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高傲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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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紫色瞳孔放射出洁白的荧光，天马废了很长时间才重新适应这个世界的魔力，用自己的天赋将已经受创严重的小主人托举到自己的背后。

不幸中的万幸，虽然规则需要重新适应，但它已经恢复了一部分力量，这足以保护它和主人的安全。

收拢身后的翅膀，用它扶着背上的主人防止摔落，天马尽量收敛自身的气息，小跑着快速离开密林。

受伤导致的流血会让密林中的掠食者们注意到他们，而天马本身并不擅长战斗。

一边吸纳空气中来自大自然的魔力，天马尝试用魔力为主人治疗，然而精灵虽然是能量亲和程度相当高的种族，但终究是肉体凡胎，单纯的摄入魔力并不会加速创伤的恢复。

天马也尝试着寻找植物中可以治愈伤口的草药，然而新世界的植物它并不了解，曾经在野外成长得到的知识也无法使用。

天马卡洛斯喘着粗气，已经习惯于振翅高飞的它重新回归地面还是有所不适，才小跑了不到一刻钟就已经呼吸粗重了起来，这让卡洛斯觉得自己是不是之前被主人喂养的太好了，导致现在身体有点发福。

这样再胖下去是不是就找不到配偶了？

脑袋里胡思乱想着一些有的没的，以普通人视力无法捕捉到的急速悄然飞奔的天马忽然一个急刹车。

四蹄在草地上犁出数道长长的痕迹，天马张开了鼻孔，狠狠地将空气吸入鼻腔。

不会错的！是【好东西】的味道！

卡洛斯幼年的时候，曾经作为野生天马飞驰于亚尔夫海姆的大草原上，速度飞快的它仗着别人追不上它，经常闯入其他生物的领地或者猎场。

许多强大者的巢穴经常是根据一些‘宝物’设置的，卡洛斯就曾闯入过一群野猪的领地，把它们守护了许多年的一株灵药啃了。

那种吃了‘好东西’之后浑身暖洋洋的感觉，是它幼年时期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刻。

如果是类似的‘好东西’的话，对于主人的伤势也应该会有作用！

反正自己跑得快，就算有强大者守护宝物，卡洛斯也自信没人能追得上自己！

循着风中那诱人气味的来源，卡洛斯浑身激荡起白色的魔力光辉，撒开四蹄狂奔的卡洛斯化作白色的闪电，霎那间消失在林地当中。

唯有被狂风吹落的纷纷落叶落在地上，将天马的脚印层层盖住。

在魔力全开的高速移动中，卡洛斯感觉仿佛时间都已经慢了下来，它甚至在奔跑的过程中能看到林中掠过飞鸟的羽毛渐变色！

很快，卡洛斯就发现了湖边那无人看守的灵草，以及……

一条卡洛斯之前就已经发现了灵草存在的黑蛇。

黑色的长虫悄无声息地穿行于湖水边低矮的草丛中，猩红色的蛇信吞吐之间已经快要能触碰到那灵草了！

这让天马忍不住再次加快了速度！

该死的蛇，给我慢一点啊！

黑色的长虫张开大嘴，似乎下一瞬间就要将放在湖边的灵草一口吞掉，然而已经全身心被灵草的香气诱惑的它丝毫没有注意到飞驰而来的危险。

钉着银色马掌的沉重马蹄落下，卡洛斯一蹄子将那黑蛇踩在脚下。

无视铁蹄下黑蛇疯狂的扭动，卡洛斯操控着魔力将背后的主人放下。

也幸亏它一直注意着对于受伤主人的保护，不然以卡洛斯高速飞奔的颠簸程度，背后伤者的脑浆都要摇匀了！

飞快地用魔力把‘无主’的灵草塞进自己主人嘴里，卡洛斯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下应该没问题了！

就在卡洛斯铁蹄下疯狂扭动的黑蛇停止活动的下一秒。

“本王的……灵草？！”

吉尔伽美什沐浴完毕，刚洗去了一身的风尘与疲惫，从湖中游上来，就看到了一匹长着翅膀的奇怪白马立于昏迷的金发少年身边，而自己的灵草却已经不见了痕迹。

聪慧如他怎么会想不到发生了什么事，仅仅是一瞬之间，刚刚清洗躯体的轻松，完成旅途的愉悦感，还有那生存的喜悦与本应今后永存于世的荣光统统远去。

吉尔伽美什脸上的轻松缓缓消失，看着那已经注意到自己存在的奇怪魔兽。

“该死的杂种魔兽！区区泥土般低贱的生物也敢破坏本王的计划吗？

身后的金色涟漪张开，乌鲁克之王飞快地找出一件礼装为自己换上，遮掩住刚刚沐浴完毕后王的完美肉体。

更多的金色涟漪在他的身后浮现，无数带有强大气息与魔力的金色宝具从王之宝库中探出了头，在王的意志下，它们纷纷指向了立于湖边的白马与昏迷的少年。

“混蛋魔兽！居然敢偷盗本王寻来的灵草，既然这样，就用你们渺小的生命来熄灭本王的怒火吧！”

就在他准备发射宝库中无情无尽的宝具发泄怒火时，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整个人忽然停了下来。

抬首望着天空，吉尔伽美什宝石般美丽的红色瞳孔紧盯着空旷的天空。

王沉默着。

终于，难以自制的的自嘲支配了他的全身，让他情不自禁地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本王终其一生追寻而来地结果便是这样的虚无吗？这就是可笑的命运给予本王的定论吗？正就是所谓的天命？这还是最为愉悦的笑话啊！”

吉尔伽美什放声大笑，嘲笑着自己的愚蠢。但他除了自嘲之外却并没有任何愤怒，心情反而愉悦起来，轻声感慨着。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弄人吗？这就是本王一直所看到，所见证下去的世界啊……若是真的获得了永生不死的躯体，又怎能获得如今恍然大悟的愉悦？！”

“现在想来那永生不死的传说不过是凡夫俗子们不切实际的幻想，只是一味永远活下去就不会迎来终结的到来的杂修们的痴人说梦！”

“既是如此，本王又何须不老不死？本王的双眼从最初便看到了全部的未来！没有任何畏惧死亡的理由！”

“只要备忘还是被后世不断传颂讴歌的英雄，那本王于此世的责任便已经尽到！”

再次看了一眼那湖边的一人一马，吉尔伽美什的念头通达了起来。

长生久视，不过是凡人的虚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