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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醒过来后就失声痛哭。
儿子战死了,却不能运回家安葬。
民间只有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时才不被葬入祖坟。
而他的儿子却被皇上亲自下令永远也不能回葬故里。
这让她怎么能够受得了?
天哪!
一天之内。
老夫人接连经受儿子战死和获罪的双重打击。
这简直就是飞来的横祸啊!
她好好的儿子,不但人死了,还转眼成了罪人。
本是世袭罔替的侯府,正如日中天时却突然被降为伯府。
老侯爷啊,你在天上看到了吗?
你为什么不保祐着这一家老小?
老夫人心里一片凄楚哀痛。
可怜她的宇儿竟然连个儿子都没有留下,就这样去了。
老夫人越想心越疼。
她,病倒了。
梅宇战死和获罪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朝廷上下一片哗然。
有不少大臣开始为梅宇抱不平。
更有人在金銮殿上为梅宇辩护。
梅宇是皇上亲封的镇北大将军,守卫边关多年。
立下过赫赫战功。
北狄人一听到梅宇的名字都会吓得胆寒。
怎么有这么大胆会来偷袭城池?
有的大臣就在朝堂上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希望皇上能好好地调查一下这件事情。
可愤怒中的皇上哪里会听得进去?
有的大臣们还因为坚持己见,言辞激烈了些,就被皇上在金銮殿上打了板子。
皇上这是要杀一儆百。
这招果然好用。
这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出声了。
梅宇二十六年的人生就此盖棺论定。
老百姓不敢明面上议论。
私下里为梅宇打抱不平的也不少。
但谁心里没有一杆秤呢?
别说梅宇自己这些年在边关立下的功劳。
往上数,梅宇的祖父和父亲,那都是响当当的武将啊。
多少年来,他们祖孙三代手里的军队,都被百姓冠上了梅家军的称号。
北狄人口里就流传着这样的话
撼山易,撼梅家军难哪!
凭他们一家为大宋国立下的不世之功,就是梅宇丢失一座城池又如何?
皇上如果有良心的话,也应该对梅宇网开一面啊。
哪怕是撤了他的大将军之职,再降了他的爵位。
但也不至于不许人家回葬故里吧!
这皇上有点,有点那个缺德啊。
他这是为了哪桩啊?
再说了,梅家军世世代代守护着边关,
老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这梅宇一死,那梅家军应该怎么办呢?
梅家哪还有像梅宇那样文武双全的帅才了呀?
有人说了,那不还有二爷梅辉的吗?
听到这话的人当场就顶了回去:
你可拉倒吧,那位梅二爷不只武功比他大哥差远了,就连那脑袋里的智商都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指望他去带那些梅家军?
这怎么可能?
他梅辉,是带不了的!
百姓考虑的问题,皇上怎么会考虑不到?
他大笔一挥,又下了一道圣旨。
边关大换防,把梅宇还剩下的十二万人马打散编入各军。
军中的主要将领也更换了一大批。
于是聪明的朝臣悟了。
说到底,还是梅家太强势。
梅宇功高震主了!
皇上——这是在借事发挥了,削了梅家的权啊。
有人还在心里想,
说不定啊,
这里面还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内幕呢。
哎,天家的事情,谁说得清呢。
伴君如伴虎啊?
不少人都叹息着,天妒英才啊!
可怜梅侯爷连一个儿子都没有留下。
以后啊,这旺盛了百年的梅府要衰落了哦!
