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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有老爷爷一个,老爷爷有儿女一对。女儿只有一个儿子,儿子开始只有一个儿子,再婚以后又来了个女儿,而这个女儿有儿子和母亲共同的血液,不但夫妻两个格外宝贵,她的外公外婆更稀罕的不得了。所以自幼就很娇惯,也就,问他这才一本正经的。父亲问了,这才一本正经回答:“我也不知道,我也没看见,哥哥又不要我回家。就听他说,我妈也被关起来了,他还要送中饭什么的。”
送饭?夏云海松了一口气,既然要家里人送饭,那每天都能见得着的,想必问题也不大,但是中午送饭,晚饭怎么办?自己回家才四点多钟,送饭也太早了吧?儿子也不能到晚饭以后还不回来?家里没有饭菜留下,连食材也没有,难道每天早上买了,中午晚上再做?
女儿看不见父亲的脸色,电话里传来她兴高采烈的声音:“爸爸,好,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我就回来。”
这个女儿聒噪得很,副主任有些不耐烦:“那好,你回来。正好做做家务。我下面一大堆工作积压在那里,每天要上班,你在家里做做事。”
“要我做事?家里请的保姆呢?”
“你父母被批的还不够?还想过剥削阶级生活?还能请人吗?佣人早就辞退了。你不干活谁干活?”一个人躺着,床太宽大了,父亲很不耐烦。
“我不管。我就要回来。不能喊哥哥做啊?”女儿一边说,一边就把电话挂了。
这个女儿也是骄纵得无法无天,回到家里也不得安宁。幸亏已经结束了学习,不但工作的事情要加紧安排,女儿的问题也要解决。家里已经有一个下放了,她倒可以幸免。但是安排什么工作呢?高不成低不就的,她总要挑三拣四,现在不管她态度如何,都要赶快落实下来。已经被妻子拖了后腿,不能因为女儿再落人话柄。
可是,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儿子在跟前,还能问个清楚明白,这该死的东西,难道要夜不归宿吗?他想想头大,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回到安乐窝,却烦躁的一晚上睡不好觉。
早上也是一个人在家里,从来没觉得这么空旷寂寞。哪怕儿子在乡下,妻子在乡下,家里还有个盼头。现在妻子会犯什么错误?不过就是资产阶级思想多一点,还有就是平时架子大了一点。在群众运动当中,最忌讳的就是群众关系不好,过去讲她多少次也不悔悟,现在连电话也联系不上,也不是市级干部,就是在单位里斗私批修,也都有个人要通知一下。从家里的情况来看,还是被人抄家了的模样,还会出什么问题?
副主任只好闷闷不乐地上班,处理了一堆事情以后,把办公室门关起来,才想起来给妹妹打个电话。这个时候公社应该上班,好找她联系。
一接电话,又吃了一个闷亏,妹妹就像放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开始还高兴,说哥哥终于回来了,问没受什么罪,身体没什么不舒服吧?但是跟着就说,他这个父亲一点儿不称职,对大儿子一点不管,只是娇惯那个小女儿。还是她想的办法,让夏永山当工农兵学员,马上可以参加考试,进大学总要关心关心吧,一定要选个好大学……
他好不容易才打断了妹妹的说话,先问父亲怎么样,那边说父亲情况还好,然后就问她,永山是不是回乡下去了?妹妹说不可能,他要回乡下来,肯定要跟她说。
“但是他昨天晚上没有回家。”
妹妹马上警惕起来:“这可不得了,跟他一起回去的还有个女生,就是那个长得娇滴滴的,母亲当老师的,父亲还是海峡那边人……”
副主任听话听音。马上就觉得不好了。女儿跟儿子是一个学校的,早就听说他们两个不错,在学生会里面同进同出,快要考大学了,两个人还闹出绯闻,说晚上在湖里划船,班上贴满了他们的大字报。
下放他没有插手,反正他是回老家的,有他爷爷和姑妈管着,不会有什么偏差。后来才听说,那个女生也到夏桥去了,不过还有三个同学呢,下放几年也还安稳,再三让儿子好好表现,争取有大的作为。儿子也没有辜负希望,还是上山下乡的先进个人,现在有上大学的机会,当然更好。
可是,那个叫真真的女同学,怎么也回来了?回来以后,莫非搞到一起去了。因为学校的老师下迁,夏云海是知道的,那个女孩子回来就没地方去,因此两个就在一起了?那麻烦就大了。会在什么地方?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一定是他想的办法。断然是不敢带回家里来的,在外面有什么住的地方?
