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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真真跃跃欲试,就说这个菜也由她来炒。然后说又问,红烧肉除了放酱油,还放什么?
“放泡发好的笋干,加上八角,最好吃。我说的这几样菜,今天中午你就可以实践,时间的长短我可以提醒你,开始放调料的时候,你把握不了分寸,我给你指点一下,这样,三个月的时间,就能保证你从我的厨师培训班毕业。”
冯有珍本来就话多,这么不厌其烦的教闺蜜做菜,一方面孺子可教,知道这个学生会的学习委员聪明,有很强的学习能力,一点就通。另一方面,哥哥情有独钟,开始妹妹很支持,受伤以后又很失望,担心成为哥哥的拖累。现在有三个月的时间住在城里,能够教会她做家务,烧菜做饭,将来就能成为哥哥的贤内助。就是他们走不到一起,让她自食其力,能够独立生活,也不枉朋友一场。
现在有点后悔,下放的时候住在一起,她习惯了做家务,也为了显示自己能耐,烧菜做饭都包了。童真真没有多长时间就教书了,都是吃饭的时候才露面,即使休息的时间,也只是打打下手。她母亲寒暑假来,更是把家务活一把揽过去,让她没有锻炼的机会。
所以,一个不耻下问,一个诲人不倦,回到家里,门口已经有等候的人——不是夏永山,是那个小个子的男人,远远看去就知道是张诚鼎。
见到两个姑娘回来,殷勤迎接,进屋以后,还用水盆打水让她们洗脸擦汗。
“哟,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热心的服务嘛。”冯有珍打趣,“有求于人是不是?”
张诚鼎帮她们把菜清理出来,还惊喜地说:“买这么多菜,还有一只小公鸡,我今天也有口福了。”
冯有珍一把推开他:“想都别想,小鸡炖蘑菇,那是我们明天的主打菜,你找我们办事,我们跑一趟通知你,还要请你吃中饭?长的不美,想得美。”
“正因为长的不美,更要想得美,否则,在人世间怎么活呀?我们过去可都是吃一锅饭,点一灯油的人,现在回城来,哪怕暂时住一阵,吃不上你烧的菜,那不是叫我遗憾吗。你买这么多菜,两个人吃下去,也不怕撑着?”
见他们两个斗嘴,童真真觉得好笑:“也不是我们两个吃,还有夏永山,他还要给他母亲带菜带饭。”
张诚鼎有理由了:“他能够在这里吃饭,为什么就多我一个?没他长的俊是不是?这不是狗眼看人低嘛。”
“说什么呢?还骂我们是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也不照镜子看看,你就人模狗样的,还想来吃白食?人家夏永山可是交伙食费的,每天两块钱,你呢?”
“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要我干什么,你指到哪里我打到哪里。”张诚鼎挺身而出,大有豁出去的架势。
就等他这句话了,冯有珍赶紧把砧板、菜刀递给他,那一大袋的大蒜也交给他,让他一起搬到院子里,把所有的大蒜头切掉。他说没有头啊。冯有珍说,在有根的那一端,切一刀,让蒜瓣散开,这样才便于剥皮。
“这不是很容易嘛。”他往地下一坐,切一个,弄散了,请问这样行不行?冯有珍抓起来看看,每一颗蒜瓣头端连在一起,不相信水泡以后会裂开,要求他切得再多一点,最好能看到白肉,估计这样才好剥。
指导了小伙子,又进厨房去指导姑娘,看她一只手在洗菜,有心帮忙,想想需要锻炼,只是拿出另外的菜刀、砧板,把菜切好了,肉切好了,然后教她怎样烧煮。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看夏永山能做点什么。
夏永山昨晚上根本没睡好。一颗心像是陀螺一样,不停的转动。昨天晚上才回来,今天上午就遇到继母被隔离的事情。关在纺织局的办公室里,看来是单位的造反所为,也不会有多大的麻烦,不像父亲,在市学习班,连探视都没机会。
烧饭是个麻烦事情,交给冯有珍了,她答应下来,问题也不大。
可是在家不顺心,出门遇天阴。一直到晚上才见到心仪的人,还坐在别人的自行车后面,很自在,很享受的样子。那个大小伙子见过面,是在去北京的火车站广场上,开着卡子送他妹妹去的,看着这个小伙子含情默默的牵手童真真,拉她下车,后来又开车热心的送她回去,就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本来还以为,自己是杞人忧天,下放缩短了他们的差距,现在又住进他家,近水楼台先得月,等于给他们创造了机会。难道没有别的办法?
童真真需要人照顾啊,有办法把她安置在别的地方,可是没办法提供生活条件,无论如何,需要一个女生来照顾的。
就是考上大学,还有三年的时间,我把她记挂在心上,我在她身上有位置吗?毫无迹象。当初没有抓住机会,第二年就有招工的希望,但父亲说他们需要锻炼,最少三年以上。但是在上山下乡的会议上,他是发言的代表,坚决表示要扎根农村,如果两三年就当工人去了,那不是半路当逃兵吗?
