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赫连羲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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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禹和睿远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练武场，来到一处僻静之所，待四下寂静，确无危险之时，睿远这才禀道，“启禀圣君，他已经来了，正等在房间里。”

赫连禹点了点头，作势要走，却被对方的一句话给惊住了。

“圣君，茹薇那一票是您投的吗？”

“不是！”他瞪了睿远一眼，“即便毫无意义，以云祁峥谨慎的性格，定会勘验笔迹，查出那些票都是谁投的，你觉得本君会做这种蠢事吗？”

“这么说，圣君那一票是投给芷菡了！”睿远双肩微微颤了颤，笑道，“难怪圣君一直不肯走，原来是在等她，如果她没来，圣君那一票怕是投不出去了。”

“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嘲笑本君？”赫连禹薄怒，狠狠地瞪着对方。

“属下不敢！”睿远闪退几步，连忙作揖求饶。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本君，茹薇那一票究竟是谁投的？她的表现差到极点，按常理来说，应该没人给她投票才是。”夜色之中，赫连禹深邃的眸子看不清情绪。

睿远也紧张起来，两人双目对视，皆是惊恐之色……

这几日拓藏城发生了好几起人口买卖案，被贩卖的皆是十七八岁的少女。这些少女的最终去处很多，主要有三，个别姿色出众的被某位爷看中收入房中，做个小妾，运气不好的，入了青楼，从此堕落红尘，一些长相普通的入到大户人家当了丫鬟。

纵观之前的人口买卖案，绝对不会有赤族人，在这几起人口买卖案中，有个奇怪的现象，被贩卖的少女绝大部分是赤族人。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方姓男人，近日就从某梁姓商人手中买来五名赤族少女。因府中缺使唤丫鬟，情急之下，他一股脑地将赤族少女全都买了下来。

话说络腮胡男人是一方姓大户人家的管家，当时，他也犹豫过要不要买，毕竟赤族人是一个新族，对其品性、身体健康等情况知之甚少，最重要的是赤族人在浮虞身份卑微，乃乱党雷翀的后裔，与统治阶层赫连家族有深仇大恨，如果收下赤族少女在府中做事，那是与赫连家族对着干，搞不好会大祸临头。

后来一想，这些少女的头上又没有写“赤族人”三个字，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她们的真实身份，眼下正缺丫鬟，也就打消了顾虑。

络腮胡男人回到府上后，便对着一群赤族少女一通训话，要她们对外宣称是拓藏城人，还命婆子给她们捯饬捯饬，换身干净衣服，然后就各就各位了。

在公共浴室里，一满脸横肉的中年妇女手持戒尺，对着一众赤身的少女，骂骂咧咧，“给老娘洗干净点，谁要污了这方家大院，谁就吃不了兜着走！”

等少女们洗漱完毕，那中年妇女还要挨个检查一番，一眼望去，她赫然发现前方一少女的胸前似有污渍，她用戒尺指着那污渍呵道，“这是什么？”

少女颤颤惊惊地说，“我已经很努力洗了，就是洗不掉。”

中年妇女似不相信，从木盆里掏出一条毛巾，扔在少女的肩上，用力擦。费了老半天劲，她汗流浃背，也没搓掉那块痕迹，气得“啪”地一声扇了少女一个耳光，那少女顿时泣不成声，无辜得紧。

“把她给老娘赶出府！”

此时，中年妇女身旁站着的一个略瘦的女人，似乎是中年妇女的跟班，只见她走近少女跟前，眯起双眼，盯着那块污渍，细瞧了半晌，一脸大骇，“田妈，快看，这污渍好像是什么图案。”

闻言，中年妇女的脸瞬间皱成包子，“图案？”细瞧之下，那图案像一只动物，其状如凤，凤头鸟尾，圆眼，弯形钩喙，作振翅高飞状，看起来像大翟，心里嘀咕着，“大翟是赫连家族的图腾，这女子胆大包天，竟敢将大翟纹在身上。

正要再次惩罚少女时，却被瘦女人拉到另一侧，只见她神色慌张道“田妈，我听说各派都在找胸口有大翟图案的女子，据说是境圣失踪多年的亲妹妹。”

闻言，中年妇女惊得脸色惨白，“难道她就是赫连羲？”

还是瘦女人冷静，犹豫半晌道，“没错，她或许就是境圣的妹妹！”

听到这里，中年女人又吓出一身冷汗，“此事事关重大，万不可大意，先把她关起来，我这就去禀告方老爷。”她不仅说话颤颤惊惊的，据连走路都左摇右晃。

方家老爷名方博，是拓藏城数一数二的富豪，与现任城守杜峰关系匪浅。他在得知买来的赤族少女胸口竟然有大翟图案，不敢大意，即刻找到杜峰商议。

在议事厅里，杜峰听闻此事大吃一惊，他知坊间传言赫连家族唯一的女儿赫连羲在十年年前失踪，关于她的去处，说法很多，一种说法是，她被穷途末路的雷翀当成人质，抓到屾山，如今应该还在屾山，这才有各派硬闯屾山寻人的事件。

