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幸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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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妈你这是何意？我都已经说了，我去小红姐姐一见如故，甚是投缘，既然我叫她一声姐姐，那她就与你们这些下人身份不同，何苦轮到你来作践她？”

林婉月冷下脸，转头呵斥着不知好歹的刘妈。刘妈心里一惊，向来温婉贤淑的林婉月，今天怎么会为了一个婢女而呵斥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老奴不会说话，怠慢的姑娘的客人，实在是老奴的不对。”刘妈眼珠子转了几转，赶紧贴着笑脸赔罪着。

“好了，你快下去了，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你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了，其余的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秦承欢皱着眉，拿着帕子捂着嘴，瞪了一眼她。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干活去。”刘妈见状，赶紧灰溜溜地跑了。

“这个刘妈，仗着自己是个管事妈妈，就这般无礼，当着我和月姐姐的面还敢作威作福，可真是反了她了。小红你不用怕，以后有我和月姐姐在，就不会再让她这般欺负你了。”

秦承欢小小年纪，倒是个聪慧的，好赖人分得清，好赖事看到明，不愧是个大家小姐。

婉月神女笑着，想来秦丰有这么一个古灵精怪的妹妹在身边欢闹，又有林婉月红袖添香，想来也不会寂寞。

“多谢林姑娘和小姐的一番心意了。只是我并不是秦府里面的下人，我原是家里进京的马车遭了难，与家人分散这才到秦府，想求一口饭吃。老夫人心地善良，让我在家里做活讨口饭，不知道流离失所。

现如今，我也已经找到了家人，与家人得以团聚，也没有理由再留在秦府为奴做婢了。”

婉月神女不瘟不火，不卑不亢道。

“那你的意思是，你要走了么？那我们还会再见到么？”林婉月一听，愣在原地，有些舍不得地拉着婉月神女的手。

“咦，我看你与我月姐姐，到还有几分相似呢。”秦承欢打量了半天，才道。“小姐说笑了，我不过是个山野村妇，林姑娘是人中龙颜，自是不可相提并论的。”

婉月神女低眉顺眼，与他们告别着。

“今日一别，怕是再也无缘相见，林姑娘，小姐，你们保重吧。我这就去找刘妈登记，然后离开秦府了。”

“姐姐……”林婉月也说不出来是因为什么，心里只觉得尤为不舍，这种感觉很奇妙，便是亲生父母也不曾感觉到过的，就算是秦丰哥哥，或许真的是缘分，自己从小就与秦丰哥哥亲近，小的时候不懂事常常哭闹的时候，不管是乳娘还是母亲都没办法让自己停下，可只要秦丰哥哥哄自己，自己就立马不哭了，因此长大后没少被母亲拿出来笑过自己。

可是即使如此，面前的这个看似其貌不扬，实则气质高贵的婢女，自己却犹有不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便是秦丰哥哥也不曾感觉到的，尤为奇妙。

婉月神女看着拉着自己衣袖，不舍之情溢于言表的林婉月，不由得心里一软，虽然眼前的只是茱萸果，但这茱萸果也曾陪伴自己千年时光，更凝聚了自己的神识，自己对秦丰多年的想念也都凝聚于身，这世间没有人能比她们两个更亲密。

不过此时以凡人之身掩迹于秦府中的自己，却是不适宜与身为林婉月的她有太多接触，因此婉月神女只是退后一步，低下头，仿照婢女的样子略行了一个礼，“奴婢身份低微，不敢得林小姐如此垂青，林小姐觉得奴婢面善，已是奴婢的幸运了，不敢再有所想。”

林婉月不是不懂事的人，见她这样说，也知道两人的身份确实悬殊，身为林府唯一的小姐是绝对不可能与一个婢女以姐妹相称的，因此叹了一口气。只是犹有一些不甘心，“小红姐姐，我们以后真的不可以再见了吗？”

婉月神女顿了顿，似有感悟地说，“缘分一词最是难说，有些人，你以为可与他一辈子相守，却终究难逃分别的命运；而有些人，你原以为一辈子都见不着了，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在哪个地方忽然碰上。”

婉月神女也不再说什么，又行了一个礼，退下了。

留在原地的林婉月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似乎了解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听懂，欲言又止。

一旁一直呆着的秦承欢却是一个字都没听懂，似乎也没有人管她，素来受别人宠爱的她顿时有些不开心了，嘟着嘴去晃林婉月的手，“月姐姐，你怎么都不理承欢啊，承欢一点都听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

