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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周繁从南王府离开后,又去帮人跑镖,这工作虽然危险,但收入高,能早日养活他们姐弟两,让周简早点从南王府出来。周繁小时候跟着他爹学过一些拳脚功夫,天资聪颖,飞檐走壁不在话下,就是力量差点,但只要不正面冲突就行。
今天的镖是一车陈酿,送到临城的府衙去,本来是官家的活,但途中要经过一些山寨,最近凶的很,官差们怕出事,就交给了外面的镖局,镖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周繁虽然年纪小,但也被选上了。
“我说周小兄弟,你这脸上的伤还没好全呢,又出来跑镖?你攒那么多钱干嘛啊?娶媳妇啊?”
比周繁大上几轮的老镖师们总喜欢拿周繁取乐,他们只知道这孩子拼命的很,也不知道他图啥,有时候见他会买些女儿家用的东西,就都以为他有个喜欢的姑娘。
“管得着嘛你们,爷我爱干嘛干嘛。”
周繁怕自己年纪小,在外会受欺负,总是装的很强势的样子,镖师们也不以为然,该怎么逗他怎么逗他。
“行行行,不管你,一会儿管紧自己的裤裆就行,别尿了,哈哈哈哈哈。”
镖师们虽然说的是打趣他的话,但也是一种提醒,这一带山贼凶狠的厉害,不然官差们也不会不要这肥差。
正说着话呢,山上果然有了动静,这些山贼平日里没人能管他们,蛮横惯了,也不躲藏,直接拎着家伙就来拦路了,话说的倒挺好听。
“看你们也不是官家,我们求财不求命,放下东西你们就可以走了。”
话说的容易,这一车陈酿是皇家祭祖要用的东西,就算丢了脑袋也不能丢东西,镖师们互看一眼,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山贼们见他们没有放下东西走人的意思,也没了耐心,直接冲了过来,平日里一直很照顾周繁的一个老镖师把周繁丢到了车后面,让他避开了山贼的正面攻击。
周繁之前虽然也与人交过手,但这样凶狠的不多,几次交锋下来,渐渐有些不支,其他镖师们也显得有些吃力,互相交换着眼神,权衡着利弊,最后还是觉得不能丢了这镖师的头衔,拼了命冲了过去,临上阵前,那老镖师又对周繁说了一句“娃儿,你还年轻,镖局里没你的名册,朝廷不会追究到你头上,快跑!”
周繁被这话说的一愣,他知道这次是真的要死在这了,身边的镖师们也一个接一个的被斩于刀下,可他就是跑不动腿,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平日里对他多有照顾的长辈们,还因为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往哪跑啊,四面都是山贼,跑了也是死。
就在周繁犹豫之际,一柄大刀向他砸来,他闭了眼准备受死,刀风袭来,却没有砸在他身上,有人替他拦了过去,睁开眼,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异邦人。
可修齐路经此地正好见到有人劫镖,这种事本不该他管,也不想管,可偏偏就是那柄大刀落下的那一刻晃了周繁的眼睛,阳光下,一抹蓝色从他的眼里一闪而过,可修齐微微一愣,手比脑子快,拦下了那一刀。
可修齐是部落里的第一勇士,对付几个山贼不在话下,可对方毕竟人多势众,不能久旋,找了个空档,带着周繁逃走了,周繁临走前又看了眼倒下的老镖师,赤红的血色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噩梦,他总会梦见父亲被杀的场景,也是这样的血红。
可修齐带着周繁一路逃到小道上,拦了辆牛车,晃晃悠悠的向临城走去,周繁这才想起自己还要回去,嚷嚷着要下车,可修齐一只手就按住了他,问他是不是想回去被杀头,周繁沉默了,他现在确实已经回不去了。
岳柒在院子里看书,日头却辣的晃眼睛,站起来时有些头晕,心里突然想起了周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不自觉的叹了口气,正好翁芝也从魏王府回来了,告诉她魏王会想办法带她去皇陵。
岳柒原本以为魏王的办法是让自己跟着他一起去,可谁知魏王连祭祖的资格都没有,最后还是把自己塞进了随行的宫女队伍里带了过去。
