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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深日日做会被屏蔽的梦。

早上醒来时有过雁过无痕,他本来以为只单纯的是梦。

可伴着他日渐消瘦,陈深终于醒悟过来,这不是梦,他是遇见传说中吸人精血的妖怪。

这妖怪只有小白猫同陈深同睡。

陈深的身边也只多了一只小白猫,罪魁祸首一目了然。

陈深对这只白猫进行了严刑酷打,就是烤了几条鱼,当着面不让它吃,并进行了坦诚布公的交谈,“你是个妖怪是不是?”

“喵!”

“你馋我身子,你下贱。”

“喵——”

“馋我也要有个度,哪儿能夜夜笙歌呢。”

最让陈深气氛的是,白猫天天夜里在梦里相扰,而不是坦诚布公,许仙蛇都上了,他上只猫也没什么心理压力,可仅限于梦里就太欺负人了。

他忽然若有所思,继而惊恐的看着白猫,“你不会是只丑猫吧。”

因为太丑,所以不露庐山真面目,而是借助梦的方式的来榨汁。

那也太可恶了。

难怪他梦里梦到的全是媚娘。

白猫不屑的瞥了陈深一眼,目光全在陈深的烤鱼上。

陈深不给它,继续动之以情。

“行,就算你太丑,不敢见人。”

陈深觉得那也没什么。

在见惯了美人儿以后,偶尔用丑来洗涤一下自个儿麻木的审美也没啥,在这冰天雪地之中,能遇见一个暖被窝的人就不错了。

可陈深不能容忍的是白猫的好吃懒做。

他一个大男人住在这小木屋里,可想而知有多么的脏乱差,陈深不奢求他成为七仙女,或者沉香他娘那样式儿的,当个海螺姑娘也成啊。

海螺姑娘还知道人走了,自个儿从水缸里钻出来打扫一下卫生做下饭呢,虽然最终还给小伙子生了个儿子,陈深就不指望她生儿子了,做饭得要吧。

“你身为妖怪的传统美德呢,妖怪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陈深当时絮絮叨叨。

白猫明显听得不耐烦了。

“喵!”

它白了陈深一眼,抬起手一招,一只在角落中的耗子跑到陈深面前。

陈深:……

他用出了杀手锏,“这家务活你要是不干,你就别想上床了。”

陈深把烤鱼吃的一干二净,然后抱着酒葫芦上床睡觉了。

可等到半夜,陈深觉得不对劲儿了。

他清醒了过来,却见浑身上下动弹不得,而那只白猫正在干不可理喻之事,猫的舌头懂得都动,即便已经在收着了,那酸爽依然让陈深难以自拔。

他最终屈服,告饶了。

这做梦总好过刷子洗刷刷。

白猫趾高气昂的舔了舔嘴唇,一爪子把陈深推走,占据了这个床的c位。

不过,这只白猫还是有所屈服的。

或许知道吃人嘴短的道理。

她大白天从河里捞回来不少鱼,让陈深做做鱼,让陈深美美的喝了一顿鱼头汤。

晚上,她没有折磨陈深,而是换成了三天一次。

给予陈深休养生息的机会。

至于方法,出于报复的目的,依旧是洗刷刷,后来陈深再三求饶和向长城守军告密的威胁,这才变成了做梦。

有一天陈深用一顿烤鱼,换回了踩奶。

陈深知道这时才找回一些做男人的尊严。

如此周而复始大半年,忽然有一天,陈深结束了一天的奔忙回到小木屋时,见小木屋坐了一位一身白衣的女子,金带束腰,凤簪镇发,秋水为神,伊人似玉,长眉入鬓,体态轻盈,呆在陈深这小木屋,就如同鲜花插在牛粪上。

更令人叫绝的是,他子不但美到极点,眉宇之间,还隐隐有一股令人震慑的英气,眸子中轻轻一瞥,天生杀手的气质磅礴而出,让陈深为之一呆。

陈深惊讶的问:“你,你是——”

“喵——”

白衣女子回了他一句,冷漠地说:“你说呢?馋你身子的妖怪。”

“咳咳。”

陈深觉得这女子别说馋他身子,就是夜夜笙歌也是可以的。

“我下贱。”

