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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之后,张延龄一行于十一月初十抵达京城。
在遇袭之后的路途上,张延龄再不敢掉以轻心。一路亮明身份,寻求地方卫所官兵护送。
原本计划从苏州经过,见一见唐寅,顺便看看他的两副画画的如何。但考虑到绕了路,不肯节外生枝,所以也放弃了。
不过三月之期还没到,之后再向他讨要便是。况且当初要他重新画画只是激励他重新站起来的一种手段,至于那画儿要不要倒也无妨。在后世唐伯虎的画固然价值连城,但是那是几百年后的事情。这时候的唐寅,一幅画怕也值不了多少银子。
不过在南京倒是盘桓了两日,因为南京中军都督府都督,成国公朱辅就在南京领军。朱辅是朱麟的爹爹,又是大明勋贵集团中的重要人物,称得上是自己人。得知张延龄抵达南京,自是盛情招待。
另外南京吏部尚书王华也感念张延龄当初救了他儿子王守仁的情义,知道王守仁和张延龄已经是好朋友,也是盛情相邀。张延龄盛情难却,便在南京待了两日,参加了几场宴席。
对于王守仁的现状,张延龄还是很关注的。王守仁被贬往贵州龙场驿当驿臣已经两年多了,张延龄很想知道他的现状。
“守仁兄近况如何?我很长时间没和他有书信来往,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世伯请告知一二。”在王华家中的宴席上,张延龄问道。
王华听到张延龄询问,倒是叹息不已。
“嗨,别提了,怕是走火入魔了。老夫都愁死了。”王华提到儿子王守仁,便一杯苦酒下肚,眉头紧皱。
张延龄忙问:“此话怎讲?”
王华当即起身去内堂,拿了王守仁写给他的信来让张延龄看。
张延龄一看之下,惊愕不已。
“圣人之道,吾性自足,向之求理于事物者误也。”
“心外无理,心外无物。格物而知物,格心而知天下。心即为理。”
“外心以求理,此知行之所以二也。求理于吾心,此圣门知行合一之教。”
这信上写的内容全是王守仁领悟的心得,而且已经颇具系统性。张延龄意识到,王守仁的龙场悟道怕是已经成功了。这近三年时间里,在龙场那个偏僻之地,他终于脱胎换骨,从此成为了一代心学大家了。
王华倒是深表担忧,告诉张延龄道:“你瞧瞧这信上写的,居然连格物致知之理都不认了,说什么一切在于心。这不是胡言乱语么?什么知行合一,什么心则为理。哎,这不是走火入魔了么?张侯爷,本官真是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打小便标新立异想当圣人,这想出来这些歪理学说出来,不是害人害己么?”
张延龄哈哈大笑,心想:果然连王守仁的父亲也是不认同的,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走上了成圣之路。
“侯爷也觉得可笑是不是?更可笑的是,他还在龙场开了学堂,招收左近的读书人来兜售他这一套歪理学说呢。居然当起了老师,教起了学生。这不是误人子弟么?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老夫打算等他三年驿臣任期满了之后,就算是卖着老脸,也要走走门路,将他调到南京来为官了。这么下去,怕是要出事。”王华叹息道。
张延龄看着这个心忧的老父亲,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对张侯爷还是敬重的,张侯爷不妨替我也劝劝他。他这些异端学说,迟早要被人诟病,甚至因此惹来祸事的。”王华说道。
张延龄笑着点头,沉声道:“世伯放心便是,我看守仁兄心里清楚的很。这信上写的文字有条有理,说的道理虽然不同固有程朱之学,但是也没有太出格的地方。不过是换了个角度看世界罢了。还没到走火入魔的地步。试想当初庄周梦蝶,听起来不也是荒谬之极?但后世却津津乐道,为之钦叹。世伯若是静下心来体会守仁兄所言,便知道其中蕴含至理了。”
王华瞠目结舌,半晌才道:“我算是知道,为何守仁将你引为知己了。你居然不觉得他言行荒谬,老夫真是无话可说。”
张延龄哈哈笑道:“世伯,你不就是担心他误了前程么?这次回京,我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帮守仁兄一把。以他之才,屈居于龙场当驿臣,岂非暴殄天物。这事儿无论如何我得帮忙。”
王华这才大喜过望,连连道谢。
成国公朱辅积极帮忙,调配长江水军兵船两艘,护送张延龄等一行北上。
老天爷还算给面子,运河河道尚未结冰,抵达天津海河渡口下船改为陆路,一行人顺利抵达京城。
进城之前,张延龄便安排陈式一将三门佛郎机炮和一批炮弹直接送往西山庄园。自己则押送着另外三门佛郎机炮和一批贵重物资进了京城。
因为早已通知了家里人,张家众人早已在家中等候。一桌接风的酒菜准备好了,凉了又热,热了又凉,结果张延龄硬是没回来。
