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零章 点肉成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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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宵和薛蟠讨论了些细节，具体事务让薛蟠去找贾芸，便谢绝了赖尚荣留膳的邀请，以晴雯独自在家为由，告辞离去。

王宵没有直接回去，而是买了些碱、板油和香料，驮在马背上，回到住处时，天还未全黑，院子里飘出一股焦湖的味道。

“晴雯姑娘，你在做饭？”

王宵小心翼翼的唤道。

晴雯从厨房里探出焦黑的面孔，哼道：“稍微有点湖，你若是吃过了，就不用吃，若是没吃，就将就着吧。”

王宵原打算带晴雯到外面吃，然后买几套衣服，可这时能说什么呢，只得勉强笑道：“湖也有湖的风味，还有多久能好？”

“这话可是你说的，别吃起来打了自己的脸！”

晴雯硬纠纠道。

王宵暗暗摇头，这姑娘野嘴烂舌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啊，随即把碱、猪油和香料，从马背上卸了下来。

“你买的什么东西？”

晴雯讶道。

“过会儿你就知道了，我先去换衣服！”

王宵不置可否，往里面走去。

当换上一身便服出来时，晴雯也把饭菜端上了桌子。

晴雯已经洗过脸了，穿的是黛玉的衣服，这小小的细节，出卖了她在潜意识中并不把自己当作奴婢。

不过还别说，晴为黛影，确非虚言，从背影上看，活脱脱就是一个黛玉，而且二女的容貌也有几分相似。

当然，对于王宵来说，差别还是很明显的，毕竟晴雯身上没有黛玉所独有的草木清香，只是正常的少女体香。

“呵~~”

见王宵盯着自己，晴雯不怀好意的笑道：“可是想起了你的林姑娘，怪道呢，把我接出来，问你什么原因又不讲，原来是想我扮作林姑娘给你看，你那么喜欢林姑娘，娶了她便是，以你的身份，倒也配得上。”

王宵无语道：“很多事情你不明白，眼皮子浅就不要乱说，平白惹人发笑！”

晴雯翻了个白眼过来。

王宵却是突发其想道：“晴雯姑娘，过会儿我读论语给你听，看你有没有本事改编成你平时说话的样子，我再读给圣人听，我很想看看圣人会否气的吐血。”

“噗嗤！”

晴雯掩嘴一笑，没好气道：“快吃吧！”

王宵拿起快子，吃了起来。

摸着良心说，这是他吃过的最难吃的饭菜，连他自己做的都不如，晴雯这副小姐的称呼确是名副其实啊。

不过王宵是修士，立刻封闭味觉，吃下去的东西没有任何味道，无所谓好吃难吃。

“你居然能吃的下去？”

晴雯略有迟疑，夹了一快子又黑又焦的青菜纳入嘴里，顿时，呸呸呸，吐了出来，又古怪的看着王宵道：“我知道难吃，别装了。”

王宵放下快子道：“我们出去吃，过了这条街就有酒楼，味道还不错，你要是觉得可以的话，以后叫他家准时把饭菜送来，吃完给你去买几身衣服，你要不要梳洗一下？”

“要！”

晴雯还是爱美的，撒腿跑回自己的屋子，稍作梳妆打扮，当出来时，王宵已把剩饭剩菜打了个包，提在手上。

“你这是……”

晴雯不解道。

王宵澹澹道：“拿出去喂猫狗，猫猫狗狗的可不挑食，走罢！”

二人并肩走了出去，王宵并未把饭菜放在自家门口，而是一直走到头，洒在了王给谏家的墙外。

让晴雯诧异的是，王给谏家附近，早已经蹲了数十只猫猫狗狗，一见饭菜，纷纷扑来，嘶吼打闹，汪汪又嗷嗷，好不热闹。

“娘的，又来了！”

“滚，滚！”

院子里，传出叫骂声，还有急促的脚步走来。

“快跑！”

王宵拉着晴雯，跑了开去。

直到转过巷子，晴雯才问道：“你干嘛放这么远投喂？”

“嘿嘿~~”

王宵嘿嘿一笑：“猫狗有个习惯，在固定地点吃了几次，就会到点蹲守，如果过点了还没人投喂，它们会以嚎叫催促，常常从天黑一直叫到深夜，有人驱赶，就躲一阵子，但过一会儿又回来叫，除非给它们投喂食物。”

“噢！”

晴雯恍然大悟道：“这家人和你有仇吧，我原道你是个至善至贤之人，没成还挺坏的！”

王宵沉声道：“想不到我在晴雯姑娘眼里有这么高大的形象，实是受宠若惊，不过我还是要劝一句，你那野嘴烂舌的毛病最好在我面前收起来，不然哪天真恼了我，我做出什么混帐事也说不准。”

“你……”

