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须丘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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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良久后，倾夜像是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他说，“几万年前，倾染被歹人所害，跳下诛仙台，生生世世轮回，而你已经是她第两百一十八次转世了。”

“我知道你喜欢赫连禹，你选择他很正常，你不用自责。”倾夜站了起来，十分大度地安抚道，“我会退出，所以你也不用为难！”

芷菡惊讶地望着他的脸，虽然只能看见一张冰冷的古朴面具，但那副面具下却藏着一颗善良的心。

她彻底糊涂了，脱口而出，“不，不是，你和赫连禹难道不是同一个人吗？”

屋子像被冰封了似的，倾夜大半晌都没说话，应该在思考措辞，不知过了多久，这才发出低沉的声音，“算不上！”

“什么意思？”芷菡质疑道。

倾夜吃了一口饭说，“我跟赫连禹比差远了。”

他的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了，当得知真相后，芷菡只觉头晕目眩，她早就知道自己是倾染的转世，既然已经轮回转世，不仅有了新的身份，还有了心仪的人，如今赫连禹和倾夜居然不是同一人，这算是移情别恋吗？她岂不成了令人不齿的背叛者。

她无法面对这个事实，声音有些哽咽道“你知道，我……”她突然站起来，想当一个逃兵。

“不说这个。”倾夜岔开话题，“所以我准备了这顿饭，算是告别吧！”倾夜招呼她坐下，示意吃完这顿诀别饭。

接下来，他说了很多倾夜和倾染相处的点点滴滴，听得芷菡声泪俱下……

“你为何要离开？”芷菡不禁疑问。

“我在这人世间逗留了太久，是时候离开了。”倾夜居然苦笑起来，“你，我，赫连禹三个人，我就像一个第三者，夹在你们中间，让你自责难过，我很痛苦，痛不欲生！”数滴眼泪顺着冰冷的面具低落下来，诉说着说话者的悲伤。

“我实在没有存在的必要，虽然不舍，但我不得不选择放手！”

“倾哥哥……”芷菡悲从中来。

“你要坚持自己的选择！你不会后悔的！”倾夜信誓旦旦地说

“你要去哪里？”

“哪里来哪里去！”说完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从未出现过……

醒来后，芷菡出了一身的冷汗，对于倾夜她有种说不出的悲悯，他是那样无私，“他真的就这样离开了吗？”想到这里，她居然悲伤起来，在生命中出现的一个人就此消失，没有一个人能做到心无波澜吧。

躺了一天一夜，浑身难受，芷菡感觉恢复得差不多了，想出去活动活动筋骨。因为躺的太久，再加上身子比较虚，没走几步，因难以支撑，便要往地上倒。恰在这时，赫连禹破门而入，刚好将她稳稳接住，幸亏他来的及时，否则非得摔个四脚朝天。

他责备道，“你不好好休息，起来做什么？”

“躺着太难受了，我想出去走走！”芷菡躺在赫连禹怀里，因为倾夜的事情，心情依然低沉。

“你怎么了？”赫连禹瞧出了端倪。

“没什么！”芷菡收拾起情绪，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当真？”赫连禹将信将疑。

为了打消对方的疑虑，不让其担心，芷菡故意扬起嘴角，眼中泛着狡黠的光芒，“奴婢想去外面走走，望圣君批准！”

见状，赫连禹总算是安下心里，“又来了，真让人受不了。”他将芷菡扶稳后，伸出衣袖，示意她抓着。

芷菡知道他答应了，乐不可支，抓起他的袖子便跟了出去。两人一前一后漫步在梅林里，满眼的梅花占领了全部视线，令人挪不开眼。

她是第一次来须丘，被这里的风景深深吸引，红的白的梅花，潺潺流水，小木屋，面对如此美景，欣喜之情无以言表，“好美啊！”

赫连禹转身问，“你喜欢？”

“何止是喜欢，简直是太喜欢了！”芷菡欢呼雀跃起来，“梅林，溪水，还有小木屋，要是能住在这里该有多好啊！”

“你想住在这里？”赫连禹疑问。

“想，当然想了！”芷菡没心没肺地说道，“圣君也知道，屾山的生活环境有多差，山上寸草不生，河水浑浊不堪。我一直梦想某一天，能住在这么美的地方。”

说话的当口，她居然挥舞着衣袖，翩翩起舞。

“喂，小心点，你的伤还没好呢。”赫连禹紧张地追了出去。

芷菡不理他，自顾自玩乐，在花丛中，宛如花仙子一般，时而旋转，时而起飞，时而在梅树上站立，美的不可方物，看得赫连禹失了神。

正在这时，一个白影飘然而至，来者却是龙阳。其实不用看便能猜到，这须丘如今只剩下他老人家了，不是他还能有谁？

见到龙阳，赫连禹躬身请安，“上仙早！”

