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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处理完今日的公事,从翰林院出来的时候,都已经快日落西山了。(棉花糖)
抬头瞧着了一眼西边的晚霞,烧云似火,染了半边的天空,将一切都印照得红彤彤的,显得妖艳而又迷人。
我不禁有些感概,时光总是这般容易消逝,感觉明明还有许多事情都来不及做,一天便这般结束了。
我快步离开了皇宫,在东华门那见到了一直等候着我的阿正。
“公子!”
阿正行礼言道,边说着边扶我上了马车。
我朝阿正微微点头,等坐稳当了,让阿正快些离开东华门。
在马车上匆忙将公服给换了下来,敛了套轻便的常服换上,再将昨日在市集里买的竹笛插在了后背腰带上,然后等到了与阿正说好的地方,便下了马车,坐上了事先安排好了的一匹白色快马,嘱咐了阿正先回公主府,随即驰骋着快马往永安寺的方向去了。
我一路快马加鞭,只想尽快赶到永安寺,不然,误了时辰只怕天色便要彻底暗下来了,届时再骑马赶夜路,就有些危险了。
当然了,即便是有危险,我也要去永安寺的,因为我和公主约定好了的,我要将自己对她的思念传达给她,想让她知道我平安无事!
沿路的风景我早已我心思去瞧了,马儿奔驰得很快,耳边的长风不断呼啸而过,而我只觉得这条路格外的漫长,仿佛永远都走不到边际;
“马儿啊,马儿,再快些,将我送到她的身边,届时,我定然慰劳你最好的草料,以答谢你今日相助之情了!”
我欢快地说着,夹着马肚的脚又紧了几分,这匹白色良驹仿佛听懂了我的话,嘶鸣一声后,扬开四蹄,驼着我飞快地疾驰在小路上,往有她的地方疾驰而去。
眼瞅着天色逐渐暗淡下来,我瞧着远方的路,大概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只要翻过了那个斜坡,便可以到与永安寺遥遥相对的那座山丘了。
那里是最近接永安寺的地方了。
我无法靠近永安寺,更不会去爬永安寺的后墙,因为那些都是危险的行径,公主若是知道了,定然会担心的。
让她担心的事情,我是断断不会去做的了。
正如公主所言,我无法翻越那座高墙,也无法在风平浪静之时,将纸鸢放飞,即便是很想念她,也无法与她传递纸条、互通消息。
唯一可以传递我思念的方法,便是让我的思念,伴随着这悠远的笛声,在与永安寺遥对的那座山丘上,挟着这和悦的山风,吹到永安寺中去,然后驻进她的心里。
我心爱的人啊,这刻骨的思念,想要说给你听!
……
就在通往那座山丘的必经之路上,我遇到了一位倒在路途中央的老婆婆,看情形似乎是脚受了伤,无法动弹,而这边人烟稀少,自然很少有人会往这边来。mianhuatang.bsp;[棉花糖网]
若不是我瞧见了,这怕这婆婆要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好心的大官人,快来救救我这个可怜老太婆啊!”
老婆婆的声音苍老而又有几分惊恐和嘶哑,可能是受了惊吓的缘故吧!
“吁~”
我立马收紧了马缰,急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得先赶紧去查看下老婆婆的伤势才行。
“老婆婆你先别乱动,你别怕,我是来帮你的,待我先帮你检查下伤势。”
我边说着边急忙赶到了老婆婆的身边,扶起她遥遥欲坠的身子,边帮她查看伤势边问道:
“老婆婆,你先告诉我,你伤到哪里了?”
我光顾着查看老婆婆的伤势,却没瞧见她神色的异样,乘我不备之际,老婆婆从身后迅速掏出一柄匕首,然后毫不犹豫地往我心窝上刺了过来。
这突如其来得变故,吓得我瞬间魂不附体。可求生的本能还是促使了我做出了自救防御,急忙一把推开了那杀手,想要乘机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那杀手原本以为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从一开始便没有全力以赴追杀于我。陡然间被我这般用力一推,身子斜了半边,那刀也便了方向,没能扎进我的心窝,却又锋利无比地,划伤了我的左臂!
因反推力的作用,我整个人都往后仰倒,又加上受了刀伤,人有些狼狈地摔倒在地,拼命挣扎着起身后,那杀手第二次刺杀,也接踵而来。
方才是杀手一时大意,才未能一击得中,如今吃了暗亏,自然知道得使出浑身解数才能将这目标消灭干净。
“去死吧!”
见我正挣扎着起身,杀手大喊一声,立马乘机扑了过来,片刻间将我压倒在地,又一刀往我当胸刺下,这一击是以命相搏、毫不容情。
我立马伸出手去握紧了他的手和匕首木柄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直接接触到了刀刃上,鲜血瞬间顺着刀刃,滴落在我的胸口。
我的双手吃痛,可又绝不能放手,一旦放手,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此时此刻,我求生的欲望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眼瞧着那杀手狰狞的面孔在我眼前暴露无遗,这人力气如此之大,哪是什么老婆婆,分明是个假冒老人家的男子!
