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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得边用防护法术边玩,不过受伤的人还是不少,所以我当上军官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禁止手下的人玩这个游戏,啧啧,他们当时那个抱怨的样啊……”
芙洛博雅像是陷入了回忆,一边吃着面,嘴角还挂着一抹浅笑。
“听起来很有趣。”
杜尚几口把面吃完,用手背抹了抹嘴,随口问道:“说起来,您是因为什么离开部队的?”
本以为不会得到认真的回答,却见芙洛博雅露出沉吟的神色,接连看了他好几眼,然后开口道:“有一些事情,在部队里是做不成的。”
杜尚忽然心中一紧。
芙洛博雅一直瞒着他什么事情,这一点他是清楚的,此刻此刻,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件事情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但接下来,芙洛博雅并未像想象中那样滔滔不绝地和他说起一些诸如巫师、凡人、战争……之类大到没边的话题,而是微微一叹气,头一次露出了不再那么坚定的样子。
“从我们说第一句话起,至今也才过了三天,而我竟然已经打算把本该保密的事说给你听了,真不知道是病急乱投医还是你的魅力太大……”
她摇摇头,用玩笑似的口吻说着:“算了,有一些事估计我不说你也已经猜到了,这样吧,你今天什么时候有空?和我去逛逛博物馆,顺便聊聊天。”
芙洛博雅的语气很温和,但杜尚却感觉到一丝不容拒绝的味道,看了看天上的魁地奇球队,他明白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了。
不过他本来也没打算拒绝,芙洛博雅愿意好好谈谈而不是继续做谜语人实在是件好事。
虽说知道的越多麻烦也就越多,但他已经做好准备了不是吗?
不过……
“您说的博物馆是?”
“冒险者博物馆,最近刚开的那家,前段时间不是还上报纸了吗?”
……
如果说魁地奇今后能得到推广,那么今天这三十位球员一定功不可没。
整整一天,都能在这方天空看见他们和扫帚一起飞驰的身影,树立在两边教学楼上的环状球门之外,飞来围观的学生络绎不绝。
另一边,杜尚带着剧组在城堡里辗转腾挪,因为格伦达今天请假,打乱了他们的拍摄计划,导致各个部门都有些手忙脚乱,只能临时调整,拍的都是不用她出镜的戏。
剧组里弥漫着不安的氛围,艾伯特还为此专门找到他,说是为格伦达的任性向他道歉。
杜尚有些讶异,“你知道格伦达请假的理由吗?”
他昨天告诉格伦达魔力觉醒的事情后,她的神情就恍惚得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杜尚早早就让她回家了。
今天她似乎还没有缓过来,这也在意料之中,但艾伯特为什么会这么说?
“哦,先生,我看到她昨天的那副样子了,不用想也知道,像她这种年纪的小丫头,就是会因为各种各样愚蠢的理由变成那样,有时候根本就是一件芝麻大点的小事,但她们的小脑瓜就是转不过来。”
此时,维罗妮卡正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写工作日志,艾伯特一句话说完,让杜尚陷入无语的同时,也引得维罗妮卡叹了口气。
“姑且不论格伦达请假的理由,艾伯特,你不觉得你的话在根本上就有问题吗?”
杜尚的话让艾伯特愣了愣,“您是指什么,先生?”
杜尚本来是不打算多说的,很多现代的观念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还是过于超前了一点,但就当是为了给维罗妮卡出气吧,他吸了口气,缓缓道:
“我五岁那年,从父亲的书房里翻出了一张世界地图,地图很大,被竖着卷起来,我左手捏住露出来的那一边,右手一点点把它打开,结果两条胳膊绷成了一条直线都没法把它开完,后来我把它放在地上,这次地图完全摊开了,但我根本不知道图上画的是什么东西,直到父亲回家后告诉我,那就是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
艾伯特有些茫然,维罗妮卡的视线还在纸上,但耳朵不自觉地偏向这边。
“我当时还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不断追问父亲世界为什么能被画到纸上,纸上是另一个世界吗?还是我们世界的复制品?父亲被我烦得不行,威胁我闭嘴说否则就要打我,艾伯特,你觉得我父亲做得对吗?”
“这……先生……”艾伯特的表情就像是坐上了拷问席。
杜尚瞥了维罗妮卡一眼,发现她的嘴角露出几分笑意,他回过视线,继续道:
“我至今都觉得他做得不对,并且觉得,可能就是因为他的做法,导致我永久地失去了一部分想象力,要知道,我那时候会问出这些问题不是因为愚蠢,只是因为无知,而这两者是天壤之别。”
“某种程度上,所有人都是无知的,孩子尤其如此,他们来到这个世界还不久,见过的听过的都没有成人多,对初次接触的事物的反应自然也会更大,正因如此,我们作为成人就更应该帮他们尽早从无知的状态下走出来,
就好比格伦达,首先你不知道她正面临什么样的问题,以及这个问题又给她带来了怎样的震撼,其次,你也没有去尝试理解她,帮助她,而是用一个‘愚蠢’就把事情下了定论。”
杜尚平静地看着他,“现在我想问,在听我说了这么多之后,你还觉得你的做法合理吗,艾伯特?”
艾伯特的脸已经变得通红。
哪怕在心里已经十分尊重杜尚,但他仍是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以维护自己多年来形成的价值观。
但因为杜尚话里严密的逻辑,以及话外从良心上居高临下形成的压迫力,导致艾伯特压根就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点。
维罗妮卡也早就把视线从纸面转移到了杜尚脸上,此时她随着杜尚的话看向了艾伯特,推推眼镜,满是期待的样子。
杜尚趁热打铁,“一位智者曾经说过,如果一个观点你完全无法反驳,那你能做的就只有从装作看不见或者承认中二选一了。”
艾伯特只要还在他手下一天,就不可能装作看不见,而且他当然无法反驳,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您是对的……我……我不知道,我现在脑子里很乱……”艾伯特说这些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想到了自己家中的女儿,想到自己对她从小到大的教育,脸上的表情异常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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