晴雯气的脸通红，狠狠瞪着王宵！

王宵回瞪过去道：“是不是要仔细我的皮？或者揭了我的皮，又或者仔细揭了我的皮？”

晴雯嘴角突的一抽，明显想要绷住，却是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啐道：”讨厌死了！”

说来也怪，这家伙明明气人的很，相处起来，却舒适自在，完全不象在宝玉房里，虽然也是为所欲为，却要揣着心思，说话做事，重不得，轻不得，不比如今可以由着性子来。

“走罢，去晚未必有座。”

王宵拉起晴雯的手，往前走。

晴雯稍微挣了挣，没挣开，也就算了。

……

薛蟠在赖尚荣家吃了酒，与冯紫英分开，醉熏熏的回了家。

薛姨妈一看，不悦道：“整日介就没个正形，也不见你做点正事，又去哪里鬼混啦！”

薛蟠借着酒劲，嘿嘿笑道：“娘，您今儿可是枉冤我了，我还就做了件正事！”

“哥，什么事儿？”

宝钗问道。

薛蟠献宝似的笑道：“你猜我遇见了谁？王公子，他去赖尚荣家为晴雯讨要卖身契，赖尚荣自然应允，王公子又说要赁个铺子做生意，我抢在赖尚荣前面应了下来，开始说不要钱，他不乐意，非得给钱，我就每个月许了他五两银子……”篳趣閣

听着薛蟠娓娓道来，母女俩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中读出了讶色。

宝钗忍不住道：“王公子要做什么生意？”

薛蟠道：“是香皂，给晴雯置个营生。”

薛姨妈眉头一皱道：“什么香皂？莫非是胰臊子，皂夹子那一类？这也卖不上价钱啊，再说他上哪里去弄猪胰子？”

“这……”

薛蟠挠了挠后脑壳，他也不明白香皂是什么玩意儿。

宝钗却是道：“王公子精明的很，不会做亏本生意，香皂想来应是不错，哥，你不如去找王公子谈谈，我们家在他的店里入股，股份多少不重要，多少占一些。”

“诶？”

薛姨妈眼前一亮！

这倒是个好主意！

以前王宵躺平，混水摸鱼，又总是惹事生非，让薛姨妈心惊胆战，不让宝钗与王宵来往，可是王宵变了，工部的事情做的井井有条，不比张文墨差，她认为，王宵开窍了，重新入了她的眼，而在王宵的店里入股，明显可以为宝钗创造与王宵接触的机会啊。

这一儿一女，也让她头疼。

薛蟠到现在没娶妻，男人嘛，成亲晚些倒也无妨，可是宝钗也没嫁出去，让她急了。

自家女儿长的如天仙一样，可是适婚的不多，门第高的，看不上自己家，寻常人家，自己又看不上。

高不成低不就！

她从本心不喜欢张文墨，既然王宵已经改过自新，她自是愿意把宝钗嫁给王宵。

宝钗见着母亲的神色，俏面微微一红。

是的，黛玉回了苏州，她没了理由再往王宵的住处跑，开店等于重新搭建一座沟通的桥梁，至于卖的是什么，赚不赚钱，真无所谓。

……

酒足饭饱之后，王宵向酒楼订了餐，每日按时送来，十八娘和十九娘不在了，到底是不方便。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一颗辟谷丹能抵半个月，湖一湖无所谓，可是晴雯不能跟着他湖，偏偏又不会做饭，王宵自己也懒的生火做饭。

在时没感觉，走了才念起十八娘和十九娘的好，他就琢磨着，改日抽个空，把两只小狐狸接回来，不会说话没关系，会做饭就行。

谁说狐狸就不能生火做饭？

夜晚的京城，依然热闹，王宵带着晴雯买了好几套衣裙，花了百来两银子，才回到住处。

王宵向晴雯道：“现在我教你做香皂，你看好了，千别不要教给别人，这是你吃饭的手艺。”

“就用那些肥油做？恶心死了！”

晴雯嘴一撇。

王宵澹澹道：“神仙都会点石成金，你拿到石头变的黄金，你会说它不值钱？今儿本官让你开开眼，看看是如何把一块肥肉点成金子！”

“哼！”

晴雯哼了声，但还是搬来个小凳子坐下，看着王宵忙活。

熬炼香皂真不难，在王宵的操作下，不片刻，锅里已经咕噜咕噜翻起了气泡，把油渣捞出，那满锅的肥油再加入碱水，变得渐渐黏稠。

王宵叮嘱道：“要到明晚这个时候才能做好，其间火不能灭，晚上我看着，白天你留意，每隔两个时辰换一次煤，没问题吧？”

“嗯！”

晴雯点了点头。

王宵问又道：“你可通音律？”

晴雯摇了摇头。

“这样啊……”

王宵眉头一皱，又道：“不管了，你先和我读书，看看有没有灵感，不行明天就把隔壁的小翠姑娘请来教你音律，你现在跟着我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