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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楠看着众人仓皇逃离,知道自己没了危险,于是屁颠屁颠去把钱袋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又重新带上。
这时一群人靠近,为首的人蒙着面,一行不过二十余人,后面有人举着带有“远征”二字的旗帜。
众人停在徐楠面前,为首的人看着徐楠,还有他身后没来得及捡起的剑,
“刚刚是不是有山贼?”
徐楠一惊,居然是个女子,
“是,不过他们惧怕姑娘的威名,已经逃离了。”
“你与他们交手了?有没有受伤?”
徐楠看了看身上,刚刚靠着石头,再加上灰尘,确实有点儿像打斗过,
“不曾交手,何来受伤。”
女子看着徐楠,眼睛里充满了有兴趣的味道,
“去哪儿?我可以载你一程。”
“潭州。”
“巧了,我们也去潭州,上来吧。”
说着,女子对着徐楠伸出了手。徐楠再随意,也知道男女有别,一时有些难为情,
“这,男女有别,不好吧。”
女子不语,直勾勾地看着徐楠。徐楠心想,一个女子都不怕什么,自己有什么好多虑的。
于是话不多说,匆匆转身跑过去,捡起自己的剑,再回来朝着女子伸出了手。
女子微微一笑,拉住徐楠,两人共乘一匹马。徐楠上马的一刻,后面纷纷起哄叫嚷着。
“这,不知他们在庆祝些什么?”
女子整理一下缰绳,“他们在庆祝,我找到了夫婿。”
“什么?”徐楠大惊,“怎么就,”
“驾!”
不等徐楠说完,女子大喝一声,扬长而去。马背上的徐楠下意识地抓住了女子纤细的腰肢。
此女子,便是徐楠现在的妻子,名唤谢英,镖局则是他岳父的产业。五年前岳父去世,镖局传给谢英,夫妻俩人一起打理。
徐俭一封书信快马加鞭传到潭州,仅仅用了两日半。收到书信的徐楠,立刻找来了谢英。
“媳妇你看看,那清清可是我大哥唯一的女儿,他都没动手打一下,竟然让空门给欺负了。媳妇你说说,这仇怎么帮忙报。”
谢英看着信,也是一脸的气愤,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竟然动到姑奶奶的头上来了。这样吧,我吩咐下去,远征镖局各个驿站,都留意空门的消息。大哥不是说了么,主要是先找那个叫一鸣的。”
徐楠点了点头,“不错,那媳妇,找到人了怎么办?”
“这还用说,废了四经八脉,绑去给大哥出气。”
“媳妇英明!那为夫去传令,可以先站起来不?”
谢英抬起头,看着徐楠跪在黄豆上,脸上已经暴起了青筋,
“多久了?”
“媳妇,三刻钟了。”
“既然有正事儿,那你就先起来吧。下次若是再让我知道,你跟底下那群人喝花酒,跪的就不是黄豆了。”
徐楠一脸委屈地站起来,“媳妇,这是我徐家祖传的驭下之术,我就负责喝酒,那些女的我一个也没看。”
谢英抬起头,目光狠厉地看着徐楠。徐楠立刻一震,
“媳妇说得对,我先去传令了,你好好养胎,记得喝汤。”
看着徐楠狼狈离去的模样,谢英忍不住笑出声,低头一脸慈爱地摸了摸肚子。
当年,知道他是来做刺史,谢英本想着就算了。原本自己也只是看中了他的样貌,可惜是个当官的,若是被人说官商勾结对远征镖局也不好。
可偏偏徐楠不干了,非说自己摸了谢英的腰,哭着喊着要负责。
两人稀里糊涂地成了亲,让谢英没想到的事,自己脾气差,也不够贤惠,远征镖局的事让自己早出晚归,却依旧得到徐楠义无反顾的偏爱。
一处密道内,两边点着几支昏黄的蜡烛,勉强照亮。密室的尽头,是一个能容纳百人的密室。和昏暗狭窄的密道不同,这里宽敞明亮。
正前方有一个约两米高的石台,两边架着火把。此时密室中已经聚集了二十多人,众人都是蒙面,无人开口说话。
密道里传开脚步声,众人看去,走出来的人穿着青色的袍子。
这里正是空门的一处聚集点,穿着青色袍子的人正是一鸣。
看着众人都到齐了,一鸣也走上前去,路过的人,身上的袍子颜色各不相同。
空门的制度分为三个等级,每个等级间没有相互压制的权利,只是所负责的不同。
一等穿黑袍,二等穿青袍,三等穿红袍。每个区域会有一个总负责人,对三方的行动和调动有绝对指挥权,这个人被称为长老,穿白袍,执权杖,权杖上印着空门的标记,空心圆。
空门遍布九州,共有十五位长老,如今众人等的,就是他们几人的长老。
烛火微微晃动,石台上的门慢慢打开,众人纷纷弯下身子,
“恭迎长老。”
石门里缓缓走出一个人,依旧戴着面具,拄着权杖。一左一右为护法,站在他的身后。
“都起来吧。”
因为戴着铜制面具,他的声音听起来浑厚苍老。
几人起身,一鸣率先上前,跪在地上,
“属下一鸣办事不力,有负长老所托,还请长老恕罪。”
“恕罪?”石台上的人让人不寒而栗,只见他缓缓起身,走下台阶,站在跪着的一鸣面前。
“你也是门中的老人了,这次行动怎么就失败了?你倒是说说看,这次你的任务是什么?”
