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好人or坏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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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警方大队人马再一次退出了大厦，外围的媒体记者瞬间明白行动再次失败了，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手中的相机闪光灯亮个不停，同时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好几个夺人眼球的标题准备等会就动笔写，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相比记者们的兴奋，退出大厦的陈家驹等人却是情绪低落的瘫坐在地上，尤其是排在第三顺位行动的张志恒，正准备一雪前耻，为自己的兄弟报仇，却不想再一次被命令撤离，这让他的心里充满了憋闷。

不单单是他，哪怕是后来加入行动的袁浩云和马军这些人，心里都充满了郁闷。

但命令就是命令，他们是警察，是纪律部队，不是肆意妄为的匪徒，是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来的，只能停留在大厦外面，等待着上级的指令。

此时，在警察总部那边，警队的高层也是人人自危，因为他们都得知了方洁霞突发急症被送入医院救治的消息，知道现场需要一个新的指挥官。

这对他们而言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与一线警员只是一心想要剿灭匪徒的心思不同，到了他们这个位置，考虑问题显然不是那么单纯了。

文华楼的案子如今已经是一个烫手山芋，做好了是应该的，这是他们的本职工作，而做不好，那就要背锅，这种情形下，他们这些老狐狸自然没一个想要接手，心中都有些忐忑的等待着负责此事的黄达华点将，思索着万一轮到自己身上该如何把这事推出去。

与此同时，副处长黄达华也接到了杨兆威的私人电话，告知了请求更换指挥官的真正原因。

“瑞贝卡没事吧？”黄达华有些紧张的问道，方洁霞可不仅仅是他的下属，还是前女友，而最近他更是一直想要跟对方复合。

有些人，只有失去的时候，你才会明白自己到底有多么想要珍惜。

“还好，就是情绪一下没缓过来，医生已经用过药了，等她睡醒就没事了。”杨兆威回道，他并不知道两人的复杂关系，毕竟两人的年龄都可以做父女了，港岛的风气虽然很放的开，但父女恋基本都发生在商界和娱乐圈，警队里这种事还是不多见的，更别说黄达华早已结婚生子。

“嗯，那就好，你安排其他人在医院守着吧，赶紧回到现场，那边还需要你来指挥。”黄达华点点头道，心下一松，既然前女友没事，那他也不急着去探病了，先得把工作安排好。

“总部不派人吗？”杨兆威问道，其实他心里清楚总部那群高层都是什么样的货色，玩办公室斗争个个都是高手，嘴皮子和笔杆子都很溜，要动真格的反而不行了，因为都是考试升上去的，实战经验基本为零，这也是目前警方制度比较畸形的地方，占据高位的基本都是一群拿笔杆子的精英废材，难当大任。

“他们那群人你还不知道吗，行了，老杨，现场还是交给你我比较放心，不过暂且不要进攻，等我的命令。”黄达华直言不讳道，他内心也不满意手下的无能，但作为既得利益者，他还是要维护这样的制度，不可能真站在底层警员那边，只能尽量矮个里拔将军了。

听到这话，杨兆威眉头微皱，他是聪明人，闻弦歌而知雅意，问道“处长，你这是要找他谈话？”

他是谁，自然指的是那位隐藏在幕后的方老板，其实案子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警方的这些高层也都看明白了，陈一元只是一颗棋子，一颗对方用来打警方脸的棋子，警方想要真正吃掉这颗棋子，挽回声誉，若是没有方老板的点头，根本办不到。

当然，强行平推也不是不行，警队的力量是可以做到的，毕竟港岛可是号称有三万名警察，哪怕这个数字有水分，只有十分之一，也足够横推港岛一切势力了，但那样一来大厦里还未撤出的市民要死多少人，这个就谁也拿不准了，所以没人真敢下这个决定，一哥也没这种魄力去赌上一切，毕竟自己的前程与旁人的性命相比，还是自己的前程更重要一些。

