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女（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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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荀，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呜我就是以为窈窈她喜欢那个和尚，我就是想帮帮她呜呜呜”

宁窈窈院子里的一处偏殿之中，传来低低的呜咽。

南荀低下眼看着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颜嫣，没什么反应。

没看到想象之中的动容，颜嫣咬了咬牙，继续哭着做戏。

“呜呜呜南荀，真的对不起，我以为我以为窈窈她喜欢这样，我如果帮她得到了那个和尚，她说不定一开心，就会放我离开魔教的呜呜呜”

“离开魔教？你想离开这里？”原本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南荀，听到她的话，顿时有了反应。

颜嫣低垂下来的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她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声音中还带着哭腔“我太想念外面的世界了，虽然教里很好可我想离开这儿，到外面看一看。”

颜嫣默默地向南荀传递了可以成为同盟的信号，还将自己伪装的冰清玉洁，丝毫没泄露出来自己的心机。

果然不出她所料，南荀眼中有了情绪波动，他软下一张脸，眉眼温柔，一举一动都伪装的异常柔和“算了，想来你也是无心之失。”

“真的吗？你肯原谅我了吗？”颜嫣急忙瞪大了眼睛，由于刚哭过的原因，眼中亮晶晶的。

“是。我原谅你了。”南荀不忘趁机拔高自己的道德形象，由于她在他眼中突然有了利用价值的原因，他甚至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细细算来，我们也认识了两年了，这两年中，每当有教内弟子欺辱我，你总是替我打抱不平，还暗中接济我”

话完了旧情，他步入了主题“既然你这么想出去看一看，我会帮助你完成这个心愿的！”

他看着她眼中崇拜的情绪，膨胀的扬起一个嘴角，飘飘然的继续说道“在魔教待了这么久，想必你自己也知道，出教的路有多么复杂难走，没有人帮助，恐怕只能陷入死循环，根本出不去！”

“我们两个就此结为同盟，我帮你找到出教的路线，同样的，如果你也找到了，希望你能通知我之后再离开，也好让我陪你一起分享快乐！好不好？”

颜嫣仰头崇拜的看着他，只觉得他在自己的眼中闪闪发光。

怎么回事？明明她都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一定也渴望走出去，知道他如今这番说辞也不过是冠冕堂皇而已，可为什么看着他用这么温柔的语气与自己说话，她就忍不住的开心起来？

其实跟他在一起，也不错？

太虚门掌门弟子，年纪轻轻，才华横溢，武艺高超，又温文尔雅品貌不凡！听说，以后恐怕是承接太虚门掌门的最佳人选呢！

如果真的能攀上他，仗着铲除魔教的功劳，跟他回到太虚门，讨个掌门夫人也是极好的！

颜嫣怔怔的看着他，眼中闪闪发亮的崇拜愈发明显。

南荀更是飘飘然，却强装矜持的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嫣儿？好不好？”

再开口时的称呼，早就不同于之前问罪时冰冷凶狠的“颜嫣”两字，转而换成了亲近温和的“嫣儿”。

“啊？好！”颜嫣回过神来，连忙应下，羞怯的低下头，露出一截雪白的玉颈，恰到好处的留给他一面侧脸，细腻的皮肤、光洁的额头、水汪汪的杏眼、精致挺翘的鼻梁、还有一张粉嫩嫩的樱桃小嘴，都被他尽数看在眼里。

南荀被这幅画面惊艳到，亦是一愣。

两人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红着脸各干各的事，明明各怀鬼胎，偏偏做出一副羞怯的模样，异常滑稽。

这边空泽好不容易下了山，等到再回头时，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爬下来的小径，却像是变戏法似的消失了个无形，加上厚重的云层包裹，连上山的方向都分不清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继续前行，进入山下的一个小城镇后，打听了一下方位，便朝着禅宗的方向赶去。

出乎他意料的是，禅宗与魔教好像在一个方位一般，原本他都做好了行路半年甚至更久的打算，结果用上轻功、日夜兼程，不过三个月就到了。

禅宗。

空泽抬头看着头顶上刻在石头上巨大的禅宗二字，再仰头看看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石阶，只觉原本轻松又熟悉的天梯，一下子恍若隔世般陌生。

禅宗的天梯，世人皆知。

传闻中，这天梯足足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台阶，无论刮风下雨，阴晴雨雪，都是潮湿地滑，长满了青苔，是禅宗弟子入宗门的第一道考卷。据说只有真正放下心中羁绊，了无牵挂，才能顺利登上天梯，窥见禅宗真面目。

其实天梯的故事具体如何，早已在漫长的岁月发展中被百姓关上了灵异色彩，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玄乎。可的确有不少人，半道折返，无缘禅宗。

空泽揩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看着眼前一望无尽的石阶，只觉得前路漫漫，压力山大。

可他明明，走过那么多回的天梯，每一次，不说易如反掌，也算得上悠然自得，从未有过现在这样的心态畏惧、担忧、紧张

好像生怕心中什么自以为放下了的事，被佛祖窥见，被宗门窥见

不管如何，空泽还是长呼了一口气，掀开挡在小腿前的长长的衣袍，大口喘息着就往上爬。

一千阶

两千阶

三千阶

四千阶

越是走到最后，空泽就越觉得脚步沉重。原本已经被他强制淡忘了的回忆，突然如同走马观花般在他的脑海中放映了起来。

与宁窈窈的初遇，他被一位施主冒犯，她穿着一身大红袍坐在树枝上高高挂起，后来不得已，出手将他从那位施主的袖刀下救下。

与宁窈窈的相识，去流雾山庄的路上，她总是笑着嗔自己，问得最勤的，便是“和尚，我漂亮吗？”

与宁窈窈的相知，魔教里的她，还是喜穿红纱，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了她的那双红眸，她不像传闻中的弑杀残暴，反而慵懒又骄矜，像只口是心非的猫儿。

就在他一边攀爬一边回忆之时，突然间，一道年迈却有力量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空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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