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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世界
茅小小学在昌南小镇的北侧,一到夜晚,万盏煤油灯火大放光明,一条条街道小巷也都变成了皓光闪耀的银河。
行走着,身前身后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动物,车马粼粼,人流如织,看不清是人还是马,大抵都是动物吧,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亦是分不清。
从林子到茅小,大概四五百米的距离,两人一路走来,街边小吃摆成两排。
小林走在前头,阿玖端着两桶泡面紧随其后。
“我们来这干嘛?”阿玖结结巴巴的小声问。
小林“嗯”了一声,回头笑着望去,嘻嘻。
“卖红薯!”
“卖红薯?”阿玖看着手里的两桶泡面,不由生疑。
小林又一次强调:“对,就是卖红薯!”她以高出半个头的优势,一手搭在阿玖的肩膀,一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墙角。
“喏!就是那了!”
阿玖的目光顺着手指的方向,小心翼翼的移去。
那儿正侧对着茅小小学的大门口,顶头上盖着一废弃报纸,地上摆满了红薯。
小林说,有的生的,有的熟的,只不过得看人。
阿玖没有明白意思,思考的同时便被小林一把拉过,踉踉苍苍的来到了学堂门前
夜晚的天空中,不再下起小雨,地上的积水反着月光打在了那些动物身上。
七零八碎,狗的尾巴,猪的头颅,马的鬓毛,还有一些认不出来的手脚。
小林叮嘱阿玖一定要蹲下,笑着迎着那些差人。
一本正经的告诉阿玖,卖红薯的姑娘想在学堂门前摆摊,那不可以没钱,也不可以不陪笑脸。
随后小林又找出一根小木棍,绕着自己周围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小圈。
“好啦!嘻嘻。”小林一惊一乍。
阿玖摸不着头脑,含含糊糊的问着:“怎……么了?”
语气突然加重:“你不许过来,这是我的地盘!”她递过棍子,冲着阿玖扔去。
“我……我做错了什么吗?”阿玖无缘无故被凶了一下,一个人在这集市里显得更加落魄。
“好了,好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啦。”
小林见阿玖迟迟没有动,便主动离开圈子,伸出修长的手指握住他的手。
阿玖心头一颤,像是被什么拘束了。
小林显然毫不避讳,轻柔的控制他的手指,围着他的脚步画了一个圈,同自己一样,歪歪扭扭的小圈。
“我……”阿玖脸红的像煮熟的螃蟹,心更是比煮熟的螃蟹还要颤动。
小林一把抢过话,“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随后朝着远处的那些摊位,指指点点。
阿玖呆滞的看向远处的那些摊位,有的,有着桌子凳子,有的,只有凳子或者桌子,还有的同自己一样画了一个圈,只不过他们的圈不是歪歪扭扭的小圈,仔细一看,反倒是堂堂正正,正了八经的圆。
他低下头又看着自己脚下歪歪扭扭的小圈,这哪里是圆?
分明是几条波浪线!
“为什么啊?”阿玖看着对面的摊位,有着不服气。
小林声音压的的很低,含含糊糊:“无规矩不成方圆。”
继续说道:“你帮我卖红薯,挣到的钱都给你!”
阿玖激动的饱含泪水,“都给我?”
小林想着想着,还是改口:“都借给你。”
“小气!”
“所以啊,你不能死,以后一定要来找我。”
小林的话有些瘆人,但阿玖又不太想追根溯源,他知道,她定会说,“说了你也不懂。”
小林说完,就开始数着手里的红薯,看着这繁华的城池也正式拉开帷幕,幸福的定义连番升级,拒绝回到初始版本。
“就买个红薯吧,否则夜太寒冷!”
#面具
“呯呯啪啪……!”伴随着鼓掌喝彩声,集市的热闹来到了高潮,正中央围着一圈又一圈的观众。
“好!”喝彩鼓掌,再鼓掌喝彩,源源不断。
而在正中央上铺着一大块红布,红布上站着,是一个头戴小颅帽,披着白色的戏服,画着五彩的脸谱,粉墨登场,不一会舞剑,不一会翻跟头,不一会又练起了金鸡独立,站得稳稳的,真是好功夫!
