地土石坚硬,几人挖了好久,仍不见挖开地堡。
魅鬼嬉笑一声,道:“奴听闻朝廷有一种黑色的粉末,只要将其封闭在罐中,再引燃,便能产生极大的爆破力,殿帅何不以此炸开这个洞穴,把那小贱人绑出来。”
薛振鹭淡淡一笑,道:“你们这些妖魔鬼怪所知不少。不错!朝廷确有此物,然本帅要的可是活的狐仙,不是具尸体。”他想了想,又沉声警告道:“我抓住狐仙之前,你们若胆敢对她下杀手,本帅也绝不轻饶。”
二十四鬼在江湖横行已久,从未受过如此威胁。闻言,魅鬼神情不变,并未搭话。旁边魉鬼悻然不快,心想:“终有一天,必要将你们这些眼高于顶的朝廷走狗杀的一干二净。”
说话间,有人走向薛帅身后,禀告了一些事情。薛振鹭又惊又怒,暗骂道:“该死!江湖上的这些妖魔鬼怪真是层出不穷。”随后向身后一人吩咐几句,那人便飞速跑下山去。对面魅鬼等人也得知这一消息,心中纳罕不已。
不久,就见玄空等人昂然而至。玄空故作高深,泰然坐在步辇之上,散发出一股唯我独尊的气势,目空一切,更不向两侧看上一眼。
薛振鹭与魅鬼都暗暗惊异,薛帅心道:“前面那老者显然不是中原人士,这些又是什么人?竟比二十四鬼还诡异。听闻那老者已甚为了得,他身后那人简直深不可测。”一时不知虚实,也不敢轻易发难。
魉鬼冷哼一声,暗想:“这伙人倒像是某些邪教,竟没把我二十四鬼放在眼里,可谓是狂妄自大到了极致。”
玄空开口,说了一句自己都不明白的吐蕃语。随即詹巴南喀站在前面,高声问道:“请问众位之中可有一位狐仙?”
此言一出,两拨人马尽皆哗然。均想:“狐仙素有天下第一美女之名,这些怪人连狐仙都不识得,着实令人笑掉大牙。”
魉鬼有心调侃,走上前来说道:“你瞧我们谁像狐仙?”詹巴南喀道:“你带着面具,我怎知道?”话音一落,竟陡然出手,抓下魉鬼那面具。魉鬼未料对方直接动手,连忙向后一缩,又出左掌招架。两人“嘭”的一声对了一掌,詹巴南喀纹丝不动,而魉鬼后退了一步,显是略输半筹。
经此一招,众人也都能看出詹巴南喀身怀绝技,更不敢小觑。
魅鬼见魉鬼一招之间落了下风,心下一凛:“果然有些本事,我且再试探试探。”她言道:“阁下入我中原武林,竟不遵我中原规矩,可是视我等为无物?”
玄空心中暗骂:“凭你魅鬼也配说‘规矩’二字,真是厚颜无耻!”
詹巴南喀答道:“我瞧列位也不像守规矩的人,又何须以江湖规矩相待。”魅鬼听他出言不逊,打算也突然偷袭还以颜色。詹巴南喀则顾盼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一会儿又转头回来,道:“我闻狐仙是一女子,在场之中唯有你一个女人,莫非你就是狐仙?”
“哈哈哈!哈哈哈!”此言出口,众人顿时哄堂大笑,均想“这老儿竟然把魅鬼这等凶人当成狐仙,也真够糊涂的了。”
那魅鬼本来年纪不轻了,闻言不羞反喜,调笑道:“狐仙是天下闻名的美女,看来在老哥哥的眼里,奴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哈哈哈!”小鬼们仍肆意讥笑,薛帅则暗骂道“呸!这老妖妇当真好不要脸!
玄空在后静观,忍不住暗赞詹老演技着实了得,几句愚言就把这一众高手都唬住了。
却听詹巴南喀道:“那老夫可是眼拙了,听阁下说话声呕哑嘲哳,想必容貌不很丑,也是普普通通,绝不可能是天下闻名的美女,认错了!认错了!得罪!得罪!