待到前往城门口迎候的黄四赶回来禀报情形时,众妻妾才知道,侯爷一进京城便被皇上派人召进宫里去了。
徐晚意谈如青等众妻妾都很纳闷,到底是什么事这么急?侯爷风尘仆仆的回来,结果连家都不让回,直接便叫到宫里去了。这也太不近人情了。
众人心中隐隐的都觉察到了一丝不安。
张延龄确实从永定门进城之后,便直接被朱厚照派张永来宣他进宫见驾。张延龄甚至连随行的佛郎机炮都没来及送往兵部。
不过张延龄其实早有心理准备,在遇袭之后不久,张延龄便命亲卫轻骑快马送了一份奏折回京,将在广东做的事情全部上奏。同时也将李思明万丰年等一干犯官在路途中遭遇山匪袭击阵亡的消息一并上奏。
张延龄知道,这件事到了这种地步,还不如直接上奏,态度诚恳些。以免招致朱厚照的怀疑。第一时间上奏,并将相关事宜和之前审讯的一些口供,在广州府搜集的百姓提供的口供等一并交给朱厚照。这是最为明智的做法。
现在人证全部没了,最怕的是便是有人将此事定性为自己诬陷那帮官员。将他们的死认为是自己杀人灭口。那才是最致命的。若只是定自己逾矩行事,超越职权范围行事,那还算是谢天谢地了。
张延龄也并不打算将这些事告诉徐光祚张懋他们。若是集结众人之力为自己求情开脱,反而未必是件好事。张延龄太了解朱厚照了,之前外廷刘健谢迁等人就是因为试图群起围攻胁迫他,而惹恼了他。自己绝不能激起他的逆反心理,不能让他觉得自己也让勋贵们一起胁迫他。
不过让张延龄没想到的是,张延龄进宫之后并非是单独见朱厚照。朱厚照知道张延龄今日上午要回到京城,所以已经召集了内外廷众人,以及徐光祚张仑张懋等人进宫等候。
所以,张延龄进了御书房之后,里边齐刷刷的目光看向自己,倒是将张延龄吓了一跳。同时张延龄也明白这是已经安排好了一场批斗大会等着自己了。
“臣张延龄,参见皇上。”张延龄在众人或恼怒,或责怪,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之中上前跪拜,高声行礼。
朱厚照坐在龙案之后,见到张延龄进来的那一刻眼神有些闪亮,但很快便皱起了眉头。
“建昌候回来了?”朱厚照道。
“臣回来了。”张延龄道。
朱厚照冷声喝道:“建昌候,你也太大胆了,谁给你的胆子在广东搞出这些事情来?你眼里还有没朕了?还有没有朝廷规矩了?”
张延龄忙道:“皇上,臣有错,臣知错了。”
朱厚照冷声道:“你现在认错有什么用?两广承宣布政司左布政使,广东按察司按察使,广东都司都指挥使,佥事,广州知府,同知。这些都是地方大员,举足轻重的朝廷命官,你说拿便拿?而且还说被武夷山山匪劫走了?生死未知,连个人影都没了。建昌候,你可知道你犯了大罪了么?”
张延龄听到了身后众官员沉重的喘息声,那是一种野兽即将嗜血的兴奋。
“皇上,臣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写了奏折上奏了,皇上看了奏折没有?”张延龄道。
朱厚照道:“朕看了,但那又有何用?那都是你一面之词。朕岂能信你?再者,即便你说的是真的,这件事为何不上奏朝廷?由得你自作主张,逾矩而行?你视朝廷为何物?”
张延龄叹了口气道:“皇上,臣并非想要逾矩而行,而是当时情势紧急。广东地方官员和佛朗机人勾连,视百姓为草芥,放任佛郎机国兵马在屯门驻扎。佛郎机国舰船早在两年前便登岛,但是他们却直到今年年初才上奏,这是隐瞒不报,欺君之举。他们勾结地方商贾,走私番国海货,牟取暴利。为了能谋利,甚至对佛郎机国士兵贩卖当地青壮百姓,残害我大明妇人的行为不闻不问。臣查到了这些事情,怎能无动于衷。故而臣才决定毅然出手,将他们拿下的。臣承认有逾矩之行,但臣也是没招了。总不能看着这帮人勾结番夷,胡作非为而不管吧。”
“证据呢?张侯爷,这可不是你嘴巴说一说便成的。你这一面之词,如何证明?李思明万丰年他们去哪里了?什么山匪?哪来的山匪?他们不明不白的失踪了,莫不是侯爷想要来个死无对证,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是按捺不住的刘瑾发出的声音。
“是啊,证据呢?你是不是把李思明他们杀了?却来说什么山匪把他们劫走了?山匪劫他们作甚?莫非当朕好欺骗?”朱厚照也大声责问道。
张延龄皱眉沉声道:“皇上,臣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皇上将臣看成什么人了?皇上若是觉得臣是欺骗皇上,那臣的辩解还有什么意义?皇上直接降罪处置臣便是了。臣什么也不说了。皇上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吧。革职削爵坐大牢,怎么都成。”
“你这是什么态度?”朱厚照大怒。
“就是,张延龄,你反了天不成?你这是什么态度?跟朝廷对抗么?跟皇上耍脾气么?”刘瑾也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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