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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中标公告出来,田阳的师兄李亚东的公司果然没有中标。
在那场竞标后的答谢宴上,田阳又见到了一身黑色西装搭配白衬衫的唐景佑,他做了简单的宴会致辞,又和几个合作公司的老总寒暄几句,喝了两杯酒,就出了宴会厅打算离开。
田阳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见他出了门立刻跟李亚东说了一声,赶紧追了出去:“杜欣!”喝了点酒,他有点晕。
听见那两个字,唐景佑停下脚步,转身看他:“有事吗?”
“我,有点头晕,你能送我回去吗?”田阳底气不足地说。
“上车!”唐景佑坐上副驾:“你住址哪里?”
后座的田阳说了地址,车缓缓开了出去。
汽车穿梭在灯火辉煌的夜色中,拐弯处,对面驶过来的车的灯光照亮车内,一瞬间又暗了下来。
昏暗的车厢中,田阳贪婪地盯着副驾驶上那人模糊的背影,不知道当年在班级里,后座的他有没有这样看过自己的背影,应该没有吧,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他想着,苦笑着摇摇头,倚着靠背闭上眼睛。
车到楼下,田阳下了车:“谢谢你送我。那个,要上去喝杯咖啡吗?”他客气地说。
“嗯。”唐景佑打开车门下了车,对司机说:“等我一会儿。”
田阳有点意外。
唐景佑见他还愣着,“走吧。”他说。
田阳只好带路。
这里是田阳答应去李亚东的公司上班后,李亚东帮他租的房子,已经住了三个多月。
从下车上楼到走到门口,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田阳拿出钥匙打开门,唐景佑先走了进去,房子不大,一室一厅,先入眼的是沙发上扔着的一件白色毛衣,地板上还堆着一套换下来的运动服,茶几旁放着两个没打开的快递包裹,门口的拖鞋、皮鞋、运动鞋挤在一起……
后进门的田阳蹬掉鞋子,拖鞋也没顾得上穿,冲进客厅抓起地板上的运动服:“屋子有点乱,我收拾一下,你随便坐。”说着抱着衣服跑进了卫生间。
田阳出来的时候,唐景佑已经坐在沙发上。
“要喝点什么吗?”田阳拘谨地问。
唐景佑有点诧异地看了看他:“不是喝咖啡吗?”
田阳:“哦,对,咖啡,我去烧水。”
厨房里接连传来接水的声音、烧水的声音、开冰箱的声音、田阳的声音:“那个,咖啡我忘记买了,喝别的可以吗?”田阳尴尬地抓了抓头发。
唐景佑看着他窘迫的样子,莫名心情好:“开水吧。”
过了一会儿,田阳端来两杯开水放在茶几上,自己坐到了另一边。
“你一个人住?”唐景佑打量屋子一圈,目光落在田阳光着的双脚上,脚踝处裸露在外的皮肤白皙紧致,卡通图案的袜子包裹着的一双脚竟然有点肉肉的感觉。
田阳点点头:“嗯。师兄知道我……和别人住不太方便,所以特意给我租了这里。”
“师兄?”唐景佑挑着眉问。
“就是李亚东,他是我校友,比我高两级。”
唐景佑点点头,目光落在门口的一堆鞋子上:“你爸妈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他记得田阳说过,田阳的父母对他各方面管理都很严格,事事都要插手,他一直都很怕他妈妈。
田阳看了他一眼,又转开视线,苦笑着说:“不放心又能怎样?他们不让我回家了。”
唐景佑有点惊讶:“为什么?”
田阳盯着面前的水杯,仿佛那里藏着什么引人入胜的东西:“因为……我做了他们不能接受的事。”
唐景佑愣了一下,直觉这事和自己有关,他不由地问:“什么事?”
田阳看了他两秒,自嘲般笑笑:“不重要了。”
既然我们是不可能的,因为什么都是我一个人的事啊,那又何必让你知道。:
唐景佑没再追问,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我该走了。”
“嗯,我送你吧。”田阳轻轻点了下头。
唐景佑:“不用,你不舒服早点睡。”
田阳没再说什么。
唐景佑出了屋子。
关门声传来,田阳颓然地靠在沙发上,凄苦一笑:因为什么事吗?因为我拒绝结婚并且当众出柜,因为我忘不了你!