围着的观众看得很是起劲,欢呼雀跃不已,
‘台下’有说有笑:”嘿!看那老头有滋有味地演唱,有声有色地步法,看戏子还真是一种享受!”
身披白袍,扭头一晃,嘿,花脸变白脸。
虚晃一招,嘿,又白脸变红脸。
‘台下’的人惊嘘不已,开始起哄:“来一个,再来一个!”
“好嘞!”只听戏子摇头晃脑,像孙悟空七十二变。
“呼”,红脸竟变回了人脸。
沧桑的脸庞,同他的枯瘦如柴的身板一样,没有一丝光彩耀目。
“哦!哦……!”但台下的观众却激动不已,欢声雷动,再一次达到了极点。
听着不远处的欢呼,另一旁的阿玖很是想过去,可小林千叮万嘱,叫他不要出去。
通过月下的余光,可以看到小林的侧脸,嘴巴嘟嘟,声音压的很低,但也可以听的清楚一二。
长时间过去,嘴里依旧不停的念叨:“他们要来了!”小林一会看着手上的红薯,一会看着远处的‘戏台’,像是藏着什么心事。
阿玖开始抱怨:“谁要来了。”
“差人!”小林告诉阿玖。
阿玖更沉不住气,越想越气,”抢我泡面的青天大老爷?”
小林摇摇头,说:“说了多少遍,他们只是差人。”
“你别拦我,我现在就要去。”阿玖一边整理红薯,一边拍拍屁股的尘土。
“你现在还不能去。”小林脱离了自己的圈,跑到他跟前拦住,单手撑腰,指着阿玖。
”我怎么就不能去?”声音很大,但仍就支支吾吾。
还没她来得及的回应,阿玖快嘴一步:“我知道你肯定会说,说了你又不懂,可你不说我又怎么懂,今儿我还偏非去不可了。”
小林看着地上的阿玖,透露出一丝吃惊,嘴角微微一笑,露出一丝笑意。
整理好地上的红薯,阿玖起身离去,继续端着泡面一步一步的走向‘戏台’,”玛德,要不是你可以借我钱,我早就走了,你真以为你是刘菁菁啊!”
时不时回头望去,为什么她没有跟来,我竟有一丝凉意?
小林同样望着离去的阿玖,渐渐的,他的身影消失在动物世界里。
脸上虽洋溢着幸福,但仍摇摇头叹息:“果然,他从小就这样。”整理好两个小圈内的红薯,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紧跟其后。
另一边,‘台下’的观众眼花缭乱,依旧沉浸其中。
霎时。
“嘘!”哨子一声,鹰击长空。
站在‘台下’的观众才突然反应过来,窃窃私语:“差人来了!”
站在‘台上’的戏子看着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嘈杂声一片,沧桑的脸上又多出一点茫然。
“差人是何许人也?”
“你看!”不知‘台下’的谁,朝着一头嘶吼,大家的目光呆滞的转向那头,惶恐滩头说惶恐。
戏子不再吱吱呀呀,停住了声,顺着所有人的目光所致,现在‘台上’远远望去。
只见四人,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为首是一瘦子,穿一身旧制服衣裳,高大的身板有些单薄,一张瘦条脸上,栽着一些不很稠密的胡须,由于脸色显出一种病容似的苍白,那胡须看起来倒黑森森的,有手有脚,大步流星。
“他们就是差人?”戏子还在喃喃自语道。
人群中很自然而然的让成了一条路,四人分一三形式二足走成五步,粉墨登场。
“接着!”伴随着“哐”的一声,一袋子硬币刚好砸在戏子的钱碗里。
‘台下’先是一愣,随后立即一阵叫好,“哇哇…哦哦…”
“嘿嘿…!”戏子唔不得差人是谁,看着钱袋子飞入碗中,眼睛直冒金光,笑得合不拢嘴,三下五除二,纵身一跃,急忙捡起袋子,“哎呦,谢谢爷!”
拾起随意擦了擦尘土,转身就想放入暗袖中。
“慢着!”瘦差人推开前面挡住的观众,缓缓走来。
到了戏子跟前,嘴角上扬,表情却到有些和蔼可亲,到是戏子显得有些慌张失措。
“老哥,钱给了,你这脸是怎么变的?把绝招抖一点出来。”
大声呵斥:“怎么变的!”一旁的胖子也掺合。
“让弟兄们开开眼啊!老子有的是钱!”