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去祭祖了,郑儿和翁芝坐在车里,岳柒自己用双腿走路,时不时的还要去服侍一下达官贵人们,真是要多凄惨有多凄惨,果然书里没提到的都是有理由的,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好不容易走了大半截到了临城,在走个大半天就能到皇陵山脚下了,队伍决定停下来休息一下,岳柒翻了翻怀里的书,该发展到郑儿生病,江宣义和江启义正面起冲突了。
晚上的时候,整个祭祖队伍果然闹出了不少动静,就只有那个皇帝比较沉得住气,一直没发话,就让这两男主男二在那折腾,岳柒回忆了一下,这个皇帝貌似也没有多少戏份,身份就是男主他哥,事事维护着男主,最后男主为他守住了江山。
这么看来,这个皇帝也是个背景板,一个有名字的背景板。
跟着出来祭祖的宫人并不多,岳柒又不能靠近男主他们,分来分去就被分去了给皇帝守夜,真是个“崇高“的职业。
写小说的时候岳柒就是个熬夜的好手,守个夜本来应该不在话下,可最近在王府里早睡早起养成了习惯,渐渐的熬不了夜了,到了点必须睡,不然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守到后半夜的时候岳柒实在是坚持不住了,看了看和她一起守夜的其他人,也都打起了瞌睡,本着要死一起死的心理,干脆也闭上了眼睛,正要睡着时,被人捂住了口鼻,睁开眼,是个蒙面的黑衣人。
完了,行刺的来了,希望他们能留自己一条小命。
岳柒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可转念一想,小说里没有这段啊,难道……
果然,岳柒还没想完就被拖走了,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岳柒被那人直接掳到了行馆外的小巷里,也不管后面有没有追兵,就直接把面罩给摘了,是那个侠女姐姐。
“我说侠女姐姐,你咋追这儿来了?江宣义都没发现我,你咋发现我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侠女姐姐放过了岳柒,她总觉得侠女姐姐不是什么坏人,所以对她说话也没那么小心。
“我一直跟着你,算你命大,没死在那场火里。
“那场火你也在啊?那你咋不来救我?
“我救你做什么?”
“不救我怎么找密道?
岳柒发现这侠女姐姐的智商也有缺陷,不知道是不是拿智商换了脸,月光下还真是长的又飒又好看。
“少废话,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密道在哪吗?这次又到皇陵来干嘛?
侠女姐姐说着又拿出了她那边闪亮的匕首,岳柒想起上次被割的脖子,条件反射的缩了缩。
“就是不知道才要来找啊。“
岳柒说的可怜巴巴的,想以此博得侠女姐姐的同情。
“要是我发现你骗我,小心你的脑袋!“
侠女姐姐说着又把匕首往前递了递,岳柒缩进了脖子,猛的点了点头。
岳柒又被侠女姐姐完好无损的送了回去,顺带打晕了旁边的一个宫女,把她换成了侠女姐姐,完了,这故事要完。
侠女姐姐自那之后几乎是和岳柒形影不离,说好听点是保护,不好听就是监视了,而且侠女姐姐还不喜欢说话,这让岳柒这么个“德云社外门弟子“很是憋屈,聊了半天也就知道了个名字,还是代号---雪鸢。
“雪鸢姐姐,我去上个茅房可以吗~“
“不是刚去过吗?“
“我肾不好~“
果然,又是一个白眼,柒柒心里苦,柒柒不说。
雪鸢对岳柒的保护是全方位的,不仅仅是吃喝拉撒,还有周边人的接触,搞的岳柒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皇帝。
“雪鸢姐姐,你为什么跟着我啊~“
“不该问的别问。“
“哦。”
“雪鸢姐姐,你饿吗~”
“不该吃的别吃。”
“哦。”
岳柒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找了个超级老妈子,还是后妈那种,可惜人手里有匕首,自己只能乖乖听话。
一行人在行馆里休息了数日后便又再次上路了,这次岳柒她们多了一项任务,看管祭祀用的御酒。
说道这御酒,负责这次祭祀的官员也觉得奇怪,之前明明接到线报说这批御酒被劫了,自己正打算向皇上禀报,负荆请罪呢,这酒又自己出现了,只不过送酒来的两个人有点古怪,一个长的不像中原人,一个看着只有十三四五,总之怎么看怎么觉得这酒不能要。
“哎呀,大人,我们真是送酒来的镖师,您看我这还有官文呢。”
说着,周繁真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叠官文,那官员仔细的看了,还真是京城御酒坊签发的押送公文,又打开酒验了验,是御酒没错,可这劫镖的事是怎么回事啊?
