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 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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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时李昭还是很烦闷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李昭怕对方会因为咱们提供不了那么多产品，而想购买配方以及生产工艺，到时候是卖还是不卖？

不过这些都不是李昭现在能够决定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现在总体来说算是好事，又可以带来一大笔的收入，这对于花钱如流水的当下来说是非常有好处的。而对于九九八厂来说，除了最好自己的工作之外，基本上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对于他们来说，接下来的重点工作就是将高炉顺利投产了。

两人坐上车，苏父就问道：“接下来要不要继续扩充电渣炉的装机量？”

李昭对于这个问题也是挺纠结的，毕竟装机量进一步加大的话，对于目标的供电能力来说，是很难承受的，毕竟现在的发电厂装机容量只有六十万千瓦。虽然工厂的实际耗电量会比额定功率小，但当厂里的装机量过多时，也肯定是无法供应的，现在的四百万吨产能，功率就差不多有十一二万千瓦了。

而九九八厂现在的总耗电功率，也已经差不多到了二十五万千瓦，厂里的耗电功率一旦超过四十万千瓦，那么基本上就代表着电力严重不足了。想了想李昭道：“再扩充一百万吨吧，将产能先定到六百万吨再说，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除非上级能够解决发电厂的问题，不然的话，可能就要开设分厂了吧。”

是的，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开设分厂了，如果将分厂开设出去，那么既能解决电力问题，又能解决运输问题，同时在防御上也更有利，这也是当年开展三线建设的考虑所在，但现在对于九九八厂来说却不是好事，而且影响可能非常恶劣。

首先就是九九八厂不再是唯一的合金钢生产工厂，地位上肯定会有所下降，同时在利益上也会有巨大影响，赚钱的东西谁不想抓在自己手上？带来的结果估计就是最后谁都赚不到钱，毕竟有些人经常会干一些砸自家饭碗的事情。

最后就保密的问题，一旦技术资料流出了，那么还有可能保密吗？李昭可是听说过，有些人见了外国人，那是恨不得将所有秘密都交给别人的，还是生怕别人学不会那种，到最后，不知道还能有多少秘密是能够保护下来的。

苏父这时也是一惊，眼里透出了满满的忧虑，看来他也是没有想到分厂上来，就听他说道：“如果开设分厂的话，恐怕开设的分厂都会是独立的工厂了吧？”

李昭这时说道：“估计是这样，应该会成为独立的工厂，就是怕领导会像机床那样，让我们提供全套的资料，到时候机密会不会泄露，那就不好说了。”

对于机床的事情，其实李昭也是很无奈的，但在那种情况下，他也做不了主，现在全国范围内都在组建新的机床生产厂，而这些厂的设备，还都是来自九九八厂，只是他们现在还只是初创，想要追上九九八厂，还差得远，只是不知道到了一定时候，上级会不会让厂里将数控机床的资料也交出去了。

现在的情况对于九九八厂来说算是非常不利了，毕竟眼见的，一项非常核心的产业，估计又要从九九八厂分离出去了，而且厂里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阻止。

李昭这时叹了口气道：“现在只能尽可能快的发展别人学不了的核心产业了，诸如炼钢这种，只要上级同意了，我们就不得不配合，只要给了他们设备、配方以及生产工艺，基本上是个工厂都是能够生产的，只有那种，你给了他全套技术，他都看不懂的东西，才是最保险的，也是短时间内没有人可能取代的。”

苏父这时点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我们回去就开始做准备吧，先将产能给扩充到六百万吨，再多估计电力就完全供应不上了，现在就看高炉什么时候投产了，高炉正产投产之后，我们就先把产能提升起来，先满足国内的需求。”

李昭见苏父说起高炉的事情，也说道：“高炉的话，建设进展非常顺利，您又不是不知道工人们的拼命劲，如果不是监督着不让他们过度加班，估计能有不少人会累出毛病来，他们太拼了。本来计划是两年完工的，我本来觉得这個计划制定的太短了，但就以目前的进度来看，最迟八月份就能试生产。”