可是这些现在说出来有什么意义?他不爱他,那么他做的任何事都与他无关啊!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不是吗?那么任何后果都只能他自己承担。
头还是晕,他不想动,歪向一侧倒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唐景佑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反复播放着一则广告:年代感的背景下,花季少年和他的恋人一起分享巧克力;男孩求学远走他乡,女孩怀抱巧克力哭泣送别;若干年后,巧克力专卖店里两个青年意外重逢、相拥,广告词出来:爱他,就等他!”
这是几年前,田阳所在的公司为一款巧克力产品在情人节前赶制的广告。创意不算新颖,立意却有点别出心裁,算不得十分出色的作品。
然而二十几秒钟的广告,唐景佑反复看了十几遍。他又想起十年前的那节自习课上,田阳眼睛亮晶晶的、认真地写着“喜欢他,就会等他!”
唐景佑关掉视频,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拿出手机拨打他让秘书找来的一组号码,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来:“喂!”田阳略显紧张的声音传来。
唐景佑:“是我,唐景佑。”
田阳:“哦,我知道。”
唐景佑:“你在上班吗?”
田阳声音紧绷着:“嗯,在公司。你……唐总找我,有事吗?”
唐景佑:“今晚你有时间吗?”
田阳明显顿了顿,又马上说:“有。”
唐景佑:“今晚你请我吃饭吧,你欠我的。”
田阳一愣:“额,我什么时候……”
唐景佑一本正经地说:“上次在咖啡厅的时候你说过的。另外你还欠我一杯咖啡,在你家没喝到的。”
田阳:“……”
唐景佑脑海里想象着田阳此刻惊讶地张着嘴巴的怔愣表情,嘴角牵起一抹笑意,语气却仍是平淡地:“就这么定了,下班你给我打电话。”
唐景佑挂断电话,看着屏幕上那串号码,“小绵羊”他默默念了一句,在输入框写下田阳两个字。
下午,电话想起,唐景佑捏了捏眉心,看到来电显示是“田阳”,才想起来吃饭的事:“喂!”他接起电话,看了一眼腕表:“我还要半个小时,你等我一下,或者你过来我公司一起走。”
一个小时后,两个人坐在一家中餐厅里。
点完餐,唐景佑先开口:“那则巧克力的广告是你做的?”
田阳有点意外地看了看他,有些羞涩地说:“嗯。那是几年前,我还没来师兄……李亚东的公司,帮他做的,做得,不太好。”
唐景佑:“你们关系很好吗?”
田阳:“他是我一个朋友的哥哥,大学的时候就经常一起玩。”
唐景佑:“所以你过来这城市是为了帮他?”
一句一句中规中矩、毫无情绪的问话,让田阳觉得他正在面对的是面试官,而不是和“朋友”随意的聊着天,他猜不透唐景佑突然要和他一起吃饭,并且问这些话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不敢放任自己自作多情地以为唐景佑是在向他示好——他的语气和毫无笑意的脸彻底打消了他的那种痴心妄想的心思——这样想着,田阳颇有点自嘲地笑笑:“我一个人,在哪工作都无所谓,他公司刚好缺人,就找了我过来。”
唐景佑:“来多久了?”
十年的分离,十年的隔阂,十年的空白,他们已经没办法从对方的眼睛和隐藏得很好的表情里知道对方的想法。十年太长了,长到遥远的十年前的那段朝夕相处的记忆只剩下一个似幻似真、理不清说不明、又忘不掉的影子,梦的影子。
田阳垂着眼眸,高亮的灯光把他的脸毫无保留地呈现,浓密的睫毛闪了闪,像最轻柔的羽毛拂过心口,微微的痒。
他一笑:“快四个月。我没想到你就在这座城市……”田阳感慨着,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
“如果早知道我在这里,你打算怎么办?”唐景佑盯着他的眼睛,脸上看不出情绪。
田阳一顿,不知道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他想起当年,杜欣走后,他多方打听他的去向,却只知道他去了哪个省,具体的城市不得而知。而杜欣也似乎没有联系过以前生活中的任何人。直到上大学后,一次同学聚会上,有人说在某大学里见过杜欣。事后,田阳特意跑去那所大学找他,却被告知“没有叫杜欣的男生,只有杜昕,是个女生”。
原来,那时候他就已经改了名字!
他傻傻地盼着那个人,执着地把那个名字刻在心里,却忘了他本来就不姓杜。
田阳张了张嘴,他想说我在知道的那一刻就会奔过来啊。可他猜不透唐景佑的想法,只怕这话说出来反倒让自己尴尬,只好笑笑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偶尔能听到其他包厢里传来的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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