至于那位刚承了伯爵之位的梅辉梅二爷吗,
人们觉得——他,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清居苑里。
欧阳璃和梅含笑跪在梅宇的牌位前,轻轻啜泣着给他上香。
这是母女俩特意给他布置的灵堂。
梅宇现在是获罪之人。
他的尸体又不允许运回京城安葬。
所以平伯侯府只是请人给他超度了亡灵。
根本也没有什么下葬的仪式之说。
也没有灵堂。
皇上发了那样的雷霆之怒。
没有人敢来祭拜。
谁敢再去捋龙须啊!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也不过如此。
欧阳璃看得开,也看得透。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把女儿好好养大成人。
欧阳璃看着那香烟袅袅而上,又陷入了悲伤。
这时,外面传来如娘有些气恼的声音:“二夫人,您还是等奴婢先通禀一声,再进去吧。”
随之,二夫人凉凉的声音也传了进来:“不必了,我就是来看看大嫂。”
欧阳璃不由自嘲。
这些天来。
这位二弟妹潘氏潘玉兰时常到这里来“关心”她。
哎,原来她和潘氏就是面和心不和。
不过碍于她是府里的当家主母,梅宇又是侯爷。
潘氏表面功夫做得还说得过去。
可是如今丈夫获了罪,
自己的一品诰命也被皇上拿下了。
他们大房在这梅府里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了。
潘氏当上了伯夫人,她整个人马上都变了:
腰杆直了。
下巴扬起来了。
鼻孔往上翘了。
眼睛里有神气了。
说话开始夹枪带棒了。
对下人更有气势了。
最让她们母女日子难过的是。
欧阳璃掌管府里中馈时用的管事之类的,几乎都让潘玉兰换了一个遍。
老夫人自从病倒后,
潘氏就在这伯府里一人独大了。
尤其是这府里主要位置上的大小管事,
大多是潘氏的娘家远亲或是心腹。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这些天来欧阳璃母女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欧阳璃冷眼旁观了这位二弟妹的“蜕变”,却并不觉得奇怪。
她们都是在京城里长大。
谁又不了解谁呢?
自从二夫人嫁进了梅府,
她们妯娌之间一向就只有面子情。
所以嘛,这也是必然的结果喽。
二夫人笑呵呵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一脸懊恼的如娘。
二夫人看着摆放的牌位和正在燃着的香。
语气里带着可惜:“哎,大嫂,你又在想大哥了。也是,大哥那样天人一样的人物。战死了确实可惜啊。可惜大嫂年纪轻轻就要守寡了。”
这个潘氏说话不带些刺,她就不舒服,
尤其是对这位处处都比她强的大嫂。
欧阳璃冷冷地看着这个故意拿腔做势的二夫人。
心里烦得很。
这屋里有夫君的牌位。
她不能让这个女人在这里胡说八道。
扰乱夫君的清静。
欧阳璃指指夫君的牌位平静地说:“二弟妹,现在还不到百天,我现在几乎天天都能梦到夫君,我想啊,他应该是不放心我们母女,所以他的人虽然还在边关,但是恐怕他的魂灵已经在这府里了。你说的话,恐怕夫君都能听到呢,他可是要担心我的。”
就好像是在应和着欧阳璃的话一样。
供桌上的一个橘子好好的突然就从那供盘里滚落了下来。
站在旁边的小含笑突然就哭了:“爹爹。是不是您回来了,您是不是觉得这屋子里不安静,太吵了。爹爹,如果是,您千万要消消气,我请娘和二婶娘去外面说话。”
说着她还很虔诚地又跪下对着牌位拜了拜。
嘴里又发出了轻轻又压抑的哽咽声。
欧阳璃也连忙转身泣道:“夫君,我们这就出去。您千万别恼。”
二夫人被这情景闹得心里有些恐惧起来。
这供着牌位的屋子,这袅袅的烧着香的清烟,这盆里还正在燃的纸钱,这桌上供着的供品。
再加上刚才那个突然滚落的橘子,
都让二夫人不自觉地感到了一阵毛骨悚然。
是啊,这放在供盘里的橘子好好的,没有人动它。
为什么在她说出那样带刺的话时,它就突然掉到了地上呢?
难道真是梅宇的魂在这里显灵了?
古人也是信神的,
这事情又这么巧合。
二夫人心里不得不相信,梅宇的魂灵当真就在这府里了。
不行,她还是赶紧出去吧。
于是她也冲向梅宇的牌位拜了拜说:“大哥,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是真心在关心大嫂,大哥莫要误会才是。”
然后她又转身对欧阳璃说:“大嫂,那我们就不打扰大哥的清静,我们出去说吧,”
说着,就好像有人在外面追着她一样,快步向外面走去。
欧阳璃和如娘都看了一眼小含笑,眼里都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刚才二夫人只顾着讥讽欧阳璃,
却没有注意到小含笑的小动作。
这孩子的有一样绝技,那就是她特别会打弹弓,更会弹弹珠。
她今天手里倒是没有拿弹弓。
但她却趁着潘氏不注意的时候,
小手一抬,用一个小小的弹珠,把那个橘子打了下来。
欧阳璃和如娘都知道她会打弹珠。
她们也自然知道这是她搞得小动作。
更何况,如娘在旁边还清楚地看到了小姐的动作。
看着二夫人逃离一样的背影。
如娘对着小含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好样的,小姐!