是的，李昭确实是被建设者们给震惊到了，二十四小时轮班算什么？很多建设的人甚至敢直接来个上二十四小时班，然后休息五六个小时接着干，开始的时候李昭还没有注意，后来发现有人干着干着睡着了，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知道了这种情况之后，李昭也是立即就找来负责人，然后要求他们搞了轮班制度，缺人的话就加人，本来以为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吧？但事实是，李昭对工人们的热情太缺乏想象力了，三班倒的活，所有工人愣是都直接上两个班。也就是说本来每人上八个小时的，但他们自发的给你上十六个小时。

见到这种情况，后来经过协商之后，改成了上十二个小时，工人们才算满意，李昭也是无语了都，在六十年后，虽然普遍的工厂工作都是两班倒，但没有一个工人真的愿意两班倒，只是迫于生活压力才不得不低头罢了。但这个时代的工人，是真的愿意为了工作做一切事，这种建设的速度就是明证。

不仅是九九八厂这样，很多工厂都是这样，就如南方江边上的一个钢铁厂，他们建设一千方高炉的时候，各种设备完全没法和九九八厂相比，愣是靠着手挑肩扛，在一年的时间里完成了高炉的建设，这可是从拿到图纸开始算的。

在这个时代，很多不可思议的奇迹，就是这样一点点建设起来的，很多工程就算是在后世很多的机械帮助下，也是非常困难的，但这个时代就是能够完成。

苏父这时点头说道：“那就好，技术方面我是不怎么懂，你多盯着点。”

其实这事李昭已经在做了，于是说道：“最近项目组的会议我基本都有参加，现在是各种设备安装的关键时期，现场非常乱，不盯紧点我也不放心啊。”

确实是这样，最近是设备安装的高峰期，不像刚开始，打地基、搞焊接之类的，最近的工作都是需要高空吊装、固定、焊接等工作，从上到下，基本上都有工人在不时穿梭，每天该做什么，怎么配合，如果不安排好，出事故就太正常了。

除了这个之外，其实最危险的还是工人的脚手架，开始的时候，脚手架是竹子的，李昭当时还到上面走了走，好家伙，二十多米的高度，走在只有三四十公分宽的竹制跳板上，李昭是真的不敢走，实在是晃动的太厉害了。

李昭上去了一次之后，就直接将脚手架都改成了未来那种钢管的了，实在是毛竹搭的太危险了。而且就是那样的毛竹脚手架，工人们居然能在上面健步如飞，李昭也不知道他们是艺高人胆大，还是真的不拿自己的生命当回事。

苏父这时问道：“现场乱可不行啊，这一乱岂不是要出事？”

李昭一听，心说，说错话了，接着解释道：“我说的乱是同时进展的项目多，而且人也很多，要是不清楚的，会感觉乱糟糟的，当然不能是没有秩序的那种乱。现在的管理是比较到位的，有总负责人，然后每天开展的子项目又有子项目的负责人，每个人跟多少工人，在哪里工作都是明确的，但项目一多，肯定有点乱。”

现在安装是关键时期，当然也是为了赶进度，所以同时进行的项目会比较多，所以现场的人很多，但在这种乱糟糟的情况下，还是有秩序的，毕竟每个子项目都有人管。就如吊装，根本不是谁想吊什么就吊什么的，必须进行排队，所以是现场看上去是挺乱的，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而且现场安装进展很顺利。

这时苏父问道：“有没有具体的完工时间？这八月份也有三十一天呢。”

这个倒是还真的有时间，李昭说道：“时间倒是真的有一个大概的，估摸着这个月底能够完成，但完成之后，需要拆脚手架，加上各种检测，估摸着要个一个星期左右，我估计到八月十号左右可以进行试生产，最晚不会超过十五号。”

苏父点点头，说道；“也就是差不多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这倒是不错，咱们转炉差不多也能在那之前完工，时间倒是刚刚好。”