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兽人战争 第四十四章 荣耀与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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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阿瑟知道阿尔弗雷斯已经清醒了，他使劲地摇头，“公爵，大势已去，退守菲尔城才是正途啊！暴风雪家族还需要你，纽伦公国还需要你，自由联盟同样需要你！”

阿尔弗雷斯同样摇头，“不！我不配！而且不会再有暴风雪家族了，也不会再有纽伦公国了，挡不住的。自由联盟？呵呵，这个联盟就算挡住了兽人，也不会继续存在了。”

阿瑟不知道公爵为什么这样说，想必他知道了一些隐秘，但是眼前的事情最重要，“公爵，无论怎么样，只要人活着，就还有希望。”

阿尔弗雷斯露出了苦涩的微笑，“元帅，还是陪我多杀几个兽人吧！不，还是不要了，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赶快去菲尔城，尽快组织民众撤离，一定要撤离，要快！”

阿瑟真的不想看到阿尔弗雷斯死去，所以他开始大吼，“阿尔弗雷斯，你想逃避责任吗？保护纽伦公民是你的责任，不是我的！

你这个懦夫，你忘记自己之前犯下的错误了吗？如果不是你发疯，城门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打开？你难道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错误吗？你难道不应该尽力弥补吗？”

阿尔弗雷斯又砍翻了一个兽人，背对着阿瑟说道：“元帅，无须激我，我意已决！而且，我的身体也不行了！”说完后，阿尔弗雷斯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脸色也开始变得灰败，第一次显示出了他糟糕的身体状况。

噬魂咒除了影响阿尔弗雷斯的心神，也对他的脑部和心脏造成了极大的破坏。

身体越来越虚弱的阿尔弗雷斯已经无力对抗噬魂咒，双眼再次被疯狂占据，本来有些踉跄的他立刻变得生龙活虎。

阿瑟还在说着什么，但是看到阿尔弗雷斯完全不理会他，明白了公爵又陷入了那种状态。他现在已经隐隐明白，公爵的变化并不是自己的意愿，肯定是有某种外力在推动。

阿瑟很快就想到了诅咒，却又无法确定。他无法令阿尔弗雷斯脱离那种状态，恢复正常，但是他可以救下公爵，也必须救下公爵。

无论阿尔弗雷斯之前怎样说，阿瑟都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即使公爵事后翻脸，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就在阿尔弗雷斯大杀四方的时候，阿瑟偷袭了他，一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制伏，但他还是在不停地挣扎。

无奈之下阿瑟只得吩咐手下人：“绑了！”

被捆着的阿尔弗雷斯依旧在折腾，阿瑟只好把他打晕。但是精神极度亢奋的阿尔弗雷斯根本就不晕，并且越是打他，他就越是兴奋。老元帅只能带着拖后腿的公爵一路奔逃。

此时已近午夜，爱丁堡城内却依旧灯火通明，喊杀声震天。

兽人的体力没有问题，但是人类战士却已经渐渐不支，早上打到午夜，现在还能战斗的，除了强大的实力，强悍的体魄，还要拥有超强的意志力。

虽然战斗还十分激烈，但其实已经进入了尾声。

兽人将无可避免地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不论手段如何，但自由联盟北方的屏障，永不陷落的堡垒——爱丁堡，终究还是被攻破了，兽人创造了新的历史。

在许多兽人看来，拔掉了爱丁堡这颗钉子，自由联盟只能任其蹂躏，没有丝毫还手之力。未来等待他们的将是幸福无比的生活，自由联盟这片沃土将是他们今后繁衍生息的家园所在。

沉睡千年的兽人一族已经苏醒，从此以后，兽人必定走向繁荣强盛，恢复先祖的荣光，在艾派克大陆上再次发出属于他们的声音。

他们是最伟大的兽人，他们值得最伟大的胜利，打破了兽人的坟墓，同样打破了命运的枷锁，这是属于他们的荣耀。

但奥格瑞玛可不是头脑简单的普通兽人，作为一位统帅，他必须要考虑更多。自由联盟接下来必定会严防死守，未来还有许多硬仗要打。还有愤怒的格洛瑞雄狮，他们的怒火会比联盟可怕得多。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抓住阿尔弗雷斯，活捉这位自由联盟的暴风雪公爵。因为接下来他们必须迅速修整，以最快的速度进攻纽伦公国，不能给自由联盟太多反应的时间。

一位因爱丁堡陷落而战死的公爵，会激发出联盟军的血性，他们的抵抗会变得非常激烈，发挥出更强的战斗力。但是一位不仅丢掉城池，而且还被活捉的公爵，只会让人感到耻辱，能够极大的打击联盟的士气。