几个人走到院子里。
欧阳璃坐到树下的石凳上,又指指对面的石凳。
她对着二夫人说:“二弟妹,有什么事情坐下说吧。”
二夫人这时侯已经不像刚来时那么嚣张了。
她现在还有些惶恐呢。
连如娘没有给她上茶。
她都没反应过来。
欧阳璃见她坐下后,也不说话,
只是静静地坐着等着二夫人开口。
潘氏过了一会才缓和了过来。
同时,她也反应过来了:
如娘这个死丫头竟然没有给她上茶。
她又看看那间供着牌位的屋子。
那间屋子已经关上了。
就连小含笑都出来了,
小姑娘就站在一棵大石榴树下看着正有那双黑亮乌黑的杏眼看着她。
潘氏一看大家都不说话,而是眼睛都在看她。
她有些尴尬,同时也有点小得意。
现在,她还是不能堕了她当家主母的气魄。
再者,她又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
这是大白天。
鬼魂都是怕白天的。
想必梅宇的魂魄是不能出那个屋子的。
那她还怕什么呢?
想到这里,她的底气又回来了。
于是她似笑非笑地说:“大嫂,你就是这样待客的,竟然连杯茶都不给弟妹倒?”
欧阳璃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说:“弟妹,我是怕你嫌弃,自从夫君去后,送到我这里的茶都是陈茶,上不得台面的,这些茶太难喝了,就连我也只喝白开水的。”
二夫人听了,脸上有些讪讪的。
这些陈茶都是她让送的。
所以她现在也无话可说了。
欧阳璃当然是有好茶的,但她就是不给潘氏喝。
二夫人又指着树上结的石榴说:“这时间过得好快啊,这又到了秋天了。”
欧阳璃看了她一眼说:“二弟妹,有话直说吧。”
二夫人一听也不装了。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大嫂,我是想说。你这院子是不是应该让出来了。这可是当家主母才能住的院子呢。”
欧阳璃悠悠地看了她一眼,表情异常平静。
她并不意外潘氏会说这样的话。
这个院子是历任侯夫人住的正屋。
她也确实应该让出来的。
可是这潘氏未免太着急了些。
按理来说,怎么也得等梅宇过了七七吧。
梅宇和梅辉可是亲兄弟呢。
小含笑在旁边说话了:“娘,二婶现在虽然不是侯夫人,但她是伯夫人啊,她是应该住这个院子的。”
小含笑把伯夫人的“伯”字咬得特别重。
她就要气气这个可恶的二婶婶。
原主原来是看不出来潘氏的假仁假意的,
但她可不是一个小孩子的思维。
她跟二夫人接触了几次后,
她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一个好人。
她也知道二夫人很生气自己没有当上侯夫人,心里也正在恨她们母女呢。
她梅含笑就是要让这个二婶心里不舒服。
果然二夫人的脸色又阴沉了一些。
她以为欧阳璃听说要搬出去后,会大闹一场,不肯搬的。毕竟这里还有梅宇的灵位。
可是却没有想到母女俩都是这样平静。
二夫人哼了一声说:“是啊,不管怎么样,现在我才是当家的主母,所以大嫂,你还是快点搬出去吧。”
欧阳璃冷冷地看着她说:“好,那二弟妹可想好了,我去哪个院子住?”
二夫人笑着说:“弟妹早就想好了,北苑最清静,大嫂就去那里住吧。”
欧阳璃冷笑:“二弟妹果然很照顾我,那里确实最清静。”
北苑是梅府最僻静的一个地方。
距离这边走路都要两刻钟,亏这个女人能想得出来。
旁边站着的如娘有些生气了:“二夫人,那个院子十多年都不住人了,又那么小,你怎么能让我们夫人住到那里去?”
二夫人装做有些委屈的样子说:“我也是为了大嫂好,大嫂现在是未亡人,我觉得也只有那里不会受到外人的打搅,正适合给大哥守孝呢。”
小含笑天真地装迷糊:“二婶,守孝的人都要住在那样远的破院子里吗?那祖父去世时,我们怎么没有这样的规矩呢?”