谁也瞧不见,魅鬼那张琉璃面具之下,五官已经扭曲到了极致。即便是一个年老的女人,也很在意自己的容貌,更何况魅鬼年轻时也自诩美貌。
薛振鹭心中叫好:“这老儿不知深浅,已经把那妖妇得罪了,等下就要吃亏。好好好!最好这两伙妖人打的你死我活。”
果不其然,只听“嗤”的一声,魅鬼袖口微抖,“天诛指力”直奔詹巴南喀胸口膻中穴而来。这招一旦命中,管你多高的武功都得丧命,显然这魅鬼已经抱着必杀之心。
詹巴南喀不敢小觑,急忙向后退。众人只见那步辇上,神秘的黑袍人长袖一拂,却是玄空出手了。一道诡异的指劲,携破风之声激射而去。这一招是玄空在吐蕃自练的摩诃指,劲势狠猛异常。摩诃指号称少林第一刚猛指法,杀伤力比之金刚指还要强悍。该指法原是一外族头陀所创,后来几经辗转流落到少林寺中,成为七十二绝技之一。因这套武学杀心太重,与佛门慈悲之心相违,少林寺中极少有僧人修炼,外人也少有人识得。加之玄空身剧佛楍两教内功,内力更十分古怪,这一指击出,也没人看出究竟是什么招式。
两招相交,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片刻以后,就见魅鬼袖口有两片指头大小的布料翩然落下,那衣袖竟被玄空的指力洞穿。若非魅鬼手臂比衣袖短了数寸,定然也被所伤。
众人观之无不惊骇,再不敢嗤笑。薛帅暗暗心惊:“这妖人好深的功力,我看可列天下三大高手之流,如此人物在西域也必是一等一的人物,来我中原有何目的?有此人在这里搅局,恐怕要坏我事。”
魅鬼自知不是敌手,不敢轻易出手,谨慎问道“尊驾是何方高人?”
詹巴南喀道:“这位是拥中楍教(宗教避讳)第四十六代大辛波大人,老夫是为大辛波座下第一护法詹巴南喀。”
大多数人一脸茫然,还道是什么邪教。魅鬼与薛帅却是心中一凛,想不到这些人就是传闻中的黑教中人,那所谓的大辛波大概就是黑教教主,难怪如此高深莫测。
魉鬼面色微变,念起往事又惧又恨,想自己这只手便伤在黑教护教神功的威力下,这人既是黑教教主,武功造诣自然不一般,黑袈裟神功在他的手上,定比玄空那野狐禅更为了得。与此人为敌,可千万马虎不得,须打起十分精神。
魉鬼看着自己的义肢,又回忆起孪生大哥魍鬼临死的惨状,怨恨之情难以抑制,倏然间心生一条毒计。遂又走上前来开口道:“我闻贵教有一门无上神功,以黑袈裟为名,是也不是?”
詹巴南喀道:“那是大辛波大人的神通,你问这作何?”
魉鬼阴险一笑,道:“我只是想知道,若是教外之人学了这门功夫该当如何?”
詹巴南喀心知魉鬼定会说出玄空之名,此为意欲借刀杀人。心中暗笑:“嘿嘿,饶是你们诡计多端,也想不到大敌就在眼前。”当即装出一幅疑惑的神情,道:“神教神通从不外传,旁人绝无学成之理。”
魉鬼道:“大师,话不要说的那么绝对,中原之地就有人盗取贵教的神功,此人法号玄空,是个少林寺的叛徒。”他特意强调少林寺,也是希望此举不仅给玄空招来一众强敌,还想引得楍教与少林结仇。
詹巴南喀一脸惊诧,说道:“竟有此事?”魉鬼道:“千真万确,大师只要稍稍打听,便能知晓。不知贵教何以处置?”詹巴南喀沉声道:“格杀勿论!”魉鬼心满意足,退到魅鬼身后。
几人又想,黑教是吐蕃大教,极少涉及中原之事,黑教教主亲至中原,看来图谋不小。薛振鹭心中不放心,这时也走上前来问道:“听闻贵教常年盘踞在吐蕃,此番突然造访中原,又到这狐岐山,斗胆相问是意欲何为?”
詹巴南喀道:“此乃我教中内事,不足为外人道也。”薛振鹭道:“哦?那本帅又想问问,贵教与那狐仙是敌是友?”说话间,薛振鹭与那魅鬼相视一眼,若对方所答是友,两人只得联手对付这些?教中人。
詹巴南喀一时不言语,反而摆出一副遐思的神色,看了看薛帅,又瞧了瞧周围的大内高手,一会儿才道:“敢问上官可是大宋朝廷殿前司指挥使殿帅大人?”