士气这种东西虽然无形无质，但奥格瑞玛却知道它的重要性，十分重视。兽人打仗从来都是勇往直前，但是人类可不一样，他们非常容易收到士气的影响。

在偌大的爱丁堡想要找到阿尔弗雷斯可并不容易，不过奥格瑞玛并不担心他会逃走，以他对那位公爵的了解，他必定会死战不退。而且那个该死的马尔萨斯也说，他能感应到阿尔弗雷斯正在爱丁堡城内，但是具体在哪里，他就不知道了。

阿瑟现在非常焦急，随着时间的推移，兽人的优势越来越明显。如果照此情形继续发展下去，兽人很快就会结束战斗，阿瑟很清楚局面不会有任何改变，失败早已注定。

必须尽快出城，现在不是兽人刚进城的那一刻，那时就算是施法者也可以很快撤走。

现在城内到处都是兽人，想要走脱非常困难，而且阿尔弗雷斯一直在拖后腿，偏偏还不能丢下，这就使逃脱变得更加困难。

不知道为什么，空间传送卷轴无法使用。兽人已经牢牢把手住了爱丁堡的各处城门，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

阿瑟现在能够想到的唯一出路就是地下暗道，那是爱丁堡最隐秘的地方，除了阿尔弗雷斯公爵外没人知道。如果不是和本森的关系十分亲近，他也无法得知。

埃德温公爵等人在将亚历山大的遗体送回格洛瑞之后，就以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向爱丁堡行进。

因为如果不快走，恐怕格洛瑞人就不会让他们走了，等他们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必定会让埃德温这位联盟公爵给他们一个交代。

毕竟杀死亚历山大的人曾说过凯恩斯的名字，虽然有很大可能是陷害，但有些事情根本就不需要真相，只需要一个理由就够了。

莫尼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回来，他去了格洛瑞，只是告诉杰克，他要去做一些事情，注定无法逃避的事情，反正兽人战争肯定马上就要结束了，烈焰玫瑰那边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杰克的表现很好，让他非常放心。

心情极度沮丧的一群残兵败将在一个寒冷的午夜狼狈地赶回了爱丁堡，但是完全没有想到，等待他们的却是一个更加无法令人接受的事实。

当远远地看到爱丁堡的时候，他们仿佛不认识这座刚刚离开不久的城。

那座闪耀着火光，城头满是尸体与鲜血，充斥喊杀声的城。

它是爱丁堡吗？

那座号称永不陷落的用鲜血浇灌荣耀之花的爱丁堡城。

那座号称联盟屏障的一代代人用生命捍卫的爱丁堡城。

那座号称兽人坟墓的埋葬了无数异族尸骨的爱丁堡城。

为什么一切都变了模样？

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声就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哀伤，又像是爱丁堡在轻声地呜咽。

埃德温摇头叹息，他没有再向那个方向看去，转过身离开了。

那些团长们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他们同样选择了离开，离开了这个他们曾为之奋斗的地方，只留下略显萧索的背影。因为他们非常清楚，以现在的情况，即使他们冲进爱丁堡，也拯救不了他们的部下，反而会毫无意义地死在那里。

他们要回到各自的紧急联络点。如果运气够好的话，会有许多人回到那里。但是如果运气很差的话，甚至可能一个人都等不到。

这并不值得悲伤，佣兵们或许不是最睿智的人，但他们都是一群看透生死的人，他们从来都无需悲伤，不需要为己悲伤，也不需要为人悲伤。

但是，也有人例外。贝克完全呆住了，泪水已经布满了他的脸庞。仿佛是用了许久的时间才接受了眼前的现实，贝克终于有反应了，他撕心裂肺地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呐喊，然后疯狂地向爱丁堡城跑去。

杰克也很难过，因为许多曾并肩作战的人再也见不到了，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贝克会有这样大的反应。可是他不能不管，他是代号一的团长，他必须为所有人负责。

想让欧恩院长去强行把他抓回来，但是看到浑身缠满绷带，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僵尸的欧恩院长，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一路全速急行，他的模样更显凄惨，身体上许多地方，白色的绷带下已经渗出了红色。

杰克抓住奥萝拉的手，把他推向了欧恩院长，又狠狠地在帕佩特的屁股上踹了一脚，看着几个伙伴说道：“你们跟着院长和公爵他们一块走，我去把冰棍那小子追回来，然后就去追你们！”

然后杰克向欧恩鞠躬行礼，“院长，拜托您了。”

做完这些后，杰克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向贝克追去，眨眼间杰克就跑出了老远，但他还是听到了一个愤怒但仍旧十分动听的声音在后面大喊。

“你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