“解铃还须系铃人嘛。”黄达华淡淡一笑道，他其实根本不想找方城谈话，毕竟港岛警方什么时候跟匪徒妥协过。

但没办法，这事从一开始作秀的时候就注定要轰动整个港岛，本来作秀的确是个好主意，只要能成功必定能一举挽回警方失去的声誉，但谁能料到中间竟然还有第三方势力插手了呢，如今好事变坏事，他作为这个案子的总负责人，也就必须要出马给底下人搞的烂摊子收尾了。

“那我知道怎么做了。”杨兆威道，心想高层早这么想就好了，只要搞定幕后的方老板让他不再捣乱，单凭陈一元几个人，根本顶不住警方的攻势，而方洁霞也不至于搞得那么狼狈了。

当然，他心里也清楚，那群心中只有女皇的鬼佬是根本不会在意下面的一线警员死多少人的，能有这样的结果定然还是华系力量的争取。

“嗯，我相信你，到了现场把局势稳住就行。”黄达华淡淡道，能不能剿灭匪徒，关键已然不在一线警员出多大力，而是他这次谈判能不能成功说服方城。

对此事，他有一百二十分的信心，因为民不与官斗，自古都是如此，占据大义的他天然就是赌桌上的庄家，赢是稳赢的，就看赢多还是赢少了。

“yessir。”杨兆威应道，他同样不认为黄达华会失败，心想做一个听从指令的木偶也不错，至少不会落到跟方洁霞一样的下场，那个女人就是太死心眼了。

……

下午四点半左右，一辆低调奢华的宝马车停在了启梦书店的门口，很快从车后座下来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眉宇之间，威严满满。

打量了一眼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看不出任何尊贵气质的书店，黄达华问道“就是这里吗？”

“是的，长官。”十几个高级督察警衔的探员跟在黄达华的身后，其中一个领头的上前一步，开口道。

“嗯，你们在外面等我，没我的命令，不要进来。”黄达华吩咐道，带人来自然不是他害怕方城要壮胆气，而是先礼后兵的固定程序，如果谈不拢，那就别怪他采取强硬措施了。

“yessir。”

“欢迎，想买什么书？”

等黄达华进入书店，方城看着眼前这张非常熟悉的面庞，笑着问道。

“你这里有法律方面的书籍吗？”黄达华环顾一圈屋内的环境，问道。

“这个没有，只有市面上常见的，杂志。”方城摇摇头道，专业书籍他这里是没有的，毕竟书店不大，空间有限的情况下自然还是这些书籍容易卖。

“那就难怪了，看来你不太懂法啊。”黄达华微微摇头道。

“嗯？”听到这话，方城眉头一皱，意识到这人似乎是来找事的，问道“你是来找我的？”

“不错。”黄达华点点头，扫了一眼长相清秀的方城，心中怎么也无法把这样一个有点小帅的年轻人跟掌控整个港岛地下世界的大佬联系起来。

“怎么称呼？”方城问道，没办法，达华哥饰演了太多角色，在这个港综的世界里，你就是让他按顺序猜，那也得猜半天。

“黄达华，警务处副处长。”黄达华淡淡道，背负双手，一脸我是大佬的威严表情。

“哦，有事吗？”方城淡淡一笑道，心想皇帝都不敢在他的面前摆谱，也不知道谁给达华哥的勇气这般自信满满。

“这话应该我来问才是，不知道警队最近有没有得罪过方老板，值得你如此兴师动众的跟我们作对？”黄达华厉声问道，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方城，他要以强大的气势掌控这场谈判的节奏。

可惜他这番表演却是竹篮打水了，因为方城根本感觉不到他身上的任何气势，相反的，对方故作严肃的模样只让他觉得好笑，当然，他是专业的，再好笑的事都不会笑。

“兴师动众？”

听到这个词，方城看了一眼电视，顿时明白了什么，随即微微一笑道“小场面而已，兴师动众有些过了吧？”

“死伤将近四十名警务人员，这在方老板的眼里只是小场面？”黄达华反问道，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有些难以置信对方的答案。

最关键的是，方城竟然对他的身份无动于衷，就好像只是在面对一个普通的港岛市民，这让久居高位的黄达华内心充满了不解与疑惑。

“难道不是吗？”方城淡淡一笑道，笑的很真诚，因为他是真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