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孤独的门矢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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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衫漫无目地地徜徉在云雾之海。

整个人如同被抽掉骨头，即便是德尔塔的甲板也不能阻止他毫无形象地瘫在滑行喷射者的座椅上。

要不是还要两只手操控方向轮，他可能已经将二郎腿跷到车头了。

起初，第一次高空飞行，第一次接触到如此壮阔的景象，还是很新奇的，不似坐在飞机上隔了层铁皮和玻璃，蓝天与白云皆是触手可及。

陆子衫小时候看铠甲勇士，便对光影驹很是羡慕。毕竟飞翔是人类永远的梦想，速度与激情是男人毕生的浪漫。

不过，后来他更喜欢滑行喷射者，因为光影驹太花里胡哨了，滑行喷射者的形象要比光影驹更加贴近现实，更加有真实感。

要说作为小孩子的玩具，兴许光影驹会很合适。但机车，还是算了吧。

也许是他长大了，也可能是随着阅历的提升他的品位得到了升华，返璞归真了。

但总之，他告别了曾经那些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怕的低级品位。

端坐于云端，罡风与阳光相伴，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云上和云下仿佛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深蓝色的天宇近在咫尺，仿佛只要伸手，便可将整片天空纳入手心，将无际苍穹揽入胸怀。

只需要轻轻一握，无上权柄唾手可得……

到时候，云海将是他的神国，天宇将是他的宫殿，星辰将是他的流苏！

他将是超脱一切的神明，俯瞰凡尘江山社稷！

只可惜，这些都只是仿佛。

这也是他为什么向来不喜欢绮丽的美景，任何外物都是虚的，瑰丽的奇观也许会令他短暂沉迷，有那么一霎的心神动摇。

但！这与他又有何关？

就如流星刹那划过，随后又转瞬消失在天际，这些能给他带来的，唯有空虚与寂寞。

他只会感慨天地之浩渺，人力之微小，并更加渴望不可思议之伟力归于己身。

更何况再别致的景物，看多了也会乏味的，更何况是一成不变的云朵。

过了刚开始的新鲜感，三分钟热度散去，陆子衫便对这单调的云上世界失去了兴致。

想要离开，可异世界又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去哪好。他悠闲地游荡在云层之中，一时间竟不知所从。

“等等！”

陆子衫一拍脑袋，自己真是搞研究，研究傻了。

他可以先去下一站等夏蜜柑和小野寺啊。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秋月信彦，也就是影月，不在家！

嘎嘎嘎，小夜妹妹，我来了～

远离市区有一座复古的别墅，绿荫环绕，藤萝摇曳，明明不是古建筑却带着丰厚的年代感。

这里时常会有悠扬的琴声缭绕，似蓝色的多瑙河缓缓流淌，不知不觉间冲走忧愁和回忆。

然而，今日琴声却被打断，嘈杂无序的气流声如同一位无礼之徒，闯入主人的房子，不仅劫财劫色，更是过分地将房子霸占，反客为主。

正午的明媚阳光被挡住，阳台被一大片阴影笼罩，门矢小夜迷惘地抬起小脑袋，看向落地窗外。

陆子衫难得得直起腰板子，微微侧过身，敲了敲玻璃，绅士地问道。

“小夜小姐，能给我开个门吗？”

就在今日，一个奇怪的黑白色骑士从天而降，并自来熟地让她开门，门矢小夜短暂且有限的宅家生涯中完全没有遇到过如此离谱的事情。

不过这并不妨碍门矢小夜乖乖打开门。

毕竟任谁和一个老男人呆上几年，都会欢迎陌生人上门来玩的。况且听声音还是个大帅哥。（至于帅到什么程度，可以参考各位读者）

也许是这次来客颜值比较高的原因，门矢小夜没有像剧场版中一样，活动范围压根就没远离过钢琴。

她将陆子衫带到客厅，亲自为他泡上一杯茶。

“小哥哥，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呢。”

少女的大眼睛明亮灵动，双手摩挲着胸前的五边形吊坠，黑色的石头闪耀着魔性的光泽。

虽然她很欢迎客人上门拜访，但这并不代表着她就是傻白甜。如果这位陌生的来客图谋不轨，那么她必当第一时间赐予他究极黑暗。

陆子衫靠在深红的沙发上，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

他小心地吹着茶水腾出的热气，回答道。

“陆子衫，一个来自于异世界的骑士。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子衫哥。”

门矢小夜当然知道陆子衫是假面骑士，虽然她从未去其他世界旅行过，但之前敲窗户时那一身显眼的装甲她还是认得出来的。

至于陆子衫所言的异世界，直接被门矢小夜忽略过去了。

现在出现的骑士哪个不是从其他世界来的，本土世界诞生的骑士就她哥哥一个人。

可问题是，现在所有的骑士不应该在进行骑士大战吗？

女孩骨碌一转眼珠子，坐到旁边一张沙发上，狡黠地问道：“子衫哥，大家都在骑士大战，为什么你不去呢？”

陆子衫依旧轻轻吹着热气，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小夜，真的决定好这么做了吗？”

“嗯？”

门矢小夜不解地歪过脑袋。

陆子衫面色平静地提醒，“再怎么说门矢士终究是你唯一亲人，而秋月信彦也只是在利用你罢了。”

他眼袋微微下沉，似睡非睡，身上充满了提前步入老年生活的淡然感。

门矢小夜略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依旧神色温和，但气场冰冷了不少。

陆子衫自然知道，门矢小夜绝对是生气了。

她宁静的面容下潜藏着洪流般的孤独与愤怒。

“哥哥他从来都只会考虑自己！”

陆子衫无奈地摇摇头。

“也许士早年确实是个混蛋，在你身上投入的感情太少，但至少那些感情都是真实的，总比虚假的阿谀奉承来得好。”

“世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平白无故的爱。一切无私付出，都只是蓄谋已久罢了！”

门矢小夜缩起身子，双手抱住膝盖，情绪低落地垂下小脑袋，倔强地说道。

“就算这样，哥哥他也必须得到教训。”

这些道理女孩又何尝不懂？

她只是太孤独了，渴望陪伴，哪怕只是虚假也好。

对于一个哥哥来说，不能哄妹妹开心，那便是最大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