陈深挨打要立正,义正言辞的说。

白衣女子瞥了他一眼,让陈深赶紧的做烤鱼。

陈深一想到这娘们曾洗刷刷和踩奶,就心潮澎湃,做起事儿来浑身干劲,几条烤鱼烤的特别的好吃,让白衣女子心满意足。

晚上睡觉时,陈深下贱,奈何白衣女子不给机会了。

一直到三天以后,陈深才得偿所愿。

陈深这才明白什么叫咎由自取。

白衣女子叫阿猫。

她从没说过她的来历,陈深也没问过,他们在小木屋居住了一年,阿猫飘然远去,就留给陈深一个香囊,告诉他万一在人间混不下去了,可以去北境。

她虽然不能让陈深长命百岁,但活的时间长点儿还是可以的。

这就是陈深跟阿猫相遇相知的一切了。

陈深万万想不到,就在长城脚下的一次邂逅,竟然能遇见北境七大佬之一。

要这么说的话——

陈深想到了遇见的另外一位奇女子。

不知道她在长城守军什么身份。

媚娘同三娘说了一会儿话,见陈深不说话,回头问他,“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他摇了摇头。

他们最终决定北出长城,第二天早上出发,出并州后前往长城。

一路上风尘仆仆,陈深根本没有得到同媚娘亲热的机会。

她所有心思都在三娘的风云一刀上。

俩人一路上不断探讨功法,时不时地还比划一番。温衡作为炼虚期修士,同样有许多心得,时不时地插进去聊上一两句颇有见地的话。

唯有陈深境界最低。

他相差插不进去,被她们晾在一旁,每天徒呼奈何。

然而。

在《长椿功》的熏陶下,现在的陈深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

这么大的年纪想要冷落他,那跟杀了他没什么区别。

在一晚上歇息时。

陈深想趁夜色,温衡和三娘睡了的情况下——可能她们会醒,可陈深觉得她们不会醒,就是醒了会当做她没醒——想跟媚娘切磋一下。

下棋!

哪怕条件不允许,没有棋盘,不能下围棋,下五子棋手谈一盘也是可以的。

然而,陈深刚落子一枚——

三娘睁开了双眼,“谁!”

陈深无奈的放下双手,这娘们就多余,还能是谁,这冰天雪地孤男三女的,还能是谁。

三娘坐起来。

她向陈深摆手,“你继续,我去看看。”

这还继续个毛啊。

这么看来还真有人啊,温衡都醒了,还饶有兴趣的看着陈深,“你倒挺会抽空的。”

陈深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深信自个儿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道理,“还不是你害的。我们老陈家绝后,你要付主要责任的。”

温衡翻了个白眼。

她跟上了三娘。

陈深拍了拍媚娘,“醒了,办不成了。”

媚娘瞥他一眼,“以后这事儿你去找三娘。”

她也站起来,跟着三娘他们出去了。

陈深忙跟上,出了暂时借居休息的山洞,见三娘他们在远处的山坡上,在山坡的尽头坐着一个人,背对着她们。

这人一身华服,漆黑如墨,在吹来的风中猎猎作响,长发飘逸,潇洒异常。

陈深纳闷,这谁呀,大晚上的来这荒山野岭的山坡上扮酷。

他飞了上去。

三娘明显同这人认识。

三娘也站在山坡的尽头,同这人并站,望着山坡下的荒野在山风中如海。

三娘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在等你。”

一身华服的男人说。

陈深近了才发现,这男人他不是站着,而是坐着的,坐在一个木制的轮椅上。

夜长安!

长城守军的人。

他是个瞎子。

至于为什么坐轮椅,那是因为他懒。

夜长安是陈深最佩服的人,究其原因就在于他瞎了走路还很稳,陈深一度想知道他练的什么功法,还想弄过来让封林晚练练的,可惜长安守军很注重传承,功法向来只传弟子,陈深这才作罢。

三娘又问他,“等我做什么?”

“等你出长城。”

夜长安说话还是那么简练,能不多说一句,就绝不多说一个字。

从这点来看,夜长安同李渔倒是同道中人。

三娘不问他了,等他回答。

夜长安等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我得托你帮忙调查一件事儿。”

三娘问:“什么事儿?”