梅含笑心里冷笑,这个二婶太膈应人了。
分明是在欺负她娘。
二夫人卡了一下,心里骂道:“这个死丫头,看着人小,说话却全是捅人心窝子的。”
但她还不能不回答,于是她假意地笑着说:“看这丫头说的,你这是在说二婶说得不对吗?哎呀,看这样子,我这个当家主母做得也很失败的,连小含笑都不尊敬我这个二婶了。”
小含笑装做很天真地样子说:“二婶,我没有不恭敬你啊,您现在是伯夫人了,我们谁敢不恭敬啊。可是现在祖母还病着,那里又离福居堂那么远,娘去侍奉祖母多不方便啊。再说了,祖母都说过,不懂的事情就要问吗。”
二夫人心里这个气啊!
她终于收起了委屈说:“阿笑说到这事,我还想劝劝大嫂呢。大哥可是罪人,你这样天天香火缭绕的,这是违背了皇上的心意啊。你就不怕连累了整个梅府?再说了,母亲还病着。你应该知道哪头轻,哪头重啊。否则大嫂就是不忠不孝啊!”
小含笑又硬绑绑地说:“我娘这几天一直在侍奉我祖母,哪里不孝了,我爹爹杀死了那么多的北狄人,怎么就不忠了。”
既然二夫人都对母亲这样不恭敬了。
她一个小辈也一样能对二夫人不恭敬。
上行下效吗。
二夫人觉得被这么小的丫头片子一句接一句地顶撞,有失了她的颜面。
她气恼地说:“笑丫头,你太不知礼数了,我应该替你娘好好教导教导你。”
说着她的眼里露出了一丝凶光,伸出手来就要去拉梅含笑。
欧阳璃一下子抓住她伸过来的手。
她的目光平静,但是手却是用了劲的。
她也是武将之后,自小跟着父亲大哥学过武的。
她的武功当然比不过大哥和父亲。
但保护女儿还是可以的。
她冷着脸说:“二弟妹,你想做什么,你一个伯夫人,竟然跟一个小女娃计较,岂不是堕了身份。”
敢动她的宝贝女儿!
她欧阳家的人可不是泥捏的。
自从皇上来宣过旨后,她们母女就拜这个女人所赐,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她的管家权没有了。
老夫人病倒了。
潘氏把府里主要的下人全都换了。
她们母女两人的饭菜几乎都是冷的。
现在又来这里恶心她们母女。
是看她欧阳璃好欺负吗?
二夫人的手被欧阳璃抓住,竟然半分挣脱不得。
她心里暗暗吃惊。
该死的,自己太得意了。
竟然忘记了这位大嫂还是一位将门之女。
二夫人的气势不由地弱了些。
可她不能让自己露怯啊!
欧阳璃无论是家世还是相貌,各个方面都强过自己。
就连欧阳璃嫁的丈夫,都是她潘玉兰肖想了很久而不得的人。
她心里早就嫉妒死了这个女人。
如今好不容易熬到她的丈夫死了。
自己的丈夫本来可以名正言顺地承袭爵位。
那她潘玉兰就会是候夫人了。
哪里想到,皇上直接把爵位降了一级。
二夫人心里这个气啊。
原来她不敢对欧阳璃如何。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那个看不上自己的男人已经死了。
她潘玉兰现在才是府里的当家主母。
她还怕谁?
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
要是欧阳璃真的在这里打了她。
她也得白白承受着。
想到这里。
她色厉内荏地说:“大嫂,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教教阿笑。既然大嫂不愿意,那还是你自己管吧。”
欧阳璃甩开二夫人的手,冷冷地说:“我的女儿自然由我来管,哪里敢劳烦弟妹。你现在是府里的大忙人,我们就不好再挽留你了,如娘,送客。”
如娘指着外面:“二夫人,请吧。“
二夫人气得差点咬碎了银牙。
这个女人!
现在都落魄成这样了,还这样强硬!
还明晃晃地赶她出去!
二夫人有些不甘心。
她恨恨地说:“大嫂,我好心劝你,不要拂了皇上的旨意。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你在家里供奉大伯的牌位。那可是要连累我们全府的。”
欧阳璃看了她一眼说:“皇上旨意里也并没有说不允许我们自家人供奉牌位,我有什么好怕的。”
二夫人气道:“那好,大嫂你就好自为之吧,不过,给你一天的时间,赶紧搬到北苑去吧。”
欧阳璃冷笑:“一个院子而已,不劳你再嘱咐了。收拾好我就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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