一鸣的身体微微抖动,看着面前的鞋子,声音也颤抖了,
“属下,负责抓捕少女十五名。”
“完成了多少呢?”
“三,三人。”
话音刚落,一鸣就感觉自己天旋地转了一番,不敢犹豫,一鸣立刻爬起来,重新跪回来。
长老缓了口气,
“一鸣,你是高位坐久了吧?我承认,之前你做的很好,那些高官闺女也深受买家喜欢。可是你是不是忘记了,这是建康,那萧鼎又岂是庸俗之辈!你动他两位重臣之女,无异于是把空门推入火海!”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一鸣连连磕头,可长老却没有一点心软饶恕的意思,转过身,慢慢上回台阶,
“一鸣,念其有功,免死罪,罚刑,刺身!”
一鸣大惊,呼吸都变得重了起来,却不敢再嚷。
“属下,多谢长老!”
随着额头重重磕在地上,一鸣被带了下去。所谓刺身,就是在后背用针线沾过盐水,再穿过皮肉,绣上“罪”字,再把线抽出来。期间若是乱动而破坏了施行者的针线,则一切重新来过。
长老坐在椅子上,看着众人,“今时运不济,所有行动暂停,尔等不可轻举妄动。”
“属下遵令。”
乌云密布,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徐清阳的院子里种植了芭蕉,雨滴打在芭蕉上,凄凄切切的声音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香菱端来一碗药,轻声道,
“姑娘,该喝药了。”
看着黑乎乎的汤药,徐清阳暗自叹了口气,接过药碗,憋着气一饮而尽。
香菱早早就备好了温水给徐清阳漱口,待口中的苦味消散,徐清阳紧皱的眉头才平缓。
这么多天不曾出门,随便有什么事都让徐清阳觉得心烦,可想到王嬷嬷,又得忍下脾气。
“这种阴雨天,嬷嬷的腿疾一定又犯了吧。香菱姐,今日不要墨儿来服侍了,让她跟着嬷嬷。”
“是,姑娘今日午膳想吃些什么,奴婢叫人准备。”
徐清阳摇了摇头,“一到这种天气心情就不好,你看着准备吧。”
香菱当然知道心情不好不是因为天气,而是因为不能出门的烦闷。
转身离去,就看到管家徐显撑伞来此。
“徐管家,进来有什么事么?”
“姑娘在么?”
“在呢,您请。”
徐清阳坐在床上听见两人说话,知道徐显要进来,特地坐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
徐显站在屏风外,说道,
“姑娘,家主担心姑娘闷,于是想让姑娘学着管家的事。今日起,老奴一天来两次,早晚各一个时辰,教姑娘当家的要领。”
徐清阳微微叹了口气,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
“那就有劳显叔了,何时开始?”
“今日午后,老奴带了府中三年前的账本,姑娘先熟悉熟悉。”
徐清阳点了点头,香菱把账本拿进来,放在一旁的书案上。
“姑娘好好休息吧,老奴就不打扰了。”
“显叔慢走,送客。”
看着一摞账本,徐清阳知道这回自己不无聊了。
“香菱,你去叫两个人,弄两张书案过来,再找一把舒服点的椅子,给显叔备着。”
“是,只是姑娘的脚不宜挪动,不如把书案放在床前吧。”
徐清阳点了点头,拿起账本就翻了起来。
管家之事学起来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的,徐翟此番只是想先给徐清阳打个基础,也是找个缘由阻断那些要来探望的人。
萧兰心本想着来府里看看,却听说徐清阳被安排学管账,不见外客。
任凭心里着急,也无计可施。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徐清阳已经可以下地走动,正赶上月末徐显忙,徐清阳才轻松了几天。
烦闷的心情一扫而光,早早地就给萧兰心下了请帖游园,又组织人手准备各种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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