但也有人猜测，赫连羲失踪是个假消息，是赫连禹用来迷惑各派的，实际上她已被好好地保护起来了，又或者被安排进行什么绝密行动。

如今，一个赤族少女竟然带有大翟图案，纵观整个浮虞，除非不要命，否则断不会将赫连家族的图腾纹在身上，是以，杜峰猜测这个女子极有可能就是赫连羲。

拓藏城前城守赵鸿达因中了芷菡的计，落下个陷害境圣的罪名，被发配至陲隅。现任城守杜峰是赫连禹从亲兵中挑选出来的，可谓德才兼备，誓死效忠于赫连家族。但自从当了城守以来，还没做过一件像样的事情。

当得知赫连羲沦落至此，恐有危险，杜峰亲自去到方博的庄园将赤族少女接到他府中。

见到少女那刻，杜峰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那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只是因为瘦弱的缘故气色不佳，她面颊凹陷，皮肤蜡黄，眼神呆滞，一看就是营养不良。见状，杜峰内心隐隐作痛，“下一任境圣竟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当即命令下人端来好酒好菜招呼，并安排高手好生看护，自己只身一人去了琉璃境面见赫连禹，告知他找到赫连羲的好消息。

在琉璃境，今日得空，赫连禹去了飞星殿，每次去都会抚琴一曲，弹的都是些忧伤的调子。原本这飞星殿是他与赫连羲小时候玩耍的殿宇，如今人去楼空，怎会不令人伤感？

坐在殿中，他抚着琴，眼前浮现的尽是与赫连羲相处的点点滴滴，情到深处，不禁泪眼婆娑。

赫连禹比赫连羲大十岁，正因为这十岁的年龄差，让他内心深处产生了要宠爱这个妹妹的潜意识，并严格要求自己无条件满足对方的要求，在面临生死抉择之时，甚至会拿命护她周全，常年累月，便形成了一种本能。

她躲在不知名的角落，让赫连禹去寻，而他每次都假装很难找的样子，来取悦对方。她骑在赫连禹背上，满屋子遛，累了，就倒在他怀里呼呼睡觉。她把他装扮成女孩子，玩过家家的游戏。她要听着他讲故事，才能入眠……

每逢生日，他都会送上礼物，有新奇小玩意，有胭脂饰物，有神器法宝，不一而足，在礼物的选择上，他绞尽脑汁，既要新奇又要实用，更重要的是获得她的喜爱。每每浮虞有什么好玩的，他也会瞒着父母带她偷偷溜出去，回来后又主动承认错误，自己一个人接受惩罚。

在长期相处过程中，两人的兄妹情日渐浓厚，竟然达到形影不离的地步，片刻不见，就焦虑不安，他央求父亲准许两人同住在飞星殿，还睡在一张床上，两人张大后，这才不得不分开居住。

她的欢声笑语充盈着整座大殿，他的思念之情达到无法自已的程度，胸口的痛楚越来越强烈。

正想得入神，听闻外头传来睿远的声音，“圣君，拓藏城城守杜峰求见。”

那一声将赫连禹从回忆拉到现实，他整了整衣襟，收拾起情绪，慢悠悠道，“让他进来！”

话音刚来，殿门开启，一高一矮两个男人走了进来，睿远率先来到赫连禹身旁站定，谨慎地环顾四周，时刻承担起保护主人的职责。

而杜峰立于正中间，向对面的人深深鞠上一躬，道，“参加圣君！”

“坐吧！”

杜峰坐定后，道来，“此次属下冒然前来，事出突然，还望圣君恕罪！”

“何事如此着急？”

杜峰抬眼看了看睿远，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睿远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尽管说。”

杜峰这才长舒一口气，说道“属下在拓藏城发现一名胸口有大翟图案的赤族少女，此事事关重大，属下不敢自作主张，这才火速前来禀告圣君。”他也不敢确定那名少女是否就是赫连羲，只说明了前因后果，不敢妄下结论。

“什么？”像受到了莫大的刺激，赫连禹双肩微微颤动，嘴唇翕动着，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没说出口。

睿远不似赫连禹那般激动，依旧稳如泰山，反倒是格外在乎赫连禹的状态，“圣君，你没事吧？”

赫连禹右手一扬，“我没事！”随后对场下杜峰道，“她现在在哪里？”说话的声音很急迫，应该十分焦急。

“在属下府上，属下已命人好生照顾，请圣君放心！”根据赫连禹的反应，杜峰猜想那名赤族女子应该就是赫连羲。

话音刚落，赫连禹便站了起来，微晃了几下，似乎站不稳。睿远反应迅速，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对方的胳膊，“圣君，让睿远替你运气。”赫连禹又犯病了，随着年龄增长，他犯病的频次逐日增加。

胸口阵阵剧痛似决堤的洪水滚滚而来，赫连禹右手扶住胸口，紧蹙眉头，半晌才缓过气来，“不用，本君没事！”

见对方脸色苍白，睿远不由得苦恼起来，遂建议道，“让睿远替圣君走一趟，带回公主。”

杜峰见此状，也附和道，“睿护法前去，再好不过了。”

见赫连禹犹豫不决，睿远又说道，“这宫中还有很多大事等着圣君处理，再说了，圣君这一去难免会引起各派的怀疑，对公主不利啊。”

“是啊！还是睿护法去比较妥当。”杜峰也搭腔道。

经不起两人的连番游说，赫连禹最终答应让睿远前往，还命令务必将赫连羲安全接回琉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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