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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约莫八十剑之后,严无鹭已经是双臂麻木,双腿打颤,脸上汗如雨下,唯有那一双眼睛之中,依旧坚毅。
再度挥剑而出。
周围的武师都被世子的这副毅力给怔住了。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修行武道的方法,但是,他们却是知道,要做到之前那君行师傅要求的一剑劈砍,是需要耗费多少的神识与体力。
世子能够坚持这么久,且丝毫没有偷懒或者放弃的想法,便已经是让他们感到震惊的了。
而经验丰富的老武师,更是逐渐从世子这一剑一剑的劈砍之中,发现了不一样的端倪……
老武师也是镇北军中退役下来的,他发现,世子越来越像一个人……
像是……年轻的镇北王!
那在战场上统领他们亲自冲锋陷阵的年轻王爷,那股坚毅与杀气,与眼前人如出一辙。
老武师暗暗叹服,而在这一刻,他才猛然想起——这可是世子第一天习武啊!
他都还没有修炼过功法,体内也没有丝毫内力与斗气……但自己,竟然就从他的身边感受到了浓厚的杀气威慑。
这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啊!
……
当最后一剑劈砍下去,眼前那个原本完好的练习木人,此刻终于也是出现了一道巨大裂纹。
这是一百剑叠加的威力。
虽然还远远比不过君行之前的那随意一剑,但是,用一把未开刃的铁剑,将专门为练习而用的厚实木人劈成这样,也是难得。
一百剑完全劈砍完。
严无鹭眼种光芒迅速暗淡下去,缓缓走出几步,一个踉跄,竟是直接扑倒在地。
周围的武师迅速上前搀扶世子爷。
他们大多都是从头看到尾的,对这位世子爷,从最开始的漠然,到此刻的淡淡敬佩。
一百次劈剑其实不难。
难的是每一次都能够如世子这般势大力沉、杀气逼人。
那股冲锋陷阵、杀敌如麻的气势,让人敬佩。
就算是他们这些习武搏命过来的沙场精锐,也是要耗费不少力气,更何况是严无鹭这样养尊处优的世子爷呢?
严无鹭起身之后,倒是拒绝了其他武师搀扶、背他回殿的打算。
他只是练习得力竭,又不是受伤了,不需要如此。
严无鹭看了看天色,倒是比自己想象得还要早些。
看来,或许,是自己的实力在练习中进步?所以使得后面挥出同样程度的劈剑,比之前面要稍微快些?
严无鹭没有确定,毕竟这才第一天。
他向自己的寝殿而去,感觉现在身上衣物内衫都被汗水给浸湿了……
只想简单洗漱之后迅速睡觉。
……
在校武场的高楼处。
严栋与君行二人,立于楼台箭垛之后。
默默注视着严无鹭离去的背影,君行这一向来不苟言笑的家伙,竟然也是止不住地微微点首。
“不错。”
“哦,老家伙,你也觉得我儿子不错吧!哈哈哈……”
君行看了一眼旁边止不住自豪的严栋,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我只是觉得我徒弟不错,可以继承我的衣钵。”
“你的衣钵?”
严栋佯装严肃,“鹭儿日后可是要继承镇北王位,统领天底下最强的兵马,谁稀罕你那啥都没有的剑圣衣钵啊?”
君行被严栋怼了一句,倒是无言以对。
数息之后,君行突然开口道——
“我听闻,前段时间,我这弟子在你的军营里遇刺了?”
君行说着,竟是有些兴师问罪的莫名感觉。
严栋微微正色,“确有此事,就在前天。”
“刺客抓住了吗?江湖上的人一般不会针对你镇北王。是朝廷的人吗?”
“杀了一个,抓了一个,但可惜,还是让跑了一个。”
严栋说着,像是在禀报战果,“……不过应该不是朝廷,他们目前,在忙其他的心腹大患、自顾不暇。或许,是私人恩怨吧。”
“私人恩怨?”
君行有些好奇,然后,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哈,你让我弟子抢了别人妻子,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
严栋一脸黑线,“什么叫抢别人妻子?”
“……那江家女娃,可是清白之身,如今更是心甘情愿地嫁给我家鹭儿的。”
“那么……”君行摸了摸自己银色面具下的下巴,“……莫不是你偷偷抢了别人妻子,然后还暗中隐瞒消息、不让旁人知晓。”
严栋:……
看来,这老家伙还是要在寒水牢里面再冷静几年才行。
……
严无鹭往自己寝殿方向而去。
在半路上,他正好是遇见了前往内务府后回来的春华、秋月等人,尔后便是与她们一同回去了。
严无鹭自己也不大记得自己究竟最后是如何到达的世子寝殿。
他只隐约记得,自己拒绝了张春华的搀扶,也拒绝了跟随而来武师的背行。
最后意识有些模糊。
当清醒过来时,便已经是沐浴换衣之后,躺在了寝殿床榻之上了。
严无鹭刚刚睁开眼,便是看见了依偎在床沿、美丽温和的张春华。
周围还有秋月与其他侍女,但大多都已经睡熟。
张春华是唯一一个发觉严无鹭醒来的人——
“世子,您醒了。”
“春华。”严无鹭淡淡道。
他觉得自己现在好像舒服很多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回世子,已经晚上三更了。”春华回道,看得出来,她也有些睡眼朦胧。
“三更,这么晚了吗?”
严无鹭喃喃自语。
“是呀,世子昨日习武,也不知道是哪位师父教导的,怎么把世子往死里练呀。”
张春华有些愤懑,继续说道:“……昨日里,我和秋月在路上遇见世子,都差点以为是世子伤势复发,担心死我们了。”
严无鹭微微一笑,也是后知后觉。
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太弱,还是君行师父太过严格。
“这也不怪师父。春华,这段时间,有人来找过我吗?”严无鹭发问。
“诸将军,曾裸着上身、背着一捆荆条,要来向世子负荆请罪,说是自己管辖不严,让刺客近了世子身旁……”
“父王不是都已经调查过了吗,这事也不能全怪他。”严无鹭淡淡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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