“我们确实被劫了,我师父和他的一帮老伙计也都折在那山道上,可他老人家临死前说了,当镖师的,就是要拿命护住主家的东西,他们能死,这酒不能丢,让我带着酒赶紧先跑,能保住一箱是一箱,我年纪小,跑的快,路上又遇到了这位好心的大哥愿意送我一程,这才完好无损的到了这。”
周繁这话说的半真半假,脸上的哀伤也都是真的,说的那官员心里也是一酸,大家都是脑袋拴在别人裤腰带上的,谁也就别为难谁了,又看了眼一直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可修齐,签了官文,算了银钱,打发他们回去,谁知周繁拿了钱银反倒不走了,抱着那官员的大腿哭到“大人您行行好,让我跟着祭祀的队伍一起回去吧,我年纪小,又只有一个人,这么回去肯定是要被那些山贼宰了的,您就好人做到底,救我一命吧!”
周繁平时二了吧楞的,演起戏来却一点也不含糊,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那官员也是个无父无母的可怜人,见不得别人的眼泪,叹了口气,答应了,只交代他千万不要乱跑,也不要生事,就老老实实的跟着队伍就行,周繁赶紧点了点头,至于可修齐,当然是从哪来回哪去,怎么说他也是个外邦人,不能马虎。
本来可修齐计划的就是能送进去一个是一个,现在周繁被留下了,他也乐得清闲,不用和这些规矩多多的大周贵族搅在一起,至于他俩又是怎么勾搭上的,这就要从周繁急着回去找他姐开始说起了。
周繁被可修齐救了以后,两人一路继续往临城进发,一路上周繁坐立不安,时不时的就往京城方向看,明显是想回去,可修齐之前救他就是因为他有一双隐秘的蓝眼睛,现在看他这么不安,就顺嘴问了一句他的身世,谁知周繁戒备的很,毕竟现在大周朝和周边邻国的关系都很紧张,虽然还在往来中,但还是不要随意攀谈的好。
“你昨天晚上喊你姐了。”
其实昨天晚上周繁喊的是他爹,顺嘴提了句他娘和他姐,但可修齐想,要是他爹娘还建在的话应该不会放他出来做这么危险的营生,而他这么年轻,做什么都能养活自己,除非家里有人急等着用钱,不然不会这么拼命,那就只可能是他姐了,而且他姐估计还陷在某种麻烦里,这么一想,可修齐便决定用他姐诈他。
“我喊什么了?”
周繁果然上了当,一脸更加慌张的样子看着可修齐,可修齐眼眸一转,继续讹他。
“好像是说你很快就去救她什么的,没听清。”
可修齐这么说着,周繁果然垂下了脑袋,神色也暗了下去,他确实是想他姐了,他怕自己这一趟后再也见不到他姐了,也怕给他姐惹上麻烦,早知道就不贪这点银子了。
“你姐怎么了?”
可修齐这次是真心实意的发问,他能感受到周繁对他姐的情谊,这是他从小到大体会不到的。
“我姐被困在一个笼子里,她明明可以出来的,可她为了我,为了爹娘,一直在咬牙坚持着,明明应该是我照顾她的,现在全是她在照顾我,她说她就想谋点银子,但我知道,她是想报仇的,她只是怕我担心,也怕我去送命,才一直骗我,一直自己一个人扛着。”
周繁说着,咬紧了牙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可修齐听着,虽然不明白他说的具体是什么,但也有些不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我能让你回去。”
“啊?”
“你一切听我的安排就行。”
“啊?哦。”
周繁没想到可修齐会帮他,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变出的这些御酒,可只要他能以清白之身回去,让他怎么样都行,于是,就有了上面送酒的那一幕。
早上出发前,岳柒她们被带去认酒,还没睡醒的她昏昏沉沉的,眼睛一开一合间仿佛看到了周繁,可理智告诉她,周繁怎么会在这儿,可当她再看一眼时,周繁还在那,第三眼,还在,这下她彻底的清醒了,睁大了眼睛仔仔细细的看过去,是周繁,确实是周繁没错了!
“周…”
岳柒下意识的想去喊周繁,可突然想起了身边还有个侠女姐姐,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周繁的存在比较好,于是故意换了个位置,挡住周繁的视线,没让他发现自己。
祭祀的队伍又浩浩荡荡的上路了,只是他们没发现,在他们行进的道路两旁,有不止两股人马正在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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