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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剑气似将剑墓一分为二,轰隆震颤之间,整一座剑墓都在颤动,饶是苍龙尊者当年的建设丝毫没有偷工减料,也给人一种剑墓即将倒塌的错觉。
分散搜索剑墓宝物的剑修们纷纷在无甚收获的情况下快速离开,走出剑墓重见光明之时,心中大都感到死里逃生般的庆幸,可当他们察觉外面的剑气波动,以及空气中逸散的魔气时,这些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剑修便与外面的绝大多数人一般,迅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每一道屠魔令都是一名绝顶强者以本源力量催动的号召手段,要的就是一个振聋发聩,四方皆知,尚擎空早已去世,当年接过这道屠魔令的修行者,此地也不过寥寥数名,可魔气是真,屠魔令从何而来便已无关紧要。
若此地当真有天魔作祟,绝对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因为剑墓的异状,无数人将目光投向了上空,在那里,剑神依旧沉默,整个人周身却似乎有气场沉落。
仿佛一把藏锋于内的神剑,即将冲破束缚它的剑鞘。
人们不会忘记,最近的一次屠魔令,发起者正是剑神独孤凌云。
只要独孤凌云一个表态,此地的所有修行者,都愿意遵从他的意愿。
但剑墓暴露在地面之上的到底只有冰山一角,就算剑气冲霄,带出了里面的魔气,下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唯有身处其中的人才感受的真切,或许正因如此,独孤凌云并未有所动作,只是眯眼观察着剑墓的情况,于是无人贸然行动。
过不了多时,寒气自剑气劈开的裂口中流出,一些靠的近些的修行者直接正面感受到了属于北冥王族的极寒,几乎将他们一身灵力都要冻凝,连忙后撤调息。
感受到这般情况的修行者们心中大都喜忧参半。
喜的是北冥王族的全力出手,北冥王族在北圣域外已是许久没有闯出名声,但在修行界,北冥王族的北冥寒气历来是寒气功法的巅峰,且有天魔作乱之时,北冥寒气永远是剿灭天魔的至强手段,有北冥王族的圣女与北寒尊使在此,想来这藏匿其中的天魔再强大,也会被他们平定。
他们所担忧的,同样是里面的北冥王族们,
北冥王族的寒气都狂躁到席卷在剑墓之外的地步,光从灵力的流转中,便能看出他们的全力以赴,饶是如此,下方的魔气也不曾淡上半分,一旦这些北冥王族折戟于此,北圣域的追究报复尚在其次,如此恐怖的一尊天魔现世,将是怎样的一场浩劫?
不过很快,修行者们都镇定了心神,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纷纷在远离寒气之后一心调整状态,尽可能的爆发自身战力。
上古时代残存的魔将们早已为神国的顶尖修行者们剿除干净,这剑墓中的天魔再强有,也不可能闹翻天去,更何况,现在站在剑墓上空的,是名震天下的独孤剑神。
有剑神在此,这天魔必死无疑!
或许人们并未明确的想到这一点,但在他们的心中,历代为天魔死敌的北冥王族带给他们的信心,远不及一直不曾真正出手的独孤剑神。
这,就是当代天下剑道领军者的名望。
比起自闭一方许久的北冥王族,剑神之名,的确要响亮,也值得人们信服许多。
……
在剑墓周边的修行者自发严阵以待之时,剑墓之中的战局已然陷入僵持。
北冥禹手握仙剑,已是无法压制虎口的颤抖。
便在刚才,他抓住机会驾驭整一座仙莲阵的力量,以寒冥剑法中的杀招连番出手,每一招都将寒气的威能不断催发,单是剑锋前的一点冰寒,都足以将仙人的灵力流转以冰封强行逼停,而若是作用在天魔身上,不需要王族古籍中那些略显花哨的描写,北冥禹可以肯定,除开那些明确留存于史书中的魔将,以及那位被剿灭的魔神,其余天魔中他这一剑,必是个魂飞魄散的结局。
圣女的心莲,那俩货的十成功力,他们这支北冥王族队伍的全部实力,都已落在他一人之身,现在的他甚至有在短时间内与神座一较长短的信心。
北冥禹早已将对方当作魔将等级看待,出剑之时,更是将本源仙气催动到了极致,力求一剑破魔,然而现实却是,无论他如何出剑,似乎总有一道无形的力量将他的招数封锁,而他的剑强行刺向那魔人时,无论火焰还是魔气都是延绵无尽,别说斩魔除邪了,便是伤到对方都做不到。
