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撒娇你都不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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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声响起，姐弟俩心有灵犀的闭了嘴。

看得出钟芊芊回来得急，额上还布着细密的汗，霖霖迎过去体贴的拿过她手里的袋子：“谢谢妈妈！”

钟芊芊温和的笑着：“去洗漱吧，里面有你们的洗漱用品。”

霖霖：“嗯！”

房间里就剩下母女俩。

钟芊芊虽然是新闻系毕业，主要就是和人打交道的，而且做兼职，大多数时候面对的都是陌生客人。但是在真正的人际交往上，她算不上熟练。

这些年她基本都是一个房间，一台电脑陪着她，有时候关在屋子里码字，能半个月不出门，不和外界交流一句话。

原本她觉得自己这样的生活方式没有什么不好，相反，她很享受这种像孤独一般的自由，但是现在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面对着自己的女儿，她觉得沉默好像不太合时宜。

反倒是之前一直看似很不待见她的女儿先开了口，她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平时就是在这里工作？”

钟芊芊：“大多数时间都是。”

霓霓像个大人似的：“长时间待在这种空间里不好，得出去走走。”

钟芊芊心里发暖：这件小棉袄虽然倔强，但也保暖。

她乖巧的点头：“我知道了。”

霓霓：“爸爸说你之前生病了……好了吗？”

钟芊芊：“啊？生病？”

霓霓：“抑郁症。”

钟芊芊：“痊愈了，每年会安排一段时间出去散散心，医生说可以防止复发。”

霓霓点点头表示认同：“是的。”

钟芊芊：“他还说什么了？”

她没想到，之前那么不着家的一个男人，会和孩子聊这些。她认为自己走了，许行书一定不会说自己的什么好话。

霓霓：“什么都说啊，说你们第一次见面，他把你当粉丝了，还说怎么追你。”

钟芊芊脸一红，有些难为情起来：“怎么这些也说……”语气里有些责备的意味。

她的成长都是自己摸索的，没有人教过她什么，所以她觉得，长辈和晚辈之间，是应该有些界限和敬畏在里面的，做父亲的，怎么可以和孩子分享自己的感情生活呢。

霓霓：“做反面教材啊，说你太好追了，告诫我以后遇到追求我的男孩子，一定不要被一些小感动拿下。”

钟芊芊没料到等来这个回答,她完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霓霓也没再说话，霖霖刚好从浴室出来，换霓霓进去洗澡。

霖霖把毛巾递给钟芊芊：“妈妈，帮我擦头发。”

他在妈妈面前，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子一般撒娇求关爱，钟芊芊心里带着愧疚，简直是有求必应。

霓霓出来的时候，看钟芊芊正在给霖霖剪脚趾甲，她扫了弟弟一眼：幼稚。

霖霖朝她招手：“快过来，妈妈帮你吹头发！”

霓霓：“我才不要，摸你臭脚的手！”

霖霖：“你才是臭脚！我洗了很多遍了！很香！”

钟芊芊笑着站起来：“我洗洗手帮你吹。”

霓霓嘀咕：“我自己能吹。”

钟芊芊进了浴室，霖霖小声说：“我之前给你说得你忘记了？你态度好点，记住，我们要用感情留住她！撒娇你都不会么？”

霓霓：“没你会！”

霖霖：“不会你学呀！声音软点，多提点需求，多叫几声‘妈妈’，保证她感动得痛哭流涕！”

霓霓怼到：“听到都肉麻！你自己鸡皮疙瘩不会掉吗？”

钟芊芊出来，拿过霓霓手里的毛巾，轻按了一下她的肩膀让她坐在凳子上，先用毛巾轻轻的吸了吸头发的水分，然后拿着电吹风开始吹。

她的动作很轻柔，抓得霓霓的头皮痒酥酥的，十分舒服，也十分享受。

霖霖坐在一旁等着：“妈妈，我睡沙发吗？”

钟芊芊：“可以吗？”

霖霖：“但是我想挨着妈妈睡呀。”

钟芊芊：“你是大男孩了，得自己睡了。”

霖霖像个三四岁的小孩一样扭着身子拒绝：“难道我十二岁就不是你的宝宝了吗？宝宝挨着妈妈睡，不是天经地义吗？”

钟芊芊笑着妥协：“仅此一次！”

“好耶！今晚要挨着妈妈睡！”霖霖跳起来，几步爬上床开始铺床：“我盖这个小被子就行了！”

给霓霓吹好头发，钟芊芊自己洗澡出来，一家三口躺在床上。

钟芊芊躺在中间，和霓霓合盖着一床大被子，还好她的床够大，睡三个人完没有问题。

霖霖侧躺着面对着钟芊芊：“妈妈，抱着我睡。”

霓霓听不下去了，这一晚上，她这个弱智弟弟像个婴儿一样一直在撒娇！

霓霓：“你几岁了？！”

霖霖：“哼，要你管！”

钟芊芊笑着把手臂伸出去，霖霖顺势抬起头，拿妈妈的手臂当着枕头：“谢谢妈妈！”

钟芊芊的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肩：“快睡吧，明天我叫你们起床。”

霖霖：“嗯，妈妈晚安！”

说完真的闭上了眼睛。

霓霓翻了个身，背对着钟芊芊。

安静了十来分钟，霖霖的呼吸变得均匀，钟芊芊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手臂从他脖子缝隙里抽了出来，然后翻身面对着霓霓。

霓霓一动不动，钟芊芊轻轻的叫了她两声她才“嗯”了一声，像是快要睡着的样子。

钟芊芊知道她一时睡不着，她把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肩上，良久后才说：“对不起。”

霓霓没应声。

钟芊芊轻声说：“那时候我也年轻，完没准备好就怀了你们，本来要去打掉的……”

霓霓的小手紧紧的拽着被子。

钟芊芊：“……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双胞胎呢，我就舍不得了。后来和你爸匆匆结了婚，稀里糊涂的就生下了你和弟弟。怀孕的事对我打击挺大的，那时候我刚从校园出来，工作才几个月，因为怀孕，人生规划完被打乱了，加上你爸那段时间生意有些问题，总是在外忙，家里经常都只有我和保姆。”

这些许行书都和两个孩子说过，但是从不同的人口里听到，感触是不一样的。

听许行书说，像听故事。

听钟芊芊说，就有了一种感同身受的无奈和酸楚。

钟芊芊：“你们好爱哭啊，而且那么小就认人啊，保姆抱你们是不行的，得我左右手，一边一个抱着，才安静下来。那时候你爸不着家，我在月子里崩溃过好几次，早就想着一走了之了……”

一走了之，她说得轻描淡写。其实那时候，她是想抱着孩子一起跳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