“对!开开眼啊!”其余的两个差人也争先恐后的嚷嚷着。
演出还未结束,就开始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整个“台子”上站着五人,莫不真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戏子惶恐不安,退后几步,看着各位差人,双手抱拳,弯弓卑微道:“各位,各位差人,技不外传,海不漏底,千两黄金不卖道,十字街头送古交,诶,各位高抬贵手,金盆打水银盆装,原谅…!原谅…!嘿嘿…!”
说完又是抱拳一鞠躬。
话音刚落,瘦差人抱拳回望,只是不同于戏子的是,他没有鞠躬。
‘台下’的观众嘘唏不已。
不约而同的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阵嘈杂声倾然涌出。
咳了一声:“安静!”
随后又一次抱拳冲着戏子,面带和善着说道:“卖关子,不仗义!”
“诶……”
继续说着:“算了算了,不愿露底,我也不勉强你!”
冲着戏子竖起大拇指,“各自赶路,后悔有期!”
“诶,好……”戏子方才松了口气。
瘦差人朝着戏子伸出手,审视:“拿来!”
“什么?”戏子摇摇头,表明不知的态度。
瘦差人逼近一步,继续说:“钱呢?”
此时的‘台下’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此时阿玖也恰巧赶到,不停的打量着‘台上’的五人。
同自己那时一样,瘦差人站在前,其余三人并排在后,这样子,一下子就明白了一二:一群高贵气质的差人在处罚违章动物。
冲着‘台上’喊:“不……”阿玖被一只手堵住嘴,支支吾吾的,没有说出话来。
阿玖回头望去,小林正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随后伸出修长的手指,做出了“嘘”的动作。
阿玖声音压的非常低,小心翼翼:“怎么啦?”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小林咕囔几句。
指了指台上的戏子,示意阿玖看,她说那是她爷爷。
阿玖重重的点点头,肩膀上有了少许沉重,似乎明白了什么,呆在一旁不再乱说话,有模有样的听着小林的分析。
小林一句:“他们这是,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阿玖一句:“嗯。”
小林一句:“他们还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阿玖一句:“嗯嗯。”
小林接着说:“还有还有,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阿玖仍然一句:“嗯嗯嗯!”
小林生怕阿玖没有听懂,又问道:“听懂了没有。”
“嗯!嗯………!”一会摇头,一会点头,
其实他知道自己没有听懂,只不过碍于面子,还是点点头。
‘台上’依旧争执不休,‘台下’仍然嘘唏不已。
瘦差人步步紧逼,放高声调:“嘿,你老小子装猫吃象,收了钱不漏底,不漏底就该还钱嘛!”
“呵!哎……得嘞!”戏子向着差人笑意,又弓着腰,脱掉上衣,伸手进去摸索着暗袖中的钱袋,嘴里自言自语,嘴角的笑容狠狠的将无奈刻在那沧桑的脸上。
好一阵子了,终于掏出一打钱袋,“差人的钱,我怎么敢收呢?”
补上一句:“大路朝天,后会有期!”又一次抱拳,但并没有鞠躬。
瘦差人伸手接过钱袋,在手上晃了晃,掂量着,“诶,不对啊,我刚才给的是两打钱袋,怎么只还一场的钱呢?”说完眼睛瞟了一眼旁边的胖差人。
他立即附和:“是啊,分明是两打,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其余两人趁机附和:“对,吐出来!吐出来!”
戏子渐渐的也压不住火,不再卑躬屈膝,怒目而视:“各位,今儿是成心拿我当猴耍啊?”
