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秋元康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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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十六人公演练习正式开始的第一天，白云山却并没有跟小偶像们在一起，而是又去见了某位便宜学长一面。

倒不是他突然间心血来潮，想到要去见见这位面容憨厚眼神狡诈的便宜学长，跟他联络联络感情，亦或者听了今野义雄的意见后越想越气，于是正式上门前去摊牌之类的，而是因为一个最简单的理由——

是秋元康喊他去的。

于是他便顺理成章的去了。

只不过见面的地点却并非如同以往在SME大楼，而是换成了涩谷南部商场大楼里的一间咖啡厅里，甫一来到预定的座位不远处，他便清晰的看见了自家便宜学长宽厚的身影，脚步不由得下意识微微一顿。

“你来了，坐。”

四周人影稀松，咖啡厅内的灯光略有些昏暗，但在座位附近的光线却极为明亮，附近只能偶尔看见服务生端着盘子走过，除此之外看不见半个客人，因此白云山的身影自然是十分显眼。在他看见了自家便宜学长的同时，秋元康自然也看见了他，对着他微微伸手示意。

白云山在对面的座位坐下，短暂的寒暄了两句之后，对方便直入主题。

“听说白桑你对十六人公演这个企划有些异议，想要和我谈谈，是这样的吗？”

秋元康盯着对方的眼睛似笑非笑语气平淡，看不出内心真实的想法，坐在他对面的白云山则是眉头轻轻一挑。

便宜学长问出了这个问题，那么承认与否，其实都是一个难题。

承认了的话，无疑是在明确表示白云山的确对他这个企划有意见，如果过分一点的话，甚至可以理解为对他有意见，这就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了，所以是肯定不能直截了当的承认。

可是否认的话，信不信是一回事，毕竟人家也不是傻子，会这么说肯定是有明确的消息来源的。其次的话，这不就是在明摆着告诉对方，白痴！你听来的是假的，被人骗了吗？这样便宜学长的面子往哪搁？所以肯定也是不能矢口否认的。

这是一个难题啊不，其实说的干脆一点，这应该是一个下马威才对。刚一见面就抛出这样的问题，目的显而易见，说是下马威并不过分。

白云山内心清楚，于是稍作思索之后，便微微沉吟开口道：

“我是有一些意见没错，但可没有找秋元桑你谈谈的想法，因为我知道，既然我都明白这些意见里隐含的问题，那么秋元桑你作为制作人，肯定也早已清楚才对，所以根本就没有找你说的必要——”

一番话说得委婉含蓄，但意思却表达得很明白。

这既是将自己的位置摆放的很清楚，不至于让对方感到不适，又果断的承认了其中的一部分内容，坦率的同时不会让某便宜学长感到难堪，可以说回答的十分圆滑，找不出什么大的漏洞，挑不出什么毛病，令人满意。

至少令眼前的秋元康很满意。

秋元康微微颔首，他之所以会一见面就这样问，倒不是他真的对于这件事而感到有什么不爽的地方——虽然也有着微微警示的意味在里面，但最主要的目的，则是想要借机试探一下眼前这位年轻人的反应与机警程度罢了，目前看来效果倒是不错。

那么既然如此，接下来的话题也就更加的顺理成章了。

秋元康笑了笑，随后思索了片刻，悠然开口道：“其实，如果你真有什么意见，倒也无妨——”

白云山惊诧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很惊讶吗？”

秋元康岔了岔手，继续说道：“你知道的，我目前的注意力重心，大都还是放在AKB48这边。乃木坂46这里虽然我挂了一个制作人的名号，可实际上大部分事务都是交给今野去处理的，这不仅仅是因为我个人选择的缘故，也是在和索尼商谈后最终做出的部分妥协——”

“因此，乃木坂目前一直这样不温不火的继续下去，更应该感到着急的其实并不是我，而是今野他们。今野他们虽然在前期有一直在向我请教偶像之路相关的东西，但终究去实施还是他们自己，就如同这次的十六人公演一样。”

“在答案出来之前，谁也不知道这一次的尝试究竟是好是坏，可能结局会又一次的不尽如人意也说不定。因此你有意见也无妨，反正到最后这些东西都是要总结一遍的，哪怕它看上去其实就是在走AKB的老路——”

白云山忍不住说道：“可是，秋元桑你不是早在一开始便打算让乃木坂走出一条与AKB风格截然不同的道路的吗？这样不是又倒回去了？”

“在这些AKB的老路没走尽之前，谁能知道哪条路才是最适合乃木坂风格的道路？一切都只是摸索罢了。”秋元康摇了摇头回答：“就算我指出来了都没用，这些东西没有一个个探索错误累积下来的基础，直接马不停蹄的走上去，结果也很有可能因为底蕴不足而发生意外——你应该也不想看见这种意外吧？”

白云山沉默点头。

事实也的确如此，如果没有这些探索错误而累积下来的基础，小偶像们的能力与水平又是否能达到预期的水准呢？答案大概率是否定的。别的不说，光是承受压力的能力，如果没有这一次的十六人公演的话，肯定也会差上一大截。

磨炼与艰辛是道路上不可避免的，就像打只狼一样，你前面逃的所有的课，都会在最后面和老剑圣肉搏时含着泪补回来。而对于偶像这个行业而言，可没有复活之后含着泪补回来的机会，毕竟偶像的职业寿命就摆在那，吃的就是青春饭，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有一说一，这可比只狼难多了。

眼见白云山沉默思索，深知一手大棒一手甜枣的重要性的秋元康倒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在隐含的警示目的已经达到之后，悄然间便立即又亮出了自己的甜枣，悠然说道：“不过无论怎么说，没有事先通知你，绕过了你而去做这个十六人公演的决定，终究还是有些抱歉——”

“毕竟这份和剧院舞台剧相关联的企划灵感，来源还是来自于你，包括后续的动作也和那位伊藤先生脱不开关系，这其实都还是托了你的福才对。”

白云山再一次诧异的抬起了头看向对方，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沉着开口：“秋元桑你想说什么？”

“呵呵。”

知道对方也是个聪明人的秋元康笑了一下，没有继续绕圈子，指头有节奏的轻轻敲击了几下眼前的桌面，接着缓缓说道：“我这里刚好有一份给你的补偿，不知道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