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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箜篌曲起,明玦宫的河洛双仙,长河和洛川两位兄弟,受美妙曲声所惑,一个歌仙、一个舞仙,不由得登上了琉璃台,为这美妙的箜篌之音以歌舞助兴。
雪色琉璃台下那位陪他们小掌门来的清元门大师兄周羽墨是个话唠加包打听。自从进了金银楼,但凡有人说话询问什么时,都能听到这位周羽墨周师兄热情又耐心的详细解答。
但他似乎忘了要多关照一下他们清元门那个才八岁的小掌门人了。刚刚小掌门跑去调侃唐夜时差点挨打他都没发现。
直到大家伙纷纷议论那只人皮木手时,他才发现小掌门人不见了。
后来,再一转头,又见他们小掌门周墨青又好好的一个人待在座位上,还坐得端端正正的。
他竟然也没有多想,继续他的传道授业解惑的江湖事业:
“哎你不知道这河洛双仙是谁吧!”
对方摇摇头,一看便是哪个小门派刚入门的小师弟,被掌门带出来见世面的。
一听有人在说琉璃台上的三个惊才艳艳的人物,呼啦一下,围过来一群青涩的小师弟。
“你听过‘江湖四仙’和‘音色双绝’吗”被围了一圈的周羽墨又道。
一双双小鹿一样的眼睛巴巴的在听周师兄说话。
周羽墨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于是便有声有色的为他的这些迷弟们传道授业解惑。
“先说这‘音色双绝’,一听便是两个人对吧,音自然是指乐音,指双绝的乐器玩得好。不玩得好那能叫‘绝’吗,对不对至于这‘色’吗,自然是指他俩长得好看了!”
“能有多好看”一个小师弟问。
周羽墨凑近他,一指琉璃台上的人道:“弹箜篌这位的公子便是双绝之一,江湖人称紫衣金冠,你说他长得好看不”
“好看!”众小师弟看得目不转晴,一脸崇拜。
“还有一位呢”一个小师弟问。
周羽墨神秘兮兮的凑过来道:“另一位江湖人称翡翠狮子,是个弹琴的。我也没见过,不过江湖人称他的琴声能杀人,容颜又能迷死人。但近几年江湖上鲜有踪迹,我估摸着他人应该是不在了。这样的男子有一位便好了,还双绝,否则,太折我们的寿了!”
沈玉听到周羽墨如此说,看了他一眼。
她书中的音色双绝是两个打酱油的人物,面容人设也很模糊,倒是被清元门这位说的玄之又玄的。
周羽墨只觉得脖子后面有什么人盯着他看,回头只看到了碧月轩设计别致的小轩窗。
他摸了摸脖子,继续传道授业解惑。
“然后,便是这江湖四仙了。歌中仙、舞中仙、云中仙、画中仙。台上就有两位奥,歌仙慕容长河和舞仙纳兰洛川,他们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台上的歌仙慕容长河用优美的嗓音吟起了《凤求凰》,“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
嗓音若流水回鸾、似白云流淌在山川……
而舞仙洛川的流风回雪舞,是取自“仿佛兮若轻云之敝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空灵飘逸、隽秀俊美的男子舞姿柔韧又飘逸,更胜却人间美景无数。
琉璃台下的江湖人士不禁啧啧赞叹,感到能同时见到江湖上的箜篌一绝登台已是人生幸事。
紫衣金冠的箜篌公子旷世一曲,竟引来四仙之二的河洛双仙以歌舞相和,这可是难得的江湖际遇。
遇上他们其中一人献艺,便已是人生至幸了,更何况现在是一绝双仙,真是旷古难求。
沈玉听了吟唱才知道原来这首箜篌曲竟是一曲《凤求凰》。
北星曜听着歌词吟唱,脸色越来越黑暗,道:“这箜篌弹的有阿容的琴好吗紫衣金冠也不过如此,竟然也敢和翡翠狮子并称音色双绝!”
沈玉:“……”
反正乐曲这东西,她也是知之甚少,于是随手转动了一下食指上的黄金指环,道:“我们接下来只需解决戚浓的事就好了!”
琉璃台上轻歌曼舞,与弹箜篌的美公子交相辉映,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而宝月斋中的花千尘已然在这曲子中醒了过来,拉住身边的公羊离泽便问:“你刚刚是说这个紫衣金冠的公子是叫歌舒的,今日在金银楼设的这一局是为了套牢我们楼主吗”
公羊离泽被他抓得手臂生疼,面上却起了一层薄红,害羞道:“似乎也不是套牢,而是……这位歌舒大人想娶沈楼主!”