“他分明收了两打钱,只还了一场的钱,叫他还不应该吗?”这次他没有对着戏子说,反而和蔼可亲的冲着‘台下’的观众,咧开嘴笑着。
戏子手忙脚乱,有些着急,连忙解释:“放屁,我只收了一打的钱,还他一场的钱。”
大声呵斥:“他收了几袋?”瘦差人冲着‘台下’的观众,故意放高声音。
大家伙先是一惊,急忙纷纷离去,一个个来到了原本自己跟前的摊位商铺,台下更加鸦雀无声无息。
瘦差人看着大家无动于衷,不慌不忙的冲着胖差人点了点,他顿时明白了其中意思。
“来,你说,他收了几袋?”胖差人随机拦截一个摆摊的商贩。
商贩胆怯生生,声音逐渐凝固:“一袋……”
胖差人瞪了他一眼,拍了拍他旁边的摊位,阴阳怪气:“你这圈有点大啊!”
这次商贩话语打破宁静,斩钉截铁:“两袋,他收了两袋!”说完冲着台上的戏子指指点点。
人们总是戏子误国,戏子无情,可误国无情又岂是池中物?
戏子声音几近崩溃,一手敲打着台上的红地毯,一手指着不远处的商贩,歇斯底里的哭喊:“你…你怎么能这样呢?”
‘台上’的三位差人昂扬挺胸,手脚并用,威风凛凛。
反观趴在地上的戏子,长大褂遮住了手脚,竟看不出一丝一毫。
差人拍拍了胸脯,走到‘台上’中央,“青天大老爷要给昌南小镇一个公平,好,我今天讨的就是一个公平!”
“你收两袋钱,却只还了一场的钱,这就是不公平!”
戏子趴在地上搓胸顿足,“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我今天只收了一袋的钱,就该还一场的钱!”眼睛充满血丝,怨气冲冲,远处望去不太像人。
缄默的泪,没有人在乎。
差人半蹲俯视着地上的戏子,边说边笑“你没钱给是吧?露点底,这事我就算了,不然你这些家伙事我全都给你砸了!”拍了拍他的戏服道具,便又起身站起。
“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你敢!”
“笑话,有何不敢?”
月下之光独爱‘台上’四人,偏偏映出了一人的模样,虽是生活的一场独角戏,仍不及现实一半,摄影机并没有拍到他,但他已经融入角色中。
“告诉我,你是老实人吗?”
只见片刻间,戏子缓缓爬起,露出了手脚,只是没有人看得清,面目狰狞的看着‘台下’的商贩,竭尽全力的大声哭诉。
‘台下’一片死寂,连呼吸都是沉重的,他们分不清这话是对商贩说的,还是对‘台下’的所有人。
戏子踉踉苍苍走到台阶下,被胖差人挡住了去路,便又踌躇原路返回。
“告诉我,你是老实人吗!”这一声中,‘台下’的所有观众都感受到戏子那发自内心,歇斯底里的背痛。
随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老实人身上,只见他缓缓开口,支支吾吾:“我是……”
”那你说实话,我到底拿了几袋钱,你告诉他啊!”戏子同只野兽一般,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老实人。
瘦差人手里把弄着打火机,嘴里叼着卷烟,有说有笑:“不就是凶狠了点吗,谁不会啊!”
“你,过来!”
老实人绕过了‘台上’的戏子,从胖差人旁边溜过,撇了戏子一眼,眼神里写满了吃人。
差人拍了拍老实人的肩膀,抿着嘴笑:“你啊,你啊,大声说,他拿了几袋?不要怕,‘台下’的所有乡亲,都会为你和你的摊位做主,只要你肯说实话,我保证你的摊位还是安安稳稳的一个圆。”
老实人看着戏子吃人的眼睛,话说一半又咽下,相反扭头看看差人,笑盈盈的盯着自己,更是感受到吃人。
吃人的不是我,我是被吃的!
缓缓吐出两个字:“两袋!”
声音从“台上”传到了“台下”,又从“台下”传到了‘台上’,最后一针扎进戏子的耳朵。
心头一震,枯瘦如柴的身子倒在地上悲痛欲绝,夜空中乌云密布,遮住了仅存的月光,再也没有人看得见他的手脚,哽咽声缓缓传出,此时他早已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台下’的人基本也都走完,本本分分的回到摊位做起了老实人。
没有脚步声,没有鼓掌声,只因月下无光,不见手脚。
“这怎么办?”阿玖惊异的看着小林。
你爷爷都被欺负了,还他妈怎么还跟个吃瓜群众一样啊?
