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路遇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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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多谢两位先生了。”

许林一接过符牌，放在手中把玩了一下之后对着那二人抱拳笑道。

“不敢不敢，许公子太客气了，这本就是我们的工作是我们分内之事！”两人立马诚惶诚恐地弯腰说道。

许林一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许昌明的那封书信里到底写了什么，这两人怎得突然对他变得比对许青仪还要恭敬起来了。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只要报名成功就行，后面还有人排队，所以他便和许青仪离开了这府衙门口。

“我若是没记错的话，这么多年来太守大人好像从来都没有过亲戚前来投靠过，这怎么突然间便多出来了一个侄儿？太守大人好像成为太守已是有近十年了，怎得之前不来投靠，要等这么多年才来？”两人走后那两位书佐中的一人这才小声开口说道。

“你什么意思？”另一人看了他一眼，也是低声问道。

“我的意思是…你觉得，这许林一…会不会是太守大人的私生子啊？”

“嘘！！这种事情你也敢乱嚼舌根？心里想想也就罢了，这若是传到太守府里怕是你的脑袋就保不住了！”另一人面色大变，当即呵斥道。

“嘿嘿，我也就那么一说，而且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只要不说那不就谁都…”那人说着说着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立马转过头来瞪视着桌前那不知何时已是走过来准备报名的书生。

“大…大大大大…大人！小生可是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啊！真的，我发誓！”那书生见状顿时吓得腿直抖，赶忙举手发誓。

“哼！谅你也不敢听见，你记住，若是被我听到你出去乱嚼舌根，哼哼…”

“小生不敢！小生不敢！”

“好了，秀才符牌拿来吧…”

……

而另一边，出了门之后，许林一看着许青仪的那副意兴阑珊的模样，便没有再提出要去逛逛的话语，跟在许青仪身后两人沉默地向着太守府的方向走去。

许昌明本来说要安排马车载他们出行的，却被他俩异口同声的拒绝了，一个是不想惹人耳目，一个则是想着顺便看看这河洛城的风土人情。

不过走着走着，许林一便发现了不对，虽然方向大致相同，但是这好像与他们来时走的路不太一样啊？

“河洛城最热闹的街市离太守府不远，也就隔了几条街的距离，你初来乍到，正好我便带你去看看，如何？”许青仪似是察觉到了许林一表情的变化，对着他笑着说道。许昌明出门之前曾交代过她，虽然她心情之前确实不太好但却没有忘记。

许林一自然是笑着点头，不过心里却是对许昌明的家教以及许青仪的性子多了几分赞许。要知道许昌明可是河洛郡太守！太守是什么概念？那可是便相当于是这一郡十五城之地的土皇帝！如果没有什么通天的大事，这里的大小事务几乎都可以由许昌明一人说了算。而身为太守独女的许青仪，受尽万千宠爱的于一身，竟然依旧能够做到如此端庄淑仪，知情达理而不娇蛮任性，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令人惊讶的事情。当然，这可能也是和许青仪从小便爱读书有关，知书达礼这个词便完全可以用来形容她。

不过许林一这些年的了解下，大概知道这里的封建制度大概相当于前世的汉朝。不似后来的唐朝之后女子的地位渐渐高了起来，甚至有了不少大名鼎鼎的女诗人、词人让世人惊艳。在这个时代的女子地位更是低下，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在这个时代体现的淋漓尽致。这也是许青仪这种思想前卫的女子，在这个时代的悲哀所在。

随着他们拐过一条街道，那原本还有些遥远的喧闹声便骤然迎面袭来，五花八门的商铺摊点们顿时呈现在许林一的眼前。

许是中秋节与科考将至，街上的行人也是较为繁多，虽然还没到摩肩接踵的那个程度，但也算得上是川流不息络绎不绝了。

不过许林一的目光却并没有被这些商贩和人群所吸引去，而是站在原地目光微微有些发愣地盯着街市里的某一处。许青仪先是奇怪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便是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两个靠在墙边衣衫褴褛的小乞丐。那是一个男孩儿和一个女孩儿，看上去不过十岁刚出头的年纪，此刻两人正目光微微有些呆滞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前的饭碗里是空荡荡的，显然是今天还没有什么收获。

不过有乞丐也并不奇怪，毕竟这里是最热闹繁华的地段，来这里的人不说全部也大多算得上是有点小钱的人，所以乞丐们自然也是更喜欢在这里要饭。

“怎么了？”许青仪轻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许林一摇了摇头道，随后便是快步走向了他们，将兜里出门时顺手带的两贯铜钱都放在了他们身前的要饭碗里。

许林一自然不是那种圣母心爆棚见不得这世间有一点瑕疵的人，毕竟在这天底下都算得上是富饶之地的河洛城里都是有着不少的乞丐，那全天下到底有多少怕是没有人能数的过来。之所以对他们施以援手，主要还是因为他们的相貌和当年帮助过他的那个乞丐大叔实在是太相像了，虽然他们只有过一面之缘，但是许林一却是记得很清楚。