“这是谁又惹我们的秦大小姐生气了呀？”身后突然传来男子的声音，原来是送完司徒景回来的秦丰。

秦丰笑着看自己的妹妹，不经意之间瞥到了前面那个刚刚离去的身影，不由得一愣，那个人穿的是府里婢女的衣裳，但却又不像，只因为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也可以看出不绝的气质，不像是婢女，若说是个大家闺秀还有几分相像。不过让秦丰愣住的并不是这一点，那个婢女的身世如何，并不关秦丰的事，他只是觉得那个身影有些许眼熟，心里不由得升起一种奇怪又微妙的感情，似乎那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原不应该忘记的一个人，这种感觉在不久前也曾出现过一次，只是被自己忽略了。难道……

林婉月这时也回过神，看见满脸写满不高兴的秦承欢，又看见她撅起的嘴，不由得一笑，又伸出手去刮她的脸，“瞧你，这嘴撅得都可以挂个油瓶了。再撅可就不漂亮啦。”

秦承欢不高兴地嘟囔，“谁让月姐姐你和那个小红说什么多，什么缘分不缘分的，我什么都没听懂。”

“什么小红？什么缘分不缘分的？”秦丰刚回过神来就听到这样一句话，顿时有些疑惑地问道。

林婉月摇摇头，“没什么……”

只是还没说完就被秦承欢打断了，“还没什么，月姐姐你都叫她姐姐了，承欢从来没有见你这般厚待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哦？”这下秦丰也有些好奇了，林婉月的性子他最了解，她素来单纯善良，对于府里那些婢女仆人，她素来心疼他们悲惨的身世，所以都为亲善待人，因此府里的下人都喜欢她，愿意与她亲近，但也是从来守规矩，断没有对婢女好到要叫人家“姐姐”的地步。

林婉月低头一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见小红姐姐我就觉得亲切，因此难免忘了规矩。”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秦丰。

秦丰看见她有些心虚的样子，偷瞥自己的样子也实在可爱的紧，不由得笑了，之前对于那个身影的微妙的感觉也瞬间消失了。

林婉月瞧他笑了，越发的害羞，又有些恼意，不由得嗔了他一眼。

秦丰看她羞涩的样子，到底有些不忍心，因此还是把话岔开了，“或许这就是缘分了，缘分一词，本来就最是缥缈。他日若是有缘，自然还会再见。”

林婉月若有所思地点头，不由得笑他，“果然是读了不少书，说起来一套一套的。”顿了顿，“不过，秦丰哥哥你这句话倒是与那小红姐姐说的有几分相似。”

秦丰又是一愣，不过还是一笑，“是嘛。”又看了看秦承欢，“好啦，你也别不高兴了，小厨房已经准备好了你爱吃的东西，就等你回去了。”

秦承欢到底还是小孩子的性子，一听瞬间什么不满也没了，拍着手跳起来，拉着林婉月的袖子，“真的吗？月姐姐，我们快走！”

秦丰连忙拉住她和林婉月，好笑地道，“真是没有规矩，刚从外面回来，自然要先去给母亲说一声。”

秦承欢只好停下了脚步，她素来最怕她这个哥哥了，眼见他又要责备自己，连忙朝林婉月使了个眼色。

林婉月看她挤眉弄眼的样子，被逗得一笑，倒是没有为难她，上前一步，去拉秦丰，“好啦，丰哥哥，承欢只是小孩子脾气，一时忘了而已，你就别说她了。不是还要去向秦伯母请安吗？再不去就不好了，我们快些走吧。”

秦丰叹了一口气，怎么不知道这是林婉月在替她求情，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也不想多说她，因此点点头应了。

林婉月朝秦承欢眨眨眼睛，意思是幸不辱命。

秦承欢也松了一口气，拉着林婉月的手，调皮地笑，“我就知道，哥哥生气的时候，只有月姐姐说的话有用。”

林婉月和秦丰都一愣，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自然地转过头。

秦丰不自然地咳嗽了几声，林婉月更是红着脸去扯秦承欢的衣服。

秦承欢看着两个人的反应，不由得偷笑。

秦丰终于瞪了她一眼，“别瞎说，什么话都敢说，看我不告诉母亲，让她惩罚你。”

只是，若是秦丰的耳朵没有红，倒还有些说服力，可惜，这时候的秦承欢根本不怕，调皮地吐吐舌头，秦承欢做了个鬼脸，“我才不怕呢，我又没说错。再说了，母亲可比我心急多了，你要是告诉她，她铁定不会罚我，指不定还要夸我懂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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