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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苏语梦在一旁焦急问道。
赵老四口中喷出几口鲜血,脸上已浮现出死气,他艰难说道,“宗门势弱,经常会受到欺负。紫云宗的弟子欺侮我们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今天,那方彬说无极宗的人都是废物,要毁了宗门商铺,我们几个气不过,虽然知道他们别有用心,但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墨九玄,“墨师叔,以前的事情弟子有错,还望师叔见谅。今天天华师兄为我等仗义出手,得罪紫云宗,还请师叔多多担待。”
墨九玄目光平静,点头。
对方差点被我闺女弄死,能不多多担待吗?
赵老四说完,一口气没上来,头一歪,人已经去了。
墨九玄神情肃杀,缓了一会才坐在案桌旁的椅子上,拿过一盏茶啜饮起来。
那茶早已经冰凉,他毫无所觉,一口气喝尽茶水,眼神开始闪烁。
御天华乃是体修,肉身强大,虽断了几处肋骨,服下灵药后已恢复了许多,总之性命无忧。
这几个人都是无极宗弟子,虽受宗门之托在外经营,与墨小染没什么交情,但此时性命已逝,修行路断,小丫头初次与人生死相别,心底不免有些戚戚然。
又想起几人本领微末,却为了宗门声名敢于同炼气七重的修士叫板,心中对几人又多了几分敬佩。
说到底,还是宗门势弱,弟子没有靠山。
小染不觉起了争强好胜之心,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宗门之名扬威青州。
此时,墨九玄心中也是焦躁。
若是二十年前,有人侮辱宗门又杀了弟子,他定然不眠不休也要杀了对方报仇。
而现在有了女儿,便有了顾虑,不再如以前那般性格激扬,快意恩仇。
女儿境界不过炼气四重,能一枪制敌,对手还是炼气七重的好手,他高兴之余,又为对方的身份而忧心忡忡。
方彬之父,紫云宗方元青是筑基四重的修士,而其祖父天宇道长,更是金丹三重。
金丹之下,皆为蝼蚁。
天宇道长若是铁了心要为孙子报仇,以自己现在筑基九重的实力,根本无法抵抗。
眼下,只能将此事上报宗门,等宗主玄清道长处置。
便写了书信,拿出几只装满黄龙丹的储物袋,唤过倪厚,“倪厚,你同布善一起回宗门,将书信上交宗主,等他老人家示下。
这些黄龙丹交给你们大师兄木雷,给下面几名亲传弟子分发,让他们好生修行,切莫荒废时日。”
两人知道事情紧急,接过书信和储物袋在堂下三拜,出了四通商会直奔无极宗。
御天华惴惴不安,知道自己惹了祸事,“师父,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愿前往紫云宗,要杀要剐,他们看着办。”
“爹,万万不可。紫云宗的人欺人太甚,五师兄也是气不过才动手的。更何况打伤方彬的是我,要处置,也是处置我。”
“小师妹,你还小,不懂事。何况此事因我而起,罪责我一人承担,与你无关。”
“爹,难道宗门弟子受人欺侮,还不能还手吗?赵四叔六个人,六条人命,我们要替他们讨个公道!”
“都闭嘴,出了事自有我顶着,用得着你们来抗?”