北冥禹心高气傲,在北寒尊使之中素来是极不好相与的一位,可当真技不如人之时,他也会坦然承认,所谓嫉妒之类的负面情绪,可不该出现在一名合格的北寒尊使身上,至于害怕畏缩这等丢人的想法,更不会自他心中生出,那是对王族尊威的亵渎,然而现在,他却能明显感受到,对方给他心神造成的伤害,要远远高过身体上的创伤。
他感受过江月白武神诀的霸烈,那是真的想把他捶死在地上,但那种纯粹的霸道,不足以让他心神失守。若剑阁大先生没有到场,真拼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他见识过北寒尊使首席的力量,在他面前,他们这些后生晚辈到底无法与他抗衡,但他依然可以将其当作追赶的目标,毕竟他与他们岔着辈分,如今已快要超出仙人意义上的“年轻一辈”,就算人家是长老会公认的绝世奇才,当他修行到那个年纪,未尝没有超越他的可能。
但这一战的对手不同。
在与这个魔人交手之时,他无时无刻不感受到来自内心的惶恐与不安,就算强行将它们摈除,这些负面情绪依旧存在。
他看不到任何希望。
这个魔人,竟让他有了不可战胜的感觉,似乎自己就算与他以命换命,他可以感受到的一切存在,都会是他身前的阻碍。
仿佛……天地万物,皆眷顾着这个魔人。
“北冥王族倒也没没落的太厉害。”
男子淡然拂袖,黏着袖口的一丝冰寒到底失去了一切凭依,为燃着魔气的圣火吞没。
如果对方是来行刺的,这应该是他亲身感受过的,最强大的刺客,虽然北冥王族的长老会至今都还是那副德行,这些还没有被腐化的年轻王族,到底有着北冥王族的坚持与强大。
可惜……现在的这些北冥王族,在他眼中,就是一群被当枪使了的蠢蛋,虽然愚蠢,却是情有可原,于是他不打算在事后追究他们。
若是北冥王族打天魔都要留手,这腐朽不堪的王族,也该在神国的风暴中荡涤一番了。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就此离去,可免一死。”
男子淡然出声,话语中自有无上威严。
这些个北冥王族拦在他身前,偌大一座仙莲阵笼罩四方,却将那江月白与神剑山庄的一众余孽排挤在外,而江月白甚至还有闲工夫用他那个诡异的葫芦将神剑山庄余孽们保护在内,他暂且脱离原定计划藏匿于此,只是为了了断当年没能断干净的神剑山庄尾巴,北冥王族的拼死抵抗,倒让他一时半会无法完成这个小目标。
除非他愿意将自己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可如今神国的变革正在关键,他若重现世间,到底会对局势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他可以以神皇之名重现世间,但,不应该是现在,至少表面上不行。
就算离开了那个宝座,他依然是九五至尊,轩辕皇族的真血在他的体内流淌,唯有他有资格自称轩辕。
但以威严压北冥王族,素来不会有什么结果。
北冥禹的回应是他再度积蓄好的一剑,以及掷地有声的喝斥。
“痴心妄想!”
话音未落,北冥禹再度挥剑迎上,在他身后,北冥夕已全心全意的将心莲力量输送给北冥禹,北冥羡北冥渊已是毫无保留地传递着属于自己的北冥寒气。
不管基于什么原因,这一战,他们没有一人愿意后退,而此时此刻,他们也没有余暇去关注最先与男子交锋的江月白。
江月白此刻靠着墙壁暂且调息,先前的交锋让他的武神诀防御几乎完全破碎,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复归圆融,他能做的只有将神剑山庄众人收进葫中天地,一面抵御无处不在的寒气,一面抓紧时间调整血气恢复自身。
但在那具骸骨被气浪掀飞之际,他还是伸手将其抓在手中,此刻,尚擎空的遗骨便在他的手上。
当年的一代剑仙,如今剩下的仅剩这么一具骸骨,连身后所在都已一片狼藉,可它的重量确实非比寻常,且没有一块骨头受损,甚至不肯脱离自己的骨架,完全没有散架的迹象。
如此异象,江月白心中已然明了其中关节,只是有一点始终无法想通。
尚擎空将天玄神剑融进了自己的身体,以此保证神剑的一时安全,可那神皇不可能看不出其中关节,要事有手段取出天玄,哪里还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取出天玄的关键究竟是什么。
它……是否就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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