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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干涸的露珠从枯黄的草叶上滑落,不远处传来隆隆的响声,马背上呼啸而去的匈奴骑兵直奔不远处结阵的汉人。
“哈哈,咱这运气还真不错啊,都在这里了。”匈奴头领嚣张的笑到,一旁的那莫罗却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不知怎么的,从今天早上醒来,他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仿佛在预示着什么。在揉了揉眼睛之后,那莫罗看向了那面旌旗。
果然,是那个人的,那个以极小几乎是零损失代价就灭了他们六十多人的那个汉人。
汉帝国有这样的新星升起,可匈奴呢?看着周围这些莽夫,那莫罗摇摇头。
“小心他们的车阵,里面夹杂着长枪大盾,很厉害。”
那匈奴头领干笑一声,随后双腿一夹马腹离开了这里。在他眼里,那莫罗只是个被汉人吓破胆子的小子。
匈奴人来的确实快,就在马兴刚侦查回来没多久,匈奴人的前锋就抵达了车阵。看着缩头乌龟一样的汉人,几个匈奴人的斥候露出不屑的表情。
但偏偏这样的乌龟壳他们几个轻骑又无可奈何,但调戏一下这些汉人,他们还是很乐意做的。
于是几个匈奴斥候翻身下马,在距离车阵的不远处撒起尿来。
“这群王八蛋,老子出去砍了他们。”
看着几个匈奴斥候,大盾后面的胡三双眼冒火。真要战场上较量,死了也就算了。被人这样侮辱,他还真接受不了。
一旁的马兴和王忠也脸色阴沉,同样身为武人,被人这样羞辱哪里受得了。
不过在将目光转向刘和的时候,三人几乎都惊掉了下巴,因为身为这支杂牌军主帅的刘和,居然对着几个撒尿的匈奴人,看的津津有味。
“刘公子,你在看……什么?”
马兴一脸古怪的问到,毕竟是个男人就有那玩意吧,盯着别人的看,属实让人感觉怪怪的。
“看他们的大腿,你看。”
刘和透过缝隙,指给马兴看,马兴看后挠了挠头。
“一会把这几个混账玩意的大腿剁碎了烤着吃,你们以为如何?”
王忠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阴阳怪气的向刘和说到。后者则是一脸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老胡,你知道髀肉横生的意思么?”
刘和向胡三问到,胡三一愣,随后也连忙凑上去看了又看,只可惜匈奴人已经提起了衣服,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髀肉横生是讲刘备的,据说刘备在刘表手下做事的时候,有感于自己髀肉横生,岁月蹉跎。所谓髀肉,就是大腿内侧的肉。长时间骑马征战难免对大腿内侧的肉有磨损。
身为草原民族,这些匈奴人居然会髀肉复生,那可就有点意思了。
“你是说,这群匈奴人,可能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胡三问到,刘和则是微微点头。骑了几天马刘和大腿内侧就肿胀的厉害,这些匈奴人反倒是长出的新皮肤,这很难不让人质疑。
自赵武灵王胡服骑射至今,也不过几百来年,而骑兵被大规模投入战场,作为汉军的主力,也只在卫霍时代有过。
几百年在现代化工业社会看起来很长,但在农业社会其实并不算长,骑兵这玩意,还算是个没有发展完备的东西呢。
“总之,谨慎御敌,击败他们便是。固然他们有几百人,但按照他们的尿性,是不可能都交在这里的。”
王忠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看来那位马大人看重的人,还是有些门道的。
“你们在这里盯着,我去看看马大人。”
在嘱咐了程猛几人几句后,刘和决定去见马日磾。无他,这一战他胜的把握五五开,为求稳妥,他得提前给老马想办法安排个脱身之计。
倒不是他刘和是什么大善人,而是这位的身份不一样了,年纪又大了,跑路起来自然是不如他们这些年轻人的。
更何况老马的孙女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学生,也算是朋友吧,真要因此葬身这里,那他这个穿越者还当的有什么意思。
马车内,一如既往的有人在下棋,只不过人不一样了。和老马对弈的,这一次是娄圭。
在得知刘和的真实身份以后,娄圭算是不淡定了,赶忙找上老马,只希望能赶紧换将。
可老马自然是有他拒绝的理由的,毕竟现在这车队里人数最多,规模最大的就是刘和的部曲,换帅,显而易见是不可能的。
马栩一身素白的的服饰,跪坐在马栩身边,自然垂下的刘海遮住了少女的双眸,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不过刘和注意到,少女袖子里仿佛放着什么。
马日磾自然是谈笑风生,时不时讲起《谷梁传》和《公羊传》中的那些十分有趣的小故事,再配合上他那昂然的精神气概和风度,颇有一代宗师的意思。
坐在下首的娄圭就没有这种好心情了,风餐露宿将他的脸打磨的黝黑粗糙,有些褪色的棕色布衣看起来和这马车里的环境格格不入,这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误入王侯厅房的老农。
娄圭很明显在忍,他忍得很难受,这是刘和能看得出来的。但他不敢反驳,只能眉头紧皱看着棋盘。
“好了,我输了。”
娄圭从棋篓中抓出两枚棋子,放在了棋盘上。马日磾点点头,示意一边的马栩将棋子收起来。
马栩点点头,随后起身,但在不经意之间,袖子里的东西无意间滑落在了桌旁。
那是一把银色的,小巧精致的剪刀,一般是女子用来做女红之用。
“娄先生,在下有要事和马大人相商,还请您回避吧。”
刘和见马栩弯下腰,轻轻拾起那把剪刀,就像是没事人一样。
娄圭看了一眼刘和,随后苦涩的点点头,离开你了马车。
“怎么,不好好布置那些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马日磾淡淡的说到,随后起身。马车外,扑簌簌的声音由远及近,充满了压迫感。
“在下希望马大人能提前离开这里,至少在匈奴人包围我们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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