谁都想改变命运,自己更加迫切。只有像父亲一样有权有势,才能过上想追求的生活。现在机会来了,要求上大学也是进步的表现,而且原则上是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其他暂时不要考虑吧,唯一能做到的,是换一种方式,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说不定能有效果……
还要找住的地方,不能让她寄人篱下,生活怎么办?可以请人照顾啊,问爷爷要钱,父亲和姑妈都很孝顺,每年都给他不少钱,老爷子省吃俭用,说需要给孙子娶媳妇用,呵呵,让他提前支付嘛。
父亲没有进入市领导班子时,是机械局局长,在那机关大院里是有房子的,虽然小了点,但是条件并不差。后来职位升迁,单位不好意思收回去,既不能出租,也不能买卖,放在那里,只是堆放旧家具用。在体检查出肺部有问题的时候,家里人很嫌弃,他很自觉,自动搬出去住了一阵子,一直到下乡。其间回城来,都在那个屋子里住。
现在如果让童真真去住,等于摆脱了冯家的控制,却能够将她栓在自己身边,一举两得呀,不过,如何动员她搬过去,可能不太容易……
后半夜才睡着,醒来发现天不早了,赶紧起床,到厨房里下了一碗面条,吃过以后就想去冯家,问问她们有没有过去的教科书,还要请教,变换一种方式,看看有没有效果……
正在洗碗,听到了敲门的声音,家里这么个状况,早已门前冷落车马稀,谁会来呀?开门一看,出乎意料,居然是她——想要找的人,却不想在这里看见她。
“怎么?傻了吗?认不得我了是吗?”来人伸出手来,就要握手。
“贾文娟?你怎么回来了?”夏永山伸出手来却去摸脑袋,不想用这么正规的方式见邻居。
她也不在乎,把门推得更开,径直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了,还拍拍身边的位置:“你也坐。昨晚上就来了,来几趟,都见不到你,你到哪去了?”
夏永山还有些恍惚,执着地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找自己干什么?
这姑娘一口京腔,普通话很悦耳,笑起来很甜蜜:“我还问你呢,我被推荐上大学了,你呢?”
“好巧。”夏永山有些言不由衷,“能不能上还难说,不是还要考试吗?”
“是啊,所以,我回来拿课本的。”跟着又嘟起嘴,“你说说,我们是不是倒霉呀?前面两届都不要考试的,轮到我们就要考试。不过你不怕,你是六六届,比我多读了一年书,不对,多读了两年。”
一提到复读的事,夏永山就火冒三丈,什么鬼庸医,耸人听闻,居然说他肺部有空洞,当年取消考试资格。回农村养病,其实是照顾爷爷,还要参加生产劳动,根本没有时间学习,反而把学过的东西还给老师了。再回到学校,赶上六六届,没有上几天课,然后就体检,然后就停课,然后就下放。
对方没有说话,没有看出他脸色不对,只是看他站着,很不高兴的样子,满腔兴奋像被泼了冷水:“怎么了?不欢迎我是吗?我们还是过年见的,这都快四个月没见到了,也不陪我坐坐?”
说起来,这姑娘是自己的邻居,一起住在机关大院里,却是后来者居上——因为她的父亲是军代表,开始是部队支左,后来成立军管会,最后被结合到革命委员会的,成了一把手,然后留在这个城市,管理这个城市。随着家属到来,也在这个机关大院里有了一套房子,女儿贾文娟进中学以后,成了六七届的高中毕业生。
因为住在同一个大院子里,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上学,但是父亲在一起工作,夏永山还是风云人物,活泼开朗的贾文娟心生好感,没事就喜欢找他闲聊,借口学习上的问题要请教,或者是要问他们学校的情况,把夏家的门槛都踏破了。
虽然两个都谈得来,但是在夏永山的心里,并没有把这个爽朗的姑娘放在心上,因为他的心太小,只能容纳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品学兼优的童真真。
下放都在一个县里,一个是夏桥,一个是板桥,和市区距离等边三角形,到哪一边的距离都差不多。幸亏两个人不在一个公社,因为每个公社都推荐最优秀的,同时也有背景的。贾文娟下放两个月,就当上了播音员。在学校成绩也不错,普通话也说得漂亮,在学校就是播音员,到公社又重做旧业,当然得心应手,去年没有名额,现在每个公社有一个推荐的工农兵学员,她估计夏永山一定也会被推荐的。
她回来晚了一天,本来还想留在城里复习功课,但是父亲教育她,革命干部子女更应该带头,坚持站好最后一班岗,让女儿回到公社去,一边工作一边学习。
最主要的是,在那个地方有老师辅导。因为六中最好的老师都下放去了那里,老师都愿意辅导她。
公社播音员很轻松,除了文件要传达,一般的情况,每天最多两小时工作,她有单独的房间,有食堂吃饭,有比在城里更安静的环境,更有利于学习。
所以,她这次回来除了找学习资料,还邀请夏永山也到他们那里去。
夏永山问道:“为什么?”
“我那里学习条件好啊,六中的优秀教师全在那里,板桥是个大公社,学生很多,附近乡镇也到那里读书。我估计你肯定能推荐,果然回家就听说你也回来了。”贾文娟不由分说,拉着夏永山也坐在沙发上,热情洋溢的说,“我们一起复习功课,一起考大学,如果能够在一个学校,那就更好了。”
听她这么一分析,果然,板桥学习环境更好,如果没有家里家外事情的牵挂,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对方可能知道家里没有人,本来爽朗的姑娘更加开放,拽着他胳膊摇晃:“听我的,绝对没错,明天你跟我一起,我们一起到板桥去。”
很不习惯这样的亲昵,夏永山挣脱了姑娘滑手,以充分的理由拒绝了:“我在夏桥教小学,都已经放暑假了,你们那里板桥中学难道不放假?”
“嘿嘿,地方和地方不一样,你们夏桥没有中学,哪里知道我们那里要过革命化的暑假。学校才建立起来,又有那么多的名师下放,四乡八岭的学生都来了,原来的教室哪里够用?所以公社马上就决定,要重新建议一栋楼,已经开始动工了,暑假里,延期放假,然后,老师全部参加建校劳动……”
她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夏永山想到了那个文雅的苏老师,问身边的姑娘,语文哪一个给她辅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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