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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住打住,如果在家里我们什么话都不能讲,还有说话的地方吗?”童真真不让冯有珍说,却让夏永山说说,发达国和先进国,到底凭什么?
夏永山说,这是指那些经济和社会发展水准较高,人民生活水准较高的国,又称作高经济开发国。那些国,服务业为主要产业,第三产业占经济产值的最大比重,偏向个性化服务。农业机械化程度高,技术先进。出口工业产品多为高档汽车,数码产品以及时装等奢侈品和高档日用品。
“生产力水平高度发达,市场机制和市场体系健全,对外出口方面比较多,是不是这些就是先进国呢?人民的生活水平也比较高吧?”
童真真总结出这几方面,冯有珍看见夏永山点头称赞,很不以为然,说:“那又怎么样,那些发达国之所以变得富有,他们是通过帝国主义和殖主义,对较贫穷的国进行剥削得来的,所以资本散发出血腥……”
“也未必都是这样。”夏永山举了几个国的例子,“我们都肯定一点,那就是发达国都有高水准的经济发展。有的是因为,民制度强化了现代经济,有的因为,具备自由市场的经济体是促成开发的条件,有的因为,先进技术是成为发达国的必要条件。但是不管怎么说,喊口号是不够的,促进经济发展才是根本……”
这一回是冯有珍喊打住了,虽然佩服对方的理论水平,知道这这样的家庭中所受到的熏陶不少,但那些理论和当前的形势格格不入,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打电话,一看他家的挂钟还有两分钟就到两点了,就催促夏永山拨电话号码。
“好的,我来问问,看上班了没有?”夏永山要动手的时候,又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说,“我是这样对邻居说的,说我要问语文老师怎样写作文,用这个理由找苏老师,你们不要说破了。”
冯有珍问:“呵呵,你的邻居,是不是个姑娘啊?”
夏永山很坦然:“是个姑娘又怎么样?你们一样吗,也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中学生,我们是六六年的,她是六七届,高二的,也被公社推荐报考。说起来,你们应该知道,住在我们机关大院,因为父亲也是干部,不过不是地方干部,是军队干部,就是当初进入城市,平息两派矛盾,然后留下来军管,再以后组建领导班子,担任我们城市的一把手。”
童真真住在象牙塔里,对于社会上问题一点不关心,但是冯有珍多少知道一些,就说反正是另外一个公社推荐的,与在座的人都没有关系。但是能够坚持在农村,站好最后一班岗,还是有觉悟的,可能因为是部队干部,对子女要求严格。
夏永山不置可否,童真真明白过来了:“是因为,我们学校的老师下放到那里了?”
“不是下放,是下迁,就是把城里的学校搬到农村办学,所以老师,包括你的母亲,不是像白医生那样没有工资拿公分。你母亲他们下去还是当老师,还是拿工资,只是他们教学的地方不一样了。”
童真真明白了:“她下去有老师请教,可以听老师讲课,学习条件优越得多,老师讲课毕竟比我们强多了,在那里,她肯定也不是干重体力劳动?是不是?”
“是的,她是公社广播员,所以才能喊到你母亲接电话。”夏永山承认。
“难怪了,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劳动不累,不紧张,可以很从容的复习功课,在农村里,还能够排除干扰,还有老师辅导,你有这样好的条件,你还回城干嘛?”
听她这么说,夏永山心里想: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吗?要不然,我就到那个地方去了。正好和她一起听老师讲课,可能更有把握考上,还不需要给继母送饭,还不需要帮同学妹妹调动……
当然这些话没有说出来,他看了看挂钟,说就说:“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别出声,我来打电话。”
客厅里的沙发成品字形排列,两端是单人沙发,当中是长沙发,放电话的小台子,就在长沙发和单人沙发夹角。夏永山坐在单人沙发上,两个姑娘坐在长沙发上,本来,童真真为了保持距离,冯有珍不想保持距离,所以相隔更近一点。但是夏永山打电话的时候做了个手势,要她他们两个互换位置,童真真就靠近沙发,冯有珍坐到她另外一边去了。
他拨了几个数字,烂熟于心的样子,看起来,他没有少给那个广播员打电话。但接电话的是一个粗旷的男人声音,问他找哪一个。他说我找贾文娟,那边的态度马上变得火热,说给他喊。
房间很安静,男人的声音很大,三个人都听见了。可以想见,那个公社广播员在那个地方的地位不低。很快,带着高分贝的普通话从话筒里传来,很爽朗,很清脆,恨洪亮:“永山吗?”
“喊得好亲热呀。”冯有珍在一旁嘀咕,。
夏永山连忙用手捂住送话筒,再向她们做了个手势:“贾文娟,你好,耽误你上课时间了吗?”
“不耽误不耽误,我已经把课调了,让数学老师先上,所以你们有时间,你向语文老师慢慢请教吧,我的数学老师也来了。”
这倒是一个爽朗的姑娘,童真真比较欣赏。还没有来得及和身边的女伴交流,就听见话筒里传来焦急的询问:“是夏永山同学吗?能不能,麻烦你,我先问一问,先问一问我女儿的情况,我写信给她已经10多天了,一直没有接到回信,她怎么样啊?你告诉我以后,我再给你解答作文方面的问题好吗?”