墨九玄怒喝一声,两人悻悻的闭嘴,垂手在一旁侍立。
紫云宗实力比起无极宗略强一筹,除了天宇道长金丹三重之外,还有三名筑基十重以上的长老,而无极宗一名筑基十重的长老也没有。
若是普通弟子,历练时重伤杀死的情况也有,引不起宗门之间的争斗,但方彬的身份太特殊了,如果天宇道长放下面皮,不管不顾的来找自己报仇,当真很难处理。
论理,自己一方是受到挑衅,论起来还死了六名弟子,也不怕对方兴师问罪。
不过,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的。
一年的奋斗,攒的灵石五十万枚,恰好够买一本橙色装备。
墨九玄开始的打算是将所有的钱都花在女儿身上,保证小染修行时有足够的资源,现在情况突变,必须快速提升自己的实力。第二天,在慕华城北埋葬了赵老四几人的尸身,他思索良久,在墓碑上刻下“无极宗亲传弟子赵老四”几人的字样,又尾书“青光峰峰主墨九玄”。
想起当初出入慕华城遇见赵老四时,几人困苦如同贫苦凡人,而如今,物是人非。
他决定待此间事了,去几人的村子里走上一遭。
对这种忠义的弟子家人,必须有所交代。
回四通商会后,他关闭房门,又以阵法隔绝房子。
神识在系统宝库中搜寻许久,终于找到一本适合筑基期修行的橙色功法。
大罗天印。
共四重,第一重龙汉,有引九龙翻江倒海之威;第二重赤明,火焚万物而得赤明;第三重九圣,取大道圆满之意,借天地一丝法力灭敌;第四重九真,取返璞归真极致,见招拆招,无招胜有招。
金丹期号称真人,寿元两千载,神体不朽,内核不灭,神魂永存,金丹一念,可掌控方圆百里,让天地元气臣服,可掌控天地,一击毁城。
以墨九玄筑基期的修为,纵然得到橙色功法,也不知可否抵的住金丹修士,事到如今,也只能尽力而为。
心中对女儿说了句对不起,他咬牙购买了大罗天印,顿时觉得心中空荡荡的,腰包干瘪,五十万灵石凭空消失。
心底有说不出的惆怅。
“是否使用?”系统问道。
“立刻使用。”
墨九玄体内突然爆发出强烈的金色光芒,似透体而出,形成千道万道光线,比起使用淬体丹和黄龙丹时出现的光线更是亮了千倍。
好在他提前以阵法将住处与外界隔绝,这才没有引起注意。
一股浩然醇正的感觉洋洋洒洒自天灵盖灌入,浑身充满了浩然正气,又有颇多玄妙印记似乎刻入识海,茫茫然若白气长虹,让人捉摸不透。
这种神秘的力量如此奇异,纵然是系统提供,墨九玄也耗费了整整三天才融会贯通,自觉这门功法浩浩荡荡,浑然天成,又有天地法则赋予其中,威力定然骇人。
不觉有了几分底气。
这几日御天华病体康复,回忆三日前与方彬战斗时的情景,那种处于死亡前夕的感觉竟激发出他的潜能,而六阳战技第一式火并八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领悟了。
一试之下,威力增长了五成有余,大喜过望,于是日夜勤勉,研习六阳战技。
有空时便和墨小染放对。
一个身高九尺的汉子,一个不足五尺的小孩,打起来却是天昏地暗,寒光飘荡,灵力激荡,看的那些四通商会的丹师口中直呼内行。
紫云宗,一座恢宏的偏殿。
方彬面色惨淡,躺在锦被之中。
隔壁的房间内,五名筑基修士齐聚一堂,神色间充满担忧。
其中一人衣着华贵,神情凶恶,模样与方彬有几分相似,正是方彬之父方元青。
“诸位师兄,彬儿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如今他被那无极宗墨九玄女儿所伤,生死难料,此仇不共戴天。
还请诸位师兄与我一起去无极宗走上一遭,讨个说法。”
一人道,“墨小染心狠手辣,墨九玄教子无方,正该为彬儿讨回公道。元青兄,吾与你同去。”
又一人道,“冤有头债有主。回报的弟子说墨九玄就在慕华城,不如我们一起去,定要墨小染那个臭丫头血债血偿。”
“兹事体大,元青兄,此事你问过宗主的意思没有?”
方元青狠狠道,“父亲年龄大了,糊涂了。他非但不许我去寻墨九玄的晦气,还训斥我教子无方,带坏了彬儿。”
众人默然良久,其中一人拍案而起,道,“宗主顾忌与无极宗的情分,却不顾忌弟子们的感受。
这些年我们宗弟子与无极宗弟子在外多有厮斗,双方各有伤亡,早已恩断义绝。
如今彬儿又被那墨小染所伤。
其他弟子倒也罢了,但彬儿是元青兄的独自,又是宗主的孙子,此等身份都惨遭毒手,如今生死难料,宗主他老人家还顾忌什么?
纵然其他人不肯帮忙,凭我们五名筑基,难道还会怕区区一个墨九玄吗?”
