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门庭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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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来砸场地这话，又是从何说起？”颜薰儿对于此事，确实有些不解。

异昇看了小猫一眼，不动声色地回答道，“这是我的主意，听人说着烟花之地就是青楼，我们出了颜阳城后，就继续往南走，每到一地，都去当地最好的青楼里，要找出他们中最美的女子，一路来到这燕栖城，听说这里新开了一家青渺楼，想来该是跟你有些关系，所以才第一时间进来看看，又怕不是你，才想了这么个要和楼中最美的女子比比美貌的主意来。”

颜薰儿看着缩着身子就想往下跳的白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么损的主意，除了白雪还有谁能想的出来？异昇倒是给它顶缸了，不过，终究是件小事，颜薰儿倒也不在意，不过却打算逗逗这只滑头无比的猫来。

“这个主意原来是异昇你想的啊，当真是个好主意，非聪明绝顶之人想不出来啊。真不愧是异昇呐！”颜薰儿装作一副啧啧称赞的样子，好听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夸着出主意的人。

涟漪一脸诧异的望着颜薰儿和白雪，有些不明白这个主意明明是白雪出的，怎么大颜姐姐却不停的夸异昇，白雪也不开口辩解？

白雪想要开口说，这个主意是自己出的，可是刚刚也是自己怕这个主意太损，被颜薰儿嘲笑，才暗示异昇顶缸的，这个时候再跳出来，说是自己出的主意，会不会太不仗义了些？可是不说，又觉得实在是憋屈，憋的它一张猫脸都变形了。

“却不知道你是怎么到了这里的？”异昇听着颜薰儿的话，哪里不明白她是在逗着白雪玩，看着白雪的脸色，怕把它给憋出个好歹来，忙换了个话题问道。

“我那日是和涟漪一同安置的，等到睡醒才发现自己突然到了另一个地方，连身上的灵力都不能动用了，幸好当日从蝰蟒那里得到的东西还在身上，后来想了些办法才逃了出来，因为一时找不到你们，就开了这青渺楼，想着你们会顺着找过来。”颜薰儿解释道。

几人说完离别之后的种种事情，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青渺楼的歌舞声渐起，外面也热闹了起来。

颜薰儿吩咐雅间门口候着的丫鬟，上酒上菜，又特意为涟漪点了些果子茶水之类的，然后开着窗，欣赏着外面的歌舞。

“大颜姐姐，依我看，这里的人，长得丑不说，歌舞也难看的很呢，跳的矫揉造作的，一点都跳出其中真意来。果子倒是很好吃。”涟漪啃着手上的果子，毫不留情地点评着。

颜薰儿有些汗颜，这些歌舞还是她看着排出来的，虽说都是快速训练出来的，没经过什么沉淀，但看起来也算的上是赏心悦目了，却被涟漪说太丑，不过想来她一个花仙精灵的，自然在这方面有些造诣了，所以看不上也是常理。

“呵呵，这个嘛，凡人在这方面肯定是要差一些的，既然涟漪觉得她们跳的不好，咱们就关上窗子不看了吧。”颜薰儿打着哈哈说道。

“要不然，我跳给你们看吧？我跳舞可比她们好看多了。”涟漪啃着果子的嘴停了一停，看着颜薰儿问道。

“还是算了吧，这么多人，在这里跳，怕别人冲撞到你。”颜薰儿不料涟漪竟然突然想要跳舞了，赶紧阻拦道。

“这怕什么，我在山间跳舞的时候，有风吹、有鸟叫，也有小兔子来看，不过还没有人来看过呢。这里正好，还有人看。”

颜薰儿看着涟漪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实在是有些头疼，转身望着异昇，希望他能开口劝一劝涟漪。

“无妨的，就让涟漪去跳吧，这些日子为了找你，她可算是急坏了，每日跟着我们奔波，现在找到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山间精灵，一向都是喜怒遂心，开心了，就跳舞唱歌，不开心了，就悲鸣哭泣，皆是本心。”

异昇却并没有顺着颜薰儿的意思往下说，他本是心里细腻的人，这些日子看着涟漪着急，早就有心开解开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她开心了，想要跳个舞一抒心中欢喜，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必非要阻拦呢。

颜薰儿听到这里，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些日子，为了找自己，想必他们三个都没有真正轻松过，心下不由得一软。因此，招了人过来，附耳吩咐她们让人将舞台腾开。

没多久，歌舞声突然就停了下来，舞台上的姑娘们也都鱼贯而散，下面的客人们见此，不由得交头接耳地议论开了，“这怎么突然就退下去了？这是不唱了不跳了？”