许青仪愣了愣，随后看着他脸上的那股淡淡怅然沉默了一下之后，便也是从袖子里拿出了一锭银子，放了进去。

“啊？谢谢！谢谢老爷！谢谢夫人！真是老天开了眼，老爷夫人心底善良又是生得如此俊俏美丽！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小子能够遇到两位贵人，当真是天大的福气！两位的大恩大德，小乞丐今生也不敢相忘！”那原本还在发呆的小男孩，看着碗里突然多出的那些钱财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立刻便是惊喜地喊道，一边喊着一边还不停地朝着许林一他们拼命地磕着脑袋。旁边的小女孩显然也是有点蒙，不过看见男孩磕头她便也是跟着磕了起来。

许林一赶紧上前一步将两人扶起，而许青仪却是因小男孩的话羞地在那里脸都红了一片，他们怎么就成了什么老爷夫人了？小孩子说起话来就是这般口无遮拦！

“行了行了，你们俩赶紧起来，还有她可不是我妻子，你可莫要乱喊，毁了别人清誉！”许林一将两人扶起，笑着说道。

“是…对不起，小姐！”男孩闻言那本就因营养不良而惨白的脸颊顿时更白了一分，赶忙对着许青仪低头道歉。

许青仪此刻心里已是平静了下来，见他如此内疚的模样，却是微微一笑道：“无妨，你快拿着这些钱带着你妹妹去好好地吃些东西补补身子，然后再给你们换身干净的衣服去吧。”

“这…”小男孩脸上却是露出犹豫的神色，而他身后的小女孩的脸上显然也并没有太多的喜悦，而是带着几分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的畏惧的神色。

“怎么了？”许林一看着他们奇怪地问道，许青仪也是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们两，柔声问道：“怎么？她不是你的妹妹吗？”

“她是…”小男孩先是看了看身边的女孩点了点头，不过随即他的目光便是很隐晦地向着远处偷偷瞟了一眼。

他的动作许青仪没有看到，但许林一却是看见了，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看见小男孩拉起小女孩，随后抱起要饭的碗便匆匆忙忙地跑走了。

“不管怎样，公子小姐的大恩大德，小子没齿难忘！”男孩最后丢下了这一句话，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那茫茫一片的人群里。

许林一和许青仪对视了一眼，都是看到了那抹疑惑，不过两个孩子要走他们总不能拦住不给走，许林一无奈地摇了摇头。

“呵呵，两位倒是乐善好施之辈，只不过怕是二位的钱财那两个孩子是无福消受咯～”

许林一转过身来，便是看到了一个锦衣华袍翩翩贵公子模样的年轻男子在那里一边轻摇着手中的折扇，一边摇头啧啧叹道。

男子的长相不仅英俊，更是在无形中会给人一种颇具威严的感觉，普通人便很难与其对视太久。这是只有久居人上之人才会具有的气势，许林一对这种气势简直是再熟悉不过了。而他的身后站着的两个人仆从也是大不一般，虽然看上去没什么起眼的地方，但只有许林一这种行内人才知道这两人均是那种武功高强处于先天境界的当世一流高手！

“在下许宁见过这位兄台，只是不知兄台何出此言？还请指点一二。”许林一笑着向他抱了抱拳，然后出声问道。

许青仪则是没有动作，只是疑惑地看着那男子，而且越看心里越是疑惑。不知道为何，明明她从未见过此人，但是她的心里却是有着一股熟悉的感觉，却又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在下方玉，指点什么的不敢当，只是看两位心地善良乐善好施，不忍两位为奸人所骗罢了。”自称方玉的男子也是抱了抱拳说道，出身定是不凡的他倒是没有丝毫的傲气，同样是还了许林一一礼。

“哦？此言何出？”

“呵呵，兄台有所不知。其实这河洛城内像他们这样的孩童乞丐是有着不少人的，不过若是他们所要到的钱财真能为他们自己所用倒也就罢了，可是这些孩子的背后竟然还有着一股势力在掌控着他们！这些孩子所讨要到的钱财最后都是需要全部上缴到这个势力的手中，随后这个势力才会根据每日乞讨到的钱财的多少来决定给他们多少食物，以及…是否给他们食物！而且不管孩子们讨要到多少的钱财，这些人一定不会让这些孩子吃得太好，因为他们知道唯有让这些孩子饿着，看上去更可怜更像乞丐的模样，他们才能讨要得到更多的钱物！”方玉一边说着一边脸上带着一抹冷笑，看起来对于他们的这种行为他是相当的不满。

而此刻许林一的双目内早已是冰冷一片，他实在是没想到在这表面繁华的河洛城内竟然还隐藏着如此肮脏龌龊呢东西。若是照着那方玉所说，怕是这些孩子原本可能并不就是乞丐，甚至很多孩子都会是他们以各种方式强行掳掠而来的，用来将他们培养成赚钱的工具！想到这里许林一的心中更是燃起了一团熊熊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