薛振鹭讶异道:“不错,本帅正是!”也仔细打量一阵詹巴南喀,却想不起来,又道:“大师与我见过?”
詹巴南喀道:“大帅是贵人多忘事。十多年前,京城皇宫中有一场三教汇法,儒释道三门中,理教、中原南北禅宗、道教都来有到场,除此之外,吐蕃的密宗、我?教、摩尼教、景教这些异域教派也曾参与,当年老夫有幸便在其列,更与大帅有一面之缘。
这一说起,薛振鹭有了些点印象,心想:“听这老儿所言,倒好像愿与我交好。这也难怪,这些异域教派想于我大宋境内传法,必须与朝廷打好招呼。”说道:“大师真是好记性!”
詹巴南喀合十顿首施礼,道:“即是大帅问起,老夫也不敢隐瞒。我教与狐仙素不相识,既非敌,也非友,此来只想相问一事。事关之物乃是我教传世法器之一,当年正遗失在了中原。大辛波大人闭关多年,刚一出关便想起此物,想要寻回。然中原广阔天地,想找一物,犹如大海捞针,何其之难!又闻中原中以五仙五毒最为博闻多识,那狐仙更居五仙五毒之首,我等这才来到这狐岐山上。”
薛振鹭闻言点头,微微宽心,暗想:“这些人与那狐仙既然没有关系,那就好办了。”又听詹巴南喀笑道:“我等初来乍到,在中原多有不便,还望此后大帅能多加关照。”
薛振鹭摆了摆手,道:“好说好说!”心中则不以为然,他自诩天朝上国,对这些异域教派十分看不起。
詹巴南喀道:“想来大帅来到这狐岐山也是有事请教狐仙?”
薛振鹭道:“本帅与那女子多有嫌隙,又有事相问,只得将她擒住。”又指了指不远而立的魅鬼,道:“那些人是中原的武林高手,也想与那女子为难。现我双方协定,捉住那女子先由本帅审问,其后在交给他们。”
詹巴南喀假装并不知情,问道:“狐仙现在何处?”薛振鹭看向那封死的洞穴,道:“就藏在那山洞之内。”
詹巴南喀微微点头,道:“那要抓她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他向前走近,低声说道:“只是老夫有一疑问,殿帅是朝廷上官,何须与那些江湖草莽妥协?”
薛振鹭饶有兴致地望着他,心道:“你这老儿这话说得不错,若非现在还不不宜撕破脸面,我也绝不会与他们妥协。”又想,詹巴南喀此言大有挑拨离间的意思,便低声问道:“大师这是何意啊?”
詹巴南喀低声道:“以老夫之见,根本无需理会那些江湖草莽。等擒住那狐仙,我就只询问她一个问题,她知道也好,不知也罢,总之最后要将她交由大帅手中,任由大帅审问。”
薛振鹭又道:“大师如此安排,好是好,只不过那些妖魔怕是不服。”詹巴南喀道:“这不是问题,我等愿助殿帅驱赶闲杂。”
薛振鹭心知他是在挑唆自己向二十四鬼出手,只是轻笑一声,而道:“本帅先前已与他们多次交手,此时能否将之驱赶,还要看贵教的本事。”
詹巴南喀心下了然,此人决计不会轻易上当,倒也没有为难,爽快地答允道:“好!”随后他回到玄空身旁,向他说了几句吐蕃语,玄空做戏点了点,也说了几句事先准备的吐蕃语。
言罢,只见詹巴南喀身形一晃,已经冲到了魉鬼身侧,一掌打了过去。
先前魅鬼、魉鬼见另两伙人在一边窃窃私语,早就心中起疑,却没想到这些?教中人做事总是出人意表,又突然施手偷袭。
詹巴南喀向来谨慎,从来都是谋而后动,绝非莽撞之人,这般行事其实自有打算。如此果断出手,不给魅鬼、魉鬼留有反应的时间,以免他们与薛帅两相通气,又生变故。这样一来,只要朝廷的高手袖手旁观,自己等人单单对付二十四鬼也变得容易不少。
魉鬼仓促间换了一招,却立时就落了下风。魅鬼自不甘束手旁观,长袖一甩,手中已经多了一柄血色短剑,血影一闪,数道剑气冲着詹巴南喀击去。
詹见那剑气凌厉,不敢与之硬拼,连退出数步。魉鬼大声叫道:“老匹夫欺人太甚!三姐我们杀了他!”说话间两人同时出手,魉鬼一手出拳,一手出掌,更伴随一股腥气,拍击而去。魅鬼瞬息间连劈数剑,一道道剑气全部刺向詹的要害部位。
薛振鹭眉头微皱,心想:“这老儿太也自不量力,魉鬼可不是那么好杀的。这下惹来两位强敌,怕是抵抗不住,正好也瞧瞧那?教教主究竟有什么本事?”