这几人都是方元青的好友,听了此言都义愤填膺,商量时日,待方彬伤愈之后,一起去找墨九玄讨教。
就在几人愤愤不平之时,门外有弟子求见。
进来时,却是紫云宗宗主贴身道童,手捧谕旨。
其余四人立刻跪下,方元青站的笔直,对那道童颐气指使,“快念!”
面对宗主的亲儿子,道童也不敢说什么,打开谕旨。
“各宗弟子在外游历,比试约斗人之常情,不可因此挑起宗门争端。方彬学艺不精,为外人所伤,是其咎由自取。
宗门中多有天资卓越之人,诸位长老可令其下山历练,磨炼技艺心境。”
道童念完,将谕旨合上递给方元青,陪笑道,“师兄,弟子任务已完,就此告辞。”
“嗯,去吧!”
方元青随意摆摆手,如驱奴仆,打开谕旨又看了几遍,闷闷不乐。
一人道,“宗主他老人家还是心疼孙子的。”
方元青诧异,“此话怎讲?”
那人笑道,“宗主虽不允许我们下山,却不阻止弟子下山历练。只要我们派些厉害弟子去找那墨小染比试,比斗忽然失手,聊那墨九玄也无话可说。”
有人附和,“妙哉。只要派几个炼气十重的弟子,此仇可报,又不堕宗门威名。”
几人抚掌大笑,均觉有理。
时光如梭,转眼过了月余,慕华城内安谧祥和,看起来毫无异状。
布善和倪厚回来后径直见过墨九玄,告知玄清道长派怜月道长与几名长老一起前往紫云宗探望方彬。
以长辈探望晚辈,已算给足了紫云宗面子,但怜月道长回宗时,神情不忿,猜想可能与紫云宗众人有了纠葛。
有几名与墨九玄交好的长老要来慕华城,也被玄清道长拦下,不明所以。
墨九玄道,“宗主只怕紫云宗来找我兴师问罪,双方混战引起宗门之战。不过,若是紫云宗真的来找我,我墨九玄岂会怕他们。”
他起身拔出身边长剑,伸指在剑身轻轻一击,“铮”的一声,犹如龙吟,久久不绝。
倪厚与布善见他风姿隽永,长剑在手时在脸上映出一道寒芒,目中隐隐有神光涌动,不由的大为心折。
暗自寻思,师父果然是个奇人,这般神态比起二十年前手段辛辣时更显得沉稳自信。
“你二人唤小染和天华去空院,我要考校二人实力。”
两人应诺而去,墨九玄来到四通商会一处大的空院,也是平日里墨小染和御天华练习功法的场所。
御天华得知师父考校,心里顿有三分怯意,却发现师父游刃有余,轻松写意,不着痕迹的将自己所有招式化解。
这才放心,拿出十一分的本事,以灵力灌注三尖两刃刀,喝一声,“师父注意了,六阳战技第一式,刀分水火。”
但见三尖两刃刀忽然间变得异常厚重,表面有凝实的华光,自上空向墨九玄头顶劈来,真有力劈华山之威。
墨九玄压制境界,以炼气五重的灵力相斗,当刀气如泰山般铺面而来时,只觉上空空气陡然间变得粘稠,双腿如陷泥潭,行动不便。
他以前多有生死之战,心里赞叹六阳战技巧妙之时,身体微微一侧,手臂带动剑尖微微一抖,御天华顿时觉得失去了对长刀的把握。
三尖两刃刀沿着墨九玄鼻尖砍下,将地面一片青石砍成粉碎,若在距离墨九玄进上两寸,就得削掉他的鼻子。
御天华这一击使出全力,体内灵力消耗一空,额头渗出大滴汗珠。
将刀柄往旁边一扔,抱拳苦笑,“师父对灵力的运用妙到毫巅,弟子败了。”
“切,这有什么说的,难道师兄还想打赢爹爹吗?”
墨小染嘴里冷笑,捡起长刀扶着御天华在屋檐下方坐下,回头盯着父亲,跃跃欲试。
“该我了!爹爹小心。”
话语未落,长枪破空而来,凛冽的风卷起地面落叶,一瞬间就攻到墨九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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