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空了的米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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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话，刘立阳浑身一颤。

再一次看向熟睡中的刘小雨，刘立阳手里的笔记本被抓出了皱褶。

“傻丫头，以后你安心上学，这个家你不用担心，我会做你最坚强的后盾。”

起身放好笔记本，刘立阳环顾了一眼刘小雨的“闺房”。

八平米不到，低矮的屋顶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墙上是父亲用废弃床板打造出来的简陋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从小学到高中，虽然很多已经发黄，但是摆放的井然有序。

为了能放下一张祖传的老式书桌，刘小雨让父亲把床改成单人大小。

桌面发黑，抽屉只剩空架子的老式书桌就在床边，上面整齐地摞着复习资料。像是一处山丘。

整个房间，所有能利用的空间都利用了。

拥挤逼仄，连个最简单的衣柜都没有，这哪里像是一个女孩子住的房间啊！

站在床边，刘立阳环顾着阴冷晦暗又干净整洁的房间，一遍又一遍。

想要为这个家盖一栋大房子，想要为刘小雨装修出一间属于女孩应该有的闺房的念头，涌现在刘立阳的心间。

确定刘小雨盖好被子后，刘立阳准备去关灯。

这时，一只蟑螂突然爬了出来。

农村的土房里，最不缺的就是蟑螂和老鼠。

刘立阳担心会吓到刘小雨，连忙去踩。

房间小，灯光昏暗，踩了两下没踩到。

喜黑的蟑螂已经躲到了门后，刘立阳悄悄走过去，将门拉开。

缓缓抬起脚，猛地一脚冲着蟑螂踩过去，第一脚还是没踩到，不过刘立阳立即补上一脚，这一脚终于踩了一个结实。

清理蟑螂的时候，刘立阳发现门的下方有一个小洞，看着像是老鼠啃出来的。

刘立阳马上去翻找出来一块木板和螺丝钉，然后把木板拧在那一个洞上。

本以为会费一些力气，结果螺丝钉很轻松就拧进去了，可见门板有多么脆。

这样的门板不用多久又会被老鼠咬出洞。

看来，盖新房子的事比想象之中更为迫切。

关好门后，刘立阳回到柴火灶旁坐下，继续拿起大底钩线。

对于现在的刘立阳来说，只要有时间，他都会用来挣钱。

又大半袋的大底完工的时候，屋外响起了鞭炮声。

零点到了，家家户户开始祭拜天地。

这是荔海市每一年过年最重要的一个仪式，也是一个家还存在着的象征。

比起其他人家院子里的大桌子，丰富的祭品，刘立阳的那张小桌子显得十分寒酸可笑。

十分虔诚地点火烧香。

双手持香，对着天地恭敬举香祈福的时候，刘立阳心里面只有一句话。

“愿我的家人平安健康。”

鞭炮声都没能吵醒刘小雨，足见这丫头有多么疲惫。

刘立阳也撑不住了，这三天，即便算上小憩，他也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身体早已严重透支。

为了能有精力进行明早手工的推广，刘立阳喝了好几大杯水后，回房间睡了一会儿。

家里没有闹钟，喝水是为了被尿憋醒，不会睡过头。

凌晨五点左右的时候，刘立阳被尿憋醒了。

睡了有四个小时，刘立阳还是头重脚轻，但比起睡前，状态已经好了太多！

下锅煮好稀饭后，刘立阳喝了一点温水，继续坐在灶下钩大底。

天亮后要去一趟李国华家交货拿钱，刘立阳想着能多做一双是一双。

天渐渐亮了……

要去给父亲送饭的潜意识，让刘小雨从床上猛然惊醒。

看了一眼时间，六点四十九分。

想到饭还没做，父亲早上得挨饿，睡过头的刘小雨十分自责地冲出房间。

刚打开门，浓郁的稀饭香味扑鼻而来。

刘小雨有些疑惑。

她快步走到厨房。

看到正在柴火灶旁边忙碌的刘立阳，刘小雨愣住了。

听到脚步声，刘立阳回头看过去；“醒了呀，快去洗洗，我给你盛好饭，爸的我也盛一下，不耽误你送过去。”

旁边的小桌上，浓稠的稀饭和昨晚的祭品“红烧肉”冒着热气。

家里没有冰箱，但天寒地冻，结出一层白色油脂的红烧肉没有变质，加热煮沸后，又冒着诱人的香气。

一瞬间，刘小雨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不管家里发生什么事，刘立总是阳顶在前头，将她很好地保护着。

他真的浪子回头了吗？

“怎么还愣着，快去快去，要不一会儿肉凉了不好吃。”刘立阳继续往饭盒里面盛饭，再把另一半“红烧肉”放进去。

一会儿后，刘小雨坐到小桌旁，拿起筷子，搅动了两下稀饭，浓稠的快要搅不动。

过去的一个月里，她总是把比较浓稠的部分给了父亲和刘立阳，自己默默喝着喝米汤。

昨晚和早上，她的碗里，稀饭又浓又香。

昨晚，她本以为是刘立阳太久没煮饭，米下多了，就没有去说什么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不是刘立阳不小心下多了，而是他故意煮的浓稠，想让她吃饱。

顿时，她的心中一阵感动。

可，她还是眉头紧锁。

“怎么？太烫了吗？”刘立阳走到小桌旁坐下。

“我最近没胃口，吃的不多，你下次米下的少一点。”刘小雨很努力地用微笑来掩饰自己说谎的心虚。

“你哪里是没胃口，是舍不得米缸里快要吃完的米吧？”刘立阳看穿了刘小雨的心思。

傻丫头过去操持整个家，连一点米都要精心计算着吃。

刘小雨愣了一下，马上摇头否认。

“别舍不得那些米了，你最近瘦了那么多，吃饱最重要。”刘立阳的眼里满是心疼。

刘小雨拿起筷子，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马上放下筷子，冲到米缸旁，将上面的盖子打开。

看到米缸里面空的只剩下米粘在缸上的白色粉末时，刘小雨浑身一颤，急的眼眶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