“可不是啊，还没跳多久怎么就停了？这门票可花了不少银子呢。”

“怕是这青渺楼又要玩什么花样吧，这楼里向来都是花样繁多的。”

正讨论着，阿旺从一侧走上舞台，先行了个罗圈礼，“各位客官对不住，打扰大家了。这里先恭喜在坐的各位了，今夜到场的各位当真是有眼福了，我们东家这里来了位贵客，突然来了兴致，想要舞上一曲，这位姑娘当真是画中人、人间仙，不过我这里先提醒大家一句，这位仙子一般的人物是我们楼里的贵客，各位言语之间还请尊重些。”

话音一落，也不管众人的反应，就自顾自地下去了，此时阿旺的心里想的却是，“嘿，真是太可惜了，如果早知道这位姑娘要舞上一曲的话，今晚的门票该卖个五十两才对，那么风姿绰约的女子，别说是跳舞了，就光是站那儿，都够赏心悦目的了。”

颜薰儿吩咐人收拾好了舞台，才转身问涟漪道，“可需要伴奏或者舞衣什么的？”

涟漪只摇了摇头，“歌舞本该随心，万物皆是伴奏、身体即是舞衣，那些外物不过是对不会跳舞的人，才需要借来稍微遮掩的，真正会跳舞的，有了那些才是累赘呢。”

颜薰儿倒是没有想到涟漪对于跳舞这件事情竟是看的这么认真，看着涟漪难得认真严肃的神色，愣住了片刻，却是坦然一笑，＂倒是我等之人俗气了!＂

涟漪这才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歧义，担心颜薰儿会生气，连忙连连摆手，＂大颜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说你的。＂

面对着急的涟漪，颜薰儿倒是毫无在意地挥手，＂无妨，我们本来就是身处尘世之中的俗人啊！只是啊，俗有俗的乐，我呢，就不纠结于雅还是俗，只要乐就好了。＂

涟漪看着豁达地笑着的颜薰儿，觉得她这样浑不在意的样子，好不潇洒，一时间竟然觉得或许配着音乐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浅浅一笑，自下了楼准备舞蹈去了。

颜薰儿朝亦昇招了招手，抱着早就懒洋洋地窝在她怀里的白雪，先一步走出了厢房，亦昇自然也是跟上去了。

两人一猫出了厢房，这才发现走廊之上已经是挤满了人，幸亏他们这里是有意留出来的一块空地方，专属于颜薰儿一人，这才可以免于与他人拥挤的情形。

走廊的人都拼了命地往前挤，唯恐看不到这所谓的＂画中人，人间仙＂的舞蹈。

这里的人一边拼了命地往前挤，一边心里却在感叹，这青渺楼也真是神奇，明明是青楼，却惯的是与别的青楼不一样，往小了说，这里来往的小厮与伺候的丫鬟之流，不说多标致，但面目都说清秀，再加上自然却温暖的态度，让人如沐春风;往大了说，这儿的姑娘各有特色，各花入各眼，看多了别人家那些庸脂俗粉，到了这青渺楼真是眼前一亮。更妙的是，青渺楼经常举办一些有趣的活动，便像是最初的由灯笼猜头牌的名字，再到后面开张之夜众姑娘的惊艳亮相，如今又是什么＂画中人，人间仙＂的舞蹈表演，真真是一出接一出的新意，让人目接不暇。

不禁由衷的感慨，唉，也不知道这青渺楼背后的东家究竟是何人，竟然能想出这么多巧妙的主意。怨不得如今这城中其他的青楼，就好像对面的那个春江花月楼，便说之前也是数一数二的青楼了，如今也是门庭冷落了。

这样难抢的位置，却独独留出了一片专属的地方，这自然是让人羡慕又嫉恨的了。但因为不知道来人的身份，也不敢有所动作。这时候竟然有人从这边出来，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却终究被纱帘遮掩着，只看得清模糊的影子，最终只好惋惜地收回了探出的头。

颜薰儿倒是不在意旁人的嫉恨，不过退一万步说，即使她知道了也是不在意的，在自己的地盘谁还没点特权啊！

楼下也早已满是人，此时热热闹闹的。

颜薰儿扫视了楼上楼下亮着的灯笼，抬起右手顺势打了个响指，那些灯笼便一盏盏地灭了。不一会儿，整个青渺楼便只剩下那偌大的舞台上左右两边几只灯笼，亮着柔和的光线。原本还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