詹巴见两人招式皆十分狠辣,那魉鬼的毒拳、毒掌非同小可,若是中招定然深受其害,而那魅鬼的剑法更不是自己所能抵挡的。他从怀中取出法器金刚杵,运劲将金刚杵飞荡而去,那宝杵转动间,将那股毒气震散开来,随即撞在魉鬼双手之上。
魅鬼见詹巴南喀不避剑气,心中冷笑:“嘿嘿,你这老儿这回是非死不可。”不料剑气打在詹身外五尺之处,竟尔全部消失不见。又见步辇上那盘坐的人双手合十,原来是他挡住了自己的缥缈无痕剑。心下一凛:“果然是黑袈裟神功!比玄空那小子还要厉害,这可不好办了。”她已经先入为主,只把那盘坐之人当成黑教教主,却想不到黑教教主就是玄空本人。
玄空单手向前一握,数道劲力隔空向着魅鬼袭去。魅鬼大骇,感觉虚空之中涌来数道内劲,向着自己抓来。魅鬼向后退出数丈,右手剑劈,左手指击,才挡住这一招之威。
薛振鹭作壁上观,忍不住赞道:“这黑教教主好厉害的手段,只此一招就让魅鬼手忙脚乱,确实了得。”数月之前,他早就领教过黑袈裟神功的厉害。当时连他在内,数位顶尖高手围攻玄空一人,仍是让其成功逃脱。今日又见这门神功,手法竟比先前所见更为精深,便对这黑教教主颇为佩服。又想到:“这些?教中人,虽然行事出人意料,倒也朴实的很,说出手就绝不犹豫,不像中原汉人八面玲珑。这些人倒是可以利用一番,或许将来抓捕玄空还要仰仗这位黑教教主。”
玄空自知若出招式,难以瞒住两位绝顶高手,只得单使一门黑袈裟神功对付魅鬼。但见他双手手法连续变幻,演化出一道道虚劲从魅鬼四面八方奇袭而去。魅鬼只得凭借绝顶轻功与剑法,一边东躲西逃,一边举剑相抗。
另一面,詹巴南喀与魉鬼也斗的难舍难分。詹巴南喀一把金刚杵在他内力驱使下,左盘右旋,忽快忽慢,仿若一抹金光在他周身飞舞。这金刚杵乃是他护身法器之一,杵身上有一铜环,杵身一动,那铜环便飞转起来,更发出一股斥力,将魉鬼的毒劲全部逼回。
魉鬼不得近身,那毒功的威力也就用不出来。魉鬼心知,再用毒功也是毫无用处,更容易反受其害,招式一改,使出一套拳法与之相斗。
詹巴南喀见对手变招,心中一阵冷笑,随之从怀中又掏出一柄更小的金刚杵。先前那柄为金色,这时这柄为银色。他以内力凌空驱使那柄金杵,又手握那银杵,与魉鬼相搏。只见金杵肆意挥荡,势大力沉,银杵招式奇巧,刁钻狠辣。金杵把魉鬼撞的双手发红,银杵把魉鬼逼得招式散乱。
玄空激斗魅鬼,偶然瞥见詹巴南喀,心说:“这老头隐藏够深,我与他相识也近半年,从来不知他还有如此本事。先前他与鸠摩什大战,若用上这双杵奇功,那鸠摩什或许抵挡不住。”
薛振鹭见状,暗中窃喜,心道:“好!你们两伙打的越狠,越合本帅心意。”薛振鹭是为朝廷要员,所谋全为朝廷,对江湖上各路妖人都尤为反感。这些年来,更是察觉二十四鬼行为诡异,与寻常江湖正邪门派大不相同,甚至有不臣之心,是以早想将这群妖魔扫荡而尽,只不过眼下时机未到,这才隐忍不发。
伴随魉鬼一声令下,那数十个小鬼也一齐出手。其余?教高手只有六人,立时就被二十多个小鬼团团围住,另有十余个小鬼一齐攻向玄空。
这些小鬼有些投掷兵刃暗器,有些则使出阴毒招式对准玄空的穴位。玄空丝毫不为所动,脑后如同生了一双眼,瞬间洞悉周身的攻势。当即双手一搓,一面气墙骤然而起,将那些妖人的攻势尽数抵挡。又听“啊!啊!啊!”几声惨叫,原是弹回的暗器正击中身后来者。