最大的可能,是机械局宿舍空着的那套房子。马上打电话给李局长。
早就知道他没什么事,对方还是祝贺他,说他学习结束了,下面轮到自己学习去了。夏云海客气了几句,就问他见到自己儿子没有,他说见到了,还到他们家里来的,还照顾他洗澡的,还给他家打扫了客厅的。跟着就赞不绝口,说他儿子真不错,模样英俊,聪明能干,积极向上,将来一定会子承父业,前途不可限量。
本来想问问,儿子到他家去干什么?后来一想,能够推荐当工农兵学员,局长夫人是五七办主任,功不可没,肯定要去答谢的,问出来反而不好。干脆把话岔开,问他,他楼下那房子住人了没有?
局长还以为质问他哩,赶紧声明:“夏主任,你住过的房子,放着你的东西,我怎么敢随便动呢?你放心好了,房源再紧张,也不会动的。”
夏云海只有撒谎:“怎么听说,有人住在那里?”
“不会吧,”李局长信誓旦旦,“我来去都往那里过,看到都是门窗紧闭,黑灯瞎火,不会有人的,主任大人看错了吧?”
夏云海连忙说没事没事,然后就推说工作忙挂了电话。
中午回家的时候,发现女儿真的回来了,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面生闷气,胡乱在钢琴上敲打着,看见父亲回来才高兴的扑过来,问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还当他出国去考察呢,真是不懂事的孩子,他烦不胜烦,这个女儿实在太娇惯了,应该好好的培养,要不然以后到社会上肯定要吃亏的。
有消息说部队要招文工团的兵。如果能把女儿送到部队去锻炼锻炼,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现在问题,就是要搞清楚儿子到哪儿去了。女儿就说,听哥哥在电话里说的,妈妈就关在办公室里,一天就是看文件写检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哥哥每天中午还要给他送饭。
既然要送饭,昨天中午怎么没有送?今天到这个时候了,家里锅冷灶凉,也没个人煮饭,拿什么送去?煮饭到很快,有电饭煲,没有菜是个大问题。中午回来带了两个素菜,就让女儿帮忙,赶紧把菜炒了。
女儿说从来没炒过菜,也不会做。父亲告诉她,如果要想见母亲,就要去送饭,一方面看看她,问一下情况,另外再告诉她家里的情况。女儿一听这主意不错,还能看到母亲,还能出去跑一趟,就赶紧催着父亲烧菜。父亲让她洗菜,她就开着自来水龙头,用水冲一下就说好了。让摘菜,她把空心菜掐得三寸长。
夏云海气不打一处来,训斥女儿娇生惯养,说将来怎么为人处世?运动一来,每个人都要自食其力,当娇小姐那条路走不通了,要老老实实学做家务。女儿嘟着嘴,不再说话,总算父女两个把饭菜搞好了。
却发现分层的饭盒子不见了。女儿就说,可能放在母亲那里没有拿回来。那昨天中午没有人送饭,她母亲吃的什么?别饿坏了吧。另外搞一个洋瓷缸子,把饭菜装在一起,让永兰送过去。
终于能够见母亲了。她兴奋不已,骑着自行车跑得飞快。进了纺织局,上了办公楼,到芮丽办公室门口,那是个套间,前面的屋子坐着一个女人,见又来一个姑娘,把她拦住了,问她干什么的。
这个女的没到她家去过,两个人互相不认识。
夏永兰理直气壮的说:“我给我妈送饭,我是她女儿。”
看守的那个女人扯嗓子说:“你是她女儿?不需要送了。咳,今天中午送过了。”
“那昨天呢?”