“从五六年前开始,中土就有不少修仙门派弟子失踪。许多门派曾着手追查,最终都不了了之了。”夜长安慢条斯理的缓缓道来。

在长城守军中,辰辰只见过夜长安两次面。

他是长城守军中的军师,负责刺探情报和情况咨询,他说话时自带职业特征,再着急的事儿都说的慢条斯理,可今儿这话说的时候忧心忡忡。

三娘知道这事儿,“相传他们消失在东海。”

神刀门也有弟子失踪。

当时神刀门也追查了,并没有追查出什么。

当时有两种说法,有的说是东海散修等岛屿把他们掳走了,还有的说是浮游岛做下的。

温衡今儿给他们一个定论,“是浮游岛的人把他们掳走的。”

这消息还是陈深告诉他。

至于陈深怎么知道的,这又不得不提到白烟母女了。

白烟母女同浮游岛主走的很近,曾多次给无名岛办事,陈深就是最大的一票,她们某次上岛时,曾见到有门派弟子被押到岛上。

夜长安摇了摇头。

他们在东海消失的不假,可他们最终的去向却是北地妖境。

夜长安十分笃定的说:“他们最终都被送到了北地妖境。”

“干什么?”

温衡和三娘不约而同的问。

夜长安摇头。

这就是他希望三娘去北地妖境后追查的。

他现在只有一个毫无根据的猜测,“我怀疑——奔月宗内有妖怪以人为食,借助某种邪法突破灵气和血脉传承的禁锢,继而突破人间境界的限制。”

“吃人!”

三娘的眉头紧锁起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从妖怪修行的角度而言,吃同类或者相近的妖兽,有助于血脉传承的集中,从而获得更多的血脉觉醒机会,从中觉醒上古凶兽和异兽的神通。

其次,妖怪靠吃,还能获得血肉中的灵力,继而提升自身修为。

可人——

这获得血脉传承是不可能了。

若吃人吸收体内的灵力,那就有些滑天下之大稽了。

人作为天地孕育而生的生命,不用经历妖兽的化形,是因为其本身的血肉之躯就富含灵力,所以人的血肉是含有灵力的,这也是许多妖兽喜欢吃人,而妖怪喜欢吸食人元气的原因。

可在经历雷劫的锤炼之前,人间修士的灵力集中于丹田元婴之内,所以修行者同凡人血肉中的灵力是相差不大的。

对于奔月宗的老祖宗而言,要得到人血肉中那些微灵力的话,吃凡人是最好的选择,何必大动干戈在东海抓修行者,再把修士运到北地妖境吃掉呢。

这成本太大了。

夜长安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我觉得不是为了灵力。”

“那是为了——”

“血脉传承。”

夜长安点拨他们,“你们可曾记得传说中的神兽天狗?”

陈深心中一动,“吃月亮的那个天狗?”

夜长安一怔,“咦,你——你是——你在这儿?!”

三娘、温衡和媚娘一愣。

她们回头看陈深,三娘问,“你认识他?”

陈深摇头。

他在长城就一个小喽啰,干杂役的料,也就在夜长安巡视长城的时候,远远地看过他两次。

这肯定不是认识。

“嗨。”

夜长安很生硬的纠正说:“不,不认识,可能是我听错了。”

他怕三娘他们把这话题持续下去,就又把话题拉到天狗上来,“传闻天狗无所不食,即便是天上的太阳和月亮,同样照食不误。当然,这个是神话了,其实没有那么夸张。”

夜长安认为,异兽天狗同神兽饕餮一样。

他们不止可以同类相残集中血脉,从而得到血脉传承。

还可以吃不同种族的妖兽,继而获得相同种族妖兽的血脉,继而得到他们的血脉传承,觉醒这类妖兽远古祖先的神通。

“他们的本性就是吃。”

在无所不吃中,他们的血脉觉醒了这样的天赋。

夜长安一直怀疑奔月宗的传承就是天狗一脉。

只是在神魔大战时,天狗让仙人带到了天庭,天狗在人间妖兽中血脉稀薄,所以觉醒这种天赋的很少。

但很少不意味着没有。

因为妖兽,乃至于野兽身上,但凡有一丁点上古神兽和异兽血脉,就有机会觉醒。

这样的觉醒得到的神通是不完整的,多为片面或者片段的神通。

可即便如此。

在有天狗血脉的妖兽中,血脉觉醒时依然有机会觉醒这类依靠吃来得到别族妖兽血脉传承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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