她侧着脸,没有回答。
阿玖又问一遍:“怎么办啊?”
“嘘!”她轻轻吸气,伸出小食指,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阿玖见她,便不再追问。
“一袋!”人群中传出声来,并不是说的太清楚。
在所有人都以为是恶作剧罢了,竟再一次听见。
“一袋!他只拿了一袋的钱。”寂静的人群中再一次传出嘹亮雄厚的声音,以阿玖为中心散开来。
连同阿玖自己也很是吃惊,“不是我说的啊?”
顶了顶小林,发现她也是一脸懵逼,这说话的男人又是何许人也?
月亮渐渐探出,浅弱的月光打在了所有人的脸上,互相打量着,手脚又都长了出来。
但没有人会太注意这些,清晰的看见,长着一副古铜色的脸孔,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尖尖的下巴上,飘着一缕山羊胡须。
有些观众把他围成了一个圈,不停的打量着,高高的个儿,宽宽的肩,估计他已年过古稀,最令人嘘唏不已的是他光秃秃的头顶上扣着一顶黑色的五角星红帽。
直到乌云尽数散去,方才看见那是何许人也!
“这是?炮爷!”
“大名鼎鼎的炮爷来了!”
“就是那个摸过枪杆子,扛过大炮的炮爷吗?”
“不然还能有谁啊?”
“张大炮,炮爷!”
悉悉索索声传出,‘台上’的四个差人见此番场景,气的面红耳赤。
“是他!”阿玖大呼。
小林嘟着嘴,杵着脑袋,问:“你认识?”
阿玖:“就是他,骗了我家的猪头肉。”
小林:“他是一个骗子?”
阿玖:“我觉得是,但刘菁菁说他没手没脚怪可怜的。”
小林听了阿玖的话后,没有回复,朝着那边望去,看见六人在‘台上’比弄着什么。
戏子爬起,双手冲着眼前的老头一抱拳鞠躬,“谢谢您嘞!”
“您客气!”炮爷一步跨上‘台’来,双手抱拳回了个礼。
“晾干的茄子,有他没他不一样吗?”差人又点起一支烟,倒有一丝的春风得意。
‘台下’的起哄声,越来越大:’“他老人家可是打仗从死人堆里出来的。”
差人猛的变脸,眉开眼笑,“原来,大内高手说的就是您啊!”
‘台下’的所有人都以为差人会大发雷霆怒目而视,反倒是客客气气,竟更加有一丝诡异。
炮爷见差人这么让理,更加津津有味:“高手低手那得出手,不出手瞧不出高低来,说吧,文摆还是武摆啊?”
差人递过去一根烟,格外的客客气气,“一看您这个架势就不是一般人哪!炮爷,小的我眼拙,我给您赔不是了!”
炮爷从差人手里接过卷烟,笑眯眯的端详,“您客气了,看来你也是明事理的人,咱们这么着,以烟代酒,把它给抽了,你们两这是就算,了了。”
炮爷扶起地上的戏子,将手中的烟递给了戏子。
戏子虽不知眼前炮爷是何许人也,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老实人’!
投来感恩的眼光,炮爷也察觉到,示意他把烟抽掉,这事便这样了了。
“那就这么了了。”差人不慌不忙点着卷烟,把火递给了戏子。
炮爷站在两人中间,一边站一个,笑呵呵的,“来,抽!”看着两人,欣慰的点点头。
“我抽个屁啊,打!”差人半根烟头一扔,砸在了炮爷的脑门上。
戏子手中的卷烟还未着,几个差人就蜂拥而至,把炮爷按到在地,拳打脚踢,
“台下”的众人不敢发声,月亮又被灰云遮住,月光消失的无踪无影。
继续赶着路子。
戏子看着被拳打脚踢的恩人,冲上去帮忙,却枯瘦如柴的身板一把推开,看着自己却无能为力。
戏子鼓起勇气,冲着四人大喊:“住手!”
随后咬紧牙关:“各位差人大人,别生气别生气,人老了,眼睛不好使啦,这明明就是收了两袋嘛,差人大人莫生气,不是要看个究竟嘛?”
“那好啊,我今天,我就漏个底,豁出饭碗子砸了,我也得让各位爷高兴高兴!”