两侧又有敌人攻来,玄空右手袖袍一拂,三道虚劲正打中三个小鬼前胸,左手戳戳点点,马上又有数位敌人重创。几乎眨眼间,十余位小鬼都倒在他的手段之下。
魅鬼得此余裕,连连喘息,又想对手指法高超,想来所擅其他武功也一定极为精妙,为何始终端坐在原地?按理说他只要稍加施展,自己便难以抵挡,除非他是行动不便?魅鬼想到这些,不退反进,趁着玄空与那些小鬼纠缠之际,已然冲进玄空身前。
玄空心头暗喜:“很好,我还怕你逃七八丈外,那时我内力难及,反而不易拿你。”又即调用无形暗劲与魅鬼周旋,同时暗暗观察另两头的局势。
剩余七八小鬼皆助战魉鬼。本来魉鬼几乎要败于詹巴南喀,其修为本就不如詹,更何况手有残疾,又折损不少战力。突然有一众喽啰相助,勉强挽回颓势。但詹巴南喀那双杵威力极强,这些人也丝毫占不得上风。
唯有那六位?教的高手寡不敌众,被二十几个小鬼围在中间,越来越逼近。见这情形,薛帅身后有人问道:“殿帅,现在是击败那些妖魔的良机,我们是否也出手?”薛帅狡黠一笑,道:“等一等,让那些黑教之人消耗一阵,再出手不迟。”
不觉间过了近一个时辰,已有两名?教高手被击倒在地,玄空激斗魅鬼之余,稍有时机就出手帮衬,又击倒数个小鬼。这时薛振鹭低声发号施令,道:“出手!记住,你们只打二十四鬼中那些小鬼,魅鬼、魉鬼还是要留给?教那些人。”
数十位朝廷高手应声而动,高喊一声,便一齐冲了上来。魅鬼大惊,喊道:“薛振鹭!你敢落井下石?”薛振鹭哈哈一笑,道:“你已是自身难保,还有何话说,本帅劝你老老实实束手就擒,莫要再同朝廷为敌!”魉鬼便要破口大骂,但又怕惹的薛振鹭亲自动手,只得一边强忍着怒火,一边抵御詹巴南喀金银二杵。
朝廷高手的武功并不比那些小鬼高出多少,只是他们大多斗志昂扬,动作也整齐划一,彼此协作对敌就更添威力。不一会儿时间,魅鬼麾下那些喽啰,竟尽数被击倒或击杀。
魅鬼与魉鬼犹在反抗,二者见势不好,相视一眼,都萌生了退意。魅鬼大喊一声:“今日之事,我们二十四鬼认栽了,来日必向黑教还有你薛振鹭讨回!”她只说薛振鹭而不说薛帅,其实也是不敢与朝廷公然叫板,毕竟时机未到。
魉鬼转身就要逃走,詹巴南喀金杵猛然绕到那魉鬼身前,将其挡住。詹巴南喀喊道:“少说大话,老夫杵有降魔之能,今日必将尔等杀于此山。这里山清水秀,做你两个的埋骨之地,也不枉你二鬼之名。”
话音刚落,金刚杵又突然调转方向,以迅雷之势撞向魉鬼。这一变故可把詹都吓了一跳,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时那金刚杵已经失了控。稍稍凝思,才明白这是玄空在暗运神功,心中暗赞:“好小子,神不知鬼不觉连我的金刚杵都偷了。”
魉鬼见那金刚杵迎面击来,吓得魂飞魄散,只得用双臂挡在身前招架。然血肉之躯终挡不住那金刚杵的威力,只闻咔嚓一声响,双臂已然被打断。詹巴南喀又是一杵击中那魉鬼后心,这恶贯满盈之人终于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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