花千尘指节发白,公羊离泽却似乎忘了疼痛,痴了一般望着他。
此时沈玉正支手托腮,趴在桌上,望着那紫色的玉魂发呆,她不擅曲舞更不会欣赏曲舞。
以前晴雨容身边倒是聚了一群善舞的莺莺燕燕,直到晴雨容自愿入望月楼,把她们遣散。
后来,这些舞姬怀恨在心,还来望月楼刺杀过沈楼主。
沈玉对于舞这种技艺也不太喜欢,她也只能听听曲调了。
感觉这曲词曲调缠绵悱恻,是一位痴情公子在疯狂求偶的意思,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爱情,沈玉可不喜欢。
她就只记得《白头吟》了,觉得是对这位司马相如想纳妾背叛爱人的极大嘲讽,看吧,女子千万别为一男子放弃一切,通常痴情女子只有人财两失的下场,卓文君也不例外。
北星曜一直冷冷地盯着雪色琉璃台上的药神寥落,明显就是一个“你小子别找死”的深沉表情。
琉璃台下的江湖人士则被台上的三人,三魂迷了二窍,完全忘了置身何处了。
就在众人飘飘然、醉生梦死之际,忽然,一阵清越的笛声飞入。
笛音清灵震越,宛若云端之上的仙乐乱入。
沈玉一个机灵从昏昏欲睡中清醒,看见窗边的北星曜嘴角略略弯起,凸现出的下颌弧线极美。疑惑的想,他这是在偷着乐吗
沈玉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阿容怎么来了”
“不是他。”北星曜道,“我想应该是千尘。”
沈玉也走到圆月窗前仔细聆听,发现这突入的清脆笛声打乱了箜篌原有的节奏。
连歌仙慕容长河也停下了吟唱,而舞仙纳兰洛川也更改了舞步。
因为这笛子吹奏的正是一曲期期艾艾的《白头吟》: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众人:“……”
……太坏了,简直太坏了!沈玉想。
人家一曲狂热求偶的《凤求凰》,一下便被一曲“夫君欲出墙,我来表态度”的《白头吟》给当头泼了一大盆冷水。
而且这清清亮亮的笛音分明还压了那缠缠绵绵的箜篌一头,洛川的舞也变成了《当垆卖酒》,歌仙长河顺着笛音唱起了: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北星曜倒是分外开心。
沈玉也被弄懵了:花狐狸什么时候笛子吹得这么好了不愧是只狐狸啊。
雪琉璃台上,紫衣美艳的公子一挑俊眉,一双杏花眼望了一眼那轩窗微敞的宝月斋,心中玩味的一笑,心道:原来我的情敌还不止一个冰块人北星曜。
接着,他的曲凋一转,竟然也换成了《白头吟》,美妙的箜篌和入了清灵幽越的笛音之中,是绝顶的空灵悠扬,醉人入梦。
众江湖人士平生哪遇到过此情此景,顿觉眼睛耳朵都是醉的,心中感叹曲意不重要,曲调苏到人全身全麻,感官失觉才重要!
云中仙便在宝月斋对面的玉楼春里,她望着宝月斋窗上那个正在吹笛的浅淡人影,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她是一定要见见这位千尘公子的!
她那日来栉风镇坐船,正好最后一只好看的豪华银船被一位紫衣公子订下了。
云中仙不满,刚要训斥船家,便听到精致车轿中一个低沉轻缓的男子声音道:“让给她吧,我们租只普通的银船即可。”
那个声音太好听了,令云中仙不由得盯着那个车轿看了半天。
只是她最后也无缘看清那位公子的面容,只看到了他起身入船时一身浅蓝衣衫的背影,已然是绝世风华……
这笛音、箜篌一曲太美,而弹奏的紫衣少年更是俊美无俦。缓过神来的众人好奇地望向宝月斋那个吹笛的浅淡身影。
此时云中仙向台上那个负责主持拍卖的红衣女子使了个眼色,红衣女子立刻悄悄的走下琉璃台,向其他几名女子耳语了几句。
很快,碧月轩中的沈玉便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她用金手指变得那八只船的金子在最后结帐入库前全部变成了石头,金银楼的红衣管事告知沈玉,阴玉魂的钱和之前的八船金子,一共两百零二亿金,她必须付清了才能离开金银楼!
沈玉当场狗呆了:“……”怎么会这次可玩大发了!
此时,碧月轩窗便突然被人用一股内力给震开了,她从圆月窗中望着琉璃台上的药神寥落,一时惊诧得说不出话来。
北星曜微微皱眉: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眼睛扫了一眼沈玉手边的阴玉魂。
寥落一双杏目灼灼,满目光华地望向沈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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