逐渐地,我开始有些力有不济了,而那杀手的力气却是越来越大,我开始有些支撑不住了,那刀刃也离我的心窝越来越近,近得已经划开了我的外袍,仿佛只要再施几分力道,便可以穿透我的胸口,夺取我的性命了!
这杀手究竟是谁派来的?独孤輳么?
他出手还真是快很准啊,我只怕今晚是在劫难逃了,可是我又极度的不甘心,我还有承诺未来得及去兑现,我还有好想再见的人都没能见到,我不想死啊,我不能死!
“公主,公主……”
我有些认命一般地闭上了眼睛,而口中则默念着她的名字。
顿时,刀剑刺入骨肉的闷响传入耳中,我有些惊恐得喘不过气来,那刀是不是刺穿我胸口了?我是不是就快要死了?
紧接着一股温热地鲜血喷了我一脸,而那一直压制着我的那个杀手,如同一个失去提线的木偶,颓然地松开了那握着匕首的手,随即倒在了我的身边……
我陡然间睁大了眼睛,这才发现,那杀手的脖颈上,不知何时被一柄飞刀洞穿了去,那杀手居然死了?!
我没死,死的那个人,不是我!
等我意识过来我劫后余生时,急忙坐起身来,将那匕首随手一掷,丢在了一边。
满身的鲜血顿时让我有种反胃恶心之感,可求生的欲望依然支配着我,让我暂时忘记了鲜血的可怕,此时我只想着尽快离开此地,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换忙站起身来,朝四周放眼望去,不知是何人出手相救,也不知是敌是友,忙喊道:
“是何人救了在下一命,何不现身出来相见?”
我依然无法探知那人的确切位置,可想而知,此人的武功定然远远在我之上,若此人也是来杀我的,那我依然是在劫难逃了。
沉默了片刻后,树林深处,一个声音传来,有些分不清是男是女,只听那人说道:
“大人还是尽快离开此地的好,莫要在此逗留,还请小心谨慎些为妙!”
说完,那人便没有再言语了。
我顿时松了口气,这般诡异莫测的处事手段和风格,只有皇室专属护卫——暗影卫才做的出来。
这是暗影卫的话,那便是受公主所托,来护我安全的么?
她把自己的专属影卫派出来保护我了,那她的安全又该怎么办?
我急忙抱拳一礼,言道:
“今日之恩,高辰没齿难忘,他日定图后报,谢了,告辞!”
说完,立马跑到了白马旁,翻身便上了马,在原路回去和继续往山丘那前行两项选择之中,我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继续往山丘那去。
也许前面还有什么危险在等着我,但是我说过,无论前路有多么危险,我也依然要去兑现我的承诺。
我好想见她,真的好想立刻就见到她啊!
“架!”
我驱驰着这匹良驹,快速朝山丘那边狂奔而去,等我终于赶到了山丘之上时,那轮明月早已高高挂在了天空,夜晚的凉风席卷而过,树林之中不断传来一阵阵淅淅簌簌之声,。
我就这般静静地坐在了马背上,拉着马缰,往那灯火稀疏的永安寺瞧了过去。
佛塔上的檐铃被夜风缠得也是不得安宁,叮叮咚咚地发出一缕缕清脆声响,往四周播散开去,即便是站在永安寺对面的我,也能听得如此真切……
我随即下了马,拉着马绳,陪着马儿一同站在那,瞭望着永安寺的方向,怔怔出神。
今晚的夜风吹的人犹如醉后的微醺,让人生出几分恋恋不舍的感情来。
我的衣角也随着这微风起舞,朝着永安寺的方向翻卷着,似乎在昭示着我此时此刻的心境一般。
我只愿化身成风,越过这重山阻隔,飞过这寺院高墙,只为了能够轻抚你绝美的容颜,想要再见你一面!
不知为何,我想到了那首汉乐府的《古相思曲》:
相思苦,凭谁诉?遥遥不知君何处。
扶门切思君之嘱,登高望断天涯路。
不是正符合我此次此刻的心境么?
相思情意,自古亦然,美好而又令人情伤,可却甘之如饴!
身后,一个人缓缓地踏步而来,脚步轻盈却又加以掩饰,仿佛就是想要告诉别人,他的存在一般。
我不禁苦笑一声,从身后将那竹笛拿到了身前,用尚干净的衣角擦拭着上边的尘埃,方才的那场惊险,险些将这竹笛都给弄断了。
将它放置唇边轻吹试音,还好,它还完好无损,音色也未曾受到影响。
身后那人在离我不远处停住了脚步,我没有回过头去看那人,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道:
“你,也是来杀我的么?那可否请你稍等片刻,待我吹完了这曲,再做计较,如何?”
我静静地等着那人的回应,却未曾得到那人的回复,那人也未曾将我如何,我便当他是默认了吧!
轻启笛音,那悦耳的音律从竹笛之中传出,融入到风里,打破了这静谧的夜,我将这刻骨的相思化成了笛曲,就让它跨越重重阻隔,传递到她的身边吧!
这绵绵的相思,只想要,说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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