见有旁人在，芷菡十分识趣地从梅树上飞了下来，学着他的样子向龙阳请安，还向其表达了感激之情。龙阳对芷菡似乎颇有兴趣，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她皆对答如流，有时还能发表一番独特的看法，表现得相当机智，给赫连禹长了不少脸。

与此同时，她还问及赫连禹不敢询问的问题，那便是如何破解彩虹谷容悦设下的摄魂术。别人不知龙阳的品性，赫连禹岂会不知，龙阳性情古怪，喜怒无常，令人捉摸不透，稍有不慎，便会开罪与他，招来祸端。此次来须丘找他救命，也是走投无路，此前，赫连禹根本不确定他是否会出手相救。见他早早地等在仙门外，既惊讶又感激。

要特别一提的是，两万年前，须丘一战后，龙阳便隐居在这片梅林里，立誓不问凡尘俗事。

“芷菡自鸣得意，不知天高地厚，拿彩虹谷之事相问，犯了龙阳的大忌，必然会触怒他老人家。”赫连禹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只好将她护在身后，以防龙阳下手，还满脸堆笑地向龙阳表达歉意，希望他高抬贵手。

岂料，龙阳一反常态，居然爽快地道出破解摄魂术的法门，说是西北地区的塔塔沙漠，有一种叫夕雾的神草，得之必能破了摄魂术。不仅如此，他还在绢布上绘出了夕雾的形状，还嘱咐了几句使用方法。

“如今轻易地拿到破解之法？上仙就是上仙，性情岂是自己能揣测的？”赫连禹这样想。

探讨完正事，龙阳笑称，“芷菡姑娘天真可爱，聪明伶俐，本仙十分喜欢！”

芷菡乐不可支，“多谢上仙夸奖！”获得堂堂须丘上仙的嘉奖，她朝赫连禹抛了个得意的眼神。

赫连禹接话道，“菡儿性子顽劣，不懂规矩，说错了什么话，还望上仙见谅。”

“她只是比你敢说而已，何错之有？”

“上仙仁厚，在下感激不尽！”

不多时，龙阳便要告辞离开，赫连禹紧追了出去，故意避开芷菡，恭恭敬敬地说道，“上仙可否将这梅林划出一小部分给在下，只要上仙答应，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闻言，龙阳突然脸色惊变，“赫连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觊觎本仙的宅子！”

赫连禹在开口之前，就猜到会激怒对方，所以表现的十分冷静，“还望上仙答应！”

见他如此执着，龙阳倒产生了几分好奇，“你要这宅子作甚？”

“实不相瞒，在下见这里风景极美，所以日后想在这里定居”

见他不依不饶，龙阳横眉冷竖，“这可是须丘的地盘，你们这些浮虞人有什么资格住在这里？”

“上仙教训的极是，只是在下确实非常需要，望上仙成全！”

“什么需要？婚房？为了那丫头？”龙阳看向远处的芷菡说。

赫连禹不答话，龙阳彻底被激怒，“这宅子本仙是不可能给你的，就算是天帝，青玄天尊求情都没用，你死了那条心吧！”

“本仙今天心情好，不计较你冒犯之罪，如果再有下一次，决不轻饶！”说着，便挥袖而去。

等龙阳走后，芷菡踉踉跄跄地走了过去，质疑道，“你跟上仙聊什么了，他看起来很生气！”

赫连禹从失落中回过神来，“没什么。”说着，扶着芷菡的胳膊往木屋走，“外面风大，我们进去吧！”

在回木屋的路上，他又追问了一句，“你当真很喜欢这里？”

芷菡没有察觉到对方的脸色，自顾自说，“我希望能和所爱之人隐居在此，还有最好成亲的典礼也在这里举办，那样，我也此生无憾了。”实际上她并非随口而说，而是说给赫连禹听的，希望他明白自己的真实想法。

听到这些，赫连禹越发自责，脸上一片愁容，“你一定能如愿以偿的！”他也不知哪里来的信心说出这种话，因为龙阳已经拒绝了他。

“真的吗？”芷菡大喜，抓起他的衣袖摇晃了起来。

赫连禹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随即脸色一变，“不过，你得好好积德行善，方可实现愿望。”

芷菡大惑，“如何积德行善？”

“好好伺候本君啊！”赫连禹咧嘴一笑。

“啊？”

“啊什么啊？”赫连禹立马翻脸。

自那以后，芷菡只得乖乖地听他的话，比如每日必须早睡早起，研读经书，随叫随到，有时候还会被刁难一番，简直肺都快气炸了，于是暗暗发誓，定要“报仇雪耻”。

虽然生气，但深知眼下不是气恼的时候，得想办法打动赫连禹，否则婚房就没了，所以又屁颠屁颠地做回了奴才，端茶递水，做饭洗衣，更衣敲背……

赫连禹似乎极为享受被人伺候的快乐，脸上的笑容也增添了许多。

逗留几日后，两人便辞别了龙阳上仙和须丘，起身往彩虹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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