“昨天中午也送过了。”
明明哥哥不在家里,父亲也在问?那是谁送饭的?
那个女人就说,昨天中午和今天中午都送饭来的,是她哥哥的女朋友。
“女朋友?”夏永兰很好奇,马上就想到了童真真,但是不敢肯定,还要试探一下,“哥哥他有女朋友了吗?是不是个子不高?小小巧巧的,长的好秀气的?”
其实这两天来送饭的都是冯有珍,总是给看守带点好吃的,她们关系处的挺好,来个这个小丫头,没大没小的,很不讨人喜欢,于是打发她走。
小丫头不懂事,还在没完没了的问:“是不是长的挺漂亮的?做的菜怎么样?我妈喜欢吃吗?”
女人不高兴了:“我怎么知道,没有你的事了,回去吧。”
套间里面才是芮丽的办公室,听到女儿来了,心中一喜,可是也不好说话,只是在门口晃了一下。
永兰不管不顾,在门外大声叫喊:“妈耶,我来给你送饭了,你有饭吃了吗?是谁给你送的?我哥来了吗?他不知道到哪去了,家里没人,昨晚上也不回家。今天我回来了,昨天我爸回来了,反正我们一家人到的差不多了,现在就缺你一个人了。”
前面这个女人还阻拦着,大声呵斥,不要她在这里大喊大叫的。可是后来一听,那个丫头说,她父亲回来了,不就是芮丽丈夫回来了吗?也就是说,夏副主任回来了,他可是管工业的,也是管纺织局的。这不就说明,他没什么问题了吗?
本来,关闭芮丽,就是那一派头头出的主意,以为她丈夫出了问题,可以趁机株连妻子,平常看她趾高气扬的,架子大得很,又讲究吃讲究穿,都看不顺眼,趁机把她斗一斗,出一口气,让她以后不要那么狐假虎威的。
结果查不出来什么大问题,现在她丈夫没什么问题了,还能把这个女人怎么样?所以看守马上态度变了,不敢吆喝了,灵机一动,还想讨好。
女人趁机把门推开,喊了一声局长,然后说:“你女儿来了,你是不是要和她说话?”
从来没有哪一天态度这么好,芮丽还有点不适应,担心对方抓把柄,只是走到门口,对外面说:“小兰,你回来了?你父亲还好吗?”
夏永兰也不笨,马上看出身边女人的心思,知道母亲在干什么,用时髦的话来就是说“拉大旗做虎皮”,也笑盈盈的回答,说父亲好的很,就是忙的要命,积压了很多工作,没日没夜要完成,昨天晚上自己睡着了,父亲还没有回来,今天早上起来,父亲已经走了,真是废寝忘食为革命啊。
夸奖父夸奖了半天,最后女儿对母亲说:“我的妈也,你还有什么大问题?赶紧交代呀,赶紧检查呀,没事了,就赶紧回家,让我们一家团聚,还有,女儿等着吃你烧的菜,你真不知道,爸爸今天炒出来的空心菜都是黑的,比猪草还难吃……”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告诉你父亲,我很快会回家的。”自从丈夫进了学习班,芮丽第一次微笑了。
夏永山晚上从广溪回来,一推开门,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烟火气。心里就想。两个家长,总有一个回来了。否则的话,家里没有这个味道,因为他后来早上也不在家里做,太麻烦,冯有珍说,他交的伙食费足够保证他的早餐。而且,与她们吃一样的伙食,更贴近一些。只是,不愿意和冯家老大碰在一起,所以算准了他7:40走,晚一步来都可以。
家里没人烧锅煮饭,自然冷清的多。妹妹就是回来也不会烧饭,所以他尽量放轻脚步,不愿意把任何一个领导惊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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