“来,您往这看!”戏子摆起了手势,准备变脸。
四个差人放下了手中炮爷,拍了拍尘土,向戏子靠近。
灰云下的月光再一次出现。
“台下”一片掌声传来,走到半道上的人竟又返回,“哦!”拍案叫好!
掌声过后,四个差人眼都不敢眨的直勾勾的盯着戏子,大气不敢喘,空气突然凝重。
只见戏子‘噌’的一声。
所有观众看向‘台上’,
黄脸、黑脸、白脸、红脸、花脸、竟一个都不是。
大家借着月光的余晖,看着戏子的脸上,“噌”的又一声,变成了另一个脸,但黄脸、黑脸、白脸、红脸、花脸、仍旧一个都不是。
还没等得及大家伙发问,“噌”的一声,又变了一个脸,这下看得明白,这根本就不是人脸。
“狗!”
“这是狗脸!”
“好手法啊!佩服佩服!”
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即便声音压的很低,但也能依旧听得一二。
“好好好!”伴随着欢呼声,接连便出数个脸,众人唯独只认识第三个脸,其余一概不知。
“各位爷,说穿了很简单,功夫全在心里,诶嘿嘿,只要差人大人高兴,我还能接着给您漏底呢!”
差人也是看得很过瘾,拍手称快:“好!精彩精彩!这一袋子钱不用你还了!赶紧走吧!这儿不能摆摊了!”
“为什么啊?”戏子还没明白。
“我跟你说啊,他们在这摆摊要给钱,我在这吃东西不要钱,还要给我钱。”差人指着不远处的众多摊位,有模有样的说着。
戏子清清嗓子,声音嘹亮冲着‘台下’所有人喊着,“今我们七人的演出《动物世界》到此结束。欢迎大家的捧场!”
“台下”一片掌声响起,欢呼雀跃不已。
戏子顺着‘台下’方向望去,又看看身后的老祖宗道具箱子,最后望了望躺在地上的炮爷。
月光渐渐的消失,人群中再也看不见手脚。
继续赶着路子。
”月亮都没了,这片天又在灰什么呢?”
#离开
一旁的阿玖看着这场演出,也是止不住的鼓掌,绝妙精彩,本以为是独角戏,却无缘无故变成了七人同台的大戏,简直不要太精彩。
“你爷爷演技真好!”阿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阿玖继续补充:“对了,为什么你爷爷唱戏,而你却是卖红薯的?”
小林迟迟没有回答,阿玖回头望去,身后早就没有了她的身影。
何时离开,为何离开,无从说起。
“小林!”
“小林!”
阿玖试图用声音找出她,却始终无动于衷。
最后他鼓起勇气,一步一步来到了戏子的旁边,见他正在收拾着道具箱子,便没有打搅。
不一会,红地毯也该收拾。
戏子方才发觉自己旁边有个小孩,先是一惊,随后一愣,“小孩你干嘛?”
阿玖有些胆怯生生:“就是,我想问下你的孙女回来了吗?”
“孙女?我哪有孙女?你可取笑我这个老头了!”逗得戏子哈哈大笑,前仰后附。
“好了好了,我该走了!”边说边收拾自己的红地毯。
不一会也渐渐消失在灰蒙蒙的雾里。
硕大的场地只剩下孤零零的阿玖。
“我也该回家了!”想起家里的刘菁菁,他差点忘记,自己是过来卖泡面的。
扭头看向那片空地,马的头颅,狗的腿子,还有蝴蝶的翅膀,血淋淋的摆在那儿。
阿玖吓得魂不守舍,想起地上的两桶泡面,便又硬着头皮闭上眼睛一步步靠近。
“快了,快了!”嘴里不停默念。
还剩五步之遥,那哪里是什么头颅,腿子啊,这分明是一堆被人踹翻的红薯嘛,东倒西歪的。
松了口气,常常的伸了一个懒腰,“你长大后一定不要来迈洪学校,知道吗?”看着这些红薯,想起了小林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是吗?”阿玖自嘲着,端着泡面离开‘戏台’!
地上只剩下零零散散的红薯,东倒西歪。
它一身尘土,在街角迷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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