夏永山很有礼貌的说:“苏老师,我今天打电话给您,就是就是为了让您女儿联系您,我的问题是次要的,你们把话说完了,我们再聊好吗?下面,让你女儿和你说话。”
“妈——”童真真接过话筒,刚刚喊出一声,马上哽咽,嗓子像被塞住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苏瑾瑜本来就惶恐不安,因为跟女儿失去了联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题,现在听出声音中的悲凉、悲伤、悲戚,连忙问:“女儿啊,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我……快说,你快说,一定不同寻常。你从来没有打过电话给我,也不给我写信,赶紧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妈妈,我的手我的手断了——声音不大,却字字如泣,从喉咙里挤压出来,然后就“哇——”的一声,如银瓶嘣炸,嚎啕大哭。
那一边,苏老师手里的电话几乎都要掉下来了,沉默一刻,赶紧发问:“你说什么?你的手断了?怎么回事?怎么会断了啊?”
童真真受伤以后哭了很多次,都是实在忍受不了疼痛,虽然很悲伤,但始终隐忍,只有在母亲的询问当中,哭得这么伤心,这么悲痛,这么肆无忌惮。
听她说不出来话,夏永山只好接过电话帮她说:“苏老师,你听我说,你不要着急,是这样的:我们这里下暴雨,她在给孩子们上课的时候,屋梁上的檩条掉下来了,眼看就要砸到一个小孩子的脑袋,她冲过去用手抱住,还来不及躲开,茶杯口粗的木棒已经掉下来,砸到她的手肘,造成开放性粉碎性骨折,……”
“开放性?粉碎性?我的真真啊,”电话那边,传来母亲的哭声,“女儿,你怎么这么惨啊?疼坏了吧?手断了怎么办?怎样治疗的?现在情况怎么样?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你说啊……”
“现在,打着石膏……”童真真在最痛苦的时候,没有母亲相伴,现在就要把自己的委屈诉说出来,声音呜咽,像是琴弦发出来的哀泣悲伤。
她拿着话筒,说不出完整的话,夏永山只有接过来代替:
“当天下午,我们就把她送到卫生院,那里的医生资历不够。一个最著名的外科主任,你不知道听说过没有?就是白主任,在我们那里下放,我说服了领导,把他接到卫生院里,当天晚上就做了手术。现在打了石膏,医生说,可能要两三个月以后才能拆除。”
女儿是痛苦还是撒娇,没有好好的说话,都是让男孩子说的,难道他陪伴着女儿吗?他们在公社打的电话?哦,他姑妈在公社有势力,青年男女接触多了不好,他早就有那个意思,现在尽量表功,一定是出了很大的力,万一趁人之危,万一女儿软弱,都还是下放学生,闹出什么事可不得了……
苏瑾瑜试探性的询问:“还能好吗?”
“医生说问题很严峻,但是有最好的专家做了治疗,现在手指头已经能够活动,复查的情况也还好,已经半个月过去了,问题不是很大,医生说石膏撤除以后,再做一些功能性训练,即使不能恢复到以前那个状况,但是,还是有希望好起来。能够将来具备独立生活的能力,您放心吧。”
“偏偏我不在她跟前,辛苦你了,为我女儿做了这么多事,我以后一定会报答的。现在我们又没有暑假,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到请假,到了夏桥去看她?”
“您千万不要到那里去,她已经回城了。”
“回绿云了?去住院吗?”
“苏老师,是回城安置了。这是舍己救人的光辉典范,公社照顾她,我又找了五七办领导,我姑妈也做了些工作,让她作为病残学生,出院我们就回到了城市里。”
以为苏瑾瑜会高兴的,哪里知道,电话中的声音依然苦歪歪的:“回到城里又怎么样,我不在城里了,我的户口、我的关系、我的供应,全部转到板桥这里来了,女儿回到城里,没有住的地方,没有挂户口的地方,也没有照顾她的人,这可怎么办啊?”
冯有珍一直没有说话,就看着夏永山表演,大小功劳都被他揽去了,可真是劳苦功高啊。到这个时候,干脆站起来,一把抢过电话,说:“苏老师,你放心,从真真受伤开始,一直是我照顾她起居生活。生产队也特别照顾,给我三个月的假,我把她带回到城里,现在,就住在我家,我们一起生活。而且,我哥哥帮助,已经把户口上到市来了。”
这下放心多了,那边的苏瑾瑜连连道谢:“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幸亏有你们这帮好同学,但是也不能拖累你们呀,还是,还是让她到我这来吧,我能照顾她,还能给她调养调养……”
“你要把哪个弄到这里来呀?”突然,话筒中响起一个粗粝的男声。夏永山听到,就是那个当初接电话喊贾文娟的人。
苏老师的声音传过来,不是对着话筒说的,而且说的战战兢兢,像是对于那个男人解释什么:“我女儿,她,她受了伤……需要,需要休养……”
“你女儿?她不是下放在夏桥吗?在那个地方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凭什么到我们这里来?有没有组织原则?”男人像是在训斥苏老师,“你是来教学的,还要一边教学一边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还要参加建校的劳动,我们这里又不是收容所——”
不用说,苏瑾瑜正在打电话的时候,办公室进去了什么人,听那口气,是那边公社的什么领导干部,语气那么严厉,而且明显拒绝她去。
童真真突然止住了哭声,大声喊叫:“妈妈——你听电话,我不去你那里,医生说了,我还要经常复查,我要好好养伤。”
“林部长,我再说几句,我女儿在喊我。”苏瑾瑜对办公室里的人说了,又把话筒拿起来,对着女儿说,“好的,你好好养伤,我要参加劳动,也不能去陪你,全靠你的同学们照顾了,谢谢夏副主任的